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何生》乘风北归

34、半步悠莲醉

　　“那～你累不累？”

　　徐佳行瞥了一眼热闹的街市
　　迟疑片刻才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说
　　“有一点～唔，快五点了……

　　要不我们随便逛逛，早点回去？”
　　季南本来还在疑惑杨洋的事儿
　　可听说都快五点了

　　立即觉得不能浪费时间
　　便晃着徐佳颖的手臂说
　　“～过得好快……那我们走吧……”
　　“～嗯”
　　……
　　随即两人便没入热闹的人群中
　　……
　　西塘处处是古色古香的建筑
　　从茶馆、酒楼，到书坊
　　甚至还有各类小吃，浓浓的烟火气息
　　很快便让季南把之前的疑团抛到
　　九霄云外
　　……
　　而最吸引季南的
　　不是廊棚下一间间的商铺
　　而是斑驳旧墙，小桥流水
　　甚至青石长巷

　　于她而言，历经时间沉淀的美
　　具有独特的魅力
　　……
　　况且
　　无数春日烟雨，夏蝉绵绵
　　秋风萧索，冬雪浦城

　　皆在这些墙瓦青石上留下痕迹
　　这背后历经几朝时代更迭
　　更具可供考究的文化底蕴
　　默默叹息着没有相机
　　而手机只能拍一些模糊的照片
　　……
　　……
　　两人随着攒动的人群
　　在热闹的街市中逛了不久
　　便迎来了西塘的黄昏
　　待逛过各色工艺品
　　水墨画等店铺出来

　　再次融入喧闹人群，暮色中的景致
　　便在季南的脑海中浮现出
　　最应景的诗句
　　瞧着桃花，传来讯息，春风新织云锦
　　天青墨色，被橹声、浇得沉浸
　　人苦喧嚣甚，如何得、此般细审
　　直碧水、悠悠滑过，白石斜桥
　　青砖黛瓦高枕
　　听人物，曾凛凛
　　化一鉴春风，只今犹渗
　　……
　　抬头看了看西沉的落日
　　再看看身前牵引着自己穿梭于人群的身影
　　余晖洒落在她长发上
　　像一层金色的纱幕

　　不自觉稍加快了两步，便见那抹余晖将她精致的轮廓映照得更加柔和，像极了油画里的女神
　　但又有着东方古典美女的婉约柔美

　　这个角度看着徐佳颖的侧脸
　　再看看她牵着自己的手
　　那句：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不正是写的徐佳颖吗？
　　好美……偏偏此刻，一阵风微风飘过
　　鼻息间竟闻到一股淡淡的酒香
　　仔细一闻有股甜甜的桃花香
　　……
　　恍惚间以为自己被诗与美人陶醉出幻觉
　　吸着鼻子再次确认，唔……不是幻觉
　　于是在街道两边的店铺寻觅着
　　……
　　徐佳颖的手机却在包里响起了铃声
　　只好停下来等她接电话
　　“喂～爸……”

　　听她的口音，像是T城的
　　季南瞥了一眼人来人往的街头
　　便把她牵到了街边的店铺门前
　　见她听着电话，渐渐皱起眉头
　　“……嗯，我晓得了，你不要讲了好伐”
　　………
　　“我夜了再同你讲好伐？”
　　有些不安的季南边打量着身后的店铺

　　正好一股浓浓的酒香扑进鼻息
　　便抬头看了一眼古韵招牌
　　“半朵悠莲”……
　　看看还在接电话的佳颖
　　便指了指身后的酒铺，示意她自己先进去

　　见她弯了弯眼角后，季南便推门进入了酒铺
　　一股更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
　　可这种酒香却不是
　　记忆中爸爸的酒坛子里
　　那种烈酒的味道
　　而是花果的甜香

　　刚进门，店员姑娘便热情的上前招呼
　　“美女好，我们卖的都是花果酿，这边可以品尝的”

　　季南笑盈盈的点了点头
　　跟随店员的引领，打量着
　　地上陈列着的粗陶大酒坛

　　而展示柜上放着小巧的古风陶坛
　　用洒金红纸写着桃花酿，桂花酿，青梅酿，等等
　　许是很久不碰酒，刚进来不到两分钟
　　就被酒气熏染得有些脸红
　　……

　　店员笑眯眯的指着面前的几坛酒说
　　“美女，这几款很适合女孩子喝
　　你可以试这款玫瑰酿”

　　本就喜欢古文化的季南
　　自是很喜欢这些文化底蕴深厚的东西
　　酒文化自然也不例外

　　一听这话，便欣喜的问道
　　“～可以喝吗？”
　　说完又瞥了一眼玻璃门外还在打电话的身影

　　店员说着就取了一只青绿色花朵酒盏
　　打开大酒坛，沽了一盏递给季南
　　“当然，你尝了～喜欢才会买呀，嘿嘿”

　　季南难掩欣喜的接过酒盏
　　看着红色的酒液，凑近鼻息闻了闻
　　唔～有淡淡的玫瑰花香
　　再轻轻抿一口……甜甜的

　　微凉的酒液被口舌一温，很是柔滑细腻
　　再换鼻息，一股玫瑰花香铺洒出来……
　　瞬间理解了李白……也似乎……理解了爸爸
　　随即一口喝光了剩下半盏

　　店员又适时的说着漂亮话
　　“哈哈，看来美女是个会品酒的人呢，
　　怎么样？喜欢的花话带两坛回去吧？”

　　而被这口感和香味勾引的季南
　　已然怀疑自己是不是长出来酒虫
　　只想再尝尝别的，便问道
　　“是好喝！我…还能尝尝别的吗？”

　　店员姑娘一听，笑得合不拢嘴
　　“当然可以！不过啊～我们这个酒是入口温和甜香，劲头可在后头呢，所有类别尝下来，估计要醉倒了呢，哈哈哈”

　　季南一听，倔劲儿就上来了
　　哼～我可是老酒鬼的女儿
　　但嘴上还是笑眯眯的说
　　“没事，酒量还是有的”

　　店员笑眯眯的又倒了杯清水递给了季南
　　“好～那我给你沽一盏桃花醉
　　你漱漱口”

　　店员在季南漱口时，便打开了另一只大酒缸
　　一瞬间，一股浓浓的香甜酒味就漫延开来
　　咦……不就是刚刚在外面闻到的那股香味吗？

　　店员很快沽了满满一盏粉色酒液
　　递了过来
　　“请～”

　　季南迫不及待的接过，闻了闻便一口咽下
　　于是整个口腔浸泡在酒液中
　　最大程度的刺激着味蕾入了咽喉
　　微凉的酒液缓缓流进喉咙

　　随之一股轻柔的暖意就自腹中升腾起来
　　一股桃花香就通过鼻息铺洒……
　　唔……太爱这香味了…
　　……
　　不自觉就喃喃低语
　　“桃花一笑映日红，风情万种醉人心”

　　摩挲着酒盏
　　便感叹起那些年，爸爸逼自己背诵过的诗词歌赋……居然在自己逃离之后
　　以这样的方式，唤醒一个小酒鬼
　　爸…你可还会遗憾自己无承继之人？…
　　呵～
　　正在季南愣神间
　　一个身着青绿色汉服的女子
　　便从里间掀开了布帘
　　“姑娘真是妙人儿一个～！”

　　打量着这个面容姣好，眉眼温柔的女子
　　身材纤瘦和徐佳颖差不多高
　　看妆容，应是正值花信年华
　　季南看着这令人眼前一亮的女子，问道
　　“～你是？老板？”

　　女子听完微微一笑，冲季南施了个古礼
　　“～嗯，本姑娘正是店掌柜”

　　温婉的身姿，温文尔雅的态度，配上轻言细语
　　举止间尽显传统文化的素养和底蕴
　　着实把季南惊艳到了
　　……
　　随即也微微弯了腰身，回了个古礼
　　笑盈盈的说道
　　“掌柜才是妙人一个”

　　店员见状，笑了起来
　　“哈哈哈，老板～你怕是寻到酒友了呢，恭喜”

　　老板听完也弯起眉眼笑道
　　“是了是了～方才在里间偷偷打量你品酒～
　　是个小酒鬼没跑了，哈哈哈”

　　季南脸上微微一羞，自己刚才还真是有些失态
　　便矜持的换了古腔古调问道
　　“～小女子很是欢喜掌柜家的酒
　　不知～可否贪饮几杯？”

　　“嘻嘻～自然可以，姑娘请先漱口
　　我啊～亲自为你斟酒”
　　女子说着就去另取了一只酒盏
　　打开了另一个大酒坛，沽了漫漫一盏

　　随后季南漱完口，接过了酒盏，微微施礼后闻了闻
　　这次是淡黄色的酒液，淡淡的桂花香
　　……
　　一饮而尽，同样先过喉舌…胃肠、
　　最后换鼻息……

　　老板瞥了一眼店门，微微点了点头后轻声问道
　　“～姑娘，如何？”

　　季南这才摩挲着酒盏，仔细感受其中滋味
　　随后双手执杯，弯身施礼后轻声念道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这酒里，有股远离尘嚣的幽清明净
　　随意洒脱之味……”

　　老板眼睛一亮，说道
　　“天色已暝，却有皓月当空～群芳已谢，却有青松如盖！山泉清冽，淙淙流泻于山石之上…
　　正是此酒滋味！～看来我俩投缘～喜欢的生活都一样～”

　　季南听她这么一说
　　又一次感受到了爸爸曾经的苦心
　　但对于那样的生活……
　　呵～自己还是好好工作吧
　　随即微微一羞，笑道
　　“过奖……”
　　想着爸爸……心里酸涩难平
　　随即又打量着另一些酒坛
　　……
　　老板难掩激动之情的接过了空盏
　　又瞥了一眼店门，顿了一下才说道
　　“妙人！再来一盏？”

　　季南自然是想的，便笑盈盈递过去酒盏
　　全然不知徐佳颖
　　早在她喝第二盏时就已轻轻进了店门
　　正坐在角落里静静打量着她
　　……
　　而此刻被酒香迷惑的季南
　　酒精也在缓缓上升，加上想起了父亲
　　便把徐佳颖遗忘了
　　……
　　待老板再沽来一盏，季南接过看了看
　　这一次是清透的酒液，闻了闻……
　　似乎有种绿竹白雪的孤寒气息，
　　老板事先没告诉名字
　　尝了尝后一口咽下
　　看着酒盏底的一只红鲤鱼
　　静静感受着鼻息间的风霜孤寂……

　　脑海很快浮现出来一幅丛竹白雪的景色
　　而对于拥有一处这样的居所
　　以及有可思念的友人
　　在自己年少时，便读着诗，偷偷向往过

　　便喃喃念道
　　“寒更传晓箭，清镜览衰颜
　　隔牖风惊竹，开门雪满山
　　洒空深巷静，积素广庭闲
　　借问袁安舍，翛然尚闭关…
　　这应该是……取竹叶雪水酿的？…”

　　随即捧盏拱手施礼

　　老板接过酒盏，轻轻拍着手说道
　　“哈哈哈哈，妙人！妙人！……唉，我也想能有这样一处居所…与好友围炉赏雪，而非思之不见……”

　　季南只感觉大脑已开始晕乎乎了…
　　但还是笑眯眯的说
　　“……～嘿嘿～现在可以打电话！”

　　老板又瞥了一眼店门口，笑了笑
　　去把季南刚喝过的玫瑰酿，桃花酿
　　桂花酿和竹叶青
　　各拿了一小坛放到店铺里的木桌上
　　“姑娘！这几坛正是你刚尝过的”

　　而看着桌上的陶坛，季南却还想再尝尝别的
　　只觉这些酒带来的东西
　　似乎让自己完全卸下了一些东西
　　至于是什么，自己也说不上来

　　便呼了口气，捋了捋有些不听话的舌头说　“……唔……还有～别的吗？”

　　店员见季南这样说，赶忙乐呵呵的说
　　“哈哈，美女真是好酒量，还有一种
　　我这就给你沽酒”
　　随即就去沽酒了
　　而旁边的店老板又看了一眼店门口
　　随即笑道
　　“姑娘～，我瞧你面色泛红，怕是已然酒醉了
　　还贪饮？”

　　季南的确感觉有点头重脚轻
　　眼睛也热乎乎的了，舌头也越来越重
　　但对于老板说的醉了，却不想承认
　　便努力克制着急重的呼吸，说道
　　“呼～～没关系，小女子～喜欢得紧
　　掌柜只管取酒来……”

　　这时店员刚好沽了酒，赶忙笑呵呵的递了过来
　　“嘿嘿～美女，尝尝这杯”

　　看着眼前的酒杯，季南努力的稳住了眩晕
　　接过来闻了闻
　　唔……清甜的果香
　　可鼻息太热，头也晕晕的
　　有点难以分辨是什么
　　算了，还是喝了再说
　　随即一口咽下……努力分辨后

　　晕乎乎的脑袋思忖了一下
　　才念出贴合自己感受的诗句
　　“忍心宽作青梅约～……眩眼俄惊，丹荔燃
　　不因～煤颖相料理，何以遣怀……风月前…掌柜……这是……青梅酒？”

　　许是满面通红的季南
　　以及她已初显醉态的声音
　　引得店老板忍住笑拍手说
　　“～啪啪啪～姑娘真是妙极了！”

　　随即又拿来了一坛青梅酿
　　在季南晕乎乎的眼前晃了晃说
　　“～姑娘～正是青梅酒！”

　　季南傻呵呵的笑了出来
　　脚下却像突然踩到云朵似的，还好扶住了桌子……
　　“……唔～……还……真是！”
　　而此时，一直默默坐在角落的徐佳颖走上前
　　扶住了她
　　“南南！”

　　季南努力眨了眨眼，才看清扶着自己的人
　　可舌头好像挂住了藤蔓似的
　　捋了好几下才傻呵呵的笑道
　　“…嘿嘿～佳颖……嘿嘿，你～打完，电话啦？”

　　老板却在旁边已笑得满脸通红
　　随即又冲季南施了礼，说道
　　“哈哈，姑娘～酒醉了！今日得遇妙人儿
　　这几坛酒～我全送与姑娘！哈哈，请笑纳～”

　　又看冲徐佳颖施了个礼说道
　　“姑娘是她朋友吧～她醉了，今晚怕是要有些难受了，快些带她回去吧～哈哈！”
　　随即又转身让店员把酒坛装箱

　　而季南只觉自己再也捋不动舌头了
　　软绵绵的靠在柔软的怀抱里，傻呵呵的笑道
　　“……嘿嘿～佳颖……我～”

　　徐佳颖见状也是哭笑不得，摸了摸她滚烫的脸
　　又忙对老板说
　　“谢谢老板”

　　随即又看着打包好的箱子，苦恼了起来
　　略一思索，便续道
　　“～老板，我得带她回酒店…嗯～…
　　我给你个地址，你看能不能帮忙给我寄到S市”

　　老板看了一眼已经站不稳的季南，便笑道
　　“行呀！没问题的！”
　　说完拿来了纸笔
　　……
　　季南只觉眼前一片模糊，一会儿在桃花林
　　一会儿又到了一片竹林，四周还白茫茫的
　　又好像看见树上挂满青梅……
　　而那一片被风吹散的粉色花瓣雨下
　　竟站着徐佳颖
　　“……佳颖……”
　　而身边传来的是徐佳颖哭笑不得的声音
　　还有急促的脚步声，以及不停晃动的串串红灯笼
　　“～嗯！我在！…乖！……靠好！…小东西…”
　　……
　　又过了好一会儿听见开门的声音
　　还有徐佳颖跟谁道谢的声音
　　随即被放到了软绵绵的地方
　　像云朵……但那股香味却好像正在飘远…
　　脑子瞬间想到的是她走了
　　“佳颖……你别走！”
　　此后，意识便像随着云朵随风飘舞般
　　……
　　而此时的徐佳颖，已然累得气喘吁吁
　　好不容易把季南带回房间
　　正要给她脱外套，她一阵翻滚
　　躺在了地板上
　　……
　　又赶忙扶起来，哄着脱衣服
　　“南南…我在，我不走……你乖一点”

　　而此时的季南，许是重新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剧烈的心跳声，和轻微的喘息声

　　脑子里回想起前一夜……那个奇妙的感觉
　　大脑完全失去控制
　　随即一把抱住徐佳颖的脖子，吻了过去
　　……
　　随后房间里就是一阵急过一阵的喘息声，伴随着季南的肌肤散发出来的阵阵桃花香，盈满整间屋子……
　　……
　　等两人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窗外的阳光透过缝隙，映照在徐佳颖的脸上
　　睁眼后看着怀里沉睡的人
　　静静打量了好一阵，嘴角勾起一抹羞涩的笑容
　　随即轻轻起身，低头看了看胸口的红紫
　　扶着腰去了浴室
　　……
　　再出来时，打量了一番还在酣睡的季南
　　便轻轻关门出了房间
　　……
　　当季南走出亦幻亦真的梦境
　　揉了揉眼睛，身边却不见徐佳颖的身影
　　撑着软绵绵的身子坐起来
　　才发现自己身上没有一片布料
　　……
　　揉了揉鼻根才慢慢想起来自己是醉酒了
　　拍了拍沉沉的脑袋，才突然惊醒
　　醉酒？！！……那……佳颖呢？
　　一阵慌乱后抓来手机，拨了出去
　　还好响了两声后就接通了
　　心跳这才稍稍安稳一点
　　呼……
　　“喂～南南你醒了么？”

　　而听到声音的那一刻，又慌了
　　“！佳颖……你哪儿了？”

　　电话里的声音语带笑意的说
　　“～我下楼买吃的了，马上就回来啦～乖～”

　　季南听完，这才松了口气说
　　“……那就好……那就好”
　　“
　　？南南～你……怎么了？”
　　季南依旧是慌乱的瞥了一眼房间，发现自己的衣物在沙发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的……酒香？还是？好像很特别……
　　但也顾不得这么多，回道
　　“…没……没什么，你买好了就快回来…”

　　说完脑子里浮现出两年前那仓皇一幕
　　胸口就一阵慌乱闷堵……

　　“～我还一分钟左右就上楼了，乖！”
　　电话随即就被挂断了
　　惊慌之下，只能抱着自己的身躯
　　那年自己的愚蠢和荒唐……
　　……好在……昨晚是她在身边……
　　而她，见到自己醉酒，会不会也想象到当时自己颓靡的摸样？她……又作何感想呢？
　　……
　　徐佳颖拎着袋子进门时，见到季南的样子
　　愣了一下才喊道
　　“……南南～”

　　听到声音的季南这才回过神，红着眼眶看着她
　　“……佳颖……”

　　徐佳颖则赶紧捞过被子，盖在了她后背
　　问道
　　“怎么了？怎么醒了也不穿衣服！”

　　而见到徐佳颖的第一刻
　　季南依旧慌乱的抱住了她，心里五味杂陈
　　对于自己的糊涂，怎么会忘得掉？
　　努力缓和了慌乱，才问道
　　“佳颖……我是不是…又喝酒做错事了？”
　　问完又觉得自己很白痴……

　　而徐佳颖听完只是微微顿了顿，笑着说
　　“嗯？是做了坏事……但不是坏事……”

　　听她这么说，季南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
　　还好……是佳颖……
　　那我昨晚是怎么回来的？她背回来的？
　　便问道
　　“那你……昨晚会不会很累！？”

　　徐佳颖笑了笑，捏着她鼻子说
　　“嗯，不累，只是～发现我女朋友喝醉了……
　　也是只喂不饱的饿狼”

　　饿狼？季南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腰
　　没有酸痛的感觉…难道自己适应了？…
　　“啊？”

　　徐佳颖哭笑不得的抓过她手指捏了捏说道
　　“小酒鬼～以后我不在，你不许喝酒！听到没？”

　　说到酒，季南晕乎乎的意识，终于清醒了似的
　　双眼放光的说道
　　“对了佳颖！我昨天淘到宝藏了！桃花酿！”

　　说着也顾不得自己光溜溜的，就下床四处搜寻

　　“～找什么？”

　　没找到酒的季南拍着脑门儿回忆了一下
　　明明听见老板说送酒的……啧
　　“哎？酒呢？昨天…！”

　　徐佳颖却站起来，捞过浴袍给她披上
　　佯装生气的说道
　　“没有酒！我都扔了！”

　　听她说扔了，季南彻底急眼了
　　难得遇上自己喜欢的东西……
　　以前从来没有能让自己放松的
　　怎么能扔！
　　便苦着脸问说
　　“啊……你……你怎么能丢！那个酒……可美妙了”

　　而徐佳颖只是转过身，偷偷笑了笑说道
　　“谁让你不听话！我接个电话，你就把自己喝醉了”

　　季南急得团团转，又捞过衣服，闻了闻
　　嗯～还有那种香味
　　“呐，你闻，就是这种味道，可好闻了！”
　　说着就递过去要给她闻

　　徐佳颖却只是低着头笑了笑
　　又赶忙装作生气的样子推开她说
　　“不要！难闻死了！”

　　这一刻，季南突然意识到自己和她的距离
　　一个家世背景好，又受过高等教育
　　且还出过国的人
　　又岂会喜欢自己的品味呢？
　　自卑感油然而生
　　便轻叹了口气，放下了衣服
　　“…好吧…”

　　许是想到了两年前的事，以及发现了季南酒后的失控，徐佳颖便抓过季南的肩膀说道
　　“季南！你答应我，以后我不在身边
　　你不许喝酒！”

　　见她一脸认真，季南便也后怕的点了点头
　　“哦……知道了”
　　徐佳颖这才松了口气
　　拎了行李箱给她翻找着衣服说道
　　“饿了吧？快去洗澡
　　我买了鱼汤还有荠菜丸子和粥”

　　“～啊？荠菜丸子？我这就去洗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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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水照头浇下时
　　才稍稍平复了季南心里的诸多感触

　　待再出来时，便见徐佳颖皱着眉在床边发信息
　　而她听见声音抬头时，却瞬间舒展了眉头
　　“洗好了？过来，吃东西”

　　季南愣了一下，但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便随她坐到了沙发上
　　徐佳颖一脸平静的把买来的鱼汤
　　打开来放到她面前说
　　“你昨天喝醉了，把鱼汤喝下去养养胃”

　　季南刚要拿勺子，徐佳颖便已舀了一勺喂到嘴边
　　“唔……我自己来，手又没断！”
　　“！张嘴！”
　　“……”
　　待吃差不多了，徐佳颖才放下勺子
　　看了一眼手表，说
　　“南南，今天来不及去常州了
　　我们再休息一晚，明天去，好吧？”

　　而季南心底却升起一阵紧迫感
　　现实生活还等着自己去努力
　　自己和她不一样……
　　“那会很赶，我们周日得回S市
　　下周一我得去导师那边报道……”

　　徐佳颖听完也沉默了一会儿，才说
　　“那要不……明天我们回S市？”
　　打量着徐佳颖的表情
　　季南是捕捉到了那一闪而过的失落的……

　　可自己还需要继续攀爬
　　且这次，她回国后给自己的感觉
　　不仅仅是外在变得越来越美

　　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来的气质
　　更是让自己自卑
　　这种东西不是衣装打扮而来的
　　而是她从社会阅历及学识积累而成的魅力
　　可自己呢？
　　……要从焦头烂额的现实生活中，挤多少时间
　　才能累积出这样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