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道已成》这可是he

3、第 3 章

　　与之前不同的是，师兄未来迎我。

　　“学有所成便出去闯荡闯荡吧。”

　　“师父，师兄呢？”

　　“他不再是你的师兄了。”

　　我没有问下去，没有必要再问了。这是师父的决定，我无力更改。至于原因，我并不在意。

　　“我何时才能拔出空漓呢。”

　　师父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只道“迟早的事。“

　　“苏和？你回来了。”

　　这道声音很陌生，我不记得身边有人是这个声音。

　　循声望去，一张清秀的脸出现在玄关处。

　　“你是？”

　　“玄者大会结束后我就说过我们会再见的。”

　　似乎记起来了，但这不重要。

　　“如此，你二人可同行，倒也能有些照应。”

　　我向来是听师父的话的，可这次我选择拒绝。

　　“不必，我不适应身边总是有人。”

　　其实哪是不适应身边有人啊，只是习惯身边的人是师兄他们了，更何况接近我的人似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就像师兄和张浅言师姐那样，不得善终。

　　我摸了摸腰间悬挂的铃铛，这些年师姐的脸总浮在我的面前，我与她的关系并不亲密，不知为何，总是想起她。

　　“姑娘何必如此决绝。”

　　他做出一脸受伤的模样，似乎我是个负心人。

　　“这些年你一直将自己困在那一方天地，如今外出闯荡身边有个知根知底的人是很重要的。”师父很少和我说他做出决定的原因，所以我明白我推脱不了。

　　“是，师父。”

　　那人名唤易秉宗。

　　我与他比试了几场，只是险胜。他手中的剑名为『浊酒』，是柄软剑。

　　我极少见人使用软剑，那剑轻巧便携，大多佩戴者会将其与自己的腰带别在一起。与重剑不同，使用软剑的人需要有高强的感官，对力道的把控是极为严格的，吃力不讨好。

　　“走吧。”

　　这一路上他似乎想要了解我些什么，但我没有兴致。我为自己做了详细的安排，这第一件事便是寻药。

　　「樟淋陌荨」的找寻避不开『桦宗』和『玄国』，『桦宗』那边想来只要师父开口就没有什么大问题，至于『玄国』只能我自己想想办法了。

　　易秉宗总和我强调我们是同伴，我从不反驳，只因为这是师父所期望的。我越来越看不懂师父的做法了。

　　“慢慢走吧小苏，时间还长着呢。”

　　“不要这样叫我。”

　　“为何为何为何？”

　　我没有回答，其实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谁叫都是一样的，只是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总想起师兄。我本应是在乎师兄的，但如今也不过是偶尔想到他。

　　“苏大小姐，我们歇歇吧，好不好？”

　　“师父给你的任务是拖住我吗？”

　　“不是啊，我们可是朋友。”

　　“我们不是，不如就此分开吧。”

　　闻言，他只是挑了挑眉，叹了口气，道“或许你忘记我了。”

　　我与他并无渊源，我不知他何出此言，只静静等着他的后半句。

　　“那片大海上，不止你一个人。”

　　大海……是师父救下我的那片海吧。

　　“苏大小姐贵人多忘事啦，不过不重要，你只需要相信我并无恶意。”

　　直到我的灵魂剥离，都未能记起他曾经的模样，我们的曾经似乎只有他一人知道，后来我有仔细的问过他，他却说自己也记不清楚了，要我过好当下就行。

　　“我的事很着急，不能拖。”

　　他向我作揖道“是在下唐突了，我们继续赶路吧。”

　　他言辞轻柔，之前那个吊儿郎当的家伙似乎不是他一样。之后的路走得很通畅，他的步伐甚至比我还快。

　　“小师妹。”

　　一女子拦住了我的去路，她彩衣飘飘，不似从前了。

　　“李子瑶，你来找我是做好为高越和大师兄赔罪的准备了吗？”

　　“那事是我错了，可是小师妹啊，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我不会帮你。”

　　她跪在了我的面前，想来拉我的衣袖，我后退了一步。

　　一柄软剑从我身侧刺出，剑身倒映出‘李子瑶’身后的魔气。

　　她消散了。

　　“你如何看出它并非李子瑶。”

　　“别开玩笑了大小姐，我哪看得出啊，明明是你告诉我了。它跪下时你身周的杀气可是腾空而起啊。”

　　那道魔气消散后，留下了一行字：想救李子瑶便到魔界来。

　　“你会去吗？”

　　“你觉得呢？”

　　“不会。”

　　是的，我不会去。

　　我并没有看出什么其他的阴谋，只是觉得善恶不分之人不值得救。

　　深夜，我始终无法入眠。仔细回想起最近发生的这许多事，总觉得忽略了些什么。

　　我走出了客栈，这里距皇城还有些距离，并没有什么宵禁，没有什么人的街道安静至极，我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与呼吸，所以那一直跟随我的脚步我也十分清楚。

　　“易秉宗，有事吗？”

　　“见你深夜出行，有些不放心。”

　　看得出他并没有刻意隐瞒，那硕大的脚步声也是故意显露出来的。

　　只是漫无目的的走着，我与他这些天的关系并未拉近，自然是相顾无言。

　　“苏大小姐，还是没有困意吗？”

　　“你先回吧，玄国境内能伤我者很少了。”

　　这话属实，毕竟易秉宗如今都不再是我的对手，而他是可以轻松在玄者大会打出成绩的人。

　　“你不想知道些你师兄的事吗？”

　　师兄在我回到师门之前便被逐出，如今我更是没有他的任何消息。

　　“他在被逐出师门之前与你的师父发生过激烈的争执。”

　　“师兄……不会与师父争吵。”

　　说出这话时，我的心里是不安的，师兄从天之骄子到如今的地步似乎都与师父有关，可我却不敢细想，更不敢追查下去，我怕最终得到的结果会使我相信的一切崩塌。

　　“不过，你不必担心他的处境，他当年回到冰原时，身边有一位满心满眼只有他的女子，而那女子一看就不是一般人，想必是可以照顾好你那位师兄的。”

　　师兄离开我时，身边并无一人。那位女子，是何人……

　　剑出鞘的声音打破了寂静的夜。

　　我与易秉宗对视一眼，将身形隐匿在了夜色之中。我二人都并非正义感爆棚的人，对于他人之事向来是能避就避。

　　“白浔，乖乖赴死才是你最好的选择。”

　　“呵，生死不值一提，而你，真的想好要杀了我了吗。”

　　执剑的人犹豫了，我看见他的手在颤抖。

　　“白浔，我并不想背叛我们的志向，我是迫不得已。”

　　“他允给你了什么？王侯将相还是金山银山？”

　　被拆穿的男子眼中突然泛起凶光：“在你眼中我是不是始终都如此懦弱！”

　　“被我猜对了？你真的为了那些东西背叛我？”

　　男子满脸都写着“恼羞成怒”，于是他将剑对准了那位名唤白浔的女子，道：“你想被埋葬在哪里？我可以同意你最后的请求。”

　　“你下定决心了吗。”

　　那女子并未等待另一人的回答，她抽出魂丝，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要与那男子同归于尽。

　　背叛者，该死。

　　易秉宗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动摇，出手阻止了白浔的动作。

　　那名男子明显愣了一瞬，随即后撤。

　　可惜，他的动作没我快。

　　未出鞘的剑在空中发出悲鸣，洞穿了他的胸膛。他身为一个背叛者，死的并无痛苦，于我来说，这已是最大的慈悲。

　　被救下的女子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笑出了声，笑得有些凄凉，再加上这本就是荒郊野外，微风将树叶吹的沙沙作响，我一时愣在原地，竟不知接下来该如何。

　　“父亲，哥哥……这就是你们誓死也要守护的皇帝和国家吗？这就是你们宁愿将一切权力丢掉也要护卫的王室吗！”

　　那女子笑着落下泪来，恍若无人一般自言自语：“当高位者不再为百姓执权，只为自己欢愉时，就注定要被拉下台来。那不若就由我来做这颠倒皇权的人，即便要我弑父、弑兄也在所不辞……母亲，你若在世，会支持我的吧。”

　　她用手背随意的擦拭着泪水，向我二人弯腰道谢，正欲转身离去时，忽的看向我，问：“这天下，身份最尊贵的是什么人？”

　　“百姓。”

　　“这天下百姓数不胜数，怎么能算是尊贵？”

　　“尊贵与数量无关，天下终归是人民的天下。”

　　她笑了，转过身去喃喃自语道：“我随意问一个人，都能得到的答案，父亲你不明白吗。”

　　她向前走了两步，直直倒了下去，我扶住了她，将她带回了客栈。至于那人的尸体，易秉宗会收拾好的。

　　“苏大小姐今日大发慈悲？”

　　“想救，便救了。”

　　易秉宗先是一愣，随后看着我笑出了声：“好好好，我的大小姐，有我善后，你就安心做自己想做的吧。”

　　我抬眼看向他，这是这么久以来我第一次认真的看向他，或许我并不一定要一个人。

　　第二日清晨，在我打开房门的一瞬间就看到了易秉宗，他端了些吃食，很自然的越过了我，将早点放在了桌子上。

　　白浔悠悠转醒，她向我们道了谢，询问了我们来此的缘由，想要帮我们些什么。

　　我并没有隐瞒什么，问她：“我若想寻「樟淋陌荨」，玄帝会答应吗？”

　　她低下眉眼，思索片刻，才对我道：“「樟淋陌荨」生长在极阳之地，千百年才孕育一株，无论是仙者还是皇帝都没有支配权，那里的驻力由各界组成。但其实只要得到『桦宗』和『玄国』两者的共同支持，方可进入极阳之地，是否能拿到，则凭自己的本事了……”

　　她说的这些与我知晓的并无差别，看样子是得不到什么更有用的消息了。

　　“但是……”她抿了抿嘴道“数年前『桦宗』和『玄国』出动了大量物力财力寻回了一株，我想那极阳之地中恐是没有第二株「樟淋陌荨」了。”

　　“他们为什么要费那么大的力气寻那东西？极阳之地只能养育一株吗？”

　　白浔叹了口道：“我的父亲是玄国右相，我知晓的会多一点……其实如今的极阳之地已然是一副驱壳，其中灵力早已枯竭，那里的驻守军发现异常立即向上禀告，等他们寻回一株「樟淋陌荨」时，极阳之地已不复存在了……”

　　话毕，她抬眸看向我道：“你是想找那东西为你师兄疗伤吗？”

　　她知道我的身份，似乎还知道我的过往与人际关系，按理来说不应该……她虽是右相之女，但世间对女子总是苛刻的，她们应该“温柔淑良、谦卑知礼……”似乎一切的优良品质都得在女子身上体现出来，但却不许她们拥有独当一面的力量和学识。

　　作为右相之女，她脑中应是琴棋书画。而我，只是江湖中一缕幽魂罢了。

　　她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问，浅笑着道：“昨日那般疯魔的我你都见到了，那知晓些高墙之外的事应当不离奇吧。”

　　她的眼中没有算计，但笑意却不达眼底。

　　“是的，我需要那东西，为师兄疗伤。”

　　“那我们合作吧。”

　　“我无意参与朝堂间的纷争。”

　　她像是没听见我的话一般，继续道:“约十年前，极阳之地发生意外，时间仓促，各方都没有准备的时间，就算他们派出的都是顶尖的人才，在毫无部署与规划的情况下，几大势力的间的暗流涌动是不可避免的，这一定会影响他们寻找「樟淋陌荨」。千百年间无数能人异士都折在了那里，而这次，在混乱的局面下，他们带回「樟淋陌荨」只用了三日。”

　　说到这里，她勾了勾嘴角，笑着问我：“你说，这是为何？”

　　坐在一旁沉默许久的易秉宗开了口：“你的意思是，不是他们去找「樟淋陌荨」，而是「樟淋陌荨」在找他们？你是说「樟淋陌荨」有了自己的意识，甚至或许还有着不为人知的能力？”

　　“不错。”她的手指摩挲着茶杯，继续道：“找到「樟淋陌荨」后，几方势力都为其设下各自的结界，以防他人夺走，可不出一月，「樟淋陌荨」还是不见了。那些人盯着「樟淋陌荨」眼都不眨一下，那又有谁有能力悄无声息的盗走「樟淋陌荨」？”

　　“或许，不是有人盗走了它，而是它自己走了。”我大抵是明白白浔的意思了，她是想说「樟淋陌荨」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的，而这一定会引起各方势力的相互猜忌，他们将重点放在谁“盗走”了「樟淋陌荨」，将那些有能力的人“孤立”了起来，在慌乱中鲜少会有人认为是「樟淋陌荨」自己化形逃离了。

　　就算有人当时就想到了这一点，怕也是不敢说出来的，毕竟在人人自危的时候，“异类”通常会被最先铲除。

　　可就算知道这些又如何，知道了这些就要帮她搅弄朝堂吗？

　　她也看出了我的想法，接着说道：“「樟淋陌荨」如今难寻，你们需要帮手。而「血辙草」在枭谑手中，单凭你们的力量，如今到了魔界只能是任人宰割。”

　　她说的不错，我与易秉宗就算再强大，双拳也难敌四手。

　　“玄国如今是第一大国，它能带给你的助力不可估量。”

　　“可江山易主，也并非易事。”

　　“相信我，这比你们勇闯魔界靠谱的多。”

　　她说的对。

　　可我真的不适合。

　　“安啦苏大小姐，工于心计的事交给我好啦，你啊，反正也更向往一人的江湖，你就去看看天地，这些事就交给我好了。”

　　我看向他，他还是笑着，眼中倒映着我的模样。

　　到嘴边的那句“不劳你费心”一转弯却变成了：“万事都要尝试，你不必事事顾着我，或许我会很适合那片四四方方的天地。”

　　白浔笑着：“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了。”

　　“包在我身上了，苏大小姐说打哪咱就打哪。”

　　“你话好多。”

　　“那我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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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呦我的大小姐，我们去找个雕玉佩的铺子做个只有我们才有的信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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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话一直这么密吗？”

　　“习惯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