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城晓事》灵梦人

27、体考

　　秦玲穿上自己考前新买的一件连帽短T，穿上一条宽松轻薄的中分运动裤，除了内裤里贴的小面包，整个轻装上阵。
　　中间有个女孩儿突然来了亲戚，在人群里找谁带了小面包。有同学知道秦玲也来了，就把女孩儿带到她面前，找她借。
　　秦玲只带了一张，按照以前的血量，秦玲不敢借出去。女孩儿和同学看了秦玲一眼，就走了。秦玲突然就觉得脸火辣辣的。
　　无论如何，考试依然继续。
　　安排的是先扔铅球和立定跳远，在足球场和跑道之间的弧形区域，配置的有沙坑。配置正好，秦玲在学校只在硬地面划线，生怕自己用力过猛就摔在上面，那是不是又要破相了。这两项考试都有三次机会，秦玲一次比一次成绩好，最终，虽然
　　没到满分，但都比平时体育课都考的好。
　　重头戏还是800米长跑，她们班女生在起点处里面的草坪里等男生1000米跑完。十五六岁的少年浑身用不完的力气，一群人风风火火从起跑点疯了似的冲出去，也不急着靠内道跑，都想冲到前排领跑。一圈下来，虽然速度下来了，但明显男生的神情不像女生跑步，嘴唇泛白，喘气不匀。
　　等男生跑完，女生就在起点准备开跑。开跑前秦玲心突突的跳，等待那一声枪响。
　　冲出去那一刻，肾上腺飙升，似乎都想往前赶。秦玲提醒自己冷静，她的体力支撑不了全程全速前进，她还是慢跑着在队伍的尾端，但也没落下，紧跟队伍。第一圈是最痛苦的，跑到一半的时候秦玲已经觉得肚子痛的难受，开始喘粗气，腿只是惯性往前迈步，跟以前跑步一样，靠毅力提醒自己第一圈快到了。重回起点，反而肚子的感觉有所缓解，过了临界点。
　　开始新的一圈的坚持。
　　这个时候就显示出大操场的好处，学校的操场坚持了一圈有二圈、三圈、四圈，没完没了。这个大操场坚持了一圈就到了终圈，对于秦玲这种靠一圈圈来激励自己的，简直是久旱逢甘霖，李庆安绝处幸逢生。
　　秦玲调整着呼吸，尽量让自己的喘息均匀，慢慢的提着速，跑到了人群的中段。到了200米的位置，秦玲要拼一下，开始提速。小腿发力，双腿快速交替，又跑了100米左右，已经过了好几个人。
　　秦玲要窒息的感觉越来越清晰，真是不想跑了。但还有100米，快了。她速度也不敢减，强撑着往前迈。看见见面的人影，对自己说，只要冲过前面的一个人今天就胜利了。秦玲坚持着双腿迈开的频率不减，但她知道自己腿早不复开始的力道，又软又酸。她只能逼自己能再快点再快点，快一点就可以多得一分。
　　最后的冲刺，秦玲用尽最后的力气，她知道恍过前面两人，迈过那个白色直线。
　　惯性向前迈了几步，秦玲腿一软，直接往右翻身躺在了塑胶跑道上，双手摊平，大口喘着气。她依稀听到旁边计分的老师报的是12分24秒，秦玲已经神色涣散，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但已经管不了了，她已经用了自己最大的能力，没有遗憾了。
　　过了会儿，徐冉来拉她：“老师让别躺着，慢走一下，要不然腿受不了。”
　　徐冉顺着徐冉的手站起来，跟着她一起慢慢在跑道边缘走起来。
　　“你跑的怎样呀？”秦玲等气喘匀，问道。
　　“跟平时差不多，”徐冉侧头看她；“你跑的不错啊。”
　　“拼老命了，400米的还是比200米好跑，弯道少了一半。”秦玲说完就后悔，人家说跟平时差不多，这不是炫耀吗？
　　一阵沉默。
　　“徐冉，你在这儿啊。”哦，体育老师迎面走了过来。
　　“老师，成绩统计出来没？”徐冉问。
　　“还没有，不过每项报的时候你们都可以算出来了。”
　　“那我考的不咋样，没有一项满分。”
　　“没事儿，扣不了几份。”
　　他们俩全程交流，完全没理秦玲。
　　哼，不理就不理，有什么的。

　　6月，几场大雨，把蓉城的燥热推上了高潮。
　　吊扇在教室顶转动着，循环发出“呜~~~”的声响，在安静的教室里承托的更加清晰。教室坐满了人，看着前面的同学都穿着同样的白色棉质T恤，秦玲觉得大家跟她一样汗流浃背，瞬间觉得更热了一分。
　　这校服比自己买的T恤厚多了，而且就两件，洗衣服都洗不赢。秦妈妈每天晚上都会在秦玲睡觉后把她换下来的校服洗掉，才能保证第二天能够晒干。
　　秦玲很怀恋小时候妈妈扯一块花布，然后到旁边做衣服店子里打的一套大人和小孩的褂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穿着却特别凉快。秦妈妈审美也挺好，选的都是深色花布，颜色不艳丽，但也不显素净。做成无袖样式，领子做的也比较宽松，秦玲最喜欢配上她的牛仔短裤，觉得自己超酷。
　　说来也怪，小时候女孩很多好看的成衣都是裙子，可那个年龄觉得穿裤子超酷，夏天最爱就是一条牛仔短裤，配各种超短T恤、无袖T恤，跟小朋友疯跑在那条街道的各个角落。不知道是时代变了，还是长大对两性更加了解，心里想穿美美的裙子，却不好意思，上学全是裤子，也怕成为班里唯一穿裙子，被关注的那一个人。连校服发的裙子，除了有特殊情况，没人会穿它。
　　秦玲都想好了，中考那天不需要穿校服，穿短裤太夸张，她要穿上她的过膝长裙，在那么闷热的天气，不会被裤子贴在双腿上难受，如果有风灌入，会更凉快，还能提神。
　　6月雨水一多，秦爸爸的痛风就会犯。每次犯病，一家人跟着受罪。平时都不怎么说话的秦爸爸，痛风一来就各种叫唤，各种发脾气求关注，如果秦妈妈一烦躁，他就说你们根本理解不了他的痛苦。
　　确实，哪有那么多感同生受，只不过相互迁就罢了。
　　秦玲也很烦，听着她爸爸的抱怨，做着烦透了的英语题，如果不是电视里播着《绝色双娇》，看着女主那对可爱梨涡减缓烦躁情绪，她真是想吵一架。
　　想到有一年春节，秦玲二伯难得春节从攀枝花回蓉城过春节，结果就待了一天，就吃了个饭，打了顿麻将，就受不了了，风湿发作，第二天就买了高价机票回了攀枝花。
　　秦玲那时候也只有一个感觉，二伯真有钱，回攀枝花都坐飞机，她还只坐过到绵阳的绿皮火车，飞机还只在电视上看过。也想不到风湿也可以难受到要立刻到温暖的地方才能缓解，那是有多难受。
　　Anyway，6月快速过去，中考前一周，杨老师给大家发了2只2B铅笔，以免自己买到歪货，机读卡读不出来。
　　说起来这机读卡阅卷他们是最后一次小考才第一接触，涂机读卡那个认真，不敢涂出那个小方格一点点，每次想改个答案，橡皮擦半天，留一点点痕迹都觉得会读错答案。

　　7月1日的清晨，太阳很早就挂在空中，预示着今天的火热的氛围。考场就在学校，这距离说长不长说远不远，不像其他住的近的同桌可以回家休息，更远的在附近搞了酒店。他们这一波中午在学校吃饭的不知道怎么解决中午休息。
　　秦玲结果也没穿上那条半截裙，因为妈妈不准她穿，裤子更可以避免一些突发状况。无奈，秦玲又穿上了她的轻薄宽松的中分裤，那是她最凉快的夏裤。
　　秦妈妈一早直接拦了辆出租车，送秦玲自己去学校，然后中午会去学校门口等她考完。
　　秦玲付完钱下车，好多同学都到了，围着杨老师听着考场注意事项。大家都穿的花花绿绿，再不是坐在教室里一眼望过去的白，平添了几分朝气，也减去了考试带来的烦闷。周围有不少家长已经三三两两聚堆，似乎重要的不是学生，而是他们在聚会谈心。
　　学校大门一开，杨老师拍掌：“同学们，大家可以进去了。注意答题时间，不要紧张，发挥大家平时的水平就可以，加油。”
　　班长直接高亢的跟着周围的同学说：“我们大家把手叠在一起，一起喊句雄起。”
　　大家也兴奋了，十几个人手心朝下叠在一起，秦玲手放在了最上面，班长开喊：“一二三，”，大家还来不及犹豫就自动的跟着喊了出来：“雄起雄起雄起。”有力，兴奋，对着未来的期许。周围望过来的眼神，也是善意的微笑，一点也不笑话他们中二的行为。
　　周围陆续也出现了此起彼伏的雄起，伴随着加油声，大家陆陆续续走进校园。
　　秦玲慢慢跟着人群往里走，走过大门，她回头一看，熙熙攘攘的人群往大门内涌，大家神色或多或少有些严肃，甚至有些懵懂；排除在门外的家长殷殷期盼，他们的表情比孩子还更紧张。
　　秦玲这才意识到，她人生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大考，来了。

　　昨天忘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