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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受伤的是前几天当街抢劫的劫匪之一,高个子。

      人已昏迷,狄瞳将人拖至厨房的草垛之中,家中没有酒可以消毒,只得临时用盐水。

      此人受的乃是贯穿伤,看位置是冲着要命来的。说来也是命大,脂肪厚,起到了一定作用,离肝脏仅有半毫的距离。

      止血后,狄瞳煎了小花用剩下的几副草药。

      很多的中药成份都是想通的,失血过多后容易引起感染,高烧,而小花的草药正是退烧的,此刻也没别的办法,先死马当活马医。

      一碗药好歹喝了半碗。

      以防万一,狄瞳把他双手双腿都绑了起来。

      全身搜寻一番,在草鞋底发现了异常。

      草鞋的鞋底一般都是双层,挨着脚底的那面会有一层布衬。而这位好汉的草鞋底比一般的厚,足足有三层,剪开一看,果然有玄机。

      里面是巴掌大小的一块绸布,画的是地图,确切的说是某个屋内的陈设,旁边写了两个字,“悬中。”

      狄瞳思索,两个小小的拦路抢劫犯,身上也没有什么正经的功夫,怎么突然大着胆子干起了入室的勾当。

      显然,还是有备而来,详细的藏匿图都有了,等醒了一定好好盘问,满足了好奇心再送官。

      早上,小花的跟班们已经聚在门口等,而狄瞳担心有变一夜未眠,做起事来未免精神不济。

      “娘,我帮你。”小花卷起袖子就要进厨房帮忙,吓的狄瞳一个激灵,勺子磕在了锅沿,当啷一声,“娘你昨晚没睡好,都有黑眼圈了。熊猫眼,哈哈!”

      小花没见过熊猫,但狄瞳跟她描述过,娘俩时常拿这个开玩笑。

      “没事,你出去,我马上给端饭。”狄瞳咬一下自己的下嘴唇,用疼痛来刺激一下自己恢复精神,“哎呀,你出去等,跟你的小伙伴招呼一声,别让人等急了。”

      狄瞳时不时往旁边的草垛瞄一眼,生怕那人醒了有危险。

      这不是长久之计,还是得尽快想办法把人弄醒,问清楚后送官府最托。

      这时候就不禁想到了一个人,司桦。

      用不着的时候就在眼前晃悠,用着了倒是不见人了。

      狄瞳边嘀咕边捏着下巴想办法。

      “不见谁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而且极近,还能感受到那人说话时呼出的热气。

      狄瞳一转身,看到了一身常服打扮的司桦。

      许是今日没有公干,头发半扎半散,给人一种亲近的感觉,不像平日那样严肃。

      “见鬼,你走路怎么没声。”狄瞳退后半步,先发制人。

      “是你太入神,我都进了院了你都没察觉。”

      司桦眉头一皱,薄唇抽了一下,有点嫌弃的意思,“你见鬼了,这幅鬼样子。”

      狄瞳这才想起来,自己一夜未睡,早起也未梳洗。

      但现在也无暇顾及这些,她一溜小跑关上了院门,冲司桦勾了勾手指。

      司桦觉得这娘子真是疯,总是与常人不同。

      但还是诚实的跟着她进了厨房。

      草垛一扒开,一个被捆手,捆脚,浑身脏污混着血污的胖大男人躺在里面,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很不舒服的样子。

      “什么人?”司桦一侧身,习惯性的右手按在腰间的长剑之上,未见有动静,才冷厉的看向狄瞳,“你胆子未免太大,家里留这样一个人太危险了。到底什么情况?”

      狄瞳先是安抚了几句,而后把劫匪以及昨晚的情况挑重点说明了一遍。

      那块小小的绸布也一并交到了司桦的手中。

      司桦看着绸布上的详情图也并未发现什么特殊之处,“这应该是达官贵人之家书房中最常见的布局。中间是书案,左侧是待客的坐榻,右侧则挂一些名家书画,亦或是收藏的古籍。”

      “如果是常见那为何要单独画出来?”

      “你说这人是劫犯,那他就一定是入室抢劫吗?”

      “什么意思?”

      狄瞳先是代入了此人的身份,自响当然得认为他是去入室抢劫,而实则,他并不去抢劫。

      朝廷最近动向颇大,北边蛮夷之地蠢蠢欲动,主战派和主和派每日争执不休。

      这种时候比会有人趁虚而入。

      “你的意思是这人有可能跟朝廷大事有牵连?”

      这京城之中,来往都有举人,保人,路引,进进出出都有城防登机在册,那必然,如果这两人是第一次抢不会配合的这么熟练,如果不是第一次抢,在兵马司定会有案底。

      如果不是第一次,也没有案底,那这事就好玩了。

      这一层狄瞳也想到过,只是没想到这么深。

      司桦抽出长剑,在那人脸上敲了几下不见醒,狄瞳想到用凉水激,被司桦否决。

      他转身出门,片刻后拎着两坛酒回来了。

      “用酒灌他的伤口,即能消毒,还能疼醒他。”

      狄瞳一撇嘴伸了伸舌头,心想,不愧是六扇门的人,整人的法子真狠。

      长剑一道白光,顷刻间,狄瞳包扎的绷带就断了。

      司桦拿着酒坛直直的往伤口上倒,殷红的血水顺着垂下的绷带流进草垛里。

      看着都疼。

      那人先是小声的呜咽,接着嘶哑的哼哼,痛苦的睁开了眼。

      他先是惊恐,后是剧痛,但没力气支撑他逃,只能捂着伤口颤抖,“是你,哼,说吧,想怎么样?”

      “是我救了你的命,你感激也就算了,还一副欠你200钱的样子。”

      那人目光一闪,看到了自己脚上光溜溜的,心知鞋底的秘密已经败露,不禁警觉起来,“我告诉你们两个,放我走,别打听,可以活长些。”

      司桦一个剑花,剑锋在他耳侧“铮”的一声,凌乱的碎发悄无声息的落下,“自己能不能活都未知,还敢如此嚣张。”

      那人并没有退缩,而是打量了司桦一番,“你是官府的人?”

      “哼,怪不得那天在衙门那群狗官对这小娘子毕恭毕敬,原来如此。”

      他一手撑着地直起了上身,威胁道:“要么杀我,要么让我走,想套话,没门。”

      狄瞳从袖中掏出绸布轻飘飘的晃了晃,轻快的一哼,“你不说我们就不会看吗?”

      果然,那人的眼紧盯着这块小小的绸布,满脸凶狠,恨不得立刻上前抢过来。

      “绸布的秘密是难解,那你觉得能难道六扇门吗?”

      两人一唱一和,妇唱夫随的配合,对小毛贼起到了一定的震慑作用。

      “死容易,但是活着就得受罪。”司桦轻掀衣摆,慢条斯理的蹲下,“六扇门的诏狱想不想进去试试。”

      他蹲下的一瞬间,那人便开始嘶吼,额头上渗出了汗,新鲜的血从伤口不断冒出。

      原来,司桦把剑柄的一端用力压在了伤口上,而那人因失血过多,体力不支,即便痛得死去活来也没多少力气呼喊。

      “你看你连这小小的痛都受不了,进了诏狱只会生不如死。”狄瞳适时的补刀。

      “我说,我说,我说......”

      招降的形式得做足,这人的双手被再次捆住,伤口重新包扎,还喝了热水,吃了粥。

      此人本名张定,是北直隶过来的流民。

      因赌,欠了存善赌坊五百多两银子,这存善赌坊有大官的支撑,想逃出城被逮就是一顿好揍。

      在一次偷鸡摸狗时,被一个胡人逮住,那胡人不但没揭发他,还给他指了一条赚钱的明路。

      这条明路便是从各朝廷命官的府宅之中把一条绸布送到城中的三清寺。

      “朝廷命官都有谁?”

      “这哪知道啊,我每次都是见不同的人,谁也不认识谁。”

      张定曾偷偷的看过绸布的内容,虽识一些字,但内容是看不懂的。

      “三清寺有接头人?”

      “没有,在指定的时间,放到寺内前殿的香炉下。”

      “那你这身伤?”

      昨夜,张定按照约好的,酉时初刻,在西城门的墙角拿到了绸布,去三清寺送。但是半路被截下,那人拿着他们接头的令牌,说是出了奸细,朝廷有人开始排查。

      张定送情报不过十余次,连自己干的到底是个什么事都不知道,听到奸细,朝廷时,吓的腿都软了。

      被人蒙眼走了小半个时辰到了一出破败的宅院,里面全是黑衣蒙面的人。

      像张定这样被带来的足足有二三十个,领头的一个说,有人把派送的情报泄露给了朝廷,导致朝廷现在开始排查,他们族人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情报网受到了威胁。

      他们不想费时费力在这些底层的狗腿子身上,所以,今晚的人都得死。

      张定是唯一的幸存者。

      “他们杀人还会留活口?”

      偷鸡摸狗惯了,等在城门时,张定顺手摸走了一个公子哥的荷包塞在了腰带里,而那公子哥是讲究人,荷包里装的并不是银票,而是姑娘的肚兜......

      原来救张定一命的不仅是脂肪厚,还有一块肚兜......

      “救救我弟弟,大人,我把知道的都说了,求求你,救救我弟弟!”

      平日,二人就是在街上胡混来掩人耳目。

      司桦决定把人带回六扇门再慢慢审。

      “不能以细作的名目抓人,容易打草惊蛇。”但又不能以抢劫的名目,这样的小罪进六扇门只会更引人注意,狄瞳一个响指,眼睛一亮,“你跟哪个下官的关系比较好,先找个地方关起来,既方便我们继续探查又不会引人注意。”

      交代好一切,司桦立刻着人按照张定说的地址去找他弟弟,可还是去晚了一步。

      城西角巷的院子是哥俩租的,此时空无一人,土炕的破席上有几滴干涸的血迹,木桌上的油灯是自己燃尽的,陶罐倾倒,里面还有未撒的水。

      从地上凌乱的脚印看,人不是自愿被带走的。

      几个跟来办差的捕快都是穿的常服,检查的甚是仔细,两个去邻舍打听情况的脚步匆匆的进了院子。

      “大人,左户是空房,右户也是租户。五更末曾听到了吵嚷声和叫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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