《克系恋爱故事》王的节操

10、第 10 章

　　一种强烈的不安预感，使安妮在睡梦中突然惊醒了过来。
　　她猛的坐了起来，大口的喘气。
　　就在她发现自己正好好的坐在床上，刚刚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而已，她松了一口气。
　　就在她打开灯，扭头想要下床倒杯水的时候。
　　突然，她的身体僵硬住了。
　　黑暗中，一双幽暗的眼睛正在她的床边，默默地注视着她。
　　她几乎要歇斯底里的叫出来了。
　　但直觉救了她，她强忍住尖叫的冲动，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对方。
　　那个黑影也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她。
　　一种直觉袭上心头。
　　“琼恩?”她不可置信的问道。
　　“是我。”
　　熟悉的声音，但是是完全不同的形态了。黑色淤泥一样的身体，脑袋还像人类。只有那双眼睛，还是她忠诚、善良、温柔的朋友。
　　“你怎么变成这样？”她几乎是浑身发冷。
　　“这就是我本来的样子啊。”琼恩用那种近乎天真的语气回答道。
　　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但她必须说点什么。她干涩的问道，“你最近还好吗？”
　　“我很好，从未这么好过。有一些小问题，不过应该很快会解决了。”他挠了挠头，“你最近怎么样？”
　　“很好。”她想多说点什么，但只说出来这个。
　　黑夜中一片沉默，她绞尽脑汁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安迪已经自顾自的开口了。“我来是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安妮悄悄的从被子外面收回了自己的脚。
　　“我和伊莲娜最近吵架了。她总是生我的气。她怪我以前没有喜欢她。”
　　“可是你以前并不认识她啊。”
　　“是的。当然是的。可她怪我不该喜欢你。”
　　他抬起头，“所以，请你让我吃掉你好不好。这样她就不会生气了。”
　　“你醒醒，琼恩。求求你，醒一醒。你到底怎么了？伊莲娜那个女人对你做了什么？”
　　那个怪物微微皱眉，“她很好，我也很好。请你不要在她的背后说她的坏话。”
　　“快醒醒，琼恩。我是你的朋友啊！”
　　她浑身冰冷。想要尖叫却无法叫出声。她想说不行。绝对不行。
　　她用尽全部的力气喊道，“救命啊！”
　　黑暗的液体涌了上来，将她整个人吞没了下去。
　　整个房间又安静了下来。
　　~
　　史蒂夫一喊“卡”，安妮立刻冲出了拍摄间，冲进女洗手间开始呕吐起来。
　　所有人都在沉默，整个摄影棚内，只听见她的呕吐声。
　　好一会，助理财扶着她慢慢的走出了洗手间。安妮的脸上的妆容已经被水冲掉了不少，但还是显得很憔悴。
　　“这太邪恶了。简直是任何成年人都不该看的程度。”她第一次直接质疑导演的决定。“斯蒂夫，你疯了吗？这简直比邪典还要恶心，没有观众会接受这个的。这个彩蛋我没法接受。”
　　“谁说的准呢？”史蒂夫耐心却不无敷衍的说道。
　　“也许吧。观众们现在就喜欢这个。”连安迪也接话道。“安妮你是不是不舒服？”

　　她就像不认识安迪一样瞪着他。
　　她转向她的助理。“你觉得呢？”
　　“我觉得还行吧。这是剧情需要啊。”助理有些为难，很明显她心理觉得这剧情没什么问题，但是立场上她又必须站在自己的雇主的一方。她很为难。
　　莉莉在一旁看着她冷笑。“有些人，就是喜欢这样来吸引别人的注意。”
　　安妮环顾一圈。
　　面对所有人理所当然、不以为意的表情，安妮第一次感觉无话可说。这个摄影组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地步？为什么剧本会变成这个样子？
　　到底是怎么了？
　　但没有人能回答她。
　　“到此为止了。史蒂夫。无论你或者公司怎么说，”她坚决的说道：“我都不会再参与接下来的拍摄了。”
　　“如果你坚持的话，那好吧。反正拍摄已经结束了。”导演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她。
　　所有工作人员都沉默的看着她。
　　安妮脱下了戏服，换上了自己的衣服，然后走出了拍摄棚，全程没有碰到阻拦。
　　她不知道恐惧在那里，却无时不刻不感到恐惧，仿佛它就站在身后的背影中。
　　在外面，阳光正好。她感觉自己的皮肤冰冷。连中午的阳光都无法让她感到一丝暖意。

　　拍摄已经结束了。
　　安迪看了一眼史蒂夫。
　　史蒂夫在看着摄像机的记录，看看是否有需要补拍的地方。专注的仿佛一位艺术大师在审视自己的创作。
　　他知道这个系列的死亡，必然和史蒂夫的嫉妒有关。史蒂夫他成就了自己，也毁灭了这个系列。
　　他真想和史蒂夫好好谈谈，但史蒂夫看起来并没有这个意愿。

　　而莉莉认为，暂时来说，安迪的价值比史蒂夫大的多。她特有的敏锐察觉到，安迪的职业生涯将在这部电影达到最高峰，站在风尖浪口上。然后，就像自由落体一样，落下。她必须在这三个月把他吃干榨净，让他交出所有的价值。而对史蒂夫，她并不着急，三个月之后，她有很充沛的时间来处理他。
　　至于犹斯金先生，有段时间没他的消息了。莉莉注意着，定期和他见面，和他撒娇，找他要钱。犹斯金先生对她而言更像是长期的皮夹。每次见面都能从里面拿出新的支票。现在，她并不着急马上兑现这些支票。
　　诱/惑安迪喝酒，甚至酗酒，是莉莉故意做的。但是她没想到，安迪恢复喝酒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幽默、风趣、积极对生活充满了信心。她简直要喜欢上这样的安迪了。
　　拍摄结束后，所有演员放假，两人纵情欢乐，出现在各种派对上。
　　安迪的身份，即将上映的电影，其他人艳羡的眼神，让莉莉无限欣喜。

　　但是，有个莉莉不想见到的客人来找她了。
　　他坐在那里，等着莉莉。
　　“安德森小姐，你可真是魅力无限，连安迪都被你诱惑了。”
　　莉莉坐了下来，背着他开始摘耳环。就像没见到他一样。
　　他并不气馁，继续微笑的说道，“不过，我很好奇，犹斯金先生知道你背着他在外面给他带绿帽子吗？”
　　她轻蔑的回答道，“那安迪知道你背着他来找我吗？”
　　安迪经纪人宽容的回答道，“他只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小孩，不知道自己的利益所在。”
　　莉莉转了过来，直面着他，“这个被宠坏的小孩随时可以开除你这个保姆。”
　　“安迪的女朋友詹妮弗是真正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女孩。她是安迪最正确的选择。安迪自己也知道，他不可能再找到更好的女朋友、妻子了。”
　　“是吗？但是，安迪说要和她这位没有更好的女朋友分手，要和我正式公开呢。”莉莉含笑说道。
　　“这样的话，我听过他说没有一百次，也有九十九次。”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来找我又是干什么呢？”她反唇相讥。
　　两人相互对峙。
　　“我们公司人脉密密麻麻，掌控着大半个好莱坞。小妞，或许你认为现在和安迪在一起，可以肆无忌惮，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但是，一旦安迪厌倦了你，你想好得罪我的下场了吗？”
　　“真的吗？”莉莉站了起来，穿着高跟鞋的她如同一个巨人，俯视着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这一刻，他突然发现她比自己想象的要高。
　　“你已经失去了安迪了。反过来。”莉莉恶狠狠的盯着他。“得罪了我，你倒要考虑考虑在这里能不能安身立命！”
　　*
　　“这是什么节日吗？”
　　看到莉莉手里拿着的名贵红酒，安迪不由的吹了声口哨。
　　“庆祝我们在一起三十天。”莉莉笑道。
　　他高兴的吻了吻她。
　　“我太幸福了，莉莉。”他说，“我相信，找到了我的真爱。”
　　莉莉也同样笑着抱住他，“亲爱的，我也是。”
　　两人很快吻成一团。
　　事后，安迪坐在床边抽烟。
　　“有的时候，我感到自己真的变成了超级英雄。”他的表情里有一丝难得的沉静，似乎陷入了沉思。“不是他的能力，而是内心。”
　　“他毁灭的那个瞬间，我感觉到我心里有什么东西随之而去了。”
　　莉莉亲了亲他，“亲爱的，你会有别的更好的角色的。”
　　“不说这些了。”他笑了笑，掏出一个东西，半跪在床上。
　　“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莉莉·安德森小姐？”
　　莉莉尖叫了起来。
　　她毫不犹豫的接过了戒指，将它带在手上，仔细观察。多么璀璨啊。足足有五克拉，闪耀着黄色的光芒。在见到它的瞬间，她就喜欢上了它。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永远将它据为己有。
　　可是，可以预见的，几年之后，安迪就会过气。她到时候她就不可能和他在一起。
　　就在莉莉目不转睛地看着钻戒的时候。
　　安迪抱住了她。
　　“你愿意吗？”
　　“我愿意。”她微笑着，依偎在他的怀里。
　　她展示着自己的修长的手指。
　　“亲爱的，我的脖子上还缺少一个相辉映的东西呢。”她柔情万种的暗示道。
　　“会有的。亲爱的。明天，我就会让一个同样璀璨的钻石项链出现在你那可爱的脖子上。”
　　莉莉满意的笑了，和他亲吻在一起。
　　“你放心，我还会有别的电影的。这不是我职业生涯的终结。”安迪抱着她，喃喃的说道。
　　*
　　莉莉听说了，公司高层不太满意那个结局，尤其是彩蛋。
　　他们并不是在乎安迪的未来。他们只是认为，结局虽然不和他们的品味，但还属于正常范围。但是，彩蛋太过黑暗了，他们怕吓坏了那些在温室里成长的观众，影响票房。
　　但是，史蒂夫却坚持要把彩蛋放上。为此和高层的大老板吵了两次。
　　最后，高层还是屈服了。主要原因是，如今市场波动太大，前段时间好几部本该顺风顺水拿个好票房的电影都扑街了，反倒是几部小成本的B级片倒很受欢迎。他们也拿不准到底现在的观众到底是什么口味。只能寄希望于相信史蒂夫能够继续他的票房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