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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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市的雪在一个夜晚悄然来临，天光大亮后，路上的行人缩紧脖子，埋着头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屈荆九换上衣柜里的厚衣服，戴上手套牵着穿着鞋的圆仔下楼。
圆仔见到雪明显很兴奋，一直来回奔跳想要挣脱牵引绳。
“圆仔，安静。”屈荆九蹲下身一巴掌拍在圆仔头上。
“呜呜。”圆仔垂头丧气地低下头，看着爪子上奇怪的东西，一定是这个东西阻挡了它的发挥。圆仔对着脚上的鞋呲牙。
“好了，去吧。”屈荆九取下牵引绳拍拍圆仔的屁股。
“汪汪汪”圆仔欢快的奔起来。
“嗷呜，嗷呜，嗷呜”好冰好冰好冰！圆仔前后脚在地面跳跃换出残影，跌跌撞撞走到一旁的泥巴地。
目睹这一幕的屈荆九扶额哭笑不得地看着圆仔。
“喂。”
“马上到了，嗯，好。”
遇到红灯，温珞停下车，之前说是要回家，后面一直在忙，忙到这个星期才回去。
降下车窗，温珞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车窗外的冷风灌进。冬天已经到了。
“小九，来一局。”屈茂山一边看棋局一边向“屈荆九”招手。
“好。”温珞走到屈茂山旁边坐下。
看了会儿，电话响了。
“接个电话。”温珞拿着手机走到一旁去接电话。
“佩林，怎么了？”
佩林最近玩疯了，每天和严松不是在这个景点就是在那个景点，倒是很长段时间没联系了。
“小舅小舅，这里有泥塑的人，好大！乳夹馍也好好吃！”佩林一手拿着肉夹馍，一手拿着手机，跟在旁边的严松两手拿着肉夹馍。
“好玩就多玩。”温珞拿手机稍稍离远一点，这么喊，也不怕把嗓子喊劈叉了。
“燕送，那里。小舅，再见。”
旅游真好，她也想旅游，吃各种各样好吃的。唉！
“小九，快来。”屈茂山焦急的声音传来。
“来了！”
“阿爷，怎么了？”顺手把手机放在一旁。
“来一局，我歇歇。”屈茂山让出位置，让“他”和屈帆栖下。
“爸。”
“嗯，来吧。”屈帆栖藏在镜片后的眼睛极快地看了眼屈茂山，屈茂山点头。
老实说，他还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但又实在心痒痒。
屈茂山慢慢把手靠近“屈荆九”随手摔在沙发上的手机，将要靠近的时候，手机“嗡”的一声，吓得屈茂山“嗖”的一下把手收回，假装自己在看棋局，眼角余光看向“屈荆九”
幸好没发现！见人没注意这边，屈茂山的手又开始蠢蠢欲动。手机再次“嗡”的一声，屈茂山稳住心神，伸头一看。
“高冷霸总”，是谁？
屈茂山还没想明白，这个“高冷霸总”消息发了一条又一条。手机“嗡”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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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时候来？
圆仔情况看起来不错。
我有事想和你谈。
还有，你东西落在家里了。
消息发到这里，手机彻底安静下来。屈茂山心底翻起惊涛骇浪，面上不动声色。
看来小九和这个高冷霸总的关系不一般，只是圆仔这个名字听起来好耳熟，他是在哪里听到过？
想半天没想出来，屈茂山放弃了，现在关键是，小九身边有一个佩林、还有个不知道姓名的姑娘，现在又来了个高冷霸总。小九这是在欺骗人感情？可愁死他了。
饭桌上，温珞见到了屈荆九的姑姑。没忍住看了一眼又一眼。
“看什么呢？小子？被你姑姑美到了！”屈辰熙手里拿着桃子正张大嘴咬下去就注意到斜对面“屈荆九”的目光。
温珞摆手，红了耳朵，没说话。
“臭小子！”
屈辰熙没管他，继续吃桃。
“小九，你蒋伯伯家的孩子你有印象吗？”云琅翾想着前些天来找她的瓜友，瓜友家的孙女喜欢小九，想和小九见一面。
本来吧，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最近关于小九的传言，传的越来越离谱，云琅翾都怕这姑娘是因为传言受到刺激，一直不敢答应，但她瓜友说了“小孩的事小孩做主，大人能牵线就牵，搭不搭得上就看造化了。”
得！人都这样说了，云琅翾还有什么理由再去拒绝？索性答应下来，她也提前给瓜友打了预防针，结果如何她不敢保证，她只是个传话的人。
刚好今天小九回来了，云琅翾就把这事说了。
蒋伯伯？温珞在脑海里快速找到这个人的消息还有对应的关系来往。
这边，“屈荆九”在回想相关的一切，坐在主位的屈茂山吃饭的速度慢下来，坐在屈帆栖旁边的江正淼也是如此。
“吃菜。”屈帆栖看看他爸再看看他媳妇，叹口气。
“没有，奶奶。”温珞皱眉，又有遗漏了？看来得去问问屈荆九。
“没有印象啊，那刚好认识认识，就当交个朋友。”云琅翾对自家孙子不记得人的情况心里门清，反正只要去见了面就好，至于结果什么的，那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温珞心头一跳，好熟悉的话术，好像钱女士也这样说过，这不就是变相的相亲话术！
相到上次和屈荆九见面时听到的事，机会这不就来了！
温珞点头，“嗯，什么时候？”
答应的这样快，着实让饭桌上的人都愣了下。
所以小九究竟喜欢谁？桌上众人对视一眼纷纷在彼此眼里看到迷茫。
“行，那到时候我把时间发给你，你可不要放人姑娘鸽子。”临了，云琅翾还是忍不住多说一句，毕竟前三十年身边不见感情情况的人，突然身边出现了至少四种感情状况，云琅翾心里总是藏着担忧，就怕他到时候放人姑娘鸽子。
温珞心里奇怪云琅翾的话，想着大概是屈荆九之前做了什么事才会让他奶奶一直惦记着，大概她怎么都没想到事情的起因居然是和屈荆九的见面引起的。
“知道了奶奶。”温珞点头应下，虽然霸总的相亲她没经历过，但普通人的相亲她是体验过的。大致流程应该差不多。
和蒋念予见面那天广市下了场雪。
从凌晨开始纷纷扬扬的大雪到天明之后分散的雪花，断断续续的下了一天。
温珞推开大门进了大厅，有服务生上前接过他手中的大衣。
“谢谢。”
温珞拍拍身上散落的雪，理理衣服在服务生的引路下走向预订的包厢。
蒋念予带着心焦的走进包厢，因着雪大，来的路上堵得厉害，一路上蒋念予不断的看时间生怕错过这次见面。
门开了，蒋念予一眼看到坐在靠窗边的青年。
和记忆里的一样却又不一样。过长的头发闲闲散散披落在青年身上，偏着头看向窗外。想到这些天以来的传闻，蒋念予极快的蹙眉。
听到门开的声音，那张记忆里模糊的脸转过来，在这一刻模糊的面容逐渐清晰。
“蒋小姐，你好。”温珞站起身向来人伸出手。
“你好。”蒋念予屏住呼吸稳住心神伸出手，幸好赶上了。
坐下的俩人都有些尴尬，温珞不自在的攥紧手。
要是现在是她本来的样子那她多半会和眼前的人有话题聊，至于现在，她找不到话说，她怕人把屈荆九当疯子，不说话又让俩人尴尬。
“蒋小姐。”温珞低头刚好看到菜单，救命稻草似的把它递给蒋念予。
“谢谢。”蒋念予接过菜单，别过散下的发到耳后。
垂下眼，屈荆九和记忆里的人一样但又不一样，是她多心了吗？总觉得记忆里的屈荆九大概不会像现在这样的……温和，整个人的气质都有了改变。
人是会变的，蒋念予只好这样安慰自己，不然她不敢想屈荆九现在的样子会是因为某一个人，那么多年的努力和坚持，她怕最后是水中月镜中花。
“叮咚”
“叮咚”
“叮咚”
“叮咚”
“叮咚”
“叮咚”
“叮咚”
“抱歉。”温珞拿起桌面的手机，脚趾扣紧，糟了！忘关静音了。
“没事，先看消息吧。”蒋念予心里清楚，这种时候多半是工作上的事。
如果她没捕捉到“屈荆九”脸上细微的笑意，她还是会坚持消息响是工作上的事。
温珞点开消息，是屈荆九发来的圆仔图片，温珞一张张翻过，眼里泛出笑意，看完照片，屈荆九又发来消息。
高冷霸总：你现在忙吗？有事想和你说。
star：在相亲。
回完消息，温珞把手机静音。刚好菜上来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屈荆九看着屏幕上的“在相亲”几个大字，咬紧后槽牙，皱眉，浑身散发着低气压。
想着温珞上次来多半是听到了他去相亲的事，所以，这是一场新的报复还是家里安排？屈荆九被温珞这样的行为生生气笑了。
气笑后，他又平静下来，在他三十年的人生里，他没遇到过温珞这样的人，什么事都要扯上尊重、一报还一报，他从没见过这样的人，看似柔软实际是带刺的，刺刺入骨，每次都让他刷新认知。
揉揉泛疼的太阳穴，屈荆九想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们该好好谈一谈。不然屈荆九不敢想以后这样的情况会发生多少次？
“嗡”
高冷霸总：嗯，我们谈谈，下周六可以吗？
温珞已经和蒋念予聊开了，只是他老感觉蒋小姐看“他”的目光很复杂。像是痛心又像是灰心？
嗯？发生什么了？
吃过饭，温珞开车送蒋念予回家，下了一天的雪已经停了。
“屈荆九。”
“嗯？”温珞踩下刹车等红灯。
蒋念予转过脸看人直视前方的红绿灯，心里有些失落，好像多年来的坚持在看到细微笑意后就破灭了。
“你记得我吗？”抱着最后一试，蒋念予希望屈荆九能想起当初他帮过自己的事，多少留下对自己的一点印象。
“记得。”温珞奇怪她怎么问出这样的问题，这不是才见过面吗？
蒋念予原本死灰的心在听到答案的这一刻隐隐复燃，保险起见她还是多问了一句“什么时候，你还记得吗？”
车流涌动，温珞抽空奇怪的看了眼蒋念予。
“刚才。”
心如坠入冰窟，蒋念予勉强露出笑来，“知道了。”
温珞转过脸看人脸上的表情，虽然笑着但温珞觉得她快哭了，只是勉强维持着最后的体面。
车厢里安静下来，蒋念予扭头看着窗外，车窗上映出“屈荆九”的侧脸。
有时候她希望这是一场虚假的梦，梦醒了她还在R国的冰天雪地里，这样大概就能忍受心里的冰凉。
“蒋小姐，到了。”温珞停下车，又下车给人拉开车门。
蒋念予抬头看向这个记了很久的人，记忆里清晰的面容又变得模糊。
俩人对视良久，温珞扶在车顶的手上落下一片雪，渐渐的，雪慢慢落下。
蒋念予突然伸手抱住“屈荆九”，温珞下意识要挣开。“抱一下就好。”
温珞停了下，她能感觉到叫蒋念予的悲伤，即使不明白是为什么，她也静静站着等她收起悲伤。
“谢谢，麻烦了。”蒋念予松开手，看着“屈荆九”露出明媚的笑。
原来这样明媚的笑也会让人感到悲伤，笑里是带泪的。
温珞站在原地看人走进院子，转身准备上车。
“屈荆九！”
温珞转过头，雪下的越来越大，落在睫毛上又很快融化。
“再见。”蒋念予说完转身回了家。
温珞坐上车，慢慢驶离，后视镜里蒋念予的家越来越小。
回到屈荆九的住处，温珞先洗个澡，收拾好自己才有时间看消息。
回了屈荆九的消息，温珞仰躺在床上，想着今天的事。
那个叫蒋念予的姑娘是喜欢屈荆九的，要不以后换回来了撮合撮合他俩？但屈荆九这个人会让她撮合吗？
打个哈欠，温珞翻个身。多半是不会的，说不准到时候自己就接触不到这样的阶层，还去操这个心。温珞摇头失笑。
算了，早点休息。
窗外的雪又下了一天，屈荆九是早上的时候才看到温珞回的消息。
star：好。
这次一定要说清楚。屈荆九看着窗外的雪如是想到。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第 1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