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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真好 ...

  •   丐帮是天下第一大派,无论这人间怎么改朝换代,丐帮都一直存在于世,帮众遍布天下。

      无论哪朝哪代都会有乞丐,而乞丐最大的特点就是流动性和广泛性,能集结天下乞丐的丐帮,消息路子自然广。

      殷庆炎作为一个特务头子,怎么能放过这么好的消息源?连哄带忽悠,又借着林苓和东阳放舟打感情牌,又拿刘照君的逍遥拳当报酬要给秦拽仙,还拿捏着度给秦拽仙大体讲了一下“天劫”对于沂国的害处。

      最终秦拽仙义愤填膺地一拍大腿,愤愤道:“那‘天劫’的龟孙儿害恁沂国百姓不得安宁,江湖群侠人人得而诛之!殷兄弟你放心,俺这就去总舵拜托帮主发江湖诛杀令!”

      说罢起身就要往青龙城里去,被林苓一把给拉了回来,“等等等等!还没说完!”

      “此事毕竟关乎两国关系的好恶,不可拿到明面上与人讲。”殷庆炎低声道,“还望秦女侠能悄悄打听消息,然后告知我们。”

      “这天下还没有丐帮不知道的江湖势力。等着,俺这就去给恁打听!”

      秦拽仙起身又要走,走了两步后转头,看向刘照君,问:“这美人儿叫啥?他参加武林大会不?”

      “刘照君。”刘照君知道这是在问自己,这姑娘后两句话带着点令他感到亲切的口音。

      他道:“武林大会我参加。”

      秦拽仙摆摆手,“行,那武林大会再比划,俺先给恁打听消息去!”

      等到秦拽仙跑远,殷庆炎缓缓看向蹲在旁边的林苓,面无表情道:“有这么层关系你不早说。”

      “我一开始也不知道是她,这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没想到她还记得我。”林苓无奈道,“不过丐帮的人性情阴晴不定,一贯只做自己感兴趣的事,也不知这秦拽仙靠不靠谱。”

      “靠谱的话,我们就多了条消息来路;不靠谱,也能靠她将消息传出去。”殷庆炎刚刚说“这消息不能拿到明面上讲”那句话是骗人的,那是以前,现在他们与“天劫”把仇怨都搬到了明面上来,消息是否会传出去已经无所谓了。

      侠之所以为侠,就是看不惯有些人不把人当人、吸着人血活在这世上。丐帮之所以会成为丐帮,就是被“天劫”这种吸人血的存在给害惨了,人们在一国中连基本的温饱都实现不了,只能成为“丐”。

      他们最痛恨怎样的存在,十分明晰。

      殷庆炎想相信一次那个叫秦拽仙的姑娘,不知道为什么,他第一眼就感觉那姑娘在某种程度上跟刘照君有点像。

      很奇怪的预感。殷庆炎转头问刘照君:“你是不是给我下了迷魂汤,不然为什么我见你的第一面就被你迷住了?”

      刘照君:“只有一个解释——你是色中饿鬼。不然夏禾怎么没被我迷住?”

      一旁正在拍掉手中土的夏禾:?怎么又是我?

      闲话说完了,尸体也埋完了,一行人收拾收拾,往青龙城城门处走,准备回客栈歇息,好应对明日武林大会上可能发生的各种情况。

      排队检查路引的时候,刘照君小声问殷庆炎:“为什么你先前让玄鹤卫不要用铁器碰那姓秦的姑娘?”

      殷庆炎向刘照君偏头,低声道:“她的内力修炼功法不一般,内力深厚,可外化震颤铁器,不能用铁器对付,会被震麻手臂。”

      刘照君道:“你们这些学武的都会这么厉害的内力,到时候我武林大会一上去岂不是立马就得被打下来?”

      那还切磋啥啊?

      “这江湖要是人人都能习得厉害的功法,也不会出现那么多杀人夺功法的破事了。”殷庆炎低笑道,“秦拽仙一上来就问你名不见经传的逍遥拳是不是家里一脉单传的拳法,这代表她家肯定有一脉单传的东西,让她能下意识联想到这个可能;后来她又说以前没有人能反应过来她的内力能震铁器,这证明她练习的内功功法不是常人能学的,至少江湖上知道这门功法的人并不多。所以放心吧,没多少人能用那么厉害的内力,夏禾不就被你摁着随便打么?”

      排在两人后面且耳力极好正在偷听的夏禾:?怎么还是我?

      殷庆炎说完,就见刘照君缓缓地冲他比了一个大拇指。

      殷庆炎:?

      “怎么能这么仔细啊。”刘照君感慨一声,“我以为你们是在单纯地聊天。你到底是怎么由那简单的几句话分析出这么多事的?”

      殷庆炎乐道:“多练。你要是天天在朝上朝下被一群这天下最会斟酌词句的文官明刺暗讽,也会练的像我一样。”

      “算了吧,这种事我练不来……”刘照君突然想到“浮云”曾经对他说过的话,那些都被他转述给殷庆炎了,是重要信息,他应该没有记错或是说错的。

      于是他又问:“你先前有从‘浮云’的话里分析出什么来吗?”

      殷庆炎道:“有。”

      刘照君侧耳恭听,但是等了好半晌,都没等到殷庆炎往下说。

      他疑惑地转眼,“瞥”向身边的殷庆炎,“殷庆炎?”

      “……”殷庆炎眨眨眼,从刘照君的脸上回神。

      他突然伸手,托住刘照君的下巴,凑上前去亲了刘照君一口。

      刘照君:?

      想要出声问两人要路引的城门守卫:……???

      你们沂人……

      两人后面的那帮玄鹤卫:“……”

      主子,要不您先看看现在是个什么时候?

      夏禾一把揽住易然的肩膀,指着前头的殷庆炎对易然说:“看到没然然?咱们沂人的名声就是让这种人给败坏了的。”

      易然深有其感地点点头。

      在某些时候,他们的主子真的很拿不出手,幸好现在大伙儿为了掩饰身份都穿着自己的衣服,只要装作和前面那俩人不是一伙的,就不会被路人注目。

      殷庆炎亲完了刘照君,向后伸手,易然心领神会地迅速将两人的路引放在殷庆炎的手上,殷庆炎又将路引转交给门前的守卫。

      他笑的十分客气:“麻烦你了。”

      守卫还没从殷庆炎突然亲人的举动中回过神来,他愣愣地接过路引,“哦、哦……没事,我看看……”

      往往殷庆炎一旦用什么方式转移话题或是转移别人的注意力,那就是不想聊这个话题,或是目前不是个说话的好时候。

      刘照君听着周遭熙熙攘攘的人声,想道:这确实不是个说话的好时候,路上人多口杂,回客栈再问吧。

      进城时,刘照君能感觉到周边的人流渐密。古人衣袍宽大,走动摆手间衣袖挥扬,经常能和别人袍袖相擦,刘照君原本还在顺着走动摆手,后来将闲着的那只手横在身前,企图减少自己与别人接触的面积。

      虽然整天跟殷庆炎卿卿我我的,但实际上刘照君并不喜欢跟别人有肢体接触,因为上一世的一些不好的经历,加上一直以来形成的肌肉记忆,一旦有人来碰他,都会让他下意识想要反击。

      更何况他现在看不见了,这几天来搞刺杀的人又多,周边有人的时候,都会让他的精神和注意力处在一个极度紧张的状态。

      这种状态长久维持下来很累,容易让人疑神疑鬼。刘照君理解了为什么两人刚认识的那段时间里,殷庆炎动不动就要在他的话里找漏洞,反复抠字眼,盯紧他的一举一动。

      要是换成他这么紧张了二十年,他也这样。

      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刘照君渐渐握紧殷庆炎的手,紧跟在殷庆炎身边。

      忽然有冷风错身,刘照君听见一道快要被风吹散了的男音从耳畔飘过:

      “下午好呀,刘公子。”

      刘照君心头一悸,猛地停下脚步,回首朝向声音飘离的方向“望”去。

      周遭人声熙攘,各种声音纷杂不绝,显得方才的那道声音好像只是他过度紧张时出现的幻觉。

      那个声音,是跟他接头的那个“浮云”。

      林苓杀了“浮云”后,跟他核对过“浮云”的细节特征。他看不见,只能通过声音和语气的描述来判断跟自己接头的那个“浮云”是否也是跟林苓接头的那个“浮云”,最后的核对结果是大差不差。

      那个“浮云”音色清,语气轻,废话多,总喜欢故作礼貌地说出一些毫不礼貌的话。

      殷庆炎的声音从身边传来:“怎么了?掉东西了?”

      “不……”刘照君又转向殷庆炎的发声方向,神色犹豫。

      要不要跟殷庆炎说?

      可是刚刚那道声音太轻了,轻的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如果告诉殷庆炎,殷庆炎肯定会派人去查。如今他们身边的玄鹤卫并不多,万一是他听错了,容易浪费人力精力,还可能让殷庆炎处于身边缺人的境况中。

      而且,跟在他们后面的玄鹤卫没有出声,林苓就在后面,应该能看见刚刚有谁从他身边经过。

      林苓没动静的话……可能就是他听错了。

      殷庆炎只见突然停下的刘照君脸上神色变幻几度,又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没……没掉东西。”刘照君垂眸说道,“只是听到了些奇怪的声音。继续走吧。”

      殷庆炎盯着刘照君神色中闪过的一瞬犹疑,微微眯了眯眼睛,金睫簇血,犹如蛇眸。

      刘照君有事瞒着他。

      既然犹豫了,那就是一开始是想告诉他的,为什么又不说了呢?

      ……

      玄鹤刀宗内。

      奇寒寄在医馆门口探进去个脑袋,看着院子中正在晾晒草药的郭皓意。他问:“娭毑,需要帮忙吗?”

      郭皓意抬头,见是那个被捅穿了胸膛的小伙子。她笑道:“不用。你胸前不疼了吧?”

      “娭毑妙手回春,早不疼了。”奇寒寄整日的待在玄鹤刀宗里,闲的发慌。门内弟子们练拳练刀他看不懂,也不感兴趣,于是就去三福那里凑热闹,顺便想打听打听殷庆炎的事,但是三福的嘴巴严,遇到不想聊的话题就笑眯眯地不作回答,那眼神看的他莫名有些心里发毛。

      前转后转,就只有郭皓意的小医馆里热闹有趣,偶尔可以跟着老大妇学些修养身心的方法,还能和前来求医的外人打听打听外面的事。

      可能是因为郭皓意救了他的命,又可能是母亲早亡的人对于年老慈祥的妇女有天然亲近的欲望,奇寒寄动不动就想凑过来,多跟这位姓郭的老太太说说话。

      他不通药理,也不敢贸然给郭皓意帮忙,怕帮了倒忙,于是只是坐在一边看着郭皓意忙活,偶尔搭把手递个工具。

      时间长了,奇寒寄逐渐理解了跟刘照君亲近的殷庆炎。

      这种与争权夺利无关的人,相交起来无需勾心斗角,聊天十分轻松,也不用去猜测对方话中的深意。

      因为根本没有什么深意,你怀疑来怀疑去,最后发现对方说的只是表面上的意思。她关心你伤口还疼不疼、有没有吃饭,不是在打听你的命还能留多久,只是单纯地关怀伤者。

      ……真好啊。

      奇寒寄坐在台阶上,双手抱膝,将下巴搁在手臂上,看着两只小麻雀想要靠近地上的药材,被郭皓意用衣袖挥走。

      老大妇去屋里抓了把谷皮出来,撒在空地上,那些想要去祸害药材的小鸟于是转头去啄食地上的谷皮。郭皓意看着那些小鸟,笑着摇了摇头,又继续去晒药。

      一只麻雀吃够了,振翅飞上蓝天,奇寒寄的视线随着麻雀移向九霄,今日万里无云,天清气爽。

      原来天行外面的天空,有这么蓝。奇寒寄想道。

      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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