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不可说之学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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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白虎引起恐慌，轩辕敏把白虎放在山里，只骑小毛驴。
这里离她刚来的破烂小山村不远，是一座破烂小城，城墙倒了一半，黄土漫天。
十方：“城东有个巫婆，会些医理，会接生，你要去和她学习吗？”
于是轩辕敏一路打听着，知道了人们叫那位巫婆“忍冬婆婆”。
提起忍冬婆婆，男的龇个大牙哈哈乐，戏谑地吹着口哨，眼神自以为隐蔽婉转地打量轩辕敏一番，最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和同伴相视而笑，嘀嘀咕咕，一边嘀咕一边偷看。
女的一下就用袖口捂住了脸，先是左右四下看了，小声嘟哝：“你这女娃子，光天化日的……”
女人有些露出怜惜的表情，有些上下看一眼，讽刺地“哼”一声，关上大门，不做理会。
最后还是怜惜的女人匆匆一指，好像指的是什么豺狼虎豹，“那边。”指一下，迅速跑开，生怕被人看见。
轩辕敏的好奇心被高高吊起。
那是一处位于城墙边上的小小院落，远远地，就可以看到一根竹竿，竹竿上挂了一串彩旗。
院落墙壁高高的，上面晾晒着草药，还有傩戏服装，看不到里面。
轩辕敏来的时候天正要黑，就看到一个衣着颜色几乎与黄土融为一体的妇人，躲闪着，从后房门钻了进去。
可是她的躲闪没有用，轩辕敏看到远处拐角里，一个男人怪笑着缩回头，分明是专门蹲点在这里的。
这里到底是什么藏着妖魔鬼怪的地方？
直至天黑，后门才打开一个缝，那个进去的女人先伸头看了看，没看到什么，闪身进入黑夜，远去。
这个女人身后跟着一个长得有些刻薄的老妇，轩辕敏估摸她也就三十来岁，只是看起来像五十了。
她在门口站了一会，下垂眼四下看了看，突然叉腰开始大骂，“些狗拿耗子的甩手玩意儿，生出来没皮眼儿的东西，活该五雷轰顶打死了……”
骂了半晌，也不知道骂谁，尖锐的骂声响彻这一片。
在门口骂了一会，妇人把门一甩上，屋子里依然传来骂声。
轩辕敏拎着茶、肉、酒、豆、布，站在她门前不知所措，转了一圈，又骑上小毛驴离开，“我明天早上再来。”
找了个客栈将就一夜，这凡间的客栈，轩辕敏是实在没有睡习惯，被子僵硬，有股味道，底下棉被很薄，下面铺的稻草，帐子上有虫子在爬，角落里有老鼠窸窸窣窣作响，房间外好像还一直有人走来走去，时不时在她门前停留，这个时候她翻个身，弄出些动静，那人就会走开，过一会，好像觉得没动静了，又在窗户处停留，不知道在做什么。
轩辕敏一宿没睡。
一大早，鸡鸣三声，轩辕敏就爬起来，以手撩水洗漱了一下，就离开客栈。
有站在忍冬婆门口，轩辕敏踟蹰，“她要是没醒怎么办？”
十方：“她醒了，你敲门吧。”
轩辕敏敲门，里面传来一声：“谁啊？”已经没有昨天的怒气。
忍冬婆打开门，猛一见门口女子，虽穿着平凡，却是这小城不曾有过的整齐形象，这脸周正的，肤白手嫩，四肢纤长，一看就不是世代农民能生出来的，她生出几分迟疑：“小姐找谁？”
轩辕敏微微一福，递上礼物：“在下弇兹氏，找忍冬婆婆。”
“在下……”忍冬囫囵吞下这两个字，没接礼物，挺起腰杆，问：“我就是，找我什么事？”
轩辕敏又俯身未起，双手递上礼物，“听闻婆婆通医理，欲拜师于婆婆，望婆婆收留。”
忍冬吓了一跳，后退一步，听清楚了忍不住嗤笑：“哪家来的富小姐，看了谁家书生的酸臭文字，竟要和老婆子我学什么医理？”
忍冬想，太可笑了，不愧是什么都不懂的富家女，况且，她哪会什么医理，不过些腌臜之术。
轩辕敏：“家中父母已故，兄弟姐妹皆无，芸芸众生皆出自女人之下，有何不可言说之处，请婆婆教我。”
忍冬大为震惊，再次后退，差点被门槛绊倒。
轩辕敏亦大为震惊，因为十方对她说：“也许你知道，妇科？”
轩辕敏当然知道，后宫最多的是什么？女人啊。
皇妃公主也是人，难免有难言之隐，太医院亦有女医，虽难以启齿，还是要治的。
但一般明面说起妇科，不是指这个，一般指女人的头痛脑热啥的。
忍冬震惊之后，又为这女孩凄惨身世难过。
一个失去父母，姊妹也许是争家产俱败俱伤被赶出来，也许是被族亲吃了绝户逃跑出来的可怜女子……若她不收留，这可怜女子是不是就没处可去了？
但忍冬不是个多么慈悲的人。
“你总有去处，拿我个老婆子寻开心做什么。”说着要关门，被轩辕敏抓住门框，“您不过三十余，为何要自称婆婆？”
忍冬扒拉了两下门，惊叹于这女娃子的力气，又惊叹于女娃子的眼力：“你看出来了？”
“家中曾教过两年武，学过一点人体。”
忍冬突然发现轩辕敏好像不是什么无力自保的弱小女子，从神态来看，也不是什么纯良善之人，一番考量之后，忍冬觉得这徒女也能收。
发觉忍冬神态变化，轩辕敏松开门，再次递出礼物：“请老师教我。”
这一次，忍冬收下了，“进来吧。”
作者有话说第4章 不可说之学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