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声故故绕梧桐》四松堂主

5、萧家老屋

　　今天凌晨的大火结束不久后，午夜的困意让村民渐渐离去，不久，现场便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了。
　　“吴桐，你还不回去吗？”白水村村长意味深长地问到。
　　“啊，我马上就回去！我这不是陪桥溪站一会吗？您老要是困了，就先回去吧！”吴桐说到。
　　桥溪也在一旁附和着，“就是啊，大伯，您也该回去了，这么晚了，这里不会再出什么事了。”
　　村长又有的没的搭了几句话之后，也就姗姗离去了。
　　离去前
　　村长边走嘴里又边嘟囔着几句：
　　“都说现在的年轻人能熬夜，真不假哎！”
　　“我这每天睡不着的老头，都没她们睡的晚......”
　　“哎，这桥溪这么大了，爱凑热闹的毛病还没改。”
　　“吴桐这姑娘，马上就结婚了，还出来看热闹......”
　　村长的官方吐槽最为致命。

　　桥溪听到之后，眼前一片黑线，小声嘀咕：“我乐意睡的晚，您管得真宽？”
　　吴桐也附和到：“我明天结婚，村长，你也管着？”
　　见村长越走越远。
　　桥溪和吴桐的声音渐渐地大了起来。
　　“我就乐意烤火，你管得着?”
　　吴桐也紧接着：“你这么操心，你晚上睡的着？”
　　......

　　“你俩刚刚是不是叫我了？”村长在不远不近处突然回头。
　　桥溪和吴桐还在指着村长吐槽着。
　　空气瞬间安静......

　　“刚刚你俩是不是叫我了？”
　　“啊...你听错了，村长...我们有这也说吗？”吴桐疯狂给桥溪使眼色。
　　“啊，对对对，村长，绝对是您听错了，您年纪都这么大了，肯定是听错了。”桥溪连忙给吴桐打起掩护。
　　“不会吧，好多人夸我显年轻的。何况我刚刚还听到你们说什么 ‘着不着的...’”村长疑惑到。
　　吴桐连忙说：“村长爷爷，我们刚刚是说这个火肯定不会‘着'了。您老放心去吧！”
　　桥溪也说到：“是的，村长老爷爷，您不年轻了，耳朵都有点背了....”
　　“还有，他们说你年轻，绝对是在骗您的，您可别信。”

　　村长：“.......”心里暗想：我就乐意人家骗我，刚到七十岁能算老吗？

　　村长在内心经受伤害之后，终于又回忆起来多年前熟悉的感觉
　　——被小时候的桥溪和吴桐疯狂折磨。
　　.....

　　眼看着，村长还不走，桥溪和吴桐又准备开始补刀了......

　　村长此刻不想再多停一秒，只想赶紧离开这两个“索命鬼”眼前。
　　他还想多活两年，多当两年村长。毕竟，自己六十多岁才当上的村长。
　　回家的路上，村长一路懊悔：
　　“我真特么贱啊！我得罪她们俩个干嘛。”
　　“这桥溪这么多年不见，嘴还是这么的厉害。”
　　.......

　　村长走后，桥溪和吴桐相视一笑。
　　“果然，最佳怼人拍档还得是你啊。”桥溪怅然说到。
　　“是啊，虽然多年不见，咱俩的配合还是一如既往的默契。”
　　小时候的桥溪和吴桐还是给村子里面不少的人都留下了心理阴影的。

　　“说吧，第三个问题咱们要关注什么？”吴桐又转而引到之前所讨论的关注点的问题。
　　“第三个关注点，其实也很简单，就是谁会放火？”桥溪凝重地说道。
　　听桥溪说完之后，吴桐也是深以为然。
　　这三个问题的确是重中之重。
　　可是，除了这三个问题又从哪入手呢？
　　为什么是萧家老屋着火？
　　这说明萧家老屋有秘密。
　　为什么是今晚着火？
　　一是桥溪今天刚回来，二是明天自己大婚。说明，就是冲着桥溪和自己来的。
　　到底是什么人放火呢？
　　萧然的可能性极大!当然这是排除掉萧然已经死亡的这种可能。二是，可能是借着来参加吴桐婚礼的人，帮助隐藏萧家的秘密。
　　吴桐分析过之后，认为最有可能发生的这些事情的原因是：萧家存在着一些秘密，但这个秘密并不是很重要，所以，就借着回家的机会，顺手而为。
　　听完吴桐的分析之后，桥溪并不认同，对吴桐说出了自己心里的几个疑问：
　　“为什么这场火一定要发生到我来白水村之后，如果早一天或晚一天都不会引起我们这么明显的怀疑？”
　　“难道真的是为了隐藏什么秘密，如果是的话，那完全没有必要制造如此巧合的事情。”
　　“所以，桥溪，你的意思是——故意有人引起我们的注意！并不是为了隐藏什么秘密？”吴桐恍然大悟到。
　　此刻的吴桐极为兴奋，仿佛她们已经找到了失火案的突破口。

　　有人想引起我们的注意——对萧然的注意，这本来也是咱们的目的——寻找萧然。
　　吴桐突然又脸色一变“不对啊，如果只是为了引起咱们对萧然的注意，这把火，不就是背道而驰了吗？
　　咱们本来就是要寻找萧然的痕迹，这萧家老屋对我们来说就是重中之重啊？”“现在烧了它不就是阻碍咱们查嘛”
　　桥溪听完吴桐的话之后，深呼出一口气：“的却如此，事情又回到了原点。”
　　吴桐：“所以，这场火灾的本意应该还是为了隐藏什么秘密，并不是单纯的为了引起咱们的注意。”
　　桥溪：“那也不一定，无论如何这场火灾的确引起了咱们的注意。”

　　“咱们回去吧，还有三个多小时，你就要开始化妆了。”...
　　看到桥溪这样说到，吴桐也不在多说什么了。
　　只不过令桥溪和吴桐意想不到的是，在她们刚走不久后，
　　萧家老屋的堂屋的墙壁的巷子中，缓缓的走出来一个男人...并且这个男人的手臂之上还有一道锋利的伤口。

　　本来吴桐都不准备睡觉了，但是回到房间之后的她一躺到床上还是睡着了。桥溪也是深深睡去。
　　就在两人深深睡去的时候......

　　萧家老屋并没有她们离开时的那么安静...

　　手臂受伤的男人离开之后，寂静的萧家老屋前，又热闹了起来...

　　时间回到萧家老屋失火半小时之前。

　　他也是今天刚来到白水村的，只记得曾经答应了某个人的一些事情，让他不得不来，至于为何是这个时间来，他也记不得缘由了。
　　再次走进这个地方，一时间悲从中来，老屋的每处细节都在提醒他物是人非。

　　“什么人！”
　　他才刚刚踏进萧家老屋，就被一个低沉的声音呵斥道。这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一个很多年都不住人的地方自己才刚刚踏入就被人发现。
　　不过，一想到自己是受主人之托来此地方，便不答那人的疑问，继续走进院子里了。
　　“止步，请止步！”
　　还是那人的声音，不过语气稍微有些变化，不在那么盛气凌人了。
　　不过，他还是不准备搭理这个声音，对他来说，无论什么声音，无论这个声音表达了什么，他都可毫不在意。
　　“再次警戒，离去，请立刻离去，否则后果自负。”
　　他还是毫不在意，只是他终于想起来十年前那个人最后的交代了——十年后，3.14号这天务必进入萧国市白水村的萧家老屋。
　　至于进去干什么，他还是没有想起来。
　　现在的他只想着在这个地方再待上一会，以便自己能想起来更多的东西。
　　至于刚刚听到的声音，在他轻蔑的笑容里，早已诠释了他的选择——继续逛萧家老屋。
　　虽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但是今天是农历的十五前后，所以院内还是挺明亮的。
　　月光洒向空旷的院子，这全不像是一处不住人的院子。
　　“果然，不能用常理度知啊！”
　　“时光像是在这里暂停了一样，这树木、土地、院落、墙壁一点也不像荒废了十年...”他自言自语道。
　　他倒不嫌诡异，话语中还流露出一副羡慕的样子。

　　自从十年前，老屋的最后一位老人去世之后，出于对逝者的尊敬与恐惧，并没有人再来此了。
　　否则，看到院落的样子，必然引起旁人的猜疑，意识到这个院落到底诡异之处。

　　他打量着院子里的一切，只像是这院落的主人在这一晚稍许晚归了一样，一切都如此契合，出来时不时响起的声音。

　　他走进厨房，扫了一眼餐桌上的菜板与挂在墙壁上的菜刀，他仿佛看到了十年前的场景——一个少年与一位祖父在此准备晚饭的样子。
　　最后，他又回到了院落里的石桌上，摩挲着厚厚的石板，依靠着桌旁的早已落叶的老树，脚踩着井壁，看着那轮圆月，他长叹一口气。“哎，这么多年了，唯独这个月亮还是没有变，哪怕再过去一千年，这个月亮还是如此吧。”
　　他看了看时间，离午夜还有半个小时...他还是想不起来，那个人还交代了他什么。
　　就在他沉思地时候，突然又被刚刚地声音打断了思考。
　　“什么人！”
　　他马上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有其他人准备进来了。
　　院子中，并没有什么可以隐蔽的地方。突然他看着脚下的井壁，灵光一闪，立马进了井中，只是他太过着急，一不小心划伤了手臂。

　　“警报，有外人闯入，按火灾预案执行！”一句极小的声音响起。

　　墙外的那人还没完全进来，突然看到院子里开始燃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地突然着火了”大门外的人看到院子着火了，突然犹豫起来自己要不要进去了，倘若进去的话，等火势大了起来，自己不好脱身，另外就是，万一时候，追责的时候，极有可能会连累自己。
　　考虑一番之后，门外的人就讪讪离去了。

　　另一边，在井里的他逐步下到了井底，以躲避这次突来的大火......

　　时间回到桥溪与吴彤走后。

　　他在离开井底前竟然发现了一个箱子，大概有巴掌这么大。不过，他并未立即打开，因为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
　　尽管，他处事向来超脱世外，但当他从井里走出来的时候，还是被眼前黑糊糊的景象吃惊到了，这场大火仿佛焚烧掉了时光暂停的痕迹。
　　他想起来了，十年前他交代给他的任务——消除萧家老屋的痕迹。
　　他也记起来他当时对任务还提出来的疑问——到底要消除什么痕迹。
　　现在他明白了——时间真的回留下痕迹，有或没有，都是一种痕迹。
　　他想了想，然后自语道：“在时光里，没有什么可以永存，那么暂停时光，保持十年不变，最后一场大火也会弥补时光缺少的痕迹。”

　　他最后看了看院落，然后又看看了手臂上的伤痕，轻蔑一笑地离开了。

　　“果然，我没听错，刚刚进去院子之前我并没有幻听，那句‘什么人’就是刚刚那个人说的。”
　　在不显眼地阴影之处还有一个人在一直盯着萧家老屋。听语气，应该是没有进去萧家老屋的那个人。
　　这个男人还没走，因为他觉得院子里应该还有一个人，这可能是导致刚刚那个男人手臂受伤的缘故。

　　“村长，你说，咱们能在这等到人吗？”王姓小子说到。
　　“肯定的，根据我几十年的经验来看，这场大火绝对是人为的。”村长说道。
　　桥溪和吴桐绝对没有想到，她们走后，村长又回到了案发现场。
　　“根据我对犯罪心理学的研究，凶手很有可能会回到案发现场。”村长确信，因为他看的电视剧里面都是这样演的。
　　“可是，村长，你什么时候学的犯罪心理学，我怎么没听说，你不是不认识字吗？”王姓小子说道。
　　“放你他娘的狗屁，老子怎么可能不识字，不识字，我怎么能当村长。”不识字的确是村长的一大痛处，这次被很很戳到了。
　　“不是，你当村长不是没人愿意跟你抢吗？大家见你六十多了，别在搞得跟美国总统一样，这么大年纪还当不上。”王姓小子继续补刀。
　　村长：......别拿美国总统跟我比，丢不起这人。
　　半个小时之后.......
　　“村长，你那个犯罪心理学，不准啊，别说人了，连个蛋都没有。”
　　村长也有些困意了，说道：不是有那句话嘛，马有失蹄，村长也有失嘴的时候。走，咱们回去睡觉。
　　说完之后，躲在暗处的村长和王姓小子也走了。
　　.......

　　黑暗中，那个刚刚没进去萧家老屋的男人也呆不下去了。
　　就在他走后，另一处的黑暗中，又走出来一个男人。

　　“萧然啊萧然，你看看你走了以后，还是有这么多人关心你啊，一个萧家老屋，今天来了这么多人。”
　　“作为你最好的朋友，我会帮你照看好你以前的朋友的。”
　　“不过，我不相信你真的走了。”
　　说完，他擦了擦眼角也走了。

　　就在萧然的朋友走后，安然看到了前面和萧然有关系的人一个又一个跳出来，早就哭笑不得了。
　　他是最后一个到的。
　　本来明天就是他与吴桐的大婚了。
　　晚上安然根本睡不着，就想着来看看吴桐，但是他又不想被吴桐知道，所以就偷偷地在离她家不远处默默地看着她家。
　　但令安然没想到的是今天村子里发生了失火的大事。
　　出于侦探职业的敏锐，他觉得事情一定不简单，另外一方面，他也是担心这件事情会影响到吴桐。
　　所以，感发生火灾的时候，他便找到了一个绝佳的盯梢位置，以观事态变化。
　　安然听吴桐说过一些关于萧然的事情，只是令他没想到事情竟然如此复杂，这对一个侦探来讲，太具有吸引力了。
　　当然，安然只是观察到了火灾发生后的全过程，包括他看到了吴桐，不过，他并未暴露自身。因为按照习俗来说，结婚的前夜，新娘和新郎是不能相见的。

　　今晚，安然本来就激动的睡不着，这又经历了如此跌宕起伏的一场大火，让他感到更加兴奋了。

　　(桥溪、吴桐：合着今晚就我们两个夜猫子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