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书时把自己搭进去了》世间闲客

17、小草姑娘黑化了

　　小花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她艰难开口“我凭什么相信你？”

　　常杀刃嘲讽开口“小姑娘，你觉得能和我们魔讨价还价？”站起身，常杀刃低垂着眉眼看着在地上的小花和小草。“明日，我要看到一具尸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小花拖着病弱的身体，抱着小草。走回了她们残破的家。

　　小草抱着沉默的姐姐，害怕的直掉眼泪。“姐姐，怎么办？我们跑不掉了！”

　　小花看着破败的家，把妹妹放在床上。轻轻地说“姐姐给你做饭吃。”

　　小花在屋子外面淘米做饭。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砸进饭里。时不时看着外面害怕的村民，染红的土地和天空。

　　一顿饭，从午后做到日暮十分，终于做完。

　　小花进门喊妹妹吃饭，小草就跟八辈子没吃过饭一样，使劲往嘴里扒饭。小花没动几筷子，一直给小草夹饭。

　　吃完饭，谁都没说话，陷入诡异的沉默。小花看着小草笑了“睡吧，小草，有姐姐呢。别害怕。”

　　小草听话的闭上眼睛。她一直都是个乖孩子，最听姐姐的话了。小花枯坐到后半夜，不是给小草拉被子，就是摸摸小草的脸。一刻也停不下来。

　　一支干瘦的像鸡爪的手思索良久终于慢慢伸了出去，手太瘦了，只看得见骨头，颤颤巍巍的，抖得像耄耋之年的老者。小花闭上眼睛，感受着妹妹脉搏在自己手下的跳动。手却怎么也使不上劲儿。

　　然后跑了出去，崩溃大哭。声音凄厉，哭到最后，就开始控制不住的干呕。床上的小草也流下了泪水，泪水隐入枕头，不见踪迹。

　　小花一直没回来。小草却睡了过去。

　　次日，小草揉着眼睛，熟稔地叫姐姐，无人应答。小草眼中闪过慌乱，一直叫姐姐。

　　直到出门，看见的是小花姑娘已经凉透了的尸体。她吃了包砒霜，混着昨晚吃剩的饭。七窍流血，脸上却带着令人心安的笑。

　　她用自己的死亡给她妹妹换一丝生机。尸体旁用笔写了三个字。

　　对不起。

　　小草终于控制不住，发出类似于小兽的低吼。抱着姐姐，直到常杀刃的到来。他丝毫不意外，甚至是蹲在小草的身边。小草边流泪，边用恶毒的眼神看着他。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常杀刃语气惋惜“你姐姐死了呢。”

　　小草终于忍不住了，她崩溃的大吼“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因为你我姐姐才会死的。”眼神凶恶。

　　常杀刃笑了，语气低沉带着诱哄“才不是呀！”原本清秀的脸带上了恶劣“是这些村民害死了你姐姐。”

　　小草看着眼前的男人，恨不得把他扒皮抽筋。常杀刃却假装自己没有看见，无奈叹气“好吧，我是有错，但要不是这些村民把你姐姐带回来，你姐姐也不会死啊。在其位谋其政，我是魔族人，当然要做我们魔族人该做的事啊！”

　　小草沉默了。他说的没错，姐姐本来都带着自己到沈府了，本来她们可以活着的，但是.........他们把姐姐逼上了绝路。

　　常杀刃犹如毒蛇的目光看着小草“你不想为你姐姐报仇吗？”说完，他看着小姑娘，“我可以帮助你啊。”

　　小草懵懵地看着他，心里不断斗争。她看见常杀刃冰冷淬血的眼眸，鬼使神差“好。”

　　常杀刃摸了摸小草的头，就像逗弄着一只小猫，一只小狗那样。

　　一转眼，常杀刃带小草回了魔界。魔宫里黑云遮天蔽日，连风都是阴冷的，带着汹涌澎湃的力量。

　　在一个黑暗的狭小的屋子里，黑雾铺天盖地。小草走了进去。

　　黑雾骤起，像漩涡一样朝着小草拢去。在中心的小草感受不到周围的汹涌澎湃，她在阵眼，稳坐不动。直到这一屋子的黑雾都被吸收干净。

　　她睁开眼，带着魔族人特有的阴冷。眼神中只有杀戮。连身上的衣裳都变成一身黑。

　　她回到了双子村，村民看见她，脸色都不太自然。有些胆大的人开口“小草，你....”

　　话还没说完，小草就瞬移到说话的人前面。偏了偏头，神经质的笑了一下，伸手用手中的黑雾割掉了他的头。就像在砍一颗白菜一样轻松。周围的人都吓傻了。四散惊逃，大喊救命。

　　没人救他们，小草一家一户的杀了过去。没留下一个活口，一些人跪地哀求，希望小草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放过他们。小草却没停下手，一刻也没停。

　　那个拉走小花的大娘看着小草，知道自己难逃一劫。于是哀求小草放过她的孙子。小草笑了，她当着大娘的面将小孩子用黑雾劈成两半，血溅的到处都是，孩子死前还哭喊着“奶奶救我”。大娘一口气没上来，晕倒了，小草把大娘扇醒。

　　大娘开始咒骂，小草恍若未闻，她只是小心而固执的把大娘制成了人彘。砍掉她的四肢，鼻子，耳朵，身体一切突出的地方。然后把她放进了坛子里，日日观赏。

　　她将所有人的尸体都堆起来，造了座山出来。

　　血流漂杵，尸山血海。曾经沈景明只在书上看过，觉得太过惊骇，直到他真的看见。

　　姜皓月看着人彘，不可置信。“这简直......”

　　万象长老也皱紧了眉头。

　　一转眼，又到了魔域，小草在一个很空旷的房子里走来走去，显得很着急。常杀刃却在旁边不紧不慢地转着萧。“着什么急？”

　　小草恶狠狠盯着他，她还没忘了眼前这个人也杀了姐姐。常杀刃在小草如有实质的目光中玩味的笑“我有救你姐姐的办法。”

　　小草冷冷的“条件。”

　　常杀刃惊奇地看着她“不”微微一笑道“没条件。”

　　小草看着他，不说话。常杀刃笑了“真没有，你现在也算我们魔族人了，我当然要帮你呀。”

　　凑近小草的耳朵，轻轻地说“神君的心脏可以救活世间一切生灵。包括你的姐姐。”

　　小草微微偏头，毫不畏惧直视常杀刃的脸，语气森然“神君死完了。怎么办？”

　　常杀刃挑了下眉，眼神带着令人不舒服的东西。嘴角向上歪了一下“沈家的二公子，云衔山的二弟子，沈景明。他是神明转世，他的心也可以啊！”

　　小草眼神没有聚焦，望向未知的远处“沈景明？”然后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唇角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

　　头晕目眩间，沈景明感觉自己都不是自己了。难受的不行，吐了出来 。

　　好巧不巧，他的面前是万象长老，万象长老继被泼了一碗炸酱面之后，又被沈景明吐了一身。

　　不知道谁更惨，但万象长老觉得自己出门没看黄历真是个错误的决定。

　　沈景明边吐边道歉“对不起......呕......对不.......师....呕....叔”。万象长老“...........”到底要闹哪样。

　　姜皓月震惊看着沈景明和万象长老。默默无闻拿出了五张净衣符，贴在了万象长老身上，这是他唯一能为万象长老做的事了。

　　村庄露出原本的模样，破败陈旧，血迹斑斑。天上依旧带着暖黄的光，照在人的身上，很舒服。

　　小草整个人沐浴在光里，只是一个极小的姑娘罢了。

　　沈景明缓了很久才缓过来，眼泪不要钱似得往下掉。缓过来后他抱起小草，感觉一点重量都没有。

　　姜皓月叹了口气“景明，安葬她吧。”

　　沈景明点点头，根据记忆中小花埋葬的地方把小草也埋了进去。小花和小草又在一起了，一起归于尘土。只能闻到淡淡的草木香，是小花，也是小草。

　　万象长老欣慰开口“解决完了，回去。”

　　傍晚，兰城，沈府。

　　“沈景明，你不是没有灵力吗？你在双子村是怎么回事？”姜皓月神经大条，后知后觉想起来沈景明一个没有灵力的废物是怎么做到杀了小草的。

　　姜皓月现在整个人挡在沈景明的前面，拦着沈景明前进的路。万象长老也坐在池塘边，靠着假山，盯着沈景明。就差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了。

　　沈景明腹背受敌，尴尬一笑，开始一本正经的说“我准备去找你们，走在路上，突然捡到一本书。”

　　姜皓月狐疑的说“啥书？”

　　沈景明面不改色“《菊花秘籍》”然后从袖子中掏出书，递给姜皓月“喏，这不就是。”

　　姜皓月看了沈景明一眼，半信半疑打开书。书本第一页只有几个字“欲要成功，挥刀自宫。”姜皓月脸都憋红了。

　　沈景明在姜皓月脸红的时候拔腿就跑，笑的开怀，声音远远飘来“好好练啊，皓月。”

　　姜皓月把书递给万象长老，万象长老看见后哑然失笑，摇了摇头。

　　姜皓月无奈的不行，瞪了一眼沈景明跑走的方向。疑惑开口“师叔，景明不会修习邪术了吧，怎么突然间........”

　　桃花簌簌落下，迷了人的眼睛。万象长老吹走落在自己肩膀的花，平静的说“我也不知晓。但江风敢让景明出来就说明他是知道的。不如我们回去问江风。”

　　姜皓月不解“为什么不逼问景明？”万象长老笑了，举起手中的书“你指望他能给你吐出来实话？”

　　确实，就沈景明那种人，他不想告诉你的事，你怎么问也没用。因为他会跟你插科打诨混过去，你再问他就干脆推说自己不知道。

　　不知道个屁，姜皓月心里骂某个贱人，但拿某些人没办法。

　　双子村里，黑衣男子眼神癫狂，嘴角带上了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冷风阵阵，衣袍随风。

　　一个巨大的阵法显现在小草埋葬的土地上，红的发亮，像是燃烧的火焰，却只让人不寒而栗，带着令人心惊的恶意与恐怖。

　　火红的阵法照亮了男子素白的脸，他死死盯着小草的身形，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失而复得。双手紧紧攥着，额角有细密的汗。

　　小草的身形渐渐浮现又渐渐消失，在阵法中变成了一把折扇。画着远山归云。

　　黑衣男子将折扇收到手中，显得不伦不类。毕竟扇子一看就像是附庸风雅的东西，而这个男子无论从哪里看都不像是那种人。

　　但他紧绷的身体突然间放松，如释重负般叹了口气。只有握着折扇的手微微抖动。

　　挥了挥衣袖，黑雾就裹挟着他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