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神明》道晚风长

3、孩童

　　那刚本停了的雨，却在攀谈中下了起，于是大家则转到了大殿之中交谈。雨滴滴答答的下着，很清脆，若是放在平常那可就是煮茶闲谈的好时候，不过现在不是，它更像是某种无声的警告。

　　“事也就怎么个事，寒露离我们太远了，况且我们宗门最近事多，要想这几天连日下雨，溯江还要疏通，再过几天又是农忙，宗门要和村人们对接，毕竟一年之计在于春嘛，不过各位愿意帮忙，我们宗倒也乐意，事成必有重谢。”

　　周玲生这话说得巧妙，几乎把所有的事撇了个干净，并带上大义的帽子，让人无懈可击。

　　而霸道宗的人也不会说什么，因为他们也根本不知道实情，他们威望不高，一般大事找不到他们身上来，不然也不会上门挑事。

　　“也就是说，魏良，大女儿，满七岁时死了，前几日，二女儿满七岁也死了，可是同时与二女儿的三儿子没事，并且寒露最近陆续有男孩莫名其妙的死亡。”说罢还补充着。

　　“为什么都是男孩，只有魏良的是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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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也不知道，贾聪明是真聪明还是怎么的，在他说之前，大家都想到了，毕竟在坐的有几个不是聪明人，还用得着他，不过他也将事挑明了。

　　周围人有霸道宗的小声讨论的：“不会是那个魔王吧，可听说他只杀杀魔呢。”

　　“自己人杀自己人，这人若放在仙门估计是个救世主吧，咋偏就成魔了。”

　　“嗐，这世道谁说得定啊。”

　　先前的那个玄衣男子似是来了兴趣，笑到“不知事实妄加揣测，也不怕晚上鬼敲门，欸，听说你们宗门是叫霸道宗是吧，呵，霸道霸道，啧，念顺口念成王八了。”

　　霸道宗一群人一听就不高心了，正要摔桌而起，却听“哈哈哈，王八宗，对，很合适，我当初怎么没想到呢。”

　　笑声惊醒一群人，毕竟还在人家的地盘上，多少得收敛，况且人家宗主还看着呢。

　　白玉兰……

　　“道友，你叫啥啊。”周绒问道。

　　“在下江无渡，一散修罢了，来寻人而已，人未寻到，不过恰巧无事，遇到贵宗，随意看看。”

　　江无渡这话说得随意，却无人把他放在心上，一是霸道宗的人在气头，早冲昏了头，二是那周绒根本没发现，至于那发现了的周溟，周玲生因为那句散修，也毫不在意。只有……白玉兰。

　　他拿着杯子，朝江无渡那看了一眼，而江无渡也和他对视一眼，相视一笑，转而喝茶，似是什么也没发现。

　　空气似有那么一瞬间的凝固，而周玪生打破了僵局。

　　“各位，如果愿意帮忙，那就现在出发吧，绒儿你顺带也去看看吧。”

　　“好，师尊，各位一起吧。”

　　“啊，怎么急，我妻子快接生了，我先走一步哈。”

　　“我家鸡快生了，我还得看着呢，好给师哥的妻子补补。”

　　“哎，我听说宗门扫地还缺人，我这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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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间，无数的理由诞生，哦不，不应该叫做理由，而是一堆麻烦事。

　　反正最后要留下来的只有白玉兰，江无渡，周绒以及贾聪明。

　　贾聪明中间还试图留些人下来，给宗门留些面子，可人越走越多，他无奈，只得随便抓了个倒霉鬼。

　　“大师兄，有时吗？”小弟子问。

　　“留下来，陪陪师兄，锻炼锻炼。”

　　“大师兄你饶了我吧，你我的修行根本不是一个量级，我只会耽误你的。还不如我帮师傅打打杂。”小弟子讪笑着。

　　“师尊那不慌，你上次打烂了师尊喜爱的陶瓷，用灵力勉强维持住的事，我还没个师傅说呢。”

　　……好吧，最后巡查小分队，再加一个“自愿者”。

　　时间过得很快，半个时辰过去了，大家都已整装待发，于是就出发了。

　　一路上其实都挺平静的，除了周绒那个叽叽喳喳的麻雀。

　　她一会儿问“白师兄，你怎么的有没有心仪的姑娘，年芳几何啊？”

　　……空气寂静一瞬，不过老实的白玉兰，自然还是一五一十的全盘托出，“没有。”

　　到江无渡的时候“江大哥，你父母是谁，属性是啥啊。”江无渡则是婉转一笑“小姑娘家家，还是别问，怪不矜持的，不像个女子。更像那草原上的，小野马，山中的雾气啊。”

　　其实最后那半句话，周绒没听到。到是白玉兰听了个一清二楚。

　　最后，周绒自讨没趣，讪讪地走了。

　　可路上也少不了争吵声。

　　“小师弟，你叫啥啊。我看你骨瘦如柴，却骨骼惊奇，在霸道总是要埋没的。不如来我们天羽宗，保管以后膘肥体壮，必有一番成就，怎么样，考虑考虑。”

　　“在下曾木，多……”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周绒，你要不要脸，撬我墙脚，还有曾木，你敢换宗门，我就把你打碎陶瓷的事告诉给师傅，看师傅打不断你的狗腿。”

　　这下好了，原本坚定不移走心，动摇了……

　　可这事到也没有成两小冤家也闹得不欢而散。

　　在日落之前，他们到了寒露这个小村庄。

　　大门口站着一个老妇人，以及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

　　小孩正蹲在地上，拿着只树杈，无聊的在地上画画，余晖把他的影子拖得很长很长，盖住了画，她仰头问妇人“花娘，仙人什么时候到啊，我们都快等一天了，我肚子都饿了。”

　　妇人低头，慈爱地笑着“再等等吧，花娘这还有个馍馍，你现吃吧。”说罢，从怀里拿出了个饼，有些凉了，递给了小孩，顺带摸了摸头，“慢点吃，别噎着。”

　　“嗯”却又转头大口大口地吃着，这时一双鞋出现在眼前。“诶，你就是魏小公子吗，怪可爱的”

　　小孩眼里透露出谨慎，站起身跑花娘身后去了，只留了半个脑袋，望向花娘，却见花娘没开口，才怯生生地开口“不是”

　　“不要见个小孩就是魏小公子，周绒你长点脑子吧。”贾聪明轻笑着。

　　曾木则在中间做着和事佬，从中间调和两位祖宗的掐架。

　　白玉兰则是蹲下身，笑得温和，友好地伸出手，问“小弟弟，你叫什么啊。”

　　小孩没说话，倒是站在一旁的花娘开口了“仙人，他是阿忠，魏老爷收养的孩子。”

　　“花娘，他们就是仙人啊？他们真的可以让魏姐姐他们回来吗？如果真的可以，以后我也想做仙人。”阿忠说。

　　“阿忠，不可无礼。”花娘有些局促，生害怕一个举动，惹怒这些仙人，一气之下离开，她担不起这个责任。

　　“没事，有这个想法，说明是个男子汉，未来应有一番作为。”白玉兰笑着说。

　　“资质一般，我看成不了什么大器。”江无渡在一旁调侃说。

　　花娘讪笑着，不过很快调整，阿忠也小心地看着这群陌生人。

　　“仙人快些进吧，老爷他们还等着”

　　“好”周绒快速回答。

　　一进大院，白玉兰他们有些惊讶，这里没有那么多的仆从，倒是有一群孩子，他们笑得欢快，在阳光下你追我赶，似是不知道危险已经降临，其中魏良在一旁笑着看着一切，她的妻子则是抱着孩子，静静站在一旁。

　　“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啧啧啧，怪了。”江无渡轻笑。

　　可这时白玉兰像是回忆到什么了，一样的阳光，却是不一样的人了，随即轻笑一声。

　　孩子们在阳光下天真烂漫的笑，似是如此，也本该如此。这也让人对背后操纵者更加好奇了。

　　不过令人惊讶的是，大厅之中放着一尊大佛，檀香味萦绕在每个人身上，似有佛祖的眼，静静看着这一切，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