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魔界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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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寒站在摇椅上，轻微地一摇一晃，一脸严肃颇有指点江山的气势俯视整个菜园，他手指屈起抵在下巴上，深沉开口：“你说这菜怎么就种不活？”
旁边的女仆丽儿手持一把比她的裙摆还撑得扫帚，表情烦躁地扬起地上的灰尘，面对他坚持的每日一问，头也不抬的回答：“可能是这地的问题。”
又弄一地，又弄一地，又弄一地！这个人是小孩子嘛，天天乐此不疲的折腾我，老娘又不是他妈，天天惯得他！！！！！一天天的，从来不往自己身上找原因，永远找了一堆借口为他自己不行找个遮羞布，留下一堆烂摊子让老娘收拾，偏偏我还真得惯着他，这个破班谁爱上谁上！！！！
“说的没错，肯定是这块地的养分不行。”他转头盯上墙角那几棵生机勃勃，迎着朝阳挺着身子的果树，内心蠢蠢欲动，“这几棵树长的不错，它们脚下的这块地肯定更好，我要再试试，我还真就不信了。”
说完，他翻个跟头跳下摇椅，撸起袖子走到树下。
丽儿瞪大了她的杏眼：“我这该死的贱嘴，这家伙肯定早打上树的主意了，我还指望它拯救我的伙食呢，绝不能让这家伙毁了！”
凌寒弓着腰绕着树转了几圈，寻思从哪下手，丽儿化为黄鹂飞到枝头上，急忙劝道：“公子，手下留树！”
凌寒装聋，继续转悠。
丽儿气急跺了几下脚，飞下枝头重重啄了一下凌寒俯上树皮的手，然后灵活地挣着翅膀飞到高空。
“小鸡妹，你干嘛？你家公子我无聊的都快发霉了，种种地解解闷碍着你打扫还是怎么了？还有上次你偷偷扔了我衣服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别逼我抓你炖汤喝。”凌寒“嘶”了一声，出声威胁。
“再说一遍老娘是黄鹂，黄鹂！不是鸡！！！”她收起翅膀跳到凌寒的头上又是重重一下，还没来得及逃走，被凌寒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鸟腿，“别别别要弄断了！放开我！！再不放开我就成残废了！！”
“没大没小，跟公鸡玩去，别来烦我，我要好好琢磨一下该种什么。”凌寒谈了她几个脑瓜崩，就扔了老远，他往后撩了一下衣摆，单膝跪地口中默念，“坤离北火，玄明无阳。以我凡壑，引幻逍齐。”
丽儿不死心，翻转娇小的身体又飞回来，诉苦道：“别呀，公子，丽儿就指望这几颗果子满足口欲了。您是不知道，太子殿下日日送那个芙蓉糕，压根就不送别的，您又不吃，丽儿怕被责骂，只好自己代劳。但这东西吃上几块就腻的妖牙疼，不顶饱还没什么营养。
您就可怜可怜丽儿，我都瘦成什么样了，留树一条命，就是救丽儿一条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凌寒不为所动，任由丽儿哭嚎：“公子，这院子都是您的，您把这树当成您种的，有何不可？好歹也有点炫耀的东西不是？”
凌寒听了丽儿的话，丧失了兴致坐在土堆上，随手扒拉树旁的野草，面无表情的问：“我被困在这鬼地方三年了，你告诉我，除了那老东西天天阴魂不散缠着我，我向谁炫耀去？”
是啊，这里每个人都可以自由进出，唯独凌寒对着这没什么生气的菜园子看了整整三年。
丽儿虽然是被卖进这里来的，但只要干好自己的活，任她随意在哪疯玩都不会有人管。其他人也同丽儿一样，踏出这座牢狱，逛街吃饭游玩样样不落，自由自在极了。
其实丽儿初到这座宅子时，她并没有见过凌寒，只知道在后院中日日传来男子痛苦嘶吼的声音，还有一个相貌儒雅明镜澄澈但周身却散发着邪魅气质的男子，诡异割裂格格不入像是被人夺舍，每日都进去后院探望，而那个男人一进去房间之后，嘶哑痛苦的声音也渐渐停息，使她又害怕又好奇。
某一日，她同小姐妹在放风筝时，风筝线断了，好巧不巧风筝落到那座院子里，她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想拿回风筝，于是变回本体飞到院中，便看见了诡异的一幕：
院中的房门大开，她看见那位长相儒雅的白衣男子坐在椅子上笑盈盈地，另一个瘦削到骨骼清晰可见的男人，身着一件长长的落地衫，没有穿鞋子，脚踝的镣铐随着他走动的声音不断摩擦在木质的地板上，“咔”“咔”声催动胸膛中的心脏一齐跳动，令她停止了呼吸，可男人突然转过头，直直望向窗外，额前的刘海挡住了大半张脸，却依然还是能透过发丝看到男人的眼睛。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呢？丽儿没怎么读过书，但脑海里还是冒出一句：那是连光都透不进去的眼睛，只是静静的看着，却仍然能感到从骨子里透出的绝望。
男人像是看见了她，又像是没有看见，只是站着不动像个木头，而后，垂落在身侧的手指抬了起来，丽儿瞪圆杏眼发现他的手指甲变得又长又尖，如墨般染色。他动作迟缓，又俯上脸颊，有两颗虎牙突兀的冒出来，耳廓也发生了变化，像精灵耳一样尖尖的，像极了未开化的野兽。
他竟然从人类变成了魔族！
另一个白衣男人欣喜于他的变化，起身拉着他的手亲吻他的脸颊。瘦削的男人低了半个头，被迫仰首接受白衣男人的亲吻，面无表情像个精致的提线木偶，只能受控于操控他的主人。
丽儿自知说错了话，戳到了凌寒的伤心处，沉默半晌，还是关心自己的口粮：“公子，不如等它成熟了再砍，要不要这么急性子？丽儿摘下果子做果糕，保证比任何人类做的都好吃。”
“等不了了，再过几天一切都会结束。”
“那丽儿就把你养的鸡给炖了，反正下不了蛋，养着它们还不如吃了算。”她不明白这有什么好拒绝的，动她的果子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凌寒终于恢复些精神气警告道：“谁说那鸡下不了蛋了？你吃你同胞良心何在啊，不怕它们冤魂半夜来找你？”
“再说一遍老娘不是鸡！”丽儿顺嘴反驳，回过头仔细想了一遍他的话，鸟脸震惊，怀疑凌寒被关傻了精神状态都有问题了。
她重新幻化人形，一双嫩手大力掰过凌寒的头：“麻烦你看清楚，那特喵的是公的，全是公的！”
凌寒的手从下方移到面前打掉她的手，反而淡笑：“没见过世面，母猪都能上树，公鸡为何下不了蛋？”
丽儿的怀疑在这一刻达到证实：“公子，你真的病了，我得赶紧上报太子殿下，请魔医来帮你治治！等着啊！”她提起裙子跑远了。
凌寒不理会，小鸡妹走了正好不用妨碍到他，挪到树的正前方约三寸的地方，埋下一枚铜币，铜币上绑了一根红线，在另外的树下如法炮制。
做完之后咬破指腹，红到以至于呈现黑色的血液冒出，在与膝盖差不多高的地方用指尖划过树皮，血液像有了意识钻进树皮，顺着树的内部逐渐蔓延到各个地方。
凌寒见一切如预料般进行，顺手擦掉残留在外的液体，再将刚刚挖的坑埋厚实了，补上几脚，最后找来一堆杂草掩盖痕迹。
他走出菜园跳上台阶，宽大的袖袍往后一挥，几粒白色乳粒状的东西散落在地上，一旁溜达的公鸡随之吐掉口中的米粒，长大结实的翅膀纷纷抢夺白色的药丸。
……
“龙，龙死了！”
“什么！怎么可能！”
“别胡说八道！”
“不是啊，你们快去看！！
“莫非是殿下受不了我们天天唠叨，一气之下把龙给宰了？”
“龙死了！龙死了！难不成这预示着我族终将没落？”
“该死的，到底谁干的！！！！”
作者有话说第31章 魔界回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