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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谒见天尊，问道元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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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夭接过玉鼎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小口，用舌尖细细品味，咂摸出玉鼎潜藏的善意。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他已经缓过神来。
但此前的战斗他身涉其中，难免视角受限。
用自己聪明的小脑袋和已知的片面信息来推测，只以为玉鼎是因为出剑时殃及到在旁观战的自己而心怀愧疚。
灵夭觉得他大可不必如此，本来也是自己心系元屠姑娘，失了方寸，踏入别人的战场，被波及也算自找的。
但收到别人的善意总是该感怀的。
所以灵夭将杯中加了料的茶水一饮而尽，冲玉鼎笑笑，主动出言打破沉默：“方才玉鼎道兄同元屠姑娘的一战实在精彩，可惜我才疏学浅，未能看懂道兄的剑，道兄可否为我解惑啊？”
玉鼎平时因为表情有限，总被误认为不好相处，没什么朋友，便也没什么话好说。
但此时灵夭提及剑道，他就好像有一肚子话想说：“我的剑术本是师尊所授，这些年自己瞎练，又加了一些自己的浅见。”
“但论至根本，我的剑自心而生。蕴剑于心，温养剑意，我的身躯便是剑鞘。以胸中剑意御周身万物，则万物皆可为我掌中之剑。”
提及剑道，一向寡言的冥河也来了兴致：“剑本利器，便是藏于鞘内匣中，也不能敛其锋芒。何况你的剑那般凌厉，可不像是温养出来的。”
玉鼎忍不住出言反驳：“剑若只是利器，同旁的武器又有什么不同？师尊说过，剑，当是礼器，祭而养之，重而用之……”
冥河简直嗤之以鼻，毫不客气地打断他：“你师尊懂什么剑，他用剑吗？”
玉鼎闻言直接站起身来，并指为剑，指向冥河：“你敢辱我师尊？来来来，我们再战过一场，我还有生杀大术未出呢！”
瑶池和四不相也对冥河怒目而视。
灵夭本来在一旁闭目养神，听到情势不对，赶忙打圆场劝架：“玉鼎道兄冷静，冷静！元屠姑娘断没有辱没元始天尊的意思。”
“洪荒皆知，元始天尊修为通天，他老人家的见识和胸襟自然是远超我辈的。即便天尊不常用剑，但也是修为到了他那样的境地，早就不用逞兵器之利罢了。”
“只是以我们浅薄的见识，未必能体会元始天尊教诲的真意。元屠姑娘也是同玉鼎道兄以剑相交，关心则乱，怕道兄解读时误入歧途，才一时失言。”
“元始天尊宽宏大量，玉鼎道兄、瑶池姑娘、四不相道兄、昊天道兄也都是雅量豁然之辈，自然不会计较这小小失言吧？”
冥河话一出口，也觉得自己说得有些过了。
她生而知之，没有师门，自小孑然一身，也没有长辈。
但她见过光目冲冠一怒为师傅，也听过皎皎语带孺慕地提起他的兄长。
情感本就是相通的。
若玉鼎道兄对皎皎、光目、小白出言不逊，自己也会愤而拔剑。
所以虽然她并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但也觉得自己说得有些过了。
想到这里，冥河也向玉鼎他们施了一礼：“抱歉，是我失言了。”
玉鼎本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性子，听了灵夭的开脱之言，见元屠道友道歉的态度也算诚恳，冷哼一声，但到底没再多说什么了。
瑶池和四不相同元始天尊的关系要更亲近一些，清楚依着元始天尊的性子，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同小辈一般见识。
只是与玉鼎相识一场，理解他对师尊不容旁人有一丝不敬的尊重与崇拜。
见他怒火中烧，自当同仇敌忾。
此时见玉鼎消气，便也不欲计较了。
倒是灵夭见元屠姑娘服软，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觉得让她受委屈了。
他有心哄哄她，干脆告罪一声，变成小蛇爬上冥河手腕。
或许是为了谒见元始天尊，下船之后，冥河都穿的文武袖样式的衣服。
灵夭只好首尾相衔，在她手腕上环了一圈，看上去倒像给她戴上了一只莹白的手镯。
玉鼎还以为灵夭道友神魂伤势太重，直接让他维持不住人形道身。心里暗暗盘算自己还有那些对神魂有益的天才地宝，准备一会儿取些赠予他。
冥河知道皎皎是在哄自己，虽然没想明白自己哪里需要哄了，但机会难得，她干脆揣起手，在袍袖的遮掩下好好感受一番撸蛇的快乐。
瑶池看着被元屠姑娘藏进袍袖的灵夭，莫名有些心痒，她一惯不喜欢白色，觉得太过素净，但看着这条莹白色的小蛇，突然觉得白色也挺好看的。
昊天看出瑶池眼里的欣赏，有些不爽，索性也化作原型，滚进瑶池怀里。
瑶池把玩着手中五彩玲珑的石头，心想自己刚刚可能是被元屠姑娘的欢喜晃了眼，果然还是这样斑斓的颜色更漂亮，果然还是这样鲜艳的颜色更符合自己的审美。
旁观者一时无言，他们什么场面没见过，就是方才论道一言不合差点发展成演武都算常见，但眼下这场面是真没见过。
只有小白真诚发出疑问：“这道还论不论了？”
冥河心情很好地回它：“当然要论了。”
说着，她又看向玉鼎：“我不太懂元始天尊传授给你的道，但我懂剑。你持剑伫立时渊渟岳峙，剑势也好似山岳，但你的剑却不是这样的。”
玉鼎甚是惊奇：“你何时见过我的剑？”
冥河有些不解：“那柄半透明的石头不就是你的剑吗？”
玉鼎点点头：“是啊，但它还只是剑胚，尚未成型。”
说着，玉鼎又向她解释了一番心剑的来历与特性。
冥河听完，突然就有些心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右手探入袍袖之中，轻抚腕上皎皎，想让自己心安，惊讶地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于是她将声音放轻，有些心不在焉的答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你说昊天的伴生水镜映照出问心之境里我面前有两柄灵剑在斗法，但我知道，朝我斩来的那柄，是你的剑。”
玉鼎闻言倒觉得果然如此，方才在昊天的伴生水镜中看见那柄剑时，他便心生亲近之意。
他这些年来日日叩问己心，祭炼心剑，也曾同自己未来的宝剑梦中相见，只是朦胧中总是看不真切。他也觉得自己的心剑要是炼成了，那成品就该是这个样子的。
所以他很兴奋的问冥河：“那我的剑是什么样的？”
还不待冥河回答，他又说：“算了算了，师尊有言在先，我的剑自然该问我自己才是。”
此时他满心都是对自己未来宝剑的期许，早就无心同冥河谈论剑道。
而冥河也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思及昨日皎皎也是早早就睡着了，心里担忧他今日这般嗜睡是旧伤复发，一心只想带他回去疗伤。
两位剑道翘楚都熄了论剑的心思，这剑自然也是论不下去了。
于是玉鼎与冥河不约而同的出声，一个送客，一个告辞，倒也默契。
玉鼎本来准备送走了冥河她们就一心闭关，好早日同自己的梦中情剑见面。
但他突然想起灵夭的伤势：“我看灵夭道友很是喜欢我自制的灵茶。此茶是以我玉泉山特有的灵果花草晾制，若陈放过久，反倒失了风味。但我即日便要闭关，索性将此茶都赠予他，也不至灵茶蒙尘。”
冥河也注意到皎皎饮净了杯中的茶水，想来他是喜欢的，便也替他道谢收下了。
告别了玉鼎，她们就要打道回府。
瑶池却忽有所感，收到了阿青传来的消息：“阿爹出关了，大概明日一早就能接见你们。”
话音未落，她就带着五彩石飘然而去。
昊天难得化为原型，她也有很久没好好欣赏五彩石的美了。
还是四不相心系小白，带着它们慢悠悠地回去，时不时向小白和光目提点几句。
回程路上，冥河尽量按捺住心中的焦急，但还是没忍住。只说自己同玉鼎道兄一番比试，忽有所获，急着回去修炼，便先走一步了。
她脚下风风火火，手上倒是稳得不动如山。
饶是如此，还是惊醒了睡梦中的灵夭。
冥河心里反思，自己练惯了右手剑，左手还是不够稳。
其实她不知道，灵夭入睡之前就清楚自己并不是在安静的环境之中，只是伤势难忍，不得已陷入沉睡。此时感应到周身环境不同于入睡之时，才被自我保护的机制唤醒。
灵夭见冥河带着自己一路疾行，十分奇怪：“光目和小白呢？”
冥河连忙向他解释，说话之间，已经到了她们的临时居所。
她将皎皎安置好，才问道：“你实话跟我说，你的伤是不是还没好？”
灵夭只摇摇脑袋：“我实话实说，昨日的伤确实已经大好了。只是我对剑道一窍不通，有听没有懂，才索性睡了一觉。”
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神魂是被元屠姑娘误伤了，看玉鼎道兄这么清楚自己的伤，又热衷于给自己送修补神魂的灵茶，还以为玉鼎道兄才是罪魁祸首。
只是听元屠姑娘提起明日便能谒见元始天尊，实在不想再生事端，习惯性地选择隐瞒。
可冥河却并不是好糊弄的。
她虽然因为偏安一隅，对很多事情都所知不详。但只要事涉剑道，她即便当时不明白，后面也能琢磨出来。
回来的路上她就大概清楚了心剑问心的原理，知晓所谓的问心之境不过是吸引神魂的次元空间。
它会吸引最纯粹、最接近本心的那一点灵光，映照这剔除凡尘俗世的干扰后剥离而出的本心，便是所谓的明心见性。
她明白这个空间本质上是依附于心剑剑胚存在的，即便看上去她和皎皎身处不同的问心之境，但实际上她们就像是在同一栋屋子的不同房间。
而自己斩向心剑的那一剑，直接将这“屋子”都掀了，隔壁“房间”的皎皎自然也不能幸免于难。
其实皎皎和小白都是在她后面进的问心之境，她本来并不知道，还是回来路上听光目吐槽小白在问心之境的表现才将一切联系起来。
此时冥河听到皎皎的“实话”差点被气乐了，她没好气地抓过云床之上的小蛇，两额相抵，果然感受到他神魂的虚弱。
她顿时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所以灵夭整条蛇都懵了。
他突然就被抓起来，还没等挣扎，又被元屠姑娘放了回去。然后就看见元屠姑娘留下一桌子玉鼎道兄送的灵茶，嘱咐自己好好休息，扬长而去。
等他再见到元屠姑娘，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他们一起谒见端坐于八宝云光座上的元始天尊之时。
光目带着他们上前见礼。
元始天尊倒是不似传说中那般不近人情，神情温和地问光目：“准提师弟几百年未登我昆仑山，不知这次派师侄来此，有何见教啊？”
光目连称不敢：“师伯曾为我推算，说我道未明，或涉轮回。为此师父曾带我前往东海金鳖岛碧游宫，拜访通天师伯。”
“通天师伯说轮回之事他亦不知，洪荒之中，可能只有元始天尊您对此有些了解。所以师父让我来昆仑山，问道轮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