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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哥哥和弟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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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又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下了。
“大哥,”李无忧掀开帘子,“到这一步,我留着银子也没用,但我包裹里有一封信,可否还给我?”
“是有一封,你要那信有何用?”
“那是我写给我死去的爹娘的,想在他们坟头烧了,不曾想半路就被二位大哥带到这儿来。”
“给死人的啊!”挨打的把信从怀里逃出来,那信格外精致,他和他兄弟都不识字,本来打算问问别人信上内容的,如今一听是写给死人的,心里只觉得不吉利。
“怪不得封的这么好。本来寻思着凭咱们这一路的交情,可以帮你送送信的。”
“多谢大哥,不过我父母早已去世,如今没机会在坟头烧给他们,只好带在身上,若是届时姑奶奶心疼我,就把我连着信一起烧了,我心中遗憾也能少些。”
“你就给他吧,”那没挨打的人上前拿过信,递给李无忧,“行了,我牵着你走,咱们该进去了。”
“总算是保住了信,”李无忧心想,“既然还活着就不能说没有希望。”
李无忧眼前一片黑,被没挨打的拽着,走得踉踉跄跄。这两个人时常会向一些人问好,应是一路上都有看守的人。随着步程的深入,这些人说话的回声越来越清楚,他也时常会撞到墙上,看来是到了一条狭窄密闭的小路。又这样走了许久,他才隐约感到空间宽敞许多。
“行了,”没挨打的按住他手腕,“到了。”
“你在这等着,”挨打的道,“我和我兄弟进去通报一声。”
“好。”李无忧站得笔直,不知为何,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反而不慌了。
没一会,没挨打的就过来把他带进门去。
“呦!”是媚到骨子里的一声惊呼,下一刻李无忧便感到身上挨着什么软绵绵的东西,还散发着浓重的香气。
“小哥,”那声音突然紧贴着耳朵钻入,吓得忆无忧一激灵,同时一双软绵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让他后退也后退不得。
那双手轻飘飘地在他的脸上游走,反反复复,最后落在那条遮住他眼睛的布上。
“我好纠结啊,”那魅惑的声音再次响起,“是摘,还是不摘?这摘了若是不合心意,岂不是浪费了。”她又把嘴贴近了李无忧的耳朵,“小哥啊,你说我该摘下来吗?”
她话音刚落,便用手指轻按在李无忧唇上,“别急着回答我,这可是要命的事。我若是不开心了,你就得不到我的恩宠直接便被剁成肉泥了哦。”
“您还是摘了吧,”李无忧轻轻拿下她放在自己唇上的手指,“能一睹您的芳容,我死也无憾了。”
“呵呵,”一声娇笑,“好,林文林武,你们两个可以走了,再有下次可不轻饶哦!”
“谢姑奶奶大恩!”那二人闻言赶紧跪地叩首,随后毫不留恋地离开。
“最近尽是些会说话的,”那双手又游移到了那条黑布上,“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让你得偿所… …哎呦!”
那布被她轻易地断开,李无忧的面容瞬间完整地呈现在她的眼前。纵使她赏男无数,依旧不能不被其惊艳到。
“你这张脸,”她声音有些颤抖,“是雕出来的吧… …”眼见着她的手又要落在自己的脸上,李无忧赶忙挪步躲开。
这女人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出头,一身淡雅的蓝色长裙,穿着倒还算得体。
“怎么,刚才还说一睹芳容呢,这会儿就反悔了?”她娇嗔道,“还是说… …反倒是我让你失望了?”说着,又要扑过来。
“诶!”李无忧向旁退去一大步,“姑奶奶要做什么,我总得有个准备。”
“经验这种东西,要慢慢积累,”女人撩起裙子的一端,将它在手指间绕来绕去,“跟我回房,给你上一课。”
“且慢,”李无忧面色不改,“我之前中了迷药,又在车上走了一路,现在疲劳得很,姑奶奶能否让我先歇息一会,回头再好好伺候您。”
女人娇哼一声,“你们男人啊,就是口是心非。你现在明明就不想伺候我,”她转而一笑,“不过没关系,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地来求我。”她上前走来,把手搭在李无忧的肩膀上,轻轻地扫来扫去,“我不喜欢用强的,要两厢情愿才美好,我这的男人都是争着吵着要伺候我的,把命搭进去也不后悔,你早晚也是这样。”她抬眸看了眼李无忧,风情万种。
“带他下去,”她不舍地把手拿开,眼睛却还一直盯着他看,“带到一室。”
李无忧这才注意到,这些侍从都是女子,她们穿着一样的粉色长裙,腰间挂着弯刀,个个低着头,一声不吭。有两个女子向他走过来,一人牵着他一条胳膊,带他离开了。
走的一直是下坡路。空气中弥漫着浑浊的香气,熏得忆无忧晕晕乎乎的。最终,他被带到了一个雅致的“小院”里,说是小院,是因着这里有房屋,有土地,地上还种着许多花树。但这又有些牵强,因为这里见不到天空,抬头只能见到光滑的石壁。
“难不成这是一座地下宫殿?”他暗想。
这里四处燃着一种黄色的诡异的火,竟然让这殿内的亮度看起来与外面无差。
那两个侍女带着李无忧来到一室门前,接着便行礼离开。李无忧见人走后便打量起了院子,突然肩头一沉,一个阴森森地声音自耳边传来:
“新来的,你长得挺俊啊。”
他回过头去,只见一个男人正幽怨地瞧着自己。
“您是?”
“客气什么,大家都是好姐… …好兄弟!”他虽然这样说,眼中的恨意却是藏不住,李无忧恍然想起那女人说过的话。
“我这的男人都是争着吵着要伺候我的,把命搭进去也不后悔。”
… …该不会是真的吧?
眼前的男人一袭黑衣,外面披着件深蓝色的道袍。那道袍自左肩滑落,有一半拖在地上。他皮肤黝黑,一张脸棱角分明,硬气十足,与此时这副怨妇般的表情真是反差极大。
“主人怎么会喜欢你这种类型的,难道是换口味了?”男人小声嘀咕着。
“我… …”
“呵,”还不待李无忧开口,他已经自顾自地又说了起来,“我也不过位于区区二室,你这个小白脸居然直接进了一室。”
“那个… …”
“哼,小子,你别得意,贫道我攻陷的可是主人的心!”
“啊… …”李无忧失去了交谈的兴趣,准备先进屋子休息一会,想想怎么保护好自己,之后再出门研究如何逃离这地方。
谁知,见李无忧不再理他,那人反倒急了,一把抓住了李无忧。
“你就那么急吗?就那么急着爱上主人吗?我告诉你,不管有多少人爱她,最爱她的人都一定是我!她最爱的人也一定是我!”
这话不对。
李无忧回头看他,这男人还在胡言乱语,但是眼中却没有了哀怨,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李无忧赶忙打断他,“我今日才来,怎么敢奢求主人的爱?还请哥哥体谅我,先带着我熟悉熟悉环境,主人看到我们这么和睦,也一定会开心的。”
“弟弟,你这么说,我反而不好意思了,”那男人露出一副娇羞状,上前牵起了李无忧的手,“那哥哥就带你逛逛。”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李无忧一眼,随即带着他往院子外走去。
这院子很大,一路上时常有人从屋子里探出头来,那些人相貌一个比一个俊俏,想来都是被抓来的男人。
“就你这种小白脸,我还以为主人早就看腻了呢,”那男人嗔怪着白了李无忧一眼,“谁知道还是好这口儿。”
“空有外表而已,不足以成为哥哥的忌惮。”李无忧也很意外,自己说起这些话来居然很是得心应手。
“你这话没错,”那男人得意地笑了起来,“主人爱的可是我的灵魂。”
两人边说边走,直到走到了一座假山前,那男人突然拉住李无忧。
“好,到这就行了。”那男人的声音低沉了很多,摆脱了违和的娇气。
“可以说话了?”
“嗯。”那人点点头。
“可是屋子里有什么东西,会扰乱人的心神?”
那人诧异地看了眼李无忧,“你倒是敏锐,咋发现的?”
“我之前要进屋子,你便说‘你就那么急着爱上主人吗’,我猜想,这些男人之所以对那女人死心塌地,应是屋中有起到这种作用的药物。”
“是这么回事儿。”
“可是气体?”
“每个屋子里都有个香炉,那里面装着‘十三迷魂散’,一点燃人就会陷入意识浑浊的状态。不过仅凭这个还不够,外面的香气想必你也闻到了,这是‘合欢液’的味道,里面还加了红姑娘的灵气,这三者一混合,闻到的人就会爱上红姑娘。”
“原来那女子叫红姑娘。”
那男人看了一会李无忧,笑着问他:“你不好奇我怎么知道这些?”
“你救了我,必然不是要害我,”李无忧思度一会继续问道,“只是我早晚要回房,要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我既然跟你讲了这个事儿,那肯定就是有招儿对付。”
“有… …招?”
“就是有办法!”那人一把拉过忆无忧,揽着他的肩膀,附在他耳边小声道:“你算是上道的,之前的几个根本察觉不到我的良苦用心啊啧啧,”他神秘兮兮地掏出了一个白净的小瓷瓶,“这里面装的是‘回神丸’,别说是这区区合欢液和十三迷魂散,就是红姑娘离魂炉中的顶级迷魂香,这玩意也能抵挡一阵儿。一瓶六粒,市价二百两白银,咱俩有缘分,我算你八十两,捡便宜啊兄弟!过了这村没这店!”
“这… …”
见李无忧有些犹疑,那人赶忙道:
“那五十两!”
“不,我… …”
“二十两二十两,真不能再少了!”
“道长,是… …”
“行行行,八两行了吧!怎么这么墨迹呢,八两直接给你拿去!”
“是这样的道长,我现在身上… …”
“一两!”那人仰着脖子,鼻孔冲着李无忧,“真不能再少了,光这小瓷瓶就花了我二钱呢!”
“好好好!”李无忧只好先应承下来,“我是说,我现在身上没钱,出去之后还你可好?”
“… …你是想说这个啊… …”
“是啊。”李无忧笑得一脸灿烂。
那人慵懒地挠挠肚子,一脸不耐,“行吧行吧,”他把药瓶塞给李无忧,“算我倒霉,赔死了。”
李无忧吃下一粒,只觉神清气爽,之前那种晕晕乎乎的感觉也不见了。
“多谢道长了。”
“一粒药能管两天。这儿看不到太阳,灯熄了就是晚上,灯亮了就是白天。”语罢,他又看了看李无忧,突然笑道:“你小子也是厉害,这外面的合欢液也不是闹着玩的,何况里面还有红姑娘的灵气,多少人闻到后都用不着十三迷魂散就已经拜倒在红姑娘的大裙子下边了,难不成你也是个修仙之人?”
“我没有修行过,但是以前有没有修行过,就不知了。”
“你这话说的我迷迷糊糊的,看来挺复杂呀。不过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等出去了,咱哥俩再好好聊。”
李无忧把手搭在那人的胳膊上,“那走吧,哥哥。”
“好嘞!”那人表情又变成了一副媚态,挽起李无忧的手,“走喽!老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