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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阿尔贝特其人,伯纳德其人 ...

  •   “信都送掉了。”薇薇安推门而入,她此时已经换了一身轻便衣服,款式有些像男士睡衣,径直走到柜台旁的懒人椅上躺了下来。

      伊那从楼梯上走了下来,穿着一身睡袍,短短的红发垂在肩头,“我以为我已经把门锁了。”

      “哈——不是你叫我今天过来的吗?”薇薇安接住了跳进她怀里的黑猫,“今天真倒霉,全城人都去德路街看游行了,花房冷冷清清的。”

      “卡娥思大人说你今天似乎被缠住了。”伊那坐在了楼梯上的软垫上。

      “是一个从王都来的男贵族,他总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真讨厌。”她摸了摸黑猫滑溜的脑袋,“我已经拒绝了。”

      “薇薇安——”伊那的语气冷冷的,“我答应过你的,帮你回到家乡。”

      “这是我小时候的事了,伊那,我在这里很好,我不想回那个抛弃我的地方。”薇薇安有些不明白,怎么又提到久远的事情。

      “卡娥思大人说你并不是这么想。”

      “拜托,卡娥思大人,你不要再和伊那说我的事了。”薇薇安把黑猫举了起来,黑猫用爪子挠了挠脑袋,又舔了舔爪子,“喵——”地应了一声。“好吧,伊那,我也许需要回去看看,但我一定会回来。”

      “你明天再来一次吧,明天的信在柜台上。”伊那起身又上楼了。

      ——————

      薇薇安如往常一样打开了花房的门,门口已经站着一个人了。是阿尔贝特。

      她的面色十分不好,苍白,羸弱,甚至平常打理得十分整齐的头发和衣裙也有轻微的位移。她罩着一个灰色的斗篷,和街道融为了一体。

      薇薇安忙上前:“天哪,穆勒小姐,您来得这样早。是昨天的花有问题吗。”

      “不不,薇薇安,花很好…”,阿尔贝特轻轻摇了摇头,“我只是…”

      “您先进来吧,早晨的水汽太重了,您会着凉的。”薇薇安把阿尔贝特拉进了花房,带上了门。

      “薇薇安,你可以帮我把信寄给伯纳德吗?”阿尔贝特轻轻地问道,“我…你可以吗?”

      “当然,穆勒小姐,您别哭。”薇薇安拿出了手帕替她揩眼泪,“您这样伤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不知道从何说起,我想我应该离开了。”阿尔贝特把信递给了薇薇安,转身欲走。

      突然,门被推开了,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出现在了花房前。黑色的长裙在腰间吊坠了一条宽宽的珍珠腰带,仔细看去,反复的黑水晶图腾吊坠正在她胸前摇曳。她戴着一顶巨大的尖顶帽扣在了来人的脑袋上,看不清神情。

      “请留步,穆勒小姐。”伊那从门外走了进来,“有些关于伯纳德的事我需要和您说。”

      “伊那!你怎么过来了。”薇薇安惊讶道:“伯纳德是谁?发生了什么?”

      阿尔贝特轻轻地皱了皱眉:“我不需要,谢谢。”

      “他不是给您写了一封信吗,他是从我这寄出的呢。”伊那伸出手,只见手心有一枚小小的挂坠,正是伯纳德的东西,“他用这个付了账。”

      “他怎么了!”阿尔贝特提高了一点音量,“不好意思女士,我刚才失礼了。”

      “我们去里间谈谈怎么样,”伊那的语气里含着笑意,径直走进了花房深处,“薇薇安,你也过来吧,我们需要你。”

      三人在小小的茶室里坐定,全城的人仍在参加第二天的游行,街道上只有零星几个人,屋内更是寂静无声。

      伊那先开了口:“看来这里有一封写给伯纳德的回信。穆勒小姐,您打算怎么做呢。”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这是我的私事。”阿尔贝特低下了头,“我和他…”

      “您在联姻和私奔间徘徊——或者说在威尔弗里和伯纳德之间徘徊。”伊那抚摸了一下桌上的信封,“您会怎么选呢。”

      薇薇安挑了挑眉。

      阿尔贝看见了她不小心从帽檐下露出的红发,一些历史书里的事情让她走了神。她心中升起了几分恐惧和安慰,她想这个女人可以帮助她,她似乎总需要一些依靠才能是她自己。

      “我很爱伯纳德,他需要我,我也需要他,他总是带给我很多欢乐,只有和他一起我才感觉成为了真正的自己。所有人都让我做一个安静典雅的小姐…”阿尔贝特终于开口,“他已经打算去从商了——明明——偏偏,但我父亲需要我,我需要为了我的家族…”

      “您真忙,这么多人都需要你呢。”薇薇安突然插嘴道。

      “穆勒小姐,您继续说吧。”

      阿尔贝特怔了怔,似在思考薇薇安的话:“不,其实我只是每天都被关在家里。只是——他们会在必要的时候需要我。”

      她顿了顿,又说:“我想和伯纳德见完面再做决定,他会帮我想办法的…”

      伊那正了正身子:“我们会帮你送这封信的,你们很快就会见面。”

      阿尔贝特离开了。薇薇安重新打开了花房的大门,将一盆巨大的花束搬到了店门口:“我感觉,哪条路都不好。”

      “今晚你可以不用去了,周三晚上,你去把阿尔贝特接到那里,可以吗,薇薇安。安娜到时候会和你一起,她是穆勒小姐的侍女,”伊那也打算离开了,“她现在如此爱他,你怎么能让正口渴的旅人发现自己在喝什么脏水呢。”

      “知道了……”薇薇安还是有些犹疑,“我们是在帮助她吗?往常不是这样的。”

      “薇薇安,放松的人才能从水里浮起来,通往王都的路从来不止一条。”伊那离开了。

      ——————

      周三晚,卢索邦酒馆。

      今晚的商店街似乎格外热闹,昏暗的街道上塞满了喧闹的叫喊声,卢索邦酒馆的赌台前,几十张焦灼且贪婪的脸围拥在一起,唾沫和汗液交错在嘈杂的声浪中,几个男人打着赤膊,牙齿们击打着牙齿。他们包围的中心,坐着一个高大的贵族男人,他已经连输了几局,但表情依旧沉稳淡然,颇具绅士风度。

      赌台上放着几枚少见的金币,这也是人群蜂拥的原因,每一个人都渴望在今晚碰到一个好运气。威尔弗里被人群的热气熏得微微出汗,人们围拥着他,他来到了自己的国度。人群的哄闹,赌注敲击在赌台上的声响,一些家酿的酒,蒸腾着威尔弗里有些飘飘欲仙。

      他看了看刚刚落座在他对面的年轻男人,一身水手的打扮,有些怯懦的脸连接着壮实的身体,像是不搭的茶杯和茶托。他可怜地拿出了几颗铜币,把赌(注谨慎地押到了“红”上。威尔弗里不慌不忙地下注,轮盘转到了“红”。

      对面的男人从凳子上跳了起来,黝黑的脸笑颜绽开,他狠狠灌了几口酒,似乎找到了勇气,怯懦的神情慢慢褪了下去。

      喧闹之中,一个瘦小的女人走进了就酒馆的门槛,她有些雀斑,吊梢眼睛在一张青涩的脸上略显冷酷。她似乎在找人,眼神中又充满了警惕,今夜酒馆人群涌动,热火朝天的喧闹声中倒是没人注意到格格不入的她。

      她走上前去,挤入了赌台的人群中,男人和男人之间的缝隙在她有力的臂膀中破开了道路。她狠狠地戳了一下伯纳德的肩膀,伯纳德吃痛地回过头,发现来人是安娜——阿尔贝特的女仆。

      伯纳德恋恋不舍地离开牌桌,“安娜,哦该死,我差点忘记了今晚的事情,是穆勒小姐让你来找我的吗?”

      安娜没有回答他,只是领他走出了酒馆,“小姐说您最近在做生意呢。”

      “哦天呐安娜。”伯纳德咧嘴笑了,“我刚才正在呢,你觉得呢,为什么大家会觉得这种方式比其他方式更坏呢,能赢钱就可以了,我何必要顾及这么多呢。不过,你先别告诉阿尔贝特这些,你会吗,安娜。”

      安娜转过脸看了看他,“这是您的事,我只能让其他事不发生,克莱蒙先生。”

      “你在说什么呢安娜,有时候我真听不懂你说话。”伯纳德放松地耸了耸肩,“我们这是去哪,这不是公爵府的方向。”

      “穆勒小姐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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