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开出租的第三十九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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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沈缈在万千种可能里，觉得这种可能性是最大的。
拉德曼是人工智能，人工智能的进化是获取足够多的大数据。庞大的数据库支撑着它们上千兆次的计算，所以拉德曼选择了开一家出租车公司。
他在市场中厮杀，稳坐行业老大的位置。规模的迅速扩张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客流，以私密性著称的出租车则为他提供了源源不断的数据。
在这个过程中，他一定在反复演算、不停升级。
他用智械充当司机的角色，衍生出自我意识的智械会被带去格式化，留下的唯一有“头脑”的人只有他。
智械会模拟感情，却不会对他的命令产生反抗心理。
若是拉德曼掌握了这项技术，那他也就掌握了如何为智械觉醒异能的方式。
沈缈只觉得后背发凉，她甚至不敢继续往下想。
拉德曼能算出办公室恋情对员工工作效率下降，自然就会推算其他东西。
比如说……未来。
拥有自我意识的首领，以及一群没有痛感、只听从执行、且拥有异能的智械。
和血肉之躯的人类对上，胜负早已经注定。
是，人类拥有大规模杀伤力的热武器，可依赖于网络的血肉之躯，真的能抵挡得住智械的大规模入侵吗？
沈缈打了个冷颤，反倒是镇定下来：“系统，我的猜想正确吗？”
“正确。”
“所以这才是你让我来的真正原因对不对。”沈缈咬紧了后槽牙，“你希望我阻止他。”
即便系统不回答，她仍笃定一定是这样。
倘若沈缈不知道，她便能当做无事发生。可她看穿了拉德曼的计谋，往大了说，这是智械试图挑起物种战争的征兆。
她始终站在人类这一方，做不到置之不理。
“是。”系统顿了顿，“无论是从任务还是从私信，我都希望你能阻止……或者说叫扼杀。”
沈缈只能苦笑：“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她拢了拢心神，重新回到与拉德曼的亲切交流：“方便的话，你能先说说你的渠道吗？既然阁下特意找到我，便代表着你想要的东西是机密。我不认为按部就班的底层员工可以接触到相关的信息。”
隔着紧闭的窗户，沈缈无法看到拉德曼的表情，但她似乎听见拉德曼在敲击桌面。金属手指与木质桌子的碰撞，声响不一样。
她下意识低头看着自己同样在桌面轻点的指尖，收起了手。
这拉德曼真是把人类的习惯模仿了个十足。
“康拓一共两大板块，生物与科技，我会把你送到康拓生物去做科学工程。不会也没关系，我可以给你植入知识芯片。”
“大哥，我的脑子是什么主机接口吗？你说装芯片就装？”沈缈没好气地说。
拉德曼不以为然：“要成功先发疯。”
沈缈：“你在接受大数据的时候能装个阀门吗，好的不学光学坏的。”
原本只是句调侃，拉德曼却极其认真地回答了这个问题：“可这就是人类的产物。”
沈缈嘴角轻微抽搐：“好的，您说的对。但问题是，你就这么肯定我能办到？”
“我计算过，你是最合适的人。”
拉德曼的回答很有意思，这意味着在他找上自己之前，还有另外的备选。
“行。”沈缈不想再追问下去，“植入芯片这种事情就算了，我暂时还用不上。”
对于她的回答，拉德曼表示尊重：“如果你执意，我可以安排老师给你上课。可有一点要求请务必答应。”
他停顿了半拍，大概是在揣测沈缈的接受程度：“为了方便联系，我得给你植入通讯芯片。”
“不必担心有危害，只是个小小的通讯工具。”拉德曼解释，“康拓不比其他工作，你大可当我是个普通的ai，你的工作管家。当然，这也是为了我们合作坚不可摧的一种必要手段。”
沈缈没吭声，拉德曼的说法让她联想到系统。
情报系统和能够与自己对话的声音是分开的，那么统子哥会是以这样的形式出现的吗？
迟迟没能等到沈缈同意，拉德曼并不着急。他知道人类这种生物本身就是纠结的，巨大的利益只会让天秤倾斜，做不到绝对。
但他也知道，人类向来重视获利。
沈缈跟系统确认过利弊后，最终决定换种形式：“除了植入芯片外，还有别的方式能够便于沟通吗？”
“有，但效果达不到最佳。”拉德曼说，“可以在你耳朵的鼓膜前安装小型的通讯设备，但这样我无法读取到你的脑电波，我们的交流会局限于对话，且容易失灵。”
“我觉得挺好的。”沈缈断不可能将自己的脑电波暴露在外，那样她的一切在拉德曼面前都是裸露的。
“行。”拉德曼要的是个态度，他害怕被反水，这是通讯设备，同时也是他的监听设备。
与此同时，系统也认可这种操作，安全系数相较于芯片植入会高上不少。
两人一拍即合，在沈缈的要求下，拉德曼甚至提前拟定好了公司转让书，只为了进一步用利益推动沈缈的行动进程。
临走前，沈缈叫住了他：“什么时候开始上课。”
虽然理论上来说，专业对口的事情，她并不需要老师。但介于这个世界的科技发展迅速，有老师简单带一带更稳妥。
“随时可以开始。”
留下这句话，拉德曼便离开了。
通讯设备的安装定在了周末，不是因为刚好那天沈缈有空，而是因为转岗流程需要走一个礼拜。
辞职是不能辞职的，能赚两份钱就断没有舍弃的道理。何况沈缈还需要211这个助力，一旦离开出租车公司，211的异常很快就会被发现。
好在公司的上班形式极其灵活，像沈缈这种高效率、零差错的员工，公司十分乐意让他们回家办公。
甚至还能给公司省不少电费。
沈缈在人事面前站了许久，最后还是选择花钱租了一台公司的电脑回家。
“花自己的钱租公司的电脑给老板赚钱。”她将电脑的各个接口插上，语气里满是讽刺，“我都不敢算我到底亏了多少。”
“乐观点。”系统替她做完了计算，“过几天康拓就要给你发工资了。”
沈缈抿唇：“这叫拿劳动换取报酬，整体来说我还是亏的。”
在走流程的这几日，她卡着下午的时间去跟拉德曼找的老师上了几堂课，内容很简单，大多数时候她都是在听康拓的发展史。
当然，沈缈没忘记做伪装。
包括她前往拉德曼指定地点安装通讯设备时，也做了易容。
沈缈轻巧地推开金属大门，拉德曼早已恭候多时了。他看着眼前这位毫不起眼的女士，绅士地抬手：“请。”
这里是拉德曼本人的办公室，位于整栋大楼的顶层。宽大的房间，陈设却少得可怜。看得出来，人工智能的喜好很简约。
沈缈颔首，朝着拉德曼手指的方向走去。
她不清楚整个植入的流程，也担心佩戴变声器会被发现，故而选择了原声赴约。为了不出纰漏，她必须少说话。
冰凉的手术椅在检测到生物时便开启了自动加热，同时角度自发调整到最佳位置，沈缈能感觉到自己后背完整贴合在软绵的材质上。
若是忽略掉旁边机械架上摆放着的各种工具，倒是可以把这里当成是按摩椅。
“统子哥。”沈缈难得严肃，“我最后再确认一遍，这什么通讯设备植入，没有风险吧？”
“你已经确认过八百次了。”系统说，“当然不管你问多少次，我都会说没有。好好的睡一觉，当你失去意识时，我会成为你的眼睛。”
沈缈放心地闭上了眼。
鼓膜的位置很深，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植入过程将会注射麻药。
闪着寒光的针头刺破沈缈的肌肤，虽然是局部麻醉，但沈缈在系统的安抚下，真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甚至做了个梦。
像是在虚无缥缈的混沌空间里，又像是在浩无边际的冰冷湖底。沈缈本能地想伸手去抓住什么，却扑了个空。
周遭很安静，安静到像真空环境。
沈缈挣扎着捶打自己，耳膜仿佛被堵住，她听不见任何声音，也没有任何触感。她打量着周围，黑暗照不亮任何物体，只有头顶射来一束忽明忽暗的光。
好似冥冥中的安排，当她看见光时，身体便不受控地靠近。直至越来越近，眼看着她伸手就能触碰到时，光点却在她眼前分裂，变成了两个。
沈缈仰着头，等到脖子都酸了，才看清那到底是什么。
那分明是双眼睛！
澄澈的、不带任何喜怒的眼睛正在看她。
它很大，类比换算后沈缈觉得自己或许不足它的四分之一大。按理来说她应该害怕，人类在面对这样的庞然大物时，应该感到恐惧。
可它没有恶意，沈缈甚至从其中看见了……爱？
有善意、有好奇，这样的目光沈缈只在喜爱自己的长辈脸上看到过。
它是什么东西？
沈缈试图再靠近一些，就在她即将触摸到它时，系统的声音打破了如死水般的寂静。
“梦该醒了。”它说，“沈缈。”
作者有话说第39章 开出租的第三十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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