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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爆炸响得银两 ...

  •   黄昏时分,周白鉴检查完最后一批货,松口气的同时又深谙现如今只是一笔小订单就需要如此多的工时,假以时日客户需求增多,必将会面临效率低下的问题。

      或许他需要一个垃圾改造厂,让机械代替一部分人力,多出的人生产转营销。

      周白鉴执行力拉满,直接去西市晋广源钱庄支取了高老爷提前给的剩余部分的钱,回来就将赶出的图纸摆了一地。

      可问题又来了,钱,勉强够了,技术,不够。

      东市最负盛名的工匠师傅也不愿接手如此大型,充满未知的新工程。

      周白鉴一合计,他自己动手并无不可,但就是工期会拉得很长,加上对于机械制造的一知半解和古代建筑材料的局限性,无法保证成品的质量。

      工厂的事只得先放一放。

      正琢磨着,忽地窗外一声巨响。

      此时已近深夜,那声突兀的响动瞬间惊醒了还在酣眠的周天。

      待他定睛一看,只见一人破门而入,从背后扶住了突然僵住的帮主。

      而帮主看起来似乎不太对劲,三秒后才似乎从那种怔愣的状态恢复过来,迅速回身扣住那人的咽喉,手背青筋绷起,指端发力。

      那人周天认识,是最近才来投奔丐帮的新伙计,名叫温濯,是个走投无路的外乡人。

      对方不设防的顺从和指下温热堪堪止住周白鉴的冲动。

      待看清来人,周白鉴方才松了一口气,紧绷过后的无力感让他泄了力道,手从对方的肩膀一路滑下,无意识按在小臂,轻轻攥住。

      周白鉴轻声道:“失礼。”

      “无碍,”温濯温声回应,“方才突发变故,在下担心帮主安危,贸然闯进,多有冒犯。”

      周白鉴松开手,拉开距离,“我没事,先跟我去仓库看看货。”

      他说完稳步推门而出,全然不见刚才身形不稳和失魂落魄的错愕。

      身后温濯眉眼含笑目送他离开,并未即刻跟上,而是冲周天半是疑问半是惋惜轻叹道:“你们帮主一直这样惧怕地动和巨响?”

      直觉上的危险让周天正了色:“你问这做什么。”

      温濯:“不过是帮众对帮主的关心。”

      周天心道虚伪,面上更加严肃:“不劳费心。”

      言毕,周天面色紧绷不愿多说,下床小跑着去找帮主,钻进屋内的烟气让他捂住口鼻止不住呛咳。

      深深的担忧也由心而生。

      而此刻另一边,周白鉴眼中映着火光,冲天的焰苗散发着灼眼的温度,弥散的烟雾中,他微眯着眼,心有不快。

      一不留神被人偷家了。

      还是刚粉刷好的四壁。

      烦。

      留在小楼的众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灭了火。

      一番折腾下来,天已然蒙蒙亮,大火将仓库烧得黑漆漆,再看不出存放货物的原貌。

      走水之时二长老正在库房清点货物做账,人倒是没事,但是账本无一幸免,脚边上孤零零的算盘,证明他曾经努力抢救过。

      周白鉴随意抹了把脸,沾了五指黑灰,正要说话,就听二长老痛心疾首道:“我们的货全被烧了个一干二净,明日可就是交付的日子了,这可如何是好!”

      “先别慌,”周白鉴冷声道,“你可看清了纵火犯的样貌?”

      二长老:“未曾。”

      “做账如此投入,还舍命救算盘,”周白鉴甚至还有闲心调侃,“我果然没看错人,二长老可真是真是个天生干财务的料子。”

      “帮主谬赞,老夫愧不敢当,”二长老厚着脸皮承下,急忙转回正题,“在下是愿意同帮主共患难的,只是丐帮可经不起帮主如此消耗,若是订单屡次遭毁,难免会拖累丐帮谋生计。”

      见周白鉴并不作声,二长老更进一步:“帮主年少气盛,行事过于鲁莽,树敌众多,毁了丐帮众人多日心血,以致老者孩童的努力付之东流,这……委实让人惋惜!”

      一番慷慨陈词后开始有人附和。

      “是啊。”

      “为什么消息会泄露,引来人断我帮财路,还是用这种泄愤的方式?”

      “帮主啊,这货说没就没了,该不该给大家一个交代!”

      “我们就不该听信六长老一面之词,说什么有钱赚,老子就说,现如今哪有那种轻易来钱的好事,这不是纯纯遛人玩嘛!”

      现场的气氛逐渐朝着不可控的趋势发展。

      忽地有人高喊一句“高老爷来了!”,才将大家的声音压下,只剩窃窃私语声。

      高友德皱眉扫过众人身后的一片狼藉,“这是……”

      二长老抢先一步回答:“高老爷,着实对不住了,您的货出了意外,但也请您不要怪罪小辈,毕竟是初出茅庐,此番变故也有我的一份责任,老身……愿代他赔个不是。”

      高友德大致明白了,看向周白鉴,“六爷这是何意,约了我提前取货,却又如何给我如此惊喜一幕?”

      没有忽视二长老微扬的嘴角和眼里的算计,周白鉴不动声色瞥了眼后院,冲高友德拱手道:“高老爷放心,丐帮做生意讲求一个“诚”字,既是承诺生效,便不可怠慢推迟,自担风险且定要按时交货。”

      周天暗搓搓躲在他的身后,小幅度扯了一下周白鉴的袖子,有些着急地嘟囔:“凭咱们那点万花筒也不够呀帮主。”

      见状有人暗中松了一口气,正以为自己胜券在握时,却听到丐帮帮主不疾不徐打了个响指。

      “抬上来。”

      身后的废墟中传来响动,因大火吸睛,从别处凑来看热闹人群朝两边退去,给突然出现的一行人让道。

      一箱。

      两箱。

      一箱箱铁柜被抬了上来,挨个打开,竟全是做工精巧,内置如几何繁花星海的万花筒,每个都是独一无二的美。

      然而还没完,又一排柜子打开,除万花筒外,还有各种现代畅销款模型和实用型改造用具。

      二长老脑中仿佛遭了一记重击,恍惚之下看到那个曾经卑微到泥里,任人奚落欺辱的新任帮主胸有成竹地一笑,说道,

      “永远不要小瞧一个打工人。”

      周白鉴很满意自己的成果。

      果然。

      穿进古代他还是肝帝。

      “因担心交货前有变,纵火前半柱香的时辰,我与六长老邀大长老一同查过库,此后又请求大长老派专人暗处看守,而后发生了什么尽可问长老,你们可以不信我,但大长老公私分明,兢兢业业带领丐帮数十年,大家应是有目共睹。”

      大长老轻咳一声,面无表情道:“确如周帮主所说,检查完后除二长老再无人入内。”

      周白鉴补刀:“方才我们还发现爆炸源是在仓库内,所在之处早先进去检查时并未发现任何异样。”

      人群中一片唏嘘,一时间再没人敢为二长老推脱辩解。

      大长老看向瞬间愣住的二长老,叹息一声,闭了闭眼,掩去眼中诸多情绪。

      似乎有人不甘心被带节奏,“你引蛇出洞,不该用大家的劳动成果做引线!”

      周白鉴只说了四个字:“货不在此。”

      二长老猛然抬头:“不可能……不可能!我明明看见……”

      “看见什么?”周白鉴突如其来的逼近,让二长老忍不住后退两步。

      “看见盛满箱子的货吗?”周白鉴咧嘴一笑,点点自己的眼睛,“眼见不一定为实,更何况二长老年事已高,眼花也正常。”

      “花到眼中还是只有那个傀儡帮主。”

      二长老捂着心口,踉跄跌地,却无人上前搀扶。

      周白鉴继续道:“此外,二长老背地非议前任帮主,出于人道主义关怀,念及长老年事已高,杖责可免,但要永逐丐帮。”

      离二长老最近的乞丐出声打断:“证据呢?全凭你张嘴就来,空口白牙污蔑?”

      “是啊,证据,”周白鉴道,“我给二长老自证清白的时间,说说看,谁能证明你从未说过?”

      二长老拉住欲继续辩驳的同伴,长叹一声,用阴冷狠毒的目光剜周白鉴一眼,便带着自己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事已至此,大家目送人离去,无人注意处周白鉴利落跳上一旁的小土坡,忽地开口朗声道,“劳烦诸位听我一言。”

      “大家可还记得丐帮成立的初心是什么?”

      “我们受人欺,被低看,是‘下九流之末’,是‘过街鼠类’,而后我们抱团取暖,结成一股绳,为的是相互照应,免于欺凌。虽然我们身无分文,立无片瓦,但是大家一条心,日子也不算难过。”

      “可现在呢,本该团结的内部却出现了不和,分裂丐帮的思想滋生,私以为无规律不成方圆,如果大家对于我制定的规矩有所不满,可随时找我,但是明知故犯者,以儆效尤,众所不容!”

      不知是谁带了个头,坡下开始情绪激昂地齐呼。

      “众所不容!”

      “誓死追随帮主!”

      卷云扯开半边天的晨阳,点周白鉴墨眸中的光亮,他缓步走下高坡,收下高友德的尾款,视线扫过充满期待和信任的一张张生面孔,说:“这次参与制作的按件付酬,一件四文,多劳多得,记上名字排队领,以后还会有许多劳累的活计,有心理准备且想继续跟我干的,名字上再按个手印。”

      待大家领完钱,周白鉴核对人数和账务,发现在场十五人,无一人未按手印。

      因为加了货的种类,与高老爷沟通后对方全收,此番共收入20贯,尾款15贯,帮众共计1500件分6贯,两位长□□3贯,再除去前期准备和装修所用5贯,余下6贯,与目标相比杯水车薪,却也算是个不错的开端。

      周天还有些不忿:“帮主,就让他这么走了,咱们的仓库咋办?”

      周白鉴:“我能修缮。”

      周天嘀咕:“可我觉得,谁放的火就应该让谁承担责任。”

      周白鉴“嗯”了一声,接道:“我可没说火是他放的。”

      周天:“…??”

      周天:“帮主你莫要唬我。”

      周白鉴收拾好现场,突然问道:“你觉得是谁?”

      周天努力一琢磨,笃定地说出了周白鉴最意料不到的人名:“温清珩。”

      周白鉴:“?”

      “还能有谁,帮主平日里谦让和平,不惹外债,也不会结交仇人,”周天娓娓道来,“依我看,这等祸事非温清珩不可,那可是单刀匹马掀了一座城的人,连城墙都给碎成渣渣,别人都偷偷说他是浑身带毒的疯狗。”

      不惹债不结仇的周白鉴兴味盎然地吃瓜:“真的假的?”

      周天:“骗你是小狗。”

      周白鉴点点头,该说不说,他想起了老家中那只无法无天的二哈,第一次见面就把他辛辛苦苦垒的小房子撞的稀碎。

      此等人物还是别被他碰见。

      周天还在眼巴巴等待揭秘:“帮主,你说呀,我猜的对不对?”

      周白鉴不可置否,“想知道答案可以跟我来。”

      周天毫不犹豫跟上他的脚步。

      两人一高一低,错落的影子交替而行,走着走着,周天渐渐有些困惑。

      这……不是去后院放夜香的小路吗?

      周天瘪了嘴巴,皱了皱鼻子。

      他不想去,那里太臭了,但是又架不住好奇。

      推开最后一扇门,周白鉴停住,周天捂着鼻子,迫不及待从周白鉴手边探出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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