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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小女孩赵引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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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进入螝村，里面的景象又换了一番，许多户房门上贴了白联，门前挂俩个白灯笼，上面写着奠字，一副景象，好不萧条。
“真是神奇啊，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莫晏清觉得十分新奇，她有种在现实中体验快速转场的感觉，一瞬间周围景物就翻上一翻。
可惜苏有云和她的手紧紧箍在一起，不然她一定要仔细瞧瞧这些突然出现的对联儿和亡灯。
“这些只是幻境，那些东西想让你看到什么你就会看到什么。”
苏有云见过更多更渗人的幻境，这个幻境对比她看过的根本不够看，可越平静的波涛下往往掩藏着更深的灾祸。
突然，某个房屋里窜出一个红色身影，那身影跑得极快，根本不是正常人的速度。它一溜烟就窜到另一个房屋里紧闭大门。
苏有云立马警惕回头，那身影所窜出来的房屋大门敞开，漏出一角黑色的深渊，那黑暗中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注视着外面的二人，它们好像就在趴在门内，默默的，默默的偷窥着二人。
莫晏清不自觉盯着那抹黑，一股全身发麻的恐惧感从脚底升起，强烈的好奇心使她迫切想走入那里面看个清晰，而那股惧怕感则是她探寻神秘的最佳兴奋剂。
接着那个身影又“嗖”的一下子从另外的房间跑出来，苏有云听到声音赶忙转身查看，莫晏清也被连带着从那黑屋子里挪开眼来。
“那是什么东西？鬼吗？”
莫晏清当然不可能用眼睛追寻到那抹红色身影的主人，她好奇能跑出这种速度的东西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确定，还可能是妖。”
苏有云死死盯着刚刚那身影跑进去的地方，她手中的桃木剑闪着淡淡的荧光，剑身嗡嗡作响。
莫晏清心中很是兴奋，如果有妖，她这趟不算白来。
忽的，有东西拽了拽了二人的衣摆，神经紧绷的苏有云立马回头，拉着莫晏清与那东西立刻拉开距离。
扯她们衣角的是一个约莫8岁左右的小姑娘，在春季却穿了身红色绣花大袄子，俩条黑色大辫子挂在肩头，脸上红扑扑的，可一双眼睛却紧盯着苏有云二人，不时左右滴溜溜地转。
“恁们…是来要饭滴？喃家有吃滴，恁们跟喃来。”
小姑娘操着一口乡音，莫晏清勉强听得懂，她附在苏有云耳边悄悄讲话。
“她是说咱俩是乞丐吧，还要带咱俩去她家，去不去？”
对于这种灵异事件，莫晏清并不清楚怎样解决，术业有专攻，她想全权听寻苏有云的意见。
现在的情况她们可以说无处可去，天马上黑了，她俩还是个全身湿透的状态，山上夜凉，俩人哪怕再是铜身铁臂，夜晚受得住冻，可晚上那群鬼东西出没再骚扰一番，俩人指不定会栽在这儿。
所以苏有云觉得找个落脚地方比躺大路上强。
“唔，去吧，咱俩现在也没地儿去，现在有个门儿敞开着，咱俩就过去看看里头有什么豺狼虎豹。”
小姑娘领着二人进了她第一次走出来的，也是莫晏清刚刚一直紧盯着的那个屋子。
刚靠近那个屋子，莫晏清就注意到屋门上的对联。
左批：怜惜银丝哭重墨
右批：痛恨新儿泣向生
横批：凄风苦雨
莫晏清默默把这幅帘子记了下来。
一进门，一股浓重的肉腐味就冲进鼻腔，莫晏清皱紧眉头，捂住口鼻，苏有云却很自若，毕竟她经常接触这些东西，早已习以为常。
小女孩指挥着莫晏清二人坐在对着屋门的两把太师椅上。
“恁俩就坐这儿，喃去给恁们拿馍馍。”
那太师椅中夹了张桌子，上面摆着俩个老人的遗像，俩个老人面上的表情都十分严肃，他们豆大的黑眼珠子紧盯着莫晏清和苏有云，时不时还要眨上一眨。
待俩人向前走上几步，那遗像中的老人表情又变为诡异的笑容，他们眼睛又睁得圆溜溜的，可他们的黑眼瞳又小的过分，整双眼睛就像白鸡蛋上点了颗黑芝麻。
莫晏清不同于苏有云一般高度警惕，她对周围一切充满探索心理，她主动拉着莫晏清的手退后几步。
果不其然，那老人变了脸色，又变回刚刚严肃的神色。
莫晏清就这样来来回回试了好几次，那遗像上的老人终于出现了第三种神色，只见老人豆豆眼睛努瞪着，嘴角下拉的特别长，俩张老脸如同驴脸一般耸着。
“这遗像好像是生气了。”
此后，不管莫晏清怎么靠近远离，这俩张老脸依旧是一副怒相。
苏有云无奈扶额，莫晏清的行为缓和了几份现在气氛的凝重。
“你玩得挺开心啊，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在这种随时可以要了小命的地方找乐子。”
苏有云这话的语气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呢，这么像莫晏清之前说过某句话呢
“没有玩，我在探寻它们变脸的规律，感觉…它们好像是有意识的，我这样来回试探居然还会生气。”
莫晏清很认真地回答苏有云对她提出的质疑。
“话说能留在人间不去投胎的鬼貌似只有生气这种情绪了吧。”
苏有云也抚着下巴，状似认真的帮莫晏清参谋她提出的问题。
俩人的话题没能继续下去，那个红袄子小女孩端着一个顶着锅盖的大碗打断俩人的聊天。
“馍馍来喽。”
她走到苏有云二人面前揭开碗，里面装着五六个长满了绿毛的馒头，毛茸茸的样子还有点可爱。
她并没有对俩人没有坐到太师椅上感到质疑，只是一个劲儿推销她的馒头。
莫晏清悄悄观察苏有云的脸色，可苏有云不愧是经历过大风大雨的人，她面不改色拿了俩个绿馒头，然后脸上立刻露出可怜的神色。
“小娃娃你能收留我们一宿吗，这天色快黑了，我们俩个可怜乞丐走夜路下山实在太危险了，娃娃你行行好啊～行行好啊～”
那个小女孩状若思考状，她眼睛滴溜溜转了好几圈，才咧开嘴扯出了个极夸张的微笑，漏出来参差不齐，泛黄生黑的十六颗牙齿。
“可以是可以，不过恁门要把身上洗干净，喃娘不喜欢别人弄脏她的床。天还没黑，我带恁们去村口大怪家打水，她家院子里有井。”
莫晏清心中感叹这小女孩异于常人的露齿笑，啊不，它根本不算是人，苏有云还没有告诉她这女孩是鬼是妖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此时的苏有云则还在思考打水这个要求可不可遵循，答案是可以。
她作势下跪感谢小女孩，央求小女孩赶紧带她们去打水，莫晏清都被她影后般的演技震惊到了。
一切谈妥后小女孩蹦蹦跳跳出了门，苏有云二人紧跟在后面。
那小女孩笑嘻嘻走在前面同二人搭话。
“我叫赵引章，你们叫什么啊？”
苏有云面不改色扯谎。
“我叫小云。”
莫晏清见苏有云现场自编，也顺着编了一个。
“我叫小青。”
赵引章音调拔高了好几度，十分炫耀的谈论自己名字。
“啊不是吧，小云小青，恁们爸妈一定不爱恁们，给恁们取这么随便的名字。”
“喃爸妈可不一样呢，喃这名字可是他们想了好久才想出来的，可有深意呢。而且喃这名字可招村里小孩儿羡慕呢。”
莫晏清看破不说破，“引章”二字确实别有深意。
苏有云则还是在演，“老戏骨”就是这样，那里有她，哪里就是舞台。
“哇，真羡慕你，有这么好听的名字，我要是也有该多好啊。”
这话其实掺了几分真情，但是不多。
赵引章听见苏有云谄媚的话语，整个人得意洋洋，步伐都轻快了许多，不一会儿就到了她口中所说的村口大怪家。
她给苏有云和莫晏清指了指水井的方位，然后以要帮二人准备烧水柴火便匆匆告别离去。
这大怪家是赵引章第一次出现所进入的房子，不同于她自己家，这间房子屋门紧闭，门上的白联也不同于赵引章家。
左批：哺育半世得傻儿
右批：摧残一世失了母
横批：傻儿莫怪
莫晏清也记下这幅白联，这些白纸黑字上的字像是短暂的故事片段一样，等着她去拼凑，可现在还不到时候。
“所以现在，我们是顺着那小孩儿来吗？”
莫晏清觉得现在的情况是她们一直被无形的力量推着走，总这样肯定不行，必须掌握推演故事的主动权。
“遇到鬼设境有俩种解决办法，一种是遇上不讲理的打服，一种是刨怨解恨，让她自己想通解境。”
“这里鬼太多了，我打不过，所以咱俩得以理服人，啊不，以理服鬼。它们现在还没有削咱们，说明还有谈的余地，在这幻境里肯定有它们给的线索。”
“但是人死成鬼总是满腹怨气的，尽量不要惹怒它们，然后同时发掘它们给咱俩的线索。”
“而且还有一点我觉得挺奇怪的，一般小孩儿都涉世未深，怨气不应该大到能顶着太阳出来活动，而且目前看来能出来活动的就她一个，那小孩的爷奶在白天都只能勉强附在遗像上。”
苏有云说了一长串有关学识和自己的推测
“她可以借助外力吗？”
“说起咱们来的路上那条作妖的河，按你所说，我感觉这村子里的东西没这个本事搞出那么大阵仗，搅动那条河的东西另有其人。”
“它邀请咱们到这儿，也不无可能给那个小孩儿加点外挂。”
莫晏清看似疑问的语气，但心中早已笃定她的猜想，这个村子里的事情，只是那个邀请她们来这里的东西做得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