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落笔灰》江閲

76、第 76 章

　　虽然未成婚，可蒋笎终究是以少奶奶的身份入了谢家。周峮出身歌女，对于蒋笎这个儿媳虽然谈不上太喜欢，却多了几分体谅，为着谢为君，为着她唯一的孙子，她也能爱屋及乌。这天，周峮特意推掉了麻将的邀约，带着蒋笎去找京州城又名的裁缝做衣服。
　　“我看这件也不错，你试试。”
　　选了几块布料之后，周峮指着挂在店里的一件旗袍对蒋笎说道。
　　蒋笎试了出来，对着镜子照照，“颜色有些暗了。“
　　说完便走进里间更换。
　　面对蒋笎的冷淡，周峮当下有些气堵在心头，不耐烦地在店里扫视一圈后，拿起一件旗袍就也往里间走去，边走边说到，“笎笎，我看这件就不错~“
　　蒋笎脱到一半，见她进来动作顿住回头看向周峮，而周峮手里的衣服已经掉在了地上，目光聚焦在她裸露左肩上的一个疤。
　　“妈，你怎么进来了？“
　　蒋笎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将衣服穿好，对蒋笎神色间的反常没有任何疑虑。
　　一路上周峮都没有说话，但她的注意里开始被蒋笎那张脸吸引，那张脸，怎么那么熟悉？
　　一个可怕的猜想浮起，把她推向多年前那段最为黑暗的日子。
　　越是害怕，越需要更多的证据来否定它的存在，否则心下难安。
　　“不可能，怎么可能的？”
　　周峮越来越怕，忍不住地想。
　　几天来周峮的反常已经引起了家人的注意，可任谁问她她都一字不答。
　　这天，周峮趁着谢洪山不在将蒋笎叫了过来。
　　“笎笎，你肩上的那道疤是怎么弄的？“
　　周峮一边吃着点心一边状若无意地问道，只有她知道自己的手指在等待回答的时间里颤抖。
　　“那道疤啊~“
　　蒋笎拖着腮看向窗外的天空开始回忆，“好像是烟头吧。“
　　她轻松地答道，像是在评论窗外白云随风飘荡的样子。
　　“烟头~”
　　周峮重复着这两个字，手里的点心再也吃不下去。
　　烟头吗？烧红的烟头，闪着红色的光，在她的肩上摁下去，她一直哭，一起哭，外面正下着雪，太吵了，扔出去吧……
　　那段记忆不属于现在的周峮，她陌生地回忆着，像滚烫的烟头躺在她的身上。
　　没有任何预兆地，周峮突然站起朝蒋笎走去，她扯开她的衣襟，蒋笎靠在沙发上，完全没有反抗的意思，她嘴角噙着笑从下仰视着，将周峮的恐惧与震怒尽收眼底。
　　“妈，你在找什么？”
　　蒋笎的嘴角噙着笑，仿佛周峮的一切所想她都清楚。
　　“妈！”
　　记忆中女孩痛苦挣扎的脸和此刻蒋笎带着笑的脸逐渐重合，像是被一道雷击中，周峮像见到鬼一般尖叫出来一边摇着头一边向后退去。
　　蒋笎一颗一颗扣好自己的衣襟，起身走向周峮。
　　“周峮~你究竟在找什么？”
　　蒋笎一步步地逼近她，
　　“是在找一块印记，还是一个人，一个早就死掉的人？”
　　“野种！”
　　蒋笎怒骂出声，同时一巴掌打了过去，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蒋笎擦了粉的脸上浮出一个泛红的巴掌印。
　　“野种？”
　　蒋笎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笑了起来，“周峮，我不明白，你究竟是恨我还是恨你自己，”
　　“滚！你给我滚！”
　　蒋笎一把抓住周峮的手，她美丽的面容笑着，却比恶魔更令人恐惧“你真像一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