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阖家欢》大耳朵小妖

21、大将军不能行房事

　　太医院深知皇上和安宁的恩怨，推测皇上只是做个面子工程，并不打算派个资深的太医帮他医治，便派了个年轻的刘太医去安府。李公公陪同刘太医前往，目的也是想看看安宁这是演的哪出戏。

　　刘太医，名亦之，时年24，中等身高，偏瘦，白面书生的模样。他刚刚经过层层选拔进入太医院。由于从医晚，资历尚浅，还未独自医治过患者。听说派他去医治罪臣安宁，刘太医十分不悦，他本想在宫里伺候个嫔妃，还能捞点额外的赏赐。众所周知安宁和皇上的关系，去医治安宁，搞不懂皇上是真要医治，还是让他借机害死他。在民间学医时，官府频繁在民间征兵去边疆做炮灰，安宁作为元帅，很多百姓把怨气撒到他身上，刘太医也不免受此影响，对安宁厌恶至极。

　　他们到的时候，这个新的安府，除了安宁，一个下人都没有，只是单纯的一个空荡荡的宅子，李公公和刘太医找了半天才找到奄奄一息的安宁烂泥一样趴在床上，外袍下半身被血浸湿，送他回来的宫人就这样把他扔床上的就走了。刘太医赶紧放下药箱，给他诊脉。李公公虽然知道皇上和安宁的恩怨，但李公公伺候过先皇，知道先皇器重安宁。他亲自稍微拾掇了一下卧房，自掏腰包让一同来的小太监去买了些基本的生活用品。连床被子都没有，人又一动不能动，但凡有点良知的人，看到这场景，都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太惨了。

　　刘太医的诊断，和罗太医的大同小异，只是因为这几日来回奔波，伤口愈合后反复挣开，让伤口更不容易愈合了。回宫后，李公公如实禀报给皇上，皇上正在批阅奏折，抬眼看了看李公公，哼了一声，“朕知道。” 就接着批奏折。李公公安静的站在一旁研墨，庆幸没说自己帮他买生活用品的事，但心里却在为安宁暗自担心，他昏迷过去，也没个人伺候，不知道能不能活过今晚。

　　“你以为是何人将他打伤的？哼，真想不到他现在这么不禁打。”半晌，梁楚钰才开口。

　　李公公心中嘀咕着，明知故问，皇上是想要他的命，还是不想要他的命？

　　“走，陪朕走一趟。”

　　安府还没有下人，只是个空宅子，自然也没有人守门。梁楚钰到的时候，门一推就开了。梁楚钰没急于见安宁，在空空的宅子里走了一圈打量了一下。这处官邸虽归皇家所有，梁楚钰并未曾来过。

　　“还凑合吧，远不能和曾经的安府比，但也算得上是京城富贵人家的宅子了，” 梁楚钰对李公公说，“要是真能战胜敌军，朕再赐给他个配得上兵马大将军的大宅子。”

　　李公公在一旁讪讪的笑，圣心难测，皇上若真想让他带兵出征，何必出征前把人打个半死？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

　　李公公给皇上引路，进了安宁的卧房，一推门就是一股血腥气扑鼻而来。李公公忙开窗放味，

　　“方才来的时候，已经开窗放过味了，怕大将军冷，走的时候就关上了。”

　　安宁脸侧向外，平趴在床上，中衣撩起搭在后背上，下半身裸着，伤处依然血肉模糊，刘太医已经给上过药了，一层厚厚的粉末撒在上面。他脸通红，嘴微张呼吸，额头上都是汗，看起来是正在发热。

　　李公公赶紧找了个巾子去盖安宁的□□，

　　“老奴给盖上，省的污了皇上的眼。”

　　梁楚钰烨制止了他，皱着眉说，

　　“就这样吧，不然巾子沾身上揭不下来。”

　　看着床上湿漉漉的，闻着味道也不太对，梁楚钰掀起安宁的身子，发现他尿在了床上，而他的下身在尿中泡着，也红彤彤的一片。

　　梁楚钰刚想坐凳子上，李公公急忙用袖子擦了擦凳子。

　　“皇上，这里很久没人住过了，还没打扫过，全是灰。”

　　“送人来的时候，怎么没命人打扫一下？”

　　“老奴考虑不周，请皇上恕罪。” 不是李公公派人送来的啊，是皇上在朝上派人的。

　　梁楚钰吩咐李公公先下去，他一个人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狼狈不堪地人。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梁楚钰就一直希望能像碾死蚂蚁一样杀死一直和自己作对的安宁，哪怕就在昨天，他还在琢磨着怎么杀死他。而如今这个人就在眼前，毫无反抗能力，梁楚钰可以轻而易举的杀死他，却动了恻隐之心。这些年，自己是真的想让他死么？我现在想让他死么？如果不想让他死，我现在又在干嘛？安宁想过杀我么？当年夺皇位，他进宫保护了母后和皇后。可是….他实在太可恶了！

　　梁楚钰正在纠结，听见微弱的声音，“臣身体有恙，不能给皇上请安，请皇上恕罪。”

　　“爱卿不必多礼。”梁楚钰心不在焉的回复完，才反应过来，安宁已经醒过来，看见他嘴唇干裂，忙唤来李公公给他喂了水喝。

　　“皇上，臣曾年少无知，冲撞了皇上，请皇上恕罪！”

　　安宁这么卑微的姿态，让梁楚钰有些不适应。

　　“爱卿严重了，朕...从没放在心上。”

　　两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陷入沉默，安宁趴在床上微弱的喘着气，仿佛呼气都会痛。梁楚钰则在一旁看着。

　　梁楚钰亲自来安府，是为了亲眼目睹安宁的惨状，现在他看到了，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喜悦，反而心情格外沉重。

　　“爱卿有个在朝堂上不能说的请求，朕很好奇，现在可以说来听听么？”

　　“请皇上宽恕皇后娘娘。”

　　“你就是为了她才来负荆请罪的？”

　　“臣不敢。臣不想因为自己连累旁人。”

　　梁楚钰不耐烦的说，“那就不要说了。朕不答应。”

　　“皇后娘娘救臣是可怜臣有性命之忧，绝无半点男女之情。臣的身体也不可能发生男女之事啊。”

　　“住嘴，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皇后的事是朕的家事。朕的家事轮到你管？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梁楚钰转身就走，“回宫！”

　　“皇上，别怪我多嘴，大将军这副模样，即使是对他有成见的人，都会动恻隐之心，伸手帮一把，何况皇后菩萨心肠。” 在龙撵上，李公公劝慰皇上。

　　梁楚钰不言语，但从表情看来，似是认同这些话，毕竟他自己看了也觉得安宁现在太惨了。

　　“皇上，大将军现在别说行男女之事，老奴看他未必有那个功能。刘太医说，他坠崖后筋骨具断，肯定也包括那个地方的骨头。他可能和老奴是同类人。” 说着，李公公指了指自己的□□。

　　梁楚钰狠狠瞪了他一眼，“胡说八道！” 李公公吓得不再出声。

　　“在宫里挑几个干活利索又心细的宫人过去照顾一下，再遣几个能干力气活的小厮，至少有个看门的吧？”

　　“是，皇上。”

　　“命小厨房晚膳多做一份丰盛的，赏给大将军，你命人送过去。”

　　“老奴替大将军谢谢皇上，但刘太医说了，大将军不能吃太丰盛的，只能吃一些流食。”

　　“吃流食有什么营养！”

　　“大将军的伤，不方便去茅房…容易病情反复。”

　　“那你看着办吧，送些有营养的流食。”梁楚钰想了想，“再送去些银子。他现在身无分文，朕这时候也没适当的理由公开封赏。”

　　梁楚钰一路都在想，以安宁现在的身体状况出征，该不会死在路上吧，朕还没想让他死，他不能死啊。

　　回宫后，立即召见了刘亦之。这是刘亦之第一次单独面圣，内心有些忐忑。

　　“你就是太医刘亦之？听说你是这次太医院选拔进来的第一名？”

　　刘亦之偷偷抬头看着皇上，只见表情严肃极了。

　　“臣在。”

　　“先不管你医术如何，总要对患者用点心吧？”梁楚钰声音更加严厉了。

　　“嗯？”刘亦之不解。

　　“朕刚从安府回来，你只是给大将军撒了层药粉，其余一丁点都不动手么？”

　　刘亦之依然不解。

　　“大将军尿了，你都不知道帮忙收拾一下？尿把皮肤都泡得起了疹子。”

　　“可是，臣是太医，又不是下人。”

　　“他府上还有别人么？这样吧，你这些日子不用来宫里了，去安府吧。今后你就负责安宁的健康，你要庆幸他活的久一些，他死的那天我让你陪葬！”

　　刘亦之走后，梁楚钰去了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