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落笔灰》江閲

81、第 81 章

　　日本对中国的侵略，已经到了最嚣张盲目的时候，华历三十卅年十一月七日晚六点，日本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轰炸京州大学，共造成师生一百四十二人死亡，这座京州人最引以为傲的学府，万千学子心目中的殿堂，在火光之中变的满目疮痍……
　　新京报，民报，立嗯，坐下生报，磐石周报四大报，加上如数小型报社共聚日军恶行，文章铺天盖地袭来，有痛斥政府不作为，有哀悼师生惨遭杀戮，有血书誓要奋起反抗……战火燃烧在华夏最古老的都城，焚烧煎熬着每一个中国人。
　　自十一月八日起，游行抗议不断，哀鸣不断，纸钱铺满了京州的每一寸土地，整个城市陷于震耳欲聋的悲戚。
　　十月九日，万人长街游行示威，至总统府施压要求政府积极抗日遭血腥镇压。
　　不过数日之间，仿佛发生了百年的更迭，京州城昔日的繁华不现，紧锁的城门没有一个人能逃出去，战争的阴霾笼罩整个城市上空。
　　在京州大学惨遭轰炸之后，学生暂时转移到了南山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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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灵均自西南一行后，战场上的厮杀就历历在目，她仿佛到现在还能清楚地感觉到雷军的血黏在她脸上的感觉，血腥的，英勇的，懦弱的……
　　她整日整日地在书房里作画，从前老师总是说她的画美则美矣，却无生气，往日里勾勒的亭台楼阁是镜花水月，摸不着的东西，现在墨水泼洒，她只想将那那日所见绘出，笔墨间见血色。
　　画的累了，就这么倒在地上，躺在她的战场上。
　　才中午，谢为君就匆忙地赶回家来，谢灵均像往日一般披散着长发躺在铺满了笔墨的纸上，从开着的门里看到他匆忙走过，
　　“哥哥！你做什么去？”
　　“我……没事儿，别躺在地上了，当心受凉。”
　　谢为君折返回来蹲下摸摸她的头宽慰道，“灵均，我会出门几天，你好好待在家里。”
　　“是不是要去总统府，我跑了的这段日子，他有没有趁机找你麻烦？“
　　“凭他是谁，你要是有什么闪失，我不找他麻烦就算了，别担心。”
　　“哥哥，”
　　“嗯？”
　　“我不想你打仗。”
　　“哥哥不上战场。”
　　外面的人又来催了崔，谢为君从书房拿了东西就小跑着出去了。
　　两天后就是王进炜的六十大寿了，尽管日本人的炮弹正在城门外响彻，还是被当作一件大事操办。
　　谢为君赶到总统府，会议室里坐着的除了王进炜和他的两个心腹，还有一个洋人。
　　“为君，你来的正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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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炸发生的第四天，日军再次计划轰炸南山书院，中国第一空军——北林空军第九大队奔赴战场，大败日军。
　　这是京州城的第一场胜利，每个人的内心的激扬起来，大家对痛击侵略者有了极大的信心。
　　九大队的飞机在南山书院的机场降落，四面八方的人涌出来欢呼着他们的英雄，九大队的队长简单做下部署之后，乘车来到总统王进炜处。
　　“有重要军情报告总统！”
　　九大队长在办公桌前对王进炜行了一个军礼。
　　“说。”
　　“报告总统，已探明敌军飞机共八十三架。我军目前在京三十二架。”
　　王进炜听着这相差甚远的数字眉头紧皱，电讯淮北军校，命十一大队迅速驰援战场。
　　中国唯一的空军军校不在京州而在与之相距千里的淮北，自从全面宣战以来，日本加紧了对滇西，渝南的侵略，空军四大队中九大队留守京州，八大队奔赴渝南，十二大队前往江西，只剩下在之前战役中损伤惨重的十一大队。
　　九大队长走后，王进炜发了一封密函出去。
　　轰炸越来越频繁，三分之一的士兵都派去抢建防空洞，却终究不能容纳所有的人，日军主力于东南方向不断向京州城逼近，我军守备却只有一万五千人，援军未到，死伤无数，只能采取防守策略。
　　于城西方向通往汉江的火车是为数不多逃走的道路，其余火车届被征作军用，普通百姓还不知道，在他们还在企盼修建的防空洞能有他们的一席之地的时候，那列“军用”的火车，已经送走了权势之人。
　　美国的军火持续输送到京州，日军的攻势渐渐褪去，特殊时期，黄天与那一批受训的飞行员已经驾驶飞机飞上云霄与敌军作战。黄天与是个天生的飞行员，平时吊儿郎当，可同期的学员里他却是最优秀的那个。只要没有了数量上的悬殊，中国飞行员坚韧的意志，保卫家园的决心对上出师无名的侵略，胜利的天平就开始倾斜。
　　黄天与驾驶着他的飞机飞上云霄，到目前为止，他已经击落了7架敌机，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他已不再是那个心浮气躁的少年，蜕变成了捍卫国土，保卫人民的战士，他不惧怕牺牲，只想着再击落一架敌机，临行之前，他看着谢家的方向，他和谢灵均常待着的花园被炸了，可不能再让一颗炮弹落到那里，不然的话，她没有家了。他冷静的瞄准了一架敌机，发射炮弹，打偏了，不过毁了机翼，他再摇摇晃晃也只能掉下去。军校的学长说，在天上的时候不能想着地上的人，不然的话，他们就会从地下伸出手把你给拉下去。
　　“我不想地上的人，我只想着她的房子，这总没差错。”
　　黄天与被自己的想法弄笑，一架被击落的飞机变成一个火球朝他奔来，他堪堪躲过，还是先放下地上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