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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又得一经验宝宝 ...

  •   此刻,时间停止了流逝,空气停止了流动,地球停止了运转,而大厅内的所有人,也都忘记了呼吸。

      顾夫人瞳孔猛烈地收缩,嘴唇微微颤抖,在这定格的画面中,只有她额头微微渗出的细汗是动态的,顺着太阳穴滑落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嘴巴张了张,求助地望向顾泰哲。
      向来被她拿捏地死死的顾尚书缓缓抬起发抖的手指,跟复读机似的反复地吐着一个字:“你,你,你。。。。。”

      看着眼前的场景,姚蕊觉得又解气又好笑。
      如果还有一颗吐露心声丸,她相信,父亲此刻肯定是在想如何跟这个疯婆子划清界限,才不至于被牵连。

      从惊愕中慢慢缓过神的顾夫人,梗着脖子,颤颤巍巍地转向贵妃,却也只能反复地吐出一个字:“我,我,我。。。。。。”

      顾夫人长子,顾望宸,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贵妃,母亲她这几日高烧,神智不清,她,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还望贵妃赎罪!”

      说完,顾望宸“咚”的一声将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顾盼玉也跪倒在地:“贵妃,姐姐,荷儿姐姐,母亲她胡说八道的,玉儿从没想过要入宫,姐姐,还请您饶母亲一命!”

      顾夫人情急生智,左手抬起扶额,白眼一翻,一副立刻就要晕倒的样子。

      姚蕊端起手中的茶,吹了一口,轻描淡写地说:“母亲你先别急着晕,本宫也没说不同意。”

      顾盼玉着急地解释:“玉儿从没奢望过入宫,玉儿——”

      诶?

      贵妃刚刚说了什么?

      这次众人又整齐划一地扭头看着贵妃,一样满脸错愕的神情。

      “确实是本宫考虑不周,玉儿年纪不小了,做姐姐的理应多为妹妹考虑才是。玉儿不然收拾收拾,今日就随本宫进宫吧。”

      顾盼玉瞠目结舌,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同样一脸懵的母亲。

      思忖片刻,顾盼玉咬了咬牙,回道:“玉儿多谢贵妃姐姐关心,但玉儿,玉儿只求在父母身边孝顺,此生不嫁也罢。”
      顾盼玉料定贵妃是在说反话,她眼里噙着泪水,想着自己为母亲做出的牺牲,自我感动地声音哽咽。

      顾夫人此刻也逐渐回复了神智,来不及思考为何自己刚刚会吐露内心真实的想法,也来不及后悔,与顾盼玉的想法不同,她只以为顾盼荷是要将她的宝贝女儿困在后宫细细折磨。

      顾夫人一改刚刚的高傲冷漠,满脸懊悔与忏悔,留着眼泪哀求道:“贵妃,我错了,我犯浑了,我刚刚被鬼上身了。娘亲带你这么多年,您知道娘亲是疼您的,我是万万不会那么想的。您就放过玉儿,我明儿就去给她找个婆家,这个月就给她嫁出去,一定不会再惦记其他。贵妃,您大人有大量。”

      姚蕊只是微笑:“母亲,您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鬼上身,本宫倒是觉得母亲难得说了句心里话。本宫刚刚也说的是心里话,今日就让玉儿一同入宫吧。”

      顾夫人和嫡长子顾望宸对了个眼神,还想辩解,姚蕊轻轻抬手,阻止了他们,又继续说道:“不过,本宫有几个条件。”

      “第一,轩儿自然是不能跟着哥哥去江南了,毕竟玉儿随我入宫后,熙儿和婷儿还小,轩儿还是要留在家里照顾长辈才好。”

      看到贵妃是在认真谈条件,顾望宸神色一凛,看了母亲和妹妹一眼,回道:“贵妃所言极是。”

      “第二呢,本宫自会尽心带玉儿入宫,但结果如何,本宫不能保证。”

      看着贵妃当真没有计较,而是言真意切地在商讨,顾夫人眼睛也开始亮了起来,心思也开始活络了起来

      这顾盼荷果真傻,还真的为了他弟弟要带玉儿入宫。也对,她虽然在宫里可以控制玉儿,但我在顾府也可以控制顾望轩和杜姨娘。到时候谁要求谁还不知道呢。

      顾夫人抹了抹挤出的几滴眼泪,立刻话锋一转:“贵妃真是菩萨心肠,知道心疼妹妹。那是自然,儿女姻缘的事情,自有老天安排。”

      “第三呢,既然玉儿可以做主自己的婚事,本宫希望,父亲和母亲以后也不要干涉轩儿的婚事。轩儿想娶谁家的女子,得由他。”

      听到这,顾望宸猛地抬头,惊讶地看向贵妃,继而默然沉思,最后转头静静地看着顾望轩,眼神里,似乎还带着些许羡慕。

      顾望轩眼眶微红,声音有些沙哑地说:“姐姐,轩儿自有办法,你不必为了我。。。”

      姚蕊轻轻拉过顾望轩的手,温柔地说:“你以后看中哪家女子要给姐姐讲,但是,我也不会用贵妃之名施压,你要让人家姑娘真心实意地喜欢你,愿意跟你才行。明白么?”

      姚蕊知道,顾望宸,是跟协办大学士的嫡孙女定了亲,才拿到这个江南县丞的位置的。

      作为顾家的嫡长子尚如此,更不用说庶子的弟弟了。如此一来也好,也算是解决了未来的一个隐患。
      再说,她也不全是为了弟弟,带着对她有如此深执念的顾盼玉入宫,等于又养了一个经验宝宝,实在是好处多多呢。

      顾夫人已经由一开始的惊恐转为狂喜了。
      这顾盼荷果真是脑子不够用。
      只要能让玉儿进宫,皇后之位也是指日可待的。
      她羞花闭月的玉儿,缺的只是一个机会而已!

      “当然当然,咱们顾家子女,有贵妃娘娘撑腰,自然是想与哪家婚嫁就与哪家婚假。轩儿、玉儿、馨儿、婷儿,你们真的是有个天下第一好的姐姐!”

      “第四,”姚蕊不耐烦地打断了顾夫人的吹捧,“既然哥哥不在,母亲琐事又繁多,以后我娘亲屋里和轩儿、馨儿、婷儿的用度,均由轩儿做主。”

      她又转头对顾望轩说:“你也不用去跟账房执事拿银子,以后用度就从最后那三口箱子取就是。不够了姐姐再给你送几箱子出来。还有,要给馨儿和婷儿请先生,教她们好好读书,不管什么时候,女孩子都要读书明事理才行。你自己的功课,也不能拉下。”

      顾望轩眼睛发亮,重重地点着头。

      听到要从自己手里夺权,顾夫人微皱眉头,但又转念一想,那几个庶出和杜姨娘的用度以后不用府里操心,还算省了一笔。也就勉强答应了。

      “最后,第五,”姚蕊瞥了一眼在一旁看好戏的祖母,说道:“本宫今日抬来的五口箱子,均是娘亲的,放在轩儿房内由他掌管。本宫下次回来,若看到有人拿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定不轻饶!”

      大厅的一众人等,齐刷刷地看向了顾老太太。

      顾老太太炸了老毛:“你们看我作甚?”

      一直怕引火烧身的顾尚书看着气氛已经缓和,夫人由忧转喜,女儿满脸兴奋,贵妃也似无心怪罪,这才擦了把头上的冷汗,站出来呵呵地打圆场:“贵妃,您尽管放心,谁敢动轩儿房里的东西,父亲头一个就不答应。”

      姚蕊应付地笑了笑。

      顾夫人急忙拉着顾盼玉去收拾行囊。
      顾老妇人眼睛发绿地看着那五口箱子,不停地拽着自己儿子的衣袖。
      顾尚书这次是铁了心不会随母亲的意。着人半搀扶地拖着老妇人回房休息去了。眼看家里要出两位贵妃,顾尚书乐得合不拢嘴,拽着顾家族长吹嘘个不停。

      顾家族长今日来也是得了天大的好处,虽然内心嫉妒,但也明白日后族里的子弟又会多一份出路了,固也点头哈腰地迎合着。

      杜姨娘一直紧蹙的眉头终于舒展了些许,但又担心贵妃委曲求全。

      姚蕊终于明白杜姨娘的症结所在,又不能详细解释顾盼玉这个经验宝宝的好处,只能拉着杜姨娘的手柔声安慰着。

      姚蕊非常理解原主母亲的性格。

      逆来顺受,永远把别人的需求至于自己之上。
      总是隐忍,以为委屈可以换来求全。

      殊不知,这世上绝大多数的人,只会欺软怕硬,得寸进尺,趁虚而入,趁你病时要你的命。

      “娘,以后母亲不会再过分管您房里的事情,份银咱们也不用跟他们要了。您就好好跟着轩儿享福,养好自己的身体。”

      “盼儿。。。贵妃呀,您肚子一人在宫内,已经够劳心劳神了。家里的事就不用操心了。你弟弟,自有他的命数的。”

      “娘,太后和皇上待我很好,您不用担心,玉儿进宫对我有好处。”

      杜姨娘不相信地看着贵妃,但贵妃脸上那得意的表情不似在撒谎。

      难不成,贵妃与皇上并没有相传的那么相爱?她真的愿意让玉儿进宫为嫔妃?

      “贵妃,您与皇上。。。我知道我不该打听皇家私事,只是,您与皇上。。。可还和睦?”

      “相亲相爱,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姚蕊嬉皮笑脸地打着混子,希望能逗娘亲一笑。

      可是杜姨娘眉间的愁思似更深了些。

      姚蕊只当母亲是挂念她在宫里的生活,又是好言相劝了许久。

      看着杜姨娘忧思散去,姚蕊开始交代顾望轩以后要好好照顾娘亲和两个妹妹,又叮嘱熙儿和婷儿要努力学习。
      这才带着眉飞色舞的顾盼玉和那两大箱的行囊上了马车。

      眼看自己多年的夙愿成真,顾夫人又喜又忧。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拉着顾盼玉的手叮嘱得没玩没了。

      顾盼玉满脸掩盖不住的兴奋,不耐烦地答应完顾夫人,头也不回地钻进了马车。

      顾望宸亲自扶着贵妃上了马车,一只手掌着门帘,一只手扶着门框,眼神闪躲,欲言又止。

      姚蕊瞧见了,身形一顿,探头出来:“哥哥还有事?”

      顾望宸一咬牙,压低声音说道:“谢贵妃今日不治母亲之罪。母亲,她。。。”

      姚蕊有些宽慰,心一软,点拨道:“童年之事,哥哥怕是都不记得了。也难免,难以忘怀的往往是受伤的那一方。小孩子没有是非观念,都是学着大人做而已。但已经成年,有些事情,也该有自己的判断了。哥哥,你好自为之。妹妹祝你官运通达,前程似锦。”

      说完,姚蕊甜甜一笑,坐了回去。

      留下顾望宸看着马车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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