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落》左右之手

40、第 40 章

　　第二天早上，谭杏花先起床，并做好了早餐。梁深七点左右起床，收拾妥当后去上班。走到门口，他蹲下换鞋子。谭杏花站在他身后。
　　“哎，对了，这周我有一天休息，我们出去玩吧。”
　　“哪天？”
　　“后天。”
　　“后天﹍我上早班，下午有空。”
　　“行，我们下午出去，我带你到县城各处转转。”梁深换好鞋子，把棉拖鞋放到一旁的简易鞋架上，然后手拧着门把打开门，回头说了一声，“我去上班啦。”
　　“嗯。”
　　门关上了。
　　谭杏花轻松地甩了甩胳膊，如释重负。她现在喜欢一个人独处的自由。谭杏花开始收拾自己，刷牙洗脸。她忽然看见架子上放了许久，还是从老家带过来的洗面奶。她一直没用过，嫌麻烦，洗来洗去的。可此刻，她来了兴致。她先认真阅读了如何使用，然后按照使用说明开始洗脸。对着洗脸池上方的一面小镜子，边洗边仔细观察有没有哪里遗漏。瞎，这前面的头发老是掉下来，难怪这说明示意图上的人，会戴个发箍。洗掉洗面奶之后，又换了清水洗了一遍，哇，好像整张脸都清爽了许多。接下来就该是护肤。她把所有的化妆品都找了出来，在那儿捣鼓。一通折腾完后，才发现时间不早了已经八点半了，还没吃早饭。三口两口扒完早饭，再收拾妥当，时间是八点五十。她本来打算去农贸市场买菜，现在看时间太紧张了，算了，下班再去吧。顺带去农贸市场的小饰品店里逛逛，买个发箍。还有她在店里更衣间换衣服时，看到小晋妹妹化妆袋里装着的一些化妆工具，她也想去买。可以先在家试试化化妆，不好看就洗掉呗。
　　离九点十分出门，还有二十分钟。她干脆研究一下化妆品，她发现化妆品这东西有魔力很神奇。店里小晋妹妹就会捣鼓这些，一张脸化妆后显得洁白无瑕，白里透红。
　　专注做事时，就会发现时间不够用，头脑也不再有乱七八糟的想法。二十分钟的时间很快过去，谭杏花得去上班，下午回来再接着研究。
　　九点半，谭杏花准时打卡上班。依旧是紧张忙碌的一个半小时。十一点准时开饭。今天是林老板掌勺的一锅端。谭杏花只吃了一点，吃完便去了后门口。她前脚站定，薛战后脚到。
　　“银行卡弄好了吗？”
　　“没有。”
　　“给我。”
　　谭杏花把手机和银行卡递了过去。
　　薛战一顿操作后，完成。开始教她怎么使用。
　　“看见这个图标了？这个就是手机银行。点开后，登录。”
　　薛战见谭杏花似懂非懂的表情，就在想怎么才能说明的通俗易懂呢。
　　“点开，就相当于你进到银行。登录，就相当于你拿出了银行卡插入了ATM机。然后呢？”
　　“然后，是不是输入密码取钱？”
　　“对了。登录密码和取钱密码是不一样的，刚才输入的，别搞混了。来，你自己操作一遍。”
　　谭杏花点击图标，进入手机银行界面，然后是登录，输入密码后进入。
　　“对。现在这个页面就是你银行卡的页面。这个是资产总览，这个是明细，现在你想查询哪项就点击哪项。”
　　哦，谭杏花明白了。她查询到了全部余额，以及款项明细。
　　“谢谢。”
　　“不客气。”
　　薛战发现谭杏花挺聪明的，教一遍她就能搞懂。
　　这时，从他们身后传来林川的声音。
　　“薛战，你在这里。”
　　林川来到了后门口。他来回看了看他俩。“干嘛呢？”
　　“嗯，抽支烟。”
　　薛战装作像是刚到后门口，正准备抽烟的样子。而不是和谭杏花约好的，只是巧合一样。
　　“哦，我也是。”林川说道。
　　谭杏花乘他们在说话的空，先回去了。
　　林川注意到，薛战的目光追随着谭杏花的身影。
　　林川右手拿着打火机，左手一个剪刀手势，眼睛眨巴眨巴望着薛战。那意思是，我万事俱备，只差你递烟。
　　薛战扑哧笑了，无奈拿出了烟盒，手一抖，正好跳出来一根。林川捏住抽了出来，歪头用左手挡住风，右手拿打火机点着了香烟。他深吸一口，吐出烟。一个半小时的工作量，不小，许多事情他俩都是亲历亲为。
　　如今的餐饮店，如果不追求高品质，许多食品都有成品。比如各种丸子，牛肉丸、猪肉丸子、虾肉丸子、蟹柳、里脊肉、牛肉等等，经济实惠省事，口味也不错。薛战经手后，调整思路，认为成品毕竟是成品，不如手工。所以，他们现在每天要做的准备工作很多且量大。
　　“哟，不带烟带打火机啊。”
　　“嗯，攒钱娶媳妇。”
　　薛战也取出一支烟。林川把手里的打火机递给了他。薛战点着烟后，把打火机还给林川。
　　“哎，奶奶请客是哪天？”
　　“后天。”
　　“晚上？”
　　“中午。下午她们要上课，有的还要接孙子孙女。”
　　“噢。要不要准备专场？”
　　“不用，只有四个人，加我奶奶一起。”
　　“没有包间，要不我去买个屏风，给隔出一间？”
　　“不用，一顿家常饭。和普通顾客一样消费。”
　　“那哪成啊？绝对的VIP。”
　　“得了，饶了我吧，别搞得老人家不自在，行不？”
　　“哎哟，我滴热情好像一把火，燃烧了整个滴沙漠﹍”林川边唱边舞。
　　薛战笑着转过脸去，忒难看难听。
　　“要不这样，后天早上我开车去市海鲜批发大市场买点儿海鲜，鲍鱼、蛏子、蛤蜊、鱿鱼，看有什么新鲜的买点什么。”
　　“好远，来回得两小时。而且是早市，你六点出发，七点才能到，你五点多就要起床。这个天，五点多起床太痛苦了。”
　　“为什么要早起？”林川好像对于早起这事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你可以不睡嘛。”
　　“啊？”
　　“嗨一晚，早上五点出发，不用早起。”
　　薛战哑然失笑。兄弟俩并排在后门口一边一个蹲下，抽烟。
　　“行，记我账上。”薛战说道。
　　“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明天和后天下午，我有事情﹍有劳仁兄啊。”林川脸上堆满了亲切。他是亲兄弟明算账啊，而且是马上算。
　　薛战笑着摇头，真是算不过这家伙。
　　“你这张脸是川剧变脸，根据需要随意切换，哈哈。”
　　“额，下面为你演绎的是，兄弟情。”
　　林川一张皱巴巴的脸，伸到薛战眼前。薛战笑着推开。林川重心不稳向一旁倒去，可是身体灵活的他，一个青蛙跳，稳住了。
　　请客这天早上，厨房里只有薛战一个人。昨晚腌制好的各种肉类要切，十一点的员工餐。所以，薛战八点就去了店里，等员工们到达时，肉类已经都准备妥了，只需穿串。因此，薛战将员工餐切好配好，等着十点半开火炒。他把所有的事情全部提前干完，只等林川。因为林川带回来的海鲜还需要处理，需要时间需要人手。
　　十点，林川进店。带回来几大袋的海鲜。
　　“怎么买这么多？”
　　“记你的账，心疼了？”林川一脸的无辜，我出力不讨好啊。
　　“哈哈。”薛战笑了。
　　“快来看看，好新鲜好便宜，我实在是买的停不下来，什么都想买。”
　　薛战在蹲下打开面前的一个袋子。
　　“那，鲍鱼，这么大四到六头的特大，才七十，看看这新鲜度。”
　　林川拿起一个鲍鱼，立刻展示海鲜的新鲜度。他用手指头戳一下，鲍鱼立刻收缩。“看见了吗？多新鲜啊。”
　　“不错，真新鲜。”
　　“这个，是蛏子。这个，是带鱼。”
　　“你买带鱼干嘛？”
　　“哎哟，你看好，这可是东海的带鱼，肉质细嫩，不是南海的。”
　　薛战看了一眼银白色的带鱼，确实。
　　“这个生蚝还有鱿鱼，多新鲜啊。”
　　员工们纷纷围了上来。谭杏花也夹在队伍中。但她一个字也不敢插嘴，这些海鲜，一样不认识。只有一样河蚬好像差不多，但他们叫蛤蜊？花甲？
　　“哎，花甲米线好吃耶。”
　　小晋妹妹轻声对谭杏花说道。
　　谭杏花含糊地嗯了一声。
　　“今天中午弄点花甲米线吃。”
　　林川说完，意味深长地看向小晋。小晋会意地低头抿嘴一笑，然后拉了拉谭杏花的衣袖。
　　“哎，你喜欢吃吗？”
　　“嗯。”
　　谭杏花不露声色地嗯了一声。
　　“快，这些东西全部要处理。干活吧。”
　　薛战一下子拎起三四个袋子，往厨房去了。林川拎起剩下的袋子，也进到厨房去。
　　十一点，员工们准备开饭。醋溜白菜、茭瓜炒牛肉、蒜蓉木耳菜、青椒土豆丝以及一大盆花甲米线。
　　小晋妹妹吃出了‘空前绝后’的优雅。
　　谭杏花意外地吃了一大碗米线。她悄悄观察并模仿小晋妹妹的举止，谨防自己出错闹笑话。
　　当薛战奶奶一行四人进店时，是谭杏花接待的。谭杏花不知道薛战奶奶今天会来店里吃饭，更不认识。她只当是就餐的顾客。后来才知道是薛战的奶奶，以及为什么林川会特意去买海鲜。
　　“奶奶们好，请问是四位吗？”
　　谭杏花和往常一样热情地上前招呼。
　　“是的，四位。”
　　“您看这里行吗？”
　　谭杏花把老人们安排到相对比较安静的角落里。
　　“行。”
　　冯迎春多看了眼前的这个女孩几眼。
　　奶奶们落座后，谭杏花递上了菜单。
　　“锅底都在这张菜单上，可以自由组合，还有鸳鸯锅底。菜品都在那边的冷鲜柜里，一根竹签一元，有两根竹签的就是两元。吃完结账时数竹签结算。”
　　谭杏花见几位老人家是第一次来吃串串，特别介绍清楚些。
　　“好的，来个鸳鸯锅底？”冯迎春拿着菜单，询问着姐妹们。
　　“行，听姐的。”姐妹们异口同声。
　　冯迎春得到姐妹们的统一答复后，转向谭杏花，“鸳鸯锅底。”
　　“奶奶，我推荐您点这个特色微辣的锅底，是我们老板亲自熬煮的锅底，点的人特别多。”
　　“老板亲自熬煮的，那必须来一个。”冯迎春俏皮地说道。
　　“行。”谭杏花收起了菜单，“奶奶们，菜品都在那边，小料在那边，可以根据喜好自由选择。小料是免费的。”
　　“一根竹签多少钱？”
　　四位奶奶中的一位奶奶问道。
　　“一元。”
　　“放开吃，你们别管价格。”冯迎春大手一挥，指向菜品区，“前进。”
　　四位奶奶笑着涌向菜品区。
　　菜品区旁的半高短布门帘掀开了，薛战端着一盆鸳鸯锅底出来了，后面跟着林川，他手里端着处理好的海鲜。
　　“奶奶。”
　　“奶奶。”
　　“哎。”
　　“哎哟，你家的大孙子吧。”
　　“哎哟，这么帅的孙子哟。”
　　“哎哟，帅哟，馋死我了。”
　　“你家不是有孙子嘛。”
　　“哎呀，没那么帅的。”
　　“奶奶女士们好。”
　　“哎，好好。”
　　“哎，大孙子哟。”
　　菜品区那里一片混乱。
　　谭杏花看了一会儿后才明白，点菜的这位是薛战的奶奶。今天是在这里招待姐妹们。她悄悄地上前去接过薛战手里的锅底。薛战在‘一群’奶奶的‘赞美’下锅底快端不住了，要翻锅了。
　　这时，小晋也接过林川手中的盘子。
　　“奶奶，你们想吃什么就拿什么。”林川热情地上前招呼。
　　“哎，小林啊，改天上奶奶家来玩哈。”冯迎春也回以热情地招呼。
　　“哎，奶奶。”
　　“奶奶们，你们拿菜，我去帮你们调小料碟。”
　　“好好好。”
　　“正好，我还不会弄。”冯迎春说道。
　　“我也不会。”姐妹们也纷纷表示不会。
　　“好，奶奶，你们拿好菜去坐下就可以了。”
　　薛战回头招呼林川一起去了旁边的小料区。
　　奶奶们拿好了菜品回到桌旁，这才发现桌上放着一盘海鲜。
　　“哎哟，这个是﹍”
　　“海鲜哟，贵死了。”
　　“哪儿来的呀？”
　　“好新鲜啊。”
　　薛战和林川一人端着两份配好的小料碟过来了。
　　“奶奶，这是林川天不亮就开车去买的。”薛战说道。
　　“哎哟，辛苦咯。”冯迎春立即向林川表示感谢。
　　姐妹们也纷纷表达自己的谢意。
　　“哎哟，辛苦帅哥一早就开车去买，真不好意思了。”
　　“哎哟，真是享受了一把公主的待遇。”
　　“可不是嘛，托姐姐的福。”
　　“哪里哪里，我也是先托了你们的福啊。”冯迎春此刻的心里充满了自豪啊，只是嘴上务必低调谦虚。
　　“来，我们举杯，同福。”
　　“对噢，同福同福。”
　　姐妹们面对如此丰富的大餐确实是高兴，赞美之情溢于言表，赞美之声不绝于耳。毫不吝啬，夸张之极。老人们在一起交友，感情是透彻见底，毫不掩饰，犹如一池清水。爱恨情仇全在脸上和嘴上，都是‘表面功夫’，不用猜忌。
　　“奶奶，你们安心吃，一般中午人不多。”薛战说道。
　　“奶奶们，吃好喝好啊。”林川说道。
　　“好好，你俩忙去吧。”
　　“对，你们忙去吧。”
　　薛战和林川离开，进到短布门帘的后面。他俩到后门口那儿抽烟去了。他俩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天忙完一波后，就会蹲在后门口那儿抽根烟来缓解疲劳。确切地说，薛战是被林川培养出来的。
　　大厅里不断传来奶奶和姐妹们的笑声。
　　“哎，奶奶身体不错哦。”林川说道。
　　“嗯。”
　　“那就好。”
　　“没有，固执的很，医生建议做支架手术，可她不干。”
　　“嗯，是个有想法的奶奶。”
　　薛战没懂林川的意思。
　　“这要是搁在我爸爸身上，那医生说的话是圣旨，让装什么就是什么。谁敢说个不字，还不得跟谁拼命啊。”
　　薛战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