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巫》尹水

23、第 23 章

　　罗兹看着面前得意洋洋的苏格，那种他究竟是谁的问号又在脑海中不停地打着转。

　　在罗兹的记忆中，圣光大陆的历史并不是这样的。

　　圣光大陆确实是从一道光开始，可是并没有什么创世母神。

　　而是笼统的称之为创世神，传说中，创世神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

　　创世神花了一天的时间制定秩序，光与暗，天与地，分三界，神界，大陆和冥地。

　　第二天，根据天地之间的法力流动，他创造了光明神、龙神等一系列神明，令祂们成为秩序的守护者。

　　第三天，创世神开始创造第一批神奇生命，龙族、精灵、鲛人……，他们强大肆意且美丽。可是龙族傲慢、精灵冰冷，鲛人凶猛，这些生命太过极端。

　　第四天，创世神根据创造第一批神奇生命的经验，按照自己的相貌体态创造了人类。人族是被最后创造的，却最得创世神的喜爱。他们最为弱小但是却最有可塑性。创世神把一切美好与罪恶都给了人族，赋予他们无限可能，也就是希望。

　　第五天，因为各个种族纷乱不休，于是创世神划分了种族属地，将神界留给了长子，将冥地给了亡魂，将火之炎峡湾一侧的群岛给了恶魔，将靠近大陆西北角的龙岛给了龙族，无尽海留给了海妖和鲛人一族，剩下的种族共享圣光大陆。

　　第六天，创世神仁慈的查看他的造物，惊喜的发现，一切生生不息，循环产生了。

　　第七天，创世神将这一天设定为休息日。

　　这是人类通史上的记录，包括神官们也是如此认为。

　　圣光大陆上信众最为广泛的光明神神学院就公开宣称过，光明神是创世神最为钟爱的长子，在创世神失去踪迹之后，光明神挑起了维护这个世界运转的大梁。所以信仰光明神，赞美光明神，感激光明神。

　　罗兹想了想，决定不要打岔只等着苏格讲述，这种神话历史可能在不同种族或者流派之间有不同版本，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并不影响任何事情。

　　“嗯，没事儿，你继续说，我感觉很有意思。”罗兹回道。

　　“是吧是吧，你也觉得很有意思，我和你说，最有意思的还是人族历史。基本圣光大陆的重大历史节点都有人族参与。”我很兴奋，人族在我印象中，有点像个哪都有它的搅屎棍。

　　“嗯，我们先简单讲一讲，从创世母神陷入长眠后到如今，大概可以分为三个时期，分别是黑暗时期，青铜时期，和白银时期。”

　　“黑暗时期，那个时候各个种族互相攻歼，人族是最少的最弱小的，被屠戮也是最多的。那个时候人族为了求得庇佑，开始信仰神明，乞求神明的保护。古神会在人族找到自己的代言者，使其传播自己的信仰。有时候人族在地面打仗，古神甚至直接下真身来帮着打，然后再引来另一位古神，最后两个古神打起来。不像现在，最多搞个神降。神降可就会一道分身而已，力量已经大打折扣。”

　　“青铜时期，人族因为有古神的庇佑，又有极其旺盛的繁殖力，生存环境逐渐好转。圣光大陆上各种族的势力范围大概划分，该结盟的结盟，同时约定了神不能以真身下神界。那个时候算是百花齐放的时代吧，虽然仍旧野蛮生长，但是基本上奠定了现在的基础框架。”

　　“至于白银时期，这个时期人族已经初见光彩，不仅有存在感，甚至可以争取话语权了，他们的信仰越来越多，供奉的神明也越来越多。足够强大的人族甚至可以和龙族签订契约，和恶魔讨价还价，和精灵结伴，和矮人做生意，甚至能豢养鲛人。而在黑暗时期和青铜时期大放光彩的恶魔，龙族，精灵，开始陆陆续续避世。”

　　“其实我个人觉得，我们现在就处在白银时期的末端吧。虽然还能见到很多种族，但是从种群数量上来说，还是人族比较多。”

　　“所以，人族是大势所趋？”小狼问道。

　　“我个人认为是的。”

　　其实我一直有猜想，目前的人族其实还远远没有发展到顶峰，属于他们的高光时刻还未到来，现在的人族应该处在缓慢爬坡的过程中。

　　按照之前各个种族的发展历史，古神的力量在消退，新神的力量依靠人族，龙族的数量越来越少，听说精灵母树孕育出的精灵也在减少，只是因为精灵过于漫长的生命而不易被注意到。矮人避居丘比索山脉，恶魔被火之炎峡湾隔在一边。

　　鲛人在无尽海中轻易不上岸，如今也不知道数量如何，况且他们只能在水里，和人族不发生栖息地争夺的可能。剩下的种族，基本都是小规模部落，很难像人族一样组成国家，形成强有力的威慑。

　　“你觉得人族好么？”我听到小狼低声的呢喃。

　　“嗯，我觉得人族很有意思，充满了惊喜和惊吓吧。”我一字一句琢磨着说道：“而且，好坏这个概念本来就很主观。更何况人族的数量太大了，也没法拿少数样本去代表一个族群。”

　　“可是我觉得人的欲望太多了。”小狼像是回忆起什么，面色不太好。

　　“嗯，这个我倒是不反驳，我没见过比人的欲望更多的种群了。恶魔天性贪婪，精灵天性高冷，就连神天性渴求力量。但是人的天性很难总结。”

　　“我在书上读过，有的人追求爱情，有的人追求温饱，有的人追求强大，有的人追求金钱，也有的人追求权利和财富。但是在最后，尽管有的人追求成功了，最后又都后悔自己没有追求另一种。他们追求，然后后悔，重新在追求……”

　　“我想人类的追求是永远没有尽头吧，他们的欲望永远那么多，永远也不会得到真正的满足。”我总结道。

　　“所以我不喜欢人族。”小狼的眼睛暗了下来，慢慢说道。

　　“是因为他们抓捕你的那段经历么？”我问道。

　　小狼没有回答。

　　我想了想，继续说：“他们抓你，你不喜欢他们很正常。你不喜欢就不喜欢，没关系的。”

　　“可是你很喜欢。”小狼说。

　　“呃，我不太明白这其中的关联。”我想不通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小狼不喜欢，所以我就要不喜欢么？这很奇怪吧。

　　“因为我想和你喜欢一样的东西。”罗兹偷偷看了看苏格的脸色，小声说。

　　我听的眉头一皱，严肃道：“我们不可能喜欢的东西完全一样。你要尊重对方的不同，或者说你要承认这个世界上就会有各种不同。”

　　小狼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你想说就说，不要这样看我脸色。我说的是我的看法。”我补充道。

　　“没事，我只是认为有的人太坏。但就像你说的，那只是我的看法。”小狼吭吭哧哧的组织语言。

　　“我想和你喜欢一样的东西这也没有错，这是我的愿望。即使你说我们不可能喜欢的东西完全一样。”小狼的声线逐渐稳定，声音越说越大。

　　我愣了一下，小狼的逻辑没有问题，倒显得我有点咄咄逼人不近人情了。

　　我缓和了口气，说：“嗯，是我想多了。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

　　小狼伸出手臂，保住了我的腰，像是个小鸟投林，充满依赖。

　　我揉搓小狼的头发，软哒哒，这样子一头未成年的小狼又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是我太过苛求了，我很难想象小狼在人族商队都经历什么，他不喜欢就喜欢吧。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