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改命从演小白花开始 [废土]》雾策

16、假面舞会05

　　在鱼鹰已经吩咐过让她仔细留意叶南安等人的前提下，黎宛不可能单纯地认为叶南安不在训练场是偶然事件。她敏锐地嗅到了情报的气息。

　　问题是，叶南安在哪里呢？

　　黎宛思考片刻，从后门出去。训练馆后面有一片树林，在漆黑的夜色里显得异常幽深可怖。

　　夜间的僻静小树林通常都是高危地带，换做平常她肯定会绕着走，但是今天不一样，黎宛必须知道叶南安的动向。先锋队的筛选就在七天后，她要尽早掌握更多的信息，这样才不会过于被动。

　　根据之前的观察，姐妹二人组的年龄和性格差异较大，气质也截然不同。叶枫瑶不在观察名单内，说明她很有可能和叶南安不在同一阵营。假设叶枫瑶没有说谎，那她姐姐的原话就应该是“去一趟训练场”。训练场地处反抗军基地的西北区，还位于边缘。

　　黎宛迈步走向训练馆后方的阴影。比起其他区域，训练场附近的隐蔽场所才是叶南安最有可能在的地方。

　　在精神力扫描的帮助下，她轻手轻脚地潜入树林。这里面有一条小路，顺着小路走基本不会碰到灌木和树枝。

　　树林深处的茂密枝叶在白天遮天蔽日，到了晚上就把月光拒之门外。
　　黎宛行走在树林里，周边简直暗得伸手不见五指，手环偶尔因为误触而亮起，发出的光在黑暗中异常扎眼。

　　她把手环取下放在内侧口袋里，拉好拉链，决定再往前探索十五米就回去。
　　万一在树林更深处被埋伏，自身难保，那就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精神图景就像红外线夜视仪一样可靠，不过越是深入，挡路的障碍物越多，地上也有厚厚的落叶，踩上去会发出闷闷的声响。
　　黎宛不得不放轻动作，小心地向前。
　　随着周遭的树木越来越高大，林中的空隙也越多，行进变得轻松了些。

　　又向前十米左右，终于，黎宛在精神力图景的边缘发现了目标人物。
　　一个是叶南安，另一个人黑衣蒙面，不知道是谁。

　　找到了。

　　两个人影面对面站着，离高高的围墙只有几米远。
　　仗着树干和夜色的遮掩，她屏气靠近了些，凝神倾听，模糊的声音远远传进耳朵。

　　“你刚刚说，反抗军打算用团队战的方式来选拔先锋队成员？”黑衣人问。

　　“我已经完成了任务，现在你该把东西交给我了。”叶南安并未回答，而是冷冷地提醒道。

　　“别急嘛，你先说说，反抗军到底要做什么？组建先锋队......你们找到了去‘外面’的路？”黑衣人饶有兴趣地追问。
　　“先把东西给我。”叶南安平静地重申。

　　黑衣人笑了。
　　“如果我不给呢？你能怎样？”

　　叶南安不说话，危险的气息弥漫开来。

　　“这样吧，等你混进先锋队，然后把反抗军的计划告诉我，我再给你。我还能在官方这边帮你申请额外的好处，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黑衣人给自己打圆场。

　　“你想耍赖？”在黎宛的精神图景中，叶南安身上产生了一阵阵强烈的异能波动。透着暗光的墨绿色异能以她为中心层层叠叠展开，周边的草木沙沙摇晃。

　　“呵呵，想动手？没用的，他们选我来做中间人，就是因为我不受你的毒控制......”黑衣人以一种毫无防备的姿态站立，完全没把她当回事。

　　叶南安冷笑一声，黎宛只看见她的嘴唇动了动。下一秒，她站立的位置闪过一道残影，再次现身时，人已在半空中！

　　抽打陀螺般的破空声随之响起，一道暗绿色的异能长鞭死死缠绕住黑衣人的脖颈！

　　叶南安顺着落地的重力，把鞭子反手缠在小臂上向下一拽。在巨大的力量冲击下，黑衣人被拉着头颈甩到地上，黎宛听见清晰的颈椎断裂声。

　　黑衣人颈部的骨头应该是完全断裂了，死的不能再死。

　　叶南安上前补刀。距离太远，她的最后一句话声音又很低，黎宛只能凭借她的嘴型勉强判断出来。
　　应该就是两个字：“蠢货。”

　　从事情谈崩到解决战斗，整个过程没有超过五秒。
　　黎宛惊叹于叶南安的异能，更对她的当机立断感到佩服。

　　她曾经读到过一个故事，农夫为了驱使驴子拉磨，就在其头顶吊上一根胡萝卜。驴子绕着石磨不断转圈，胡萝卜也随之移动，周而复始，永不停歇。

　　吊在毛驴头上的胡萝卜，吃不到，够不着，永远悬在头顶，但就是能让它心甘情愿为人卖命。

　　人也是一样，在被许诺的利益面前，永远狠不下心放弃，总觉得只要自己进一步妥协，就能收回一切沉没成本，忍一时海阔天空，退一步相安无事。

　　但现实情况往往相反。

　　在不受道德束缚的前提下，不要白不要的工具人，画个饼就可以使唤的牛马，谁会轻易放走？
　　谁会兑现自己的承诺？

　　显然，叶南安看透了这一点。有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只要她想要的东西还在对方手上，他们还想驱使她做事，她就永远拿不到那个东西。于是她果断选择把人杀了。

　　黎宛回忆起个人资料上对于叶南安异能特长的描述，“具备毒性和韧性，能刺激种子生长”。这个评价并不足以代表叶南安的实际作战能力，偏低了；但如果不是叶南安当机立断，黑衣人不一定会死。

　　黎宛看得很清楚。那人的实力并不逊于叶南安，严格来说甚至略高一筹，应该是克制木系异能的防御类，只是疏于防备，被对面先发制人。

　　月光的清辉铺洒大地，人死掉了自然安静。叶南安蹲下，在尸体身上摸索。什么也没有摸到。
　　大概是因为对方根本就没把东西带来。

　　她处理尸首的方式很特别——往黑衣人的口鼻处撒了一些种子。不多时，翠绿的嫩苗就从人体上欣欣然冒出来，吸食着血肉，变得郁郁葱葱。

　　处理完尸体，叶南安沿着围墙从西边的空隙离开了。

　　黎宛不清楚她能不能立马感应到那些食肉植物的状态，会不会回头，保险起见，她默默数数，在远处等待了整整一百二十秒才靠近黑衣人的尸首。

　　人脸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植物根茎，看不出具体样貌。身上的黑色衣物并无特别之处，左肩有一个暗影刺客的图腾，印证了黎宛刚才听到的东西。
　　从刚才偷听的对话中，黎宛得到一个重要的信息：叶南安，在帮官方的人做事。

　　这一点就很有意思了。

　　鱼鹰让他监视的这些人，竟然还包括了给自己东家做事的。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他也不清楚反抗军的内部机密，以及潜藏的官方势力到底发展到了何种情况。

　　一个两个都想要反抗军先锋队的情报.....

　　黑衣人提到的“外面”又是指什么？反抗军还是官方的“外面”，怎么定义？
　　难道还有她不知道的其他信息？

　　深吸一口气，黎宛对着地上的人形无土栽培器伸出手，吸收了残余的能量，马上觉得心里舒服多了。

　　很明显，一场巨大的风暴正在酝酿中，作为还在海上游荡、漫无目的的可怜水手，她必须尽快上岸。

　　·

　　回到房间，黎宛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坐在书桌前，在明亮的台灯下仔细检查手环。她有个猜测。

　　手环表面光滑平整，毫无破绽。
　　黎宛又把它浸在装满水的玻璃杯里，终于在靠近手腕内侧的地方发现几个微小的气泡。拿出来仔细看，这一小片金属和其他部分有细微的差别，内部嵌在手环里。

　　黎宛眼神晦暗不明。
　　这是隐藏的收音孔。

　　之前拿到手环的时候，她就和明燏确认过，手环应该只有接收通知和收发文字消息的功能。当时检查了两遍发现没有收音孔，就大意了。没想到鱼鹰这个狡猾的老东西竟然在手环上安插了隐藏式监听器。

　　还好她晚上在树林偷听叶南安谈话的时候把手环放进了密闭的口袋，并且没有说过任何不该说的话。这种监听方式虽然隐蔽，但收音质量应该不会太好，音源在一两米的范围外多半无法正常收集。

　　为了避免让鱼鹰起疑心，她暂时保留了窃听器。
　　现在是敌暗我明。必要的时候，窃听器或许还可以帮她反将鱼鹰一军。

　　......

　　接下来的几天，黎宛穿梭于训练场和公寓之间，过着两点一线的枯燥生活。

　　时间飞速流逝，在力量训练之余，黎宛还拜托了明燏教她格斗技巧。

　　明燏正好这几天没有紧急任务，就正儿八经地给她进行特训，白天教学晚上实战，每天带她训练到脱力。有好几个晚上黎宛都累到浑身发抖难以动弹，只能等这位认真负责的老师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开车送回公寓。

　　好在这种累成狗的日子并不是没有回报，到考核开始的这天，黎宛感觉自己的身体状态达到前所未有的峰值，战斗意识也有极为显著的提升。

　　黎宛觉得这具身体很有天赋。仅仅七天，原本干瘦的四肢就练出了流畅紧实的肌肉线条，虽然锻炼出的肌肉的存在感并不明显，但整个人都变得轻盈和灵活了。另外，托精神系异能的福，她就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可以轻松感知到从身后袭来的拳头，也渐渐掌握了无伤闪躲的技巧。

　　4月10日上午9：00，反抗军精锐部队预备队的成员全部聚集在基地门口，分批次乘坐军用车去往考核地点。

　　一片被溪流环绕的茂密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