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开出租的第六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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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缈大气不敢出，她忘了座位被无良系统加高，她能看见外面情况的同时，对方也能发现自己的存在。
人类害怕未知的存在，就如同此时的她一般。沈缈脑补出了许多变异生物夜袭拉德曼大楼的画面。
啪——
骤然亮起的光线驱散了窒息的黑暗，来人穿着藏蓝色的西服，红色的领带格外显然，金属质地的脑门泛着光。
“还没下班？”拉德曼问。
只是这样一句话，沈缈便能看透他跟普通智械的区别。智械的声音与机器人无异，虽然在调试过程中，开发者会为它们替换上语音包，可仍旧能从一些复杂的句式中听出机械的迟钝感。
但拉曼德不一样，撇开他的外观不谈，他已经和真人无异了。
当然，能领导如此大规模的公司，他的确不能跟智械混为一谈。
沈缈的电脑早已经关闭，她松了口气：“是的老板，正准备下班。”
只要不是变异体就好。
拉德曼看着面前的女孩，义眼在第一时间扫描分析出了她的全部信息。
沈缈：废弃的人造人，生存能力极低，是需要重点保护的对象，因为她一旦在公司受伤，公司需要赔付她大量的保险金。
不过，因为她是三无人员的缘故，就算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不赔付也不会有人知晓。
人事挺会招人的。
“宿主，他在背后蛐蛐儿你。”系统开始打小报告。
沈缈分心中：“啥？”
“他说你没有生存能力，噶了就拿个凉席把你一裹丢回收站去。”
沈缈：？
她看向拉德曼的眼神隐隐带上了怨气。
好你个资本家，我辛辛苦苦给你打工，你竟然诅咒我！
拉德曼不明所以，用精密的电子脑演算了下人类会因为什么莫名其妙生气后，将这一切归咎于她在上班第一天就加班了……三个半小时。
他轻咳一声：“记得找人事报备加班时长，公司不提倡无偿加班。”
不然养死了就麻烦了。
沈缈在心中冷哼一声。
加班费的事情需要你来提醒？这种治好了也是流口水。
但她面上不显，甚至老老实实地回了句：“好的拉总。”
拉德曼：？人类的癖好都如此奇怪的吗？
怀揣着对人类的不解，拉德曼转身离开了。对于一个小小的新员工，他还没有到需要时刻关心的地步。他现在迫切的想知道，那个“乙方”到底什么时候能交出有用的情报来。
办公室重归寂静，沈缈长叹一声，决定趁着这个时间去二手市场淘个手机和电脑回来用。
这叫投资，有回报的那种。
上城区的喧嚷从夜晚开始，数不尽的霓虹灯在夜色中眨眼，最高处的广告牌以每秒数万的价格滚动播放，挤压着人们的喘息空间。
正规的二手市场因为昂贵的租金，导致贩卖的商品普遍溢价。想要买到物美价廉的好宝贝，还得去黑市。
沈缈穿过上城区与下城区的交界处，混乱的气息迎面扑来。这里是酒吧一条街，无数的酒鬼成了街道的标配。坑洼泥泞的地面倒映出鳞次栉比的高楼倒影，被路过的人一脚踩碎。
再往前走，就到黑市入口了。
揽客的人无论男女，皆在卖力吆喝。沈缈绕过他们，进入了下城区最大的黑市。
黑市顾名思义，一切联邦允许的不被允许的，都能在这里找到。上到义体，下到枪支弹药应有尽有，成色新点的电子设备，在这里属于不值钱的大白菜。
所以当老板听见沈缈只是想要买手机之后，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喏，就那一堆。”老板剔牙道，“自己挑吧。”
本来看着这小姑娘人模人样的，像是上城区来的有钱人，他还以为是笔大单，真是白瞎了自己刚才那么热情的笑。
见人下菜的事情沈缈见得多了，并未在意。只顺着老板指的方向走去，红色的塑料盆里放着许多手机。
有些长得稀奇古怪，很符合这个时代带给她的印象。也有部分手机是一板一眼的笔直，倒是像极了沈缈那个年代的产物。
老板瞥了一眼，见她手指停留在一款光秃秃的手机上，大声道：“都是老古董了，你如果诚心要，这个数。”
他比划了三根手指。
“三百？”
老板摇头：“三十。”
嚯，那还真是好宝贝。
当下的主流手机，会附带智能芯片。人们可以选择将智能芯片植入大脑，达到用意念控制手机的目的。
沈缈虽然顶着人造人的身体，但潜意识里仍然觉得自己是人类。她无法接受在自己后脑勺上开个孔，在她看来，那就是个安全隐患。
现在科技如此发达，万一交互芯片上安装了卫星炸弹或者孤干扰装置，岂不是等同于把自己的生命交到了别人手上。
于沈缈而言，这种老式手机反而更靠谱。
无非就是智能交互嘛，只要给她足够的零件，她研究研究没准儿也能搞出来。
“他心理预期15块。”系统说，“谨防上当受骗，从我做起。”
沈缈收到提醒，立刻压下准备付款的冲动，换上犹豫不决的表情：“你这都不知道几十年前的东西了，卖三十是不是太没诚意了？”
老板经营了这么多年的生意，什么人没见过：“爱买不买，不买拉倒。”
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人想要砍价，心底的瞧不起更甚，连敷衍都懒得装。
沈缈闻言直接放下手机：“连正常启动都难的机子，三十你不如去抢。最多10块钱不得了了，爱卖不卖。”
她作势要走，余光瞥见一抹银白色。
那是一台老旧的台式电脑，看上去同样年代久远。沈缈记得，她刚穿越过来时，为了了解这个时代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特意搜过相关的讯息。
这台电脑，是康拓公司的初代最高权限安全机。
虽然不清楚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还跟一堆破铜烂铁摆放在一起，但它的价值，不说多了，买下这家店所有东西包括门店完全绰绰有余。
“统子哥，那台机子看见了吗。”沈缈在心里问，“是康拓出的初代机吗？”
情报小灵通不假思索地回答：“是的。”
这台机器要说功能，那肯定比不上现在的主流设备。可“最高权限安全机”几个字，已经足够证明一切。
它接入的是康拓公司最大的信息数据库，换言之，它不需要任何电源或外接入口，便能独立运行。
也正因如此，它的ip就像是被埋在层层蛛网下的某一分支，没有人能查到。
如果沈缈没记错的话，这类机器只有康拓内部的人才有权限使用。也就是说，在不懂的人手里，它就是一台无法开机的报废机器，等同于废品。
她原本打算换家店，可安全机的出现，让她不得不停下脚步。
毕竟干他们这行的，机器就是饭碗。金碗和破碗，傻子也知道该怎么选。
按照小说里的常见套路，主角通常会购买一堆看似高级实则没什么用的东西，只为了隐瞒自己的真实目的。沈缈当机立断，双手背在身后，晃晃悠悠在店里转了一圈。
“这个多少钱？”
“五百。”
“这个呢？”
“一千八。”
沈缈询价的东西有贵的也有便宜的，看似杂乱无章。她巧妙地将安全机隐藏在一堆物品中间，仿佛不经意间指中了它：“它卖多少？”
老板觉得她一定是来砸场子的，耐心值降到了最低，没好气地说：“你到底买不买？不买就滚出去，别耽误老子做生意。”
沈缈平静地“喔”了一声：“所以这个多少钱。”
老板：“……那个不卖。”
这台大脑袋电脑是别人寄存在他这儿的，做生意嘛讲究的是一个诚信，他可不能随便代为处理。
“这样，”沈缈打了个响指，“大家萍水相逢即是缘，这些东西我都要了。”
她在问的时候估算过价格，所有东西加起来差不多一万八的样子，再杀杀价，最好能给自己留五千的生活费。
老板正想开骂的动作顿住，不耐烦的表情没来得及收回，导致他的肢体语言有些滑稽：“都说了不卖……你刚刚说什么？”
沈缈重复了一遍：“这些东西，一万五，我都要了。”
她手指按在电脑上边：“这算是笔大单子了吧老板，你每天辛辛苦苦地坐这里等生意上门，倒不如卖我个顺水人情。实不相瞒，我其实是干工程科学的，经常会有收购这种老旧设备的需求。”
“爽快点，下次还找你。”
此时的老板哪里还记得那电脑是别人寄存在自己这里的事情，有句话沈缈说得很对，他只是个卖设备的二手贩子，比不上那些卖枪支弹药的来钱快。有时候干坐一整天，他也赚不到一万。
“好好好。”他的态度转变得格外丝滑，“我这就给你打包。”
十分钟后，沈缈亲眼看见老板将所有东西装上无人机。出于安全考虑，收货地址她选择的离家大约一公里的巷子入口。
“合作愉快。”她表面云淡风轻，心里却极其心痛的把才赚到的钱递了出去。
老板丝毫没有意识到不对劲，笑眯眯地清点款项：“下次还来啊。”
沈缈不知道的是，她前脚刚走不出一个小时，后脚机器的主人就上门了。
戴着黑色口罩的年轻人挡住了自己的大半张脸，只留下双墨绿色的眼睛露在外边，古井无波的目光给人一种疏离感。
他在屋内环视了一圈，却没能找到安全机的任何踪迹。
“老板，我存放在你这里的东西呢？”
老板这才幡然醒悟，一拍脑袋：“坏了！刚刚被个做工程科学的人拿走了！”
作者有话说第6章 开出租的第六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