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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葬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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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全程不敢说话，默默地低头看自己脚尖，完全跟着爷爷走完全部过程。
整个 葬礼安静无声，每个人的面上庄严肃穆。
“还在愣着干什么？赶紧上来轮到你了。”爷爷回头招呼我上去，他递给我几张黄纸，让我烧给外婆。
我一个激灵走过去立马下跪，拿着纸就烧完全不敢抬头。
遗照上面的外婆，脸上面的笑容就如她生前的样子。
可我总觉得她看过来的眼神很瘆人，恨不得烧完纸立马走。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周边的空气冷了许多，烧纸的火不断扑腾。
我吓得把纸钱压了压才不至于飞出去。
我和爷爷说这灰老往外婆那边飞，爷爷训斥我不要乱说话，风大一会就好了。
到我之后就是其他都小辈小孩，我们跪拜送送外婆，舅舅他们就能把棺材给盖上。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舅妈们商量好不做饭直接订盒饭吃。
葬礼办得匆忙，吃席要做的菜就不少了，她们宁愿花钱也不想省这个钱几个婆娘杀鸡炒肉做饭的。
大人有他们的桌，我和几个表姐表哥坐小孩那席。
找到个凳子坐下拿起自己的盒饭，爷爷不在我旁边我话也越来越少了，最后干脆默默吃饭不讲话。
“你们吃完饭了吗？我……想上个厕所。”就在我啃掉一个鸡腿时，一道突兀的声音传出。
那声音小小的，似乎带着点不好意思。
我回头一看，是迈着扭扭捏捏步子的表弟。
“你要上厕所就去，还在吃着饭呢！”表哥扒拉两口饭，无语地扫了一眼表弟。
“我一个人，有点不太想去。”表弟靠了过来。
“怕什么？你多大的一个人了。”
“天太黑了，我……我觉得看不清路。”
“叫元八陪你过去。”表哥不耐烦地说。
“好……”表弟弱弱应答，底气不足的模样。
“元八……我们一起上厕所？”表弟今年7岁，个头矮矮小小的，不胖穿着栗色小背心，褐色袄子裤，老虎帽戴在头上紧张地看着我。
我觉得要是我不答应，这个小表弟应该会哭出来，还是很大声那种，他憋得挺辛苦的，见此我点点头。。
“元八表哥……你吃好了吗？”大概着急如厕，小孩忍不住小声催促。
我还是有点害怕堂里的东西，厕所在堂口的里面，几乎要穿堂而过。
我握着鸡腿的手一抖，刚刚是不是答应得太简单了。
瞥了眼停棺处，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听完 的话，陷入沉默，对面表哥表姐还在干饭的模样，我一下就回过神来了。
看着矮矮的表弟，急得眼中含泪模样好不可怜，我放下吃到一半的鸡腿，抽出纸巾擦擦手，应声答应下来。
“可以……你现在就要上厕所吗？我和你过去？”站起来我走到表弟旁边。
“谢谢表哥！元八表哥我有点害怕我还是在你后面走。” 表弟紧张地揪着我的衣角不放，一步跟着一步的跟着我走。
我就好像那领头的羊带着一个小羊羔，表弟紧贴着我。
我拍拍他的脑袋示意他不要害怕，其实我自己也怕得很，还是要安慰好表弟。
从院中走进灵堂，瓦匠房屋是个回字院落，正里头是大堂，大堂被弄作灵堂，我们要上厕所就要穿过大堂走左边小门过去。
农村安排的布置大堂两边一边灶台一边厕所，两边隔着远远的，我觉得也是不然串味了多膈应。
我带着表弟走到灵堂前面，我咽了咽口水，即使有电开着的灯是朦胧的黄色 。
偌大的棺材就横停在前头，我甚至能想象得到里头躺着的老婆子。
我猛的顿住，然后毫无预兆地拉起表弟的手就是往前猛冲。
直到冲出灵堂，我把表弟往茅房一塞告诉他，快点拉我不等他太久。
表弟才火急火燎地关上门解决问题，他在里头时不时喊上一声，我应答才安心下来，害怕我偷偷跑了留下他一个人回去。
我蹲在门口茅厕的灯透出一条缝隙在我脚边，我左右看看这里真黑。
因为茅坑太臭，我又默默向外面挪了几步，夜里温度降得太快，让我立起鸡皮疙瘩。
“你好了没有啊！”简直是急死个人，这小子拉屎搞这么久，站着脚酸蹲下腿麻他还没好。
“表哥再等等！快了快了。”表弟的声音传出，带着股虚弱。
冷风中吹的我加大音量，并且威胁吓他再不快点我就自己回去不理他。
表弟这下是真的急了，让我再三保证不落下他，他语气认真。
即便如此还是不放心的他时不时的就会向外面向我喊话，听到我应答才消停一会。
我估摸着这时间他差不多四分钟就喊一句，四分钟喊一句“表哥！你还在吗？”
我无奈只好回答他“在的。”
四分钟后他继续问“元八表哥！”
我答“在”
又来问“表哥！”
我“哎”
后面更是直接喊名字“元八！”
“元?八”声音听着更近了些。
“哎……”声音是在我身后发出的，我习惯性地应声，意识到表弟拉完屎后，我回头就看到一脸惨败的表弟。
我心想表弟这脸很白，应该是便秘拉虚脱了吧，怪不得这么长时间。
表弟就站在我身后三米的位置，没有走过来就站在那没有动作地看着我。
我直接走过去和他说 “你出来了，我们回去。”
“你到底吃了什么？吃坏肚子？”我走在前面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讲话，他就慢慢地跟在我身后。
我们走了好十几米的距离，只剩下穿过灵堂回去就能找到表姐她们。
“带着你出来我饭都没吃完，现在估计也没什么胃口吃饭了。”
表弟依旧没有回话仍然是那一副很虚的模样，惨白的唇，我也没有在意叫他跟上我，不用害怕我带他走过灵堂。
他一副不舒服的模样连话都没力气说，我一时间心软顺势牵起他的手作势要拉他走过去。
“元八”他喊了我一声，我寻思着他有事应话干嘛。
“我想吃东西。”他弱弱小声的声音， 细弱蚊音但是因为离我够近，旁边也不是吵闹的环境我听的清清楚楚。
我停下脚步震惊地望着他 “不是。你拉完就饿了？”
……表弟完全不搭理我，除了那句他饿了的话，他一直没有说话。
他的面容还是惨白惨白的，嘴巴更是丝毫血色都没有。
看着他这个样子我直言： “我真的是服了你了，问你话你又不说。你现在身体不舒服要找大人，吃了药肠胃好了你再喝点粥之类的不能一下子吃太饱，肚子会不舒服的。”
他看着我，黑色的瞳仁里倒影我的影子，幽幽地来了一句“不用这么麻烦，你好香能让我闻闻吗？”
我诧异“嗯……我很香吗？我身上没有什么味阿？就连爷爷给我洗衣服的皂角都是没味道的。”
“你在我身上闻到什么味？”
只见我话还没有完全问出口，表弟就趴在我背上对着我猛吸。
吓得我一个激灵想要伸手推开他，他仿佛是粘在上面似的面上露出陶醉的神情。
我扒拉他的手喊话“你太奇怪了，变态！别靠我这么近。”
我们稍微松开了一点距离，他说：“我累了元八你背我回去。”
我顿时乐了，这表弟现在是连表哥都不叫了直呼其名的，你让人背也不能这么呼来喝去的。
要不是看在他还是一副虚脱模样我都有点不想管他了，并且他还很倔的样子，我不背他就不走了。
两个人在灵堂前面僵持，待着怪吓人的我就同意背他。
他很快地爬上了我的背，还好不是很重我能背起来，带着他我就往大家伙走去。
表弟抱着我的脖子脸埋在我的脖颈处，乖乖地没有作妖，我长叹一口气，作为哥哥总是要包容弟弟的任性。
我背着他走过短短的小班距离，进入灵堂就在靠近外婆停放的棺椁的时候，表弟突然说话了。
“阿婆说她也饿了。”
什么！我背脊一凉，听见这话我恨不得立马上手捂住表弟那乱说话的嘴。
他在乱说什么？我外婆表弟喊阿婆，他嘴中的阿婆是谁就显而易见了，但是外婆现在躺在棺材里，表弟是怎么见到她说饿了的？
“不要乱讲话，我们快回去。”不论怎么样我都被表弟这句话吓到了，我本来就怕外婆，更何况我一直觉得她那长大的嘴巴瘆人而且诡异。
心里面隐隐的不安驱使我赶快离开这里，我虽然是孩子但我不傻，现在还是背着表弟赶紧走。
可是表弟却制止了我，他用力地勒起我的脖子不让我离开，我喘不过气来用力地拍打他的手臂。
“你……你干嘛？快松手，你要勒死我吗？”我艰难地说话，已经有些生气了，气愤这个忘恩负义的表弟亏我为了他陪他上厕所，他不想走路背起回去，他是怎么对我的，恶作剧吓我就算了，现在还嘞我脖子一副掐断气的模样。
我背着他不停地旋转，旋转晕乎乎的不知道撞向了什么东西，一道咔嚓的一声。
有什么东西打开了 。
?
这一声啪的巨响，我们直接撞在棺材上面，这下我是真的被吓到噤若寒蝉。
僵硬着脸缓慢地回头，看着外婆的棺材盖子，心里期望着不要把盖子顶开。
当我看过去的时候，好在棺材只是被移开些许位，盖子并没有打开。
我心下松了一口气，手里还抓住表弟勒着我的小臂，我直接提着他手就是咬。
说来也奇怪我这么咬着他竟然觉得嘴巴有点发苦，砸吧一下嘴，味道很怪异我立马慌了，当时就只有一个想法：这小子开大没洗手。
呸呸呸！我吐了好几口口水，动作越发挣扎疯狂甩动，终于是把表弟从我背上甩了下去。
我呛着声呼吸了好几口气，正预回头骂上他两句，就见着天克我的倒霉孩子，用力地推开棺材盖子作势要钻进去。
我大惊失色，这怎么行。
疾步冲了上去，变跑边喊：你是疯了了吗？你在干嘛？不要进去，不是你有病？”
不随人意我的速度还是比表弟慢了一点，他灵活的就像个猴手一推嗖地就钻了进去。
我吓得不得了，也顾不得对外婆尸体的害怕赶紧上前就要把他捞出来。
打开的棺盖能够容下一个小孩的身体，里头是外婆长大嘴巴的尸体，诡异而可怕。
我没有看见表弟，这个大聪明一定是爬到棺材尾去。
“快出来，现在不是躲猫猫的时候。”我冲着棺材就是大喊，希望他赶紧出来。
我喊了好几嗓子里头都不见动静，我只好放软声音“
这样不好，你赶紧出来。”
也不知道我在絮絮叨叨了多久，我听见了一句话“这里是外婆的新房间，我来做客你要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