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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也许有很多不合逻辑的地方,但是don't care啦,随便看看。我写了很多喜欢的梗嘿嘿m_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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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芙宴自从在这山上住下来后,开始热衷于布置自己的小家,方式有种花种草,最近还在学种瓜种菜。种植方法都是他从人类那学来的,他聪明,学什么都学得又精又好。而且芙宴都是亲力亲为,不用法术。虽然累点,但他是乐在其中。
      就这样过了一年之久,芙宴每天都会给他的花草浇浇水,翻翻土。他还结识了这块地方的的土地神,土地神是个女孩,叫小涂,脸圆乎乎的,腼腆又憨厚。芙宴时常叫她出来玩,召唤不出的时候就用手扒土,一边扒土一边威胁说道:你再不出来我可就要用法术了啊!看我不撅了你的老家!就试图用这样的方法把小涂逼出来。但土地神也是很忙的,哪能次次陪他出来玩。芙宴只好作罢,又把扒出来的土给它埋回去。
      白天犯困的时候,芙宴就会变成狐狸原形,跑到大树上用一条尾巴挡住自己头部,窝成一团红色的不明物体,暖洋洋地晒太阳、睡觉。反正这山上也不会来什么人。心血来潮了还会去凡间的集市逛上一逛,独自吃吃喝喝,给自己买些喜欢的的首饰或衣服。即使没有什么伙伴,芙宴也不觉得枯燥。
      ————
      最近芙宴种的芙蓉花都开了。芙蓉花初开时呈白色或粉白,后面就会颜色加深,呈深红或深粉色。此时正是正午,艳丽红花满枝头,组成了一片小小的花海。芙宴的娘亲是一个很美的芙蓉花妖,只是后来渡劫时没有挺过去。而芙宴的父亲也因此失魂落魄离开芙宴,至今不知所踪。
      所以这一小片芙蓉花海也是为了怀念娘亲。说起来他自己也有一半的芙蓉花血统呢。
      芙宴摘下了一朵开的最红的,放在鼻子前闻,很香。他突然想知道自己身上是否也有这种味道。
      只是芙宴突然听到了一阵脚踩在树叶上的沙沙声。并非动物,明显是人。
      芙宴立马转过身看去,却看见一个衣服破烂,灰头土脸但仍能看出俊逸面庞的男人。
      两人对望无言。
      芙宴在想这人是乞丐吗?是来讨吃的?但是仔细观察他的衣服,虽破烂不堪,但也能看出来不是普通老百姓能穿得起的布料。
      “你是?”芙宴警惕地看着对面的男人。他现在是本相的样子,可不常示人的。谁知这么偏僻的山上都会有人上来,这山可有点陡峭呢,他是怎么上来的。
      “......我叫赫清。”男人平静开口。
      “哦,赫公子。”芙宴面无表情。
      “那个,我只是想爬到山顶看看风景。但...不小心摔下去了。”男人似乎是见芙宴没有继续问下去,便自己开始解释了。
      “摔过了你还要爬?”芙宴挑挑眉,有点不理解。就为了看个风景?
      “是的。我是个认定一件事就要做到底的人。”虽然赫清脸脏兮兮的,但面容严峻,一身脏衣服配上他庄严得像是在宣誓的语气实在令人发笑。
      这人是不是有点病?凡人不是有句话叫吃一堑,长一智吗?他是摔了多少次居然摔成了现在这样。
      “咳——”芙宴忍住了不太礼貌的笑意,“那,你现在爬上来了,看到山顶了,自己慢慢逛吧。”芙宴对他的事没兴趣,正转身就要走。
      “唉等等!”赫清急得往前走了两步。
      芙宴狐疑道:“还有什么事吗?”
      “能...不能,能不能...给,”赫清看到芙宴看着他,顿时停住脚步,那张脸居然有种黑里透红的趋势。赫清有些不太自然地拽着衣角,眼睛也往别处盯,声若蚊蝇道,“给顿饭吃。”
      果然是来讨饭吃的,一句话要说那么久吗?
      但想来赫清也是花了不少勇气说出来的。这样一个有钱人家,平时应该都是他施舍给别人饭吃,哪里这样求过别人?
      “哦...那你在我家凑合吃点吧。不过我做饭不怎么样的。”芙宴指指自己屋里。
      “谢谢你。”
      芙宴做饭确实不怎么样。他虽然辟谷,但人间美食太多了,他来者不拒。有时候会让小涂给他做饭,他在旁边一边打下手一边学习。可轮到他自己做的时候,往往不尽人意。
      芙宴把赫清领到院子里,让他先去井边洗个脸洗个手。接着他自己去了厨房,家里只有一点面条,还有几个鸡蛋了。看来只能煮点清水挂面了。委屈那位仁兄了。
      ......
      “吃饭了。”等到芙宴把面端出来,却看见赫清背对他蹲着,似乎是在看那片芙蓉花。
      赫清站起来,转过身来。芙宴这才看清了他的容貌。不禁睁大了点眼睛,轻轻“喔”了一声。
      芙宴第一想法是:这姿色,倒没逊他多少嘛。真难得。
      俊逸精致,黝黑的瞳仁,眼神淡漠甚至带了点攻击性,面庞苍白却不让人觉得病弱,反而透露出一种十分尊贵不可蔑视的气质。
      而且这人比他还高出半个头,刚才离得远没感觉出来,现在芙宴甚至都要抬眼看他。
      “我来端吧,辛苦你了。”赫清拿过了碗,率先说话。
      怎么感觉赫清洗了脸后,声音也变得好听了。
      那破衣服也不脏了。
      芙宴指指屋里道:“去屋里吃吧。”
      “好。”
      坐下来后,赫清见芙宴没有面,便问道:“你没有面吗?是不是我这是最后一份了?”说着还要把手中的面推给芙宴。
      芙宴一怔,急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已经吃过了,”而后又托着腮,“而且我不爱吃自己做的饭。”
      赫清奇怪道:“为什么?”
      “啊,”芙宴眨了眨眼,挠挠头发,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嗯...因为我做饭不好吃。”
      赫清没有说话,却若有所思。芙宴看他呆住,挥挥手叫他,他才回过神来,开始吃面。
      面没什么味道,就是清水,加了个蛋。本来是难以下咽的,但赫清却吃得很快。
      赫清吃,芙宴就看着他吃。赫清脸好看,手指也修长白皙,骨节分明,青筋略微鼓起,看上去是个力气很大的主。
      芙宴自认容貌不俗,活了一千多年还没见过比他更好看的,但赫清一介凡人,竟有此种天姿,且气质无与伦比,即使身着破衣但也散发着雍容华贵之气,芙宴想这赫清十有八九是个颇有些才华或成就的人。看上去也有三十几了,爬个山还一定不怕山顶不作罢,摔成刚刚那个样子,也是很厉害了。
      赫清察觉到芙宴的视线,抬头看他:“怎么了?”
      芙宴干笑着说道:“哦,就是,我这里也没什么好吃的给你,你别嫌弃啊。看你家应该挺有钱的,你回家后可以好好补补,呵呵。”
      赫清刚好吃完,听到这番话,十分诚恳,颔首道:“你能给我做吃的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了,怎么会嫌弃。还没问这位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呢。”
      “你叫我小宴吧,盛宴的宴。”芙宴道。
      “那个,小宴,”赫清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姿端正,但面色却有点不自然。
      “?你想说什么?”
      “你能不能收留我几天?”
      “怎么了?你为什么不回家?我这里,没地方给你睡啊。”芙宴停下拨弄头发的动作,觉得甚是奇怪。他这石屋有什么好的,会有赫清家里舒服吗?
      “我,我是跟家里人赌气才出来的,我不想现在就回去......”赫清表情颇有些沮丧与羞愧。
      原来是赌气出来的。啧,死要面子活受罪嘛这不是。
      芙宴凝视着他,道:“可你家里人找你应该很急的。你不应该让他们这么担心。”
      “我出来时跟他们说了是出来游玩散心一段时间,所以他们...不会来找我的。”赫清像怕芙宴再反驳他似的,又急忙自荐道,“我,我皮糙肉厚!可以睡地上的!不会给你添乱。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可以帮你干各种活,而且我会做饭的。”
      一张苍白的脸都急红了。至于吗。感觉就差说“求你了,别赶我走。”
      芙宴压住欲笑的嘴角,挑挑眉点头道:“嗯,好啊,那你留下来吧,留下来陪我玩。”反正这赫清长得又不赖,看着养眼,还能留在这陪他玩,帮他干活,是个不错的抉择...
      赫清听到芙宴的认可才放下心来,莞尔道:“谢谢你,小宴。”
      芙宴豪放地摆摆手:“小事。话说你真的会做饭吗?你确定?看你这种贵公子在家里应该是,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十指不沾阳春水?”
      “对!”芙宴咧嘴笑笑。
      “我家虽比较殷实,但我也...并非什么都不会,”赫清这家伙又开始自荐了,“不过我学东西很快的。只要你吩咐,我什么都会做。还有体力活什么的都交给我好了。”
      脸蛋俊美冷峻,可说出来的话总是又严肃又有喜感。
      “行了吧!还吩咐呢,我们是什么主仆关系吗?”芙宴听乐了,这次没有克制笑意,忍俊不禁道,“你就安心住这吧,什么时候不赌气了,什么时候再回去。”
      “好。”赫清如释重负,感激地盯着芙宴。
      “...哦...”芙宴有点承受不住这样满怀感激的眼神,似乎混杂了一点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急忙起身道:“行了时候不早了,你准备一下沐浴吧,我给你拿我的衣服穿!”说完也不等对方答复就直接走了。
      正屋里只留下赫清一人。
      他将桌子收拾了一下,又把碗拿去厨房清洗。
      洗到一半,他转头望着那抹活跃的红色,激动得手都在抖...
      当晚赫清就睡在芙宴的房间。芙宴趁赫清不注意悄悄变出了个床和一床被子。他怎么好意思真让赫清睡地上呢。
      赫清在背对着芙宴铺床,坐在旁边的芙宴眼睛扫过赫清全身上下。
      芙宴给他拿了他平时去凡间穿的衣服,一身黑色。赫清比他高半个头,但衣服尺码都大差不差,穿着也刚刚好。
      赫清身高腿长,宽肩窄腰,关键相貌还是上上乘。他这个年纪的凡人应该孩子都有好几个了...也不知他妻子是何许人也,想必也是美若天仙的。
      这已经是芙宴今天第三次对着赫清想这些有的没的了。没办法,芙宴自己长得美,对跟他姿色差不多的总要多注意三分。
      但芙宴却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哪有已为人父还跟十几岁的年轻人似的,跟家里闹矛盾不应该想办法解决问题吗,怎么反而逃出来赌气。思及此,芙宴斟酌了下开口道:“赫清,你出来就不想你妻子孩子吗?”
      话音刚落,赫清便顿住,转过身来面无表情道:“无所谓想不想的。”说完又转身去折被子了。
      见赫清表情不太好,像是不愿提起这个,芙宴也知趣没再追问。打了个哈欠,起身去梳妆镜前把头发上的发饰都取了下来,梳了梳卷卷的但柔软的头发。就又走回了床边。
      “扑通!”一声人倒地的声音。
      赫清心一惊,猛地转身看去,发现芙宴正斜着躺在床上,身体呈大字型伸展着,但明显人没什么事,反而很惬意舒服的样子。
      “你...没事吧。”赫清不知所措道。他有点摸不清芙宴在干嘛,原本苍白的脸更白了。
      “啊,吓到了你吗?”芙宴看赫清皱着眉,从床上坐起来,散漫地解释道,“我是背对着床跳着躺到床上的。”因为他有时候晚上会恢复原形睡觉,那时候他都是直接跳上去的。而人形的时候也没有中规中矩躺着,而是背对着在床前,然后轻轻一跃,直接摔到床上去。
      赫清在原地又缓了一会,好像是在想象那个场景,然后蹙眉发问:“那样摔,不痛吗?你这个床看上去,有点硬。”
      芙宴摇摇头:“不痛不痛,我很经摔的,”随即,他眼珠一转,弯了弯嘴角,开口是满满的不怀好意,“你要不要试试?摔一下保证你神清气爽。”顺便还拍了拍床。
      赫清却是马上拒绝了,眸子往旁边瞥,闷闷地说:“不要。”
      天色黑,芙宴也看不见赫清发烫发热的脸。只觉得赫清这人很好玩,凝视了片刻,肚子里又有坏水了。他神秘兮兮地叫了赫清一声,深沉地说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做吗?”
      “...不知道。”赫清脑袋一团乱。
      “唉,忘了跟你说了,你就不该来这山上的。因为这山上,有妖怪。如果我不这样摔就会被吃掉!”芙宴双目圆睁道。
      “...你说,什么?”赫清原本严肃的表情有一丝裂缝。
      芙宴叹了口气,惋惜地摇摇头,娓娓道来:“因为我住这山上,会沾染上那个妖怪的妖气。后来有个仙人说,我不能搬走,否则那个妖怪天涯海角都会找到我。仙人让我每天睡觉前这样摔到床上,这样可以把妖气摔走,我就不会被妖怪发现然后抓走吃掉了!”而后,他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伤心事,作泫然欲泣模样,拿袖子粗鲁地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你以为我不痛吗?我只是早已习惯了罢了。”
      “............”赫清表情如同吃了什么极为难吃的东西一样难看。一时无言,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大概是没信。
      看看芙宴,芙宴低着头装作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
      芙宴那张艳丽的脸做起可怜疼痛的表情是真能把人唬过去的。但也许赫清比较理智,没有被蒙骗。
      他瞥了眼芙宴,转身又去弄自己的被子了,无聊道:“山上有没有妖怪我不知道,我倒觉得你有点像妖怪——狐妖。”
      “......”芙宴却一下怔住,“你说什么,狐妖?”芙宴陡然色变,眉宇之间不复平日开朗。
      赫清这是什么意思?他怎么会知道自己上狐妖,难道他并不是凡人?
      可是初见面时,芙宴便已经看出来赫清就是个普通凡人,并无特别之处。除非这赫清的道行比他还高,连他的眼睛都骗过去了。若果真如此,这赫清有什么目的?
      因为赫清是背对着他的,芙宴看不到他的表情。赫清的声音又低沉,这么一句透露不出任何情绪的话让芙宴开始猜测起赫清的真实身份。妖?魔?仙?
      赫清若是此刻转过身来,便能惊恐地发现芙宴的眼睛分明已经是一双狐狸的眼睛!芙宴真的如他所说是个狐妖。
      芙宴眯起的眼睛中尽是戒备与凶恶之意。意识到自己露原形了,他闭了闭眼睛,再睁眼时已恢复正常。他有时候就会这样——碰到紧急情况或情绪有大波动时,眼睛就会不自觉变成原形。
      “因为我觉得你就像狐狸一样,狡黠却又活泼,爱戏弄人,而且,”赫清对背后的一切一无所知,床铺终于弄好了,他转过身,看着烈焰胜火的芙宴,莞尔一笑道,“你的长相仿佛就是我想象中的狐仙模样,明艳至极,不可方物。”
      “......”
      言毕,他便脱去了外衣,鞋子,坐在床上,准备躺下了。但他听芙宴没有声响,以为是自己说他是狐狸精所以不高兴了,朝芙宴望去,只见芙宴也在看着他,一声不吭,但秀眉紧皱,水润润的嘴巴抿着,似乎有什么不满。
      “额,小——”
      “你想象中的狐仙能有我这么美吗?你能想象出我这等相貌的?确定吗?”芙宴不满三连问。他长腿一叠翘起了二郎腿,下巴微微抬起,双手抱胸瞪着赫清,眉目神色之间不无高傲与锐利。
      “......”原来是在意这个。
      赫清颇感无奈,笑了一下,慢条斯理道:“是我说错了,我怎么可能光凭想象就能想出你这般上等的美貌呢?但我没见过比你更好看的,这是真的。”说完还并起三指作发誓状。
      芙宴轻哼了一声,摸了摸自己脸,刻薄说道:“你怎么可能见过比我还好看的...我可是三界——”下一秒却破功笑了出来。未免有点自恋了,自己有姿色是不错,但说不定人家还真见过比他还美的呢。人家随便奉承两下自己还当真了。
      “哎呀算了算了,不逗你了。真没意思!睡觉吧!”芙宴躺着蒙上被子就睡,不愿再论这事。他对赫清的话半信半疑,决定再观察一段时间。
      “......”赫清沉默片刻,也躺下睡了。
      安静的屋内,只有轻轻的呼吸声。
      芙宴睡前偷偷在床边布了层结界,以防万一赫清真是什么坏人。片刻后,种花种草劳动了一天的他入睡了。
      而赫清屏息听着芙宴香甜的酣睡声,面色却并不好看。
      他在为日后如何向芙宴坦白身份而忧虑。
      他不是什么离家出走的富公子,他是菘国的帝王。而正是因为原本的身份太高,到最后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赫清其实完全可以一走了之,什么也不说,就让芙宴永远被蒙在鼓里。反正他们以后也应该不会再有交集————只要赫清不主动。但问题就在于,赫清想跟芙宴有交集,他想把芙宴带走,带回宫里。他是帝王,当然可以强取豪夺,但他又不愿芙宴不开心,更不愿芙宴恨他。
      若是芙宴跟他回宫那是最好的。不愿意...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实在想让芙宴陪在他身边。不然的话,要把他强制带回吗?若真带回,该用什么身份呢?芙宴不会想被封妃的吧......
      赫清越想越烦闷,他翻了个身,侧躺着的时候却被肩膀的伤给疼到了。晚上芙宴帮他上了药,但现在还是有些疼————
      这些伤,确实是爬山的时候摔的。
      前段时间赫清都在微服出巡,一路上都没发生什么事,民风和谐纯朴,官员作风清廉,实在没什么值得他好操心的。于是他便决定晚上逛一逛集会,他小时候在民间流浪的时候最喜欢逛集会了。而他这一去,便遇见了芙宴。且他不知道的是那天的芙宴刚好用的是本相,这是难得一遇的。
      只不过那一天芙宴穿了白色的衣服,没穿那么亮眼的红色,卷发被高高竖起。赫清看到芙宴时,芙宴在一个小摊前试一个蓝色的花钗子,面前的贩子似乎是夸了他,他抿抿唇笑了,眼神不自在地往旁边瞟了一眼。
      而这一瞟刚好跟赫清对视上了,因为表情还是带着笑意的,赫清以为他是在对自己笑,立马僵住了。不过芙宴的眼睛只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秒不到就转回去了,丝毫没注意旁边已经有个人因为他无意识、根本就不是对着那人的一瞟一笑而神魂颠倒了,他眉开眼笑地跟小贩聊天,挑首饰。赫清面上依旧严肃冷峻,内心则方寸大乱。
      佳冶窈窕,明艳绝俗,宛如天人!
      ......
      自己怎么会对一个男的心动?虽然自己说对那些后宫佳丽没什么兴趣,但也绝不是断袖啊!!!怎么办?要带回去吗?要封什么位分?贵妃?万一他有妻儿怎么办?要横刀夺爱吗?......我是帝王,凭什么不能横刀夺爱!
      ......
      赫清自个儿纠结老半天不敢上前,手上的扳指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不知道被他扭了几百圈,侍卫想去帮他把人带过来,被赫清喝住了。直到芙宴走了,赫清也没能跟人家说上个话,更别说横刀夺爱。目送芙宴远去后,他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宫里,但满脑子依然是芙宴。甚至做梦还梦到自己为了接近芙宴,伪装成了一个卖各种华丽首饰的小贩,吸引了芙宴,芙宴戴上了一对耳饰,浅笑着问他好不好看————
      梦戛然而止。梦中的脸并不清晰,但赫清醒来后只感到无比的惆怅失落。缓了片刻,一道命令下去吩咐昨天跟他一起逛集会见过芙宴的手下想办法去找芙宴的住处。在动用了大量人力物力后,最后也只得到了一个大概的方位,而且还不一定准。不过有目的总比没有好。为了手下不惊扰到芙宴,赫清决定亲自去找人。决定做了,他也不拖泥带水,把宫里的事全权交给了跃跃欲试的王后——在菘国,帝王出宫时,王后是有权管理朝政的。这王后当然并非是赶鸭子上架,菘国的王后向来都是要朝政六宫兼优的,不然当初也当不上王后。国家遇上大事,帝王需要和王后商议,王后有至关重要的意见权。百年之后帝王先一步驾崩,王位也是先传给王后。等王后薨逝了,王位才开始传给下一代。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王后即女帝。菘国目前的王后是前朝武将之女,文武双全,其精明程度以及手段城府不比赫清逊色,每次赫清出宫,都是她来掌管前朝。赫清一走,她就可以大展身手了。
      王后听闻赫清这次出宫要追求爱情,便给予鼓励,还出谋划策助他求爱成功。王后与赫清之间没什么爱情,更多是惺惺相惜的友情,双方都是野心勃勃的人,当年为得到这个王位强强联手,打遍朝堂无敌手。二人多年来皆很默契地奉承“心中无爱,永远不败”的真理,既然如今赫清难得铁树开花有了意中人,那她也只能累一点管管朝政了!
      宫中有王后把持,赫清很是放心,毅然决然背上包袱独自踏上了寻夫之路,没让任何人跟着。
      他按照大概的方位找啊找走啊走爬啊爬摔啊摔,终于,在三天后的傍晚,他狼狈地见到了他的意中人,并死皮赖脸地和意中人住一起了......
      接下来,他得好好表现了...
      赫清暂时压下心中的忧虑,珍惜着和芙宴同在一个屋檐下的生活。芙宴早上起得比较晚,赫清却因为每天要上早朝而习惯早起了。等芙宴起来的时候,赫清早已洗漱好了。
      芙宴告诉了赫清一条上下山的秘密通道,这路别人都不知道。这路当然也是他变出来的——不然他没法跟赫清解释他为什么能上山上得那么容易毫发无损。他自己的话直接一个瞬移就到了,但赫清是凡人,不能让他知道。
      而赫清深谙其道,带着盘缠下山去采买了不少米面菜肉回来。每天芙宴睡到日上三竿,醒来便能闻到扑鼻的饭菜香,再就是院子里的芬芳花香。
      芙宴没想到一个公子哥的厨艺能这么好,做的菜色香味俱全,菜品都不带重复。虽都是家常小菜,但真真令人垂涎欲滴。芙宴甚至有些怀疑人间的贵族难道不仅要从小培养文武,连一手好厨艺都得具备么?
      赫清说到做到,来这之后还真没让芙宴干过重活,全他一人包揽。芙宴每天浇浇花,施肥修剪树叶都赫清来干。打扫卫生赫清来干,做饭赫清来做,择菜洗菜切菜炒菜洗碗一条龙服务也由赫清承包,甚至芙宴的洗澡水都由赫清来提前放好.....
      ......
      芙宴觉得不太好意思,虽然自己收留了他,但也不能这么不把人家当个人啊。望着赫清干活如打了鸡血一般利索又勤奋,他委婉地商量其实自己也可以干活的,毕竟在赫清来之前,家里一切都是自己打理的,大家都是男人,没什么身娇体弱不能做的。
      赫清倒也听进去了,没让芙宴为难,分给了一些活给芙宴,不过也都是些轻活,比如扫扫地施施肥洗洗菜,而自己还是干着打井水烧水种地烧菜洗碗的累活。不知道的以为他俩是在抢什么宝贝一样抢家务干。
      白天劳作,晚上他俩就会下山去镇上逛一逛。平日去再远的地方,一飞一移便好了,但赫清在旁边,芙宴施展不了法术,只好一步步走下去。真的有苦说不出。他虽道行高,但体力着实需要提高。这下山的路走到一半,他就喊累了。赫清提出要背他,被拒绝了。笑话!他一个大男人、雄性狐狸,拥有一千多年道行的狐妖,有那么娇弱要别人来背吗?!
      最后赫清还是背他了。
      芙宴骂骂咧咧觉得自己没出息但同时又享受着不用走路的感觉,还使坏拍赫清的屁股,大笑道:“驾!往前冲!”
      赫清红着脸,一边任他闹,一边用力把他往上托防止他掉下去。
      若是一个月前有人跟赫清说,你会为了一个男人从君临天下锦衣玉食的帝王变得无所不能任劳任怨的家居好男人,甚至给人当马骑还甘之如饴。他一定会雷霆大怒!
      这都什么跟什么?为了男人?给人当马骑还乐在其中?哪来的妖道(刁民)非但践踏帝王尊严还胆敢揣测帝王的性取向。妖言惑众!拖下去,斩了!
      ......
      一日日的相处,赫清越发藏匿不住自己的心思。他一代帝王!这样畏畏缩缩成何体统?
      于是,在日渐暧昧的氛围中,他表白了。
      芙宴则又惊又羞,他此前一直认为自己喜欢和赫清待一起只是把他当好朋友,很依赖他而已。但现在细想,根本不是友情啊!
      但随即,在芙宴终于明白自己的心意后,他又顿觉雷劈。最终还是拒绝了赫清。
      原因有二。其一,他虽然对赫清很心动,对赫清的表白很惊喜,但如果在真在一起了,他们就会牵手接吻交融,做很多亲密的事情。可他是妖,和凡人在一起亲密是会吸走对方的阳气的!
      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赫清是有妻儿的!第一晚的时候赫清便间接承认自己有家室。虽然看上去他和他妻子关系不太好,但毕竟是三书六聘喝过合卺酒圆过洞房的真夫妻。芙宴若答应了,那便是插足别人感情。这是不齿的!
      鉴于此,芙宴坚决没答应。再喜欢他也不要做偷偷摸摸的那一个。
      赫清并不知道这些,非常纳闷。他察觉得出芙宴对他也有感觉。那是哪里出错了呢?是觉得两个男人在一起奇怪,还是...
      但后来,郁闷的他脑中突然闪现一道白光————难道芙宴是介意自己有家室?!
      对了,一定是这里。
      赫清试着换位思考,若是芙宴有家室,那么自己十有八九也不会这样不明不白地跟他在一起,没有一个名分,感情不见天日。
      他若真是个公子哥,也不会这样草率地让芙宴跟自己在一起。这对妻子来说是背叛。而芙宴也将陷入泥潭
      可是赫清并非什么公子哥,他是帝王啊!他的后宫嫔妃数不胜数,管他在路边还是在哪捡到一个心仪的女子,直接带回去封妃又如何?被带回来的女子也不会被说三道四。因为背叛妻室这种情况在帝王家就是不成立的。帝王封妃本来就是正常的嘛!
      而想到这一点的赫清更纳闷了。
      怎么办。
      他该怎么跟芙宴坦白自己是菘国的国君?骗了芙宴那么久,他会原谅自己吗?还是会把自己赶走?那又该怎么办?要用帝王身份把芙宴强制带走吗?
      ......这话语有点熟悉......
      呵呵,跟芙宴共处了一个多月,好像并没有任何进展。接近芙宴前,在纠结要不要把人带走,这好不容易接近到了,依然在纠结要不要采取强制手段。
      还真是一点进步都没有。看来自己在追求爱情这方面也是有些倒霉的。路途着实坎坷。
      ......
      那一头芙宴在郁闷,这一头赫清在抓狂,两个人很默契地“冷战”了几天。虽然没有任何语言交流,但行为上仍旧与平日无异样。芙宴浇花,赫清在旁松土施肥打井水;赫清做好饭,芙宴自己闻着味就来吃了;晚上两人也是一言不发,洗漱好,直接睡觉。
      就这么过了三天。赫清受不了这样的氛围与懦弱的自己,他向芙宴坦白了自己的菘国帝王身份。等待回应的那几秒像是在等待酷刑降临。
      芙宴当时正在吃饭,闻言瞥了赫清一眼,往上抛了颗花生米,抬起脸张嘴接了它,而后才嗤笑道:“你是菘国帝王,哼,我还是玉帝老儿呢!”
      “......我真的是。”赫清无法,向芙宴解释了一大堆,发了一堆毒誓。芙宴终于信了。
      然后不出赫清所料,芙宴生气了。他呆了几秒之后,猛地站起身,饭也没吃完就回屋了。
      “......”赫清觉得自己当年谋取帝位都没那么费心过。不过还好,他脸皮不算太薄,生气了就哄。他觉得芙宴并不厌恶他。只要他再接再厉,就一定可以用爱与行动融化芙宴的心。赫清望着芙宴的屋里,暗中给自己打气,却不知芙宴那头正进行着天人交战。
      得知赫清骗了自己,芙宴第一感觉无疑是被戏耍的愤怒。真的蠢极了,居然连赫清的帝王之相都没看出来。赫清也是过分极了,亏自己当时还好心收留赫清,给他住和穿,那么信任他,专门为他开一条上下山的捷径...
      可芙宴气着气着就又呆了。他有点想哭了,因为突然意识到一件很严重的事儿。
      论欺骗,难道不是自己隐瞒的更严重点吗?
      赫清只是隐瞒了自己的身份,骗来骗去好歹还是个凡人。但他自己,直接是隐瞒了种族啊!!!人和狐狸?还是人和妖怪?无论是哪一个,都足够让人惊吓的了。
      芙宴崩溃地瘫在床上,紧紧捂着眼睛。
      赫清若是知道他喜欢的人是一个妖怪,还同住了那么久,会吓死吗,还是恶心死?狐妖的名声本就不好,人们一提到狐狸精,就是——擅勾引男子、本性淫/荡、狡猾阴险......
      赫清啊赫清,你喜欢错人了!
      芙宴不知所措。要趁这个机会坦白吗?做个恶人,让他们赫清害怕自己厌恶自己,从此老死不相往来。还是瞒着赫清,接受示好?
      思来想去,芙宴还是没拿定主意。他其实也很喜欢赫清的。人长得秀色可餐,身材顶好,说话谦逊风趣,有时候还呆傻得有点可爱。而且赫清一个帝王,却对他唯命是从,来到这之后几乎天天给他干活。
      ......
      由于心里还没抉择好,芙宴心虚得不敢和赫清说话,便暂时故作冷漠,拉着张小脸闷闷不乐。
      赫清则勇往直前,对芙宴愈发体贴。自坦白帝王身份后,赫清身上又散发出了许多之前不曾有显露的气质,魅力直接从四面八方法射出,时不时把芙宴迷得一愣一愣的。让芙宴很舍不得把赫清推开了。
      于是后来,在赫清的强烈攻势下,芙宴终于抵抗不住,答应了!
      不管了,先瞒着再说吧,只能先甜后苦了!
      双向喜欢和来之不易的过程,让互通心意后的二人整日如胶似漆,把能做的全做了一遍。只因芙宴一句怕痛,赫清便迅速接受了这个事实并自行做好了心理疏导,准备让芙宴来。只是没一会他发现,芙宴怎么在这事上体力也那么弱?行吧,看来美人连这事都需要娇养。
      无奈之下,赫清便放弃了。他坐起身拿起旁边的橘子,慢慢剥给芙宴吃。橙子太酸了,赫清苦叫连连,坚决拒绝吃。只不过赫清也是个强硬的主,都剥了哪有不吃的道理。慢慢地一瓣两瓣下去,芙宴竟也尝到了这橙子的甜头。只是这甜头越来越浓,浓到让芙宴招架不住。芙宴嗔怒道:不吃了,滚开!赫清却置若罔闻,俯下身,温柔虔诚地吻住了芙宴的泪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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