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知》羽篴Yzhu

3、第二章

　　“吱——”
　　家祠的木门被推开，明槭踏了进来，给油灯添上灯油，将父亲的牌位细细擦干净，认真摆回原来的位置，在牌位前跪下。
　　“爹，儿子来晚了……”一滴泪顺着鼻梁滑下，两滴，三滴，随后如决堤一般……
　　一声鸡鸣惊醒了梦中的明槭，醒来他还在祠堂。明槭用衣袖简单擦了擦脸，踏出祠堂，默默关上祠堂门，打开家门出去。
　　这几天明栀什么也没干。
　　父亲的葬礼顺利进行。除了挂满的白绫，家里一切如常，井井有条，赶考回来的弟弟经常不见人影，在家的时间还没有父亲上朝为官时多，仿佛父亲的离世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他想找个人分担却又找不到。
　　过了没几天，明栀得到了召见，承袭了父亲的爵位。前几天传遍大街小巷的“沈家大儿子把父亲气走害得父亲被烧死”，又变成了“沈家大儿子害死老侯爷图谋爵位”。明栀一路上听了无数的谩骂声。
　　由于才能得到了赏识，也为了身份，明栀当上了一名小武官，开始了父亲的生活。
　　第一天下早朝，明栀就被两人围住了，定睛一看，一个是孙将军，一个是两大人。孙、梁、沈三家是京城最有名的贵族，祖上便有交好。
　　“第一天上朝，适应程序了吧？”梁大人问。
　　“大概吧。”明栀回答。
　　“现在是沈将军了啊，不，沈侯爷，以后上了战场，有事可以找我啊。”孙将军说。
　　“是，谢谢孙叔。”明栀回答。
　　回到家，风起第一时间出来接应:“侯爷您回来了。”
　　“明槭回来了吗？”
　　“没，今天一早就出去了。”
　　“他这几天一直早出晚归？”
　　“是……是的。”
　　“他没说去哪？”
　　“没……没……”
　　“你在隐瞒什么？”
　　“没有啊……”
　　“让我知道我可饶不了你。”
　　明栀重新拾起了枪开始练武，日子从一种规律的循环进入了另一种规律的循环。
　　这个下午明栀依然在院里练枪。
　　“哥！”
　　明栀心里一震，立马转头过来:“你回来啦，今天会来这么早呢？”已经好几天没有听过弟弟声音的明栀有些欣喜。
　　“今天放榜啊哥，你不知道吗？”
　　“啊？真的？哥忘了，实在抱歉啊。”
　　“哥，我考上了。”
　　“真的？”
　　“真的，再过几天我就可以去朝堂见哥哥了！”
　　俩兄弟久违地拥抱在了一起。
　　“侯爷，外面有人求见，自称皇上密信，召见侯爷，只许侯爷一人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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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后
　　“朕今日唤诸位前来，主要是为两件事。”皇上正坐朝堂，明槭跪在文官队列，另一边的武官队列里有他的哥哥明栀。“第一件事，进来朕频繁听说有人私下说朕的坏话，这些人，可知犯上是重罪？朕希望诸位互相检举，杜绝这些事情发生。”皇上顿了顿，继续说道，“第二，近期外族来犯，若一味忍耐只会任其得寸进尺，因此，朕令沈明栀领兵，击破敌军。”
　　“皇上，”孙将军走出队列，“皇上，沈明栀新官入朝，只随军队征战过寥寥几次，没有带兵经验，若派其前往，怕是不能胜任，臣自荐带兵前往，大破敌军，树立国威。”
　　明栀也占了出来：“皇上，臣自幼习武，熟读兵书，自以为可以胜任。”
　　明槭心头一震，立马站出来：“皇上，臣认为沈明栀经验不足，可任其为副将，令孙将军为主帅。”
　　“劳烦二人一同前往倒是不必，那就孙将军领兵吧。”皇上思索片刻下令。
　　回到家，明栀一把将刚要进屋的明槭拽进自己屋里：“你刚才什么意思，怎么帮着孙将军抢我建功立业的好机会啊？”
　　“哥……”明槭顿了顿，“你没带过兵，我怕你出事……”
　　“其实你的建议倒也可取，若是让我跟随着学习学习也好，这下直接不让我去，倒真是错失了好机会……”
　　明槭一下捂住了明栀的嘴，压低声音：“你没听皇上说吗，背地里说坏话可是重罪，你可不知隔墙是否有耳呢。”
　　“那又如何，圣上偏宠老将军本就是个事实，这还不让说了？”
　　突然，明槭开始猛烈地咳嗽，于是赶紧捂住胸口。
　　“好好好，我不说了便是。”明栀赶忙上前扶住他，他知道弟弟自幼患有咳疾，祖父的甚至更厉害，严重时能咳出血来，因此他不能做剧烈的活动，因为喘气会加重症状。明栀扶着明槭回到房间，嘱咐无穷送点药来。
　　第二天明栀请来了郎中，开了药。每天吃着药，明槭的精神明显地好了不少，脸色红润了起来，胃口也更好了。近一个月，下早朝后明槭总爱在京城里逛逛。“京城就是繁华，就是和扬州不一样啊。”他经常这么说。“傻孩子，出去受苦了啊……”看着一脸天真的明槭，明栀的笑容里满是宠溺。
　　这天明槭上了孙府拜访。孙将军的孩子打小跟沈家兄弟认识，开门看到三年没见的明槭，眼里瞬间有了光:“明槭！快请进，科考完这么久我终于盼到你来了！”
　　“今日上门拜访，有一事相求。”明槭开口。
　　“什么事，尽管说。”
　　“家父习武之人，读书不多，家里藏书很少，令尊可是文武双全，可否向令尊借些书来看？”
　　“当然，书房在那边，请便。”
　　明槭推门进了书房，将里面的书细细翻看了一遍。过了约半个时辰，明槭抱着两卷书出来向孙家人道别。回家路上，明槭还给自己和哥哥一人买了串糖葫芦。“嗯——阔别久已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