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门之后》此鹭非彼露

17、他是谁

　　被封印了五百年，灵力恢复尚需时日，以现在的法力去朝瑶山，那混沌之气便能要了阮云杉的命，再加上身无分文，当下的情形，回天门寺暂住是最好的选择。

　　日暮光荫，孤鸟还巢，阮云杉轻叩天门寺山门，对开门的小和尚说：“小生从中原而来，人生地不熟，今日天色已晚，想在贵寺借宿一晚，不知可否？”

　　小和尚见阮云杉长相俊美、仪表堂堂、气度不凡，绝非寻常百姓可比，便把他引入了客堂，道：“施主请在此稍事歇息，我这就去禀告方丈。”

　　大概过了半柱香的工夫，小和尚回来了，向阮云杉恭敬行礼，“施主，方丈有请。”

　　“有劳小师父了。”

　　小和尚在前面掌着一盏竹灯，领阮云杉在石子铺就的小径里穿行，花木葱茏，庭草交翠，崎岖溪畔，潺潺流水，好一个胜境！

　　方丈所在的禅房到了，光影浮动，小竹数株，暗影摇曳，竹帘升尽，佛烛高明。

　　屋里有张桌子，上面摆着茶具，后方墙上挂着一副书法，上书“禅茶一味”。

　　“施主，请。”小和尚引阮云杉在茶桌旁落了座，施了一礼，退出了房门。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方丈从里间走了出来，他身披一袭素净的僧袍，白得纯粹，不染纤尘。

　　阮云杉连忙起身，向方丈施了一礼，“冒昧叨扰，不胜惶恐，万望见谅。”

　　“阮公子，老衲已在此等候多时了。”

　　阮云杉吃了一惊，抬头一看，顿时愣住了，“你不是清凉山那个茶室的主人吗？”

　　“正是在下，阮公子，好久不见。”方丈笑道。

　　“当时探你气息，不过一介凡人，可距上次见面，凡间岁月已经过去了几百年。敢问方丈是上界哪位仙师？小可有眼不识泰山了。”阮云杉对着方丈恭敬行礼，问道。

　　“莫慌，莫慌。阮公子快快请坐，且先饮一杯茶，再容老衲细细道来。”

　　方丈不再说话，开始静静地烹茶、斟茶。阮云杉轻啜了一口，细细品味茶汤由唇至舌，至喉的甘美，觉得此茶有净肌骨，涤心原的功效。

　　方丈又给他斟了一杯，阮云杉刚要拿起，却听方丈道：“且慢，阮公子且往茶汤里看。” 阮云杉望向茶汤，只见那茶汤色如积雪，光如春日，实在美不胜收。

　　在这茶汤里，阮云杉看到了生命的脆弱，恍惚的迷茫，无可言喻的生之欢喜和苍凉。一缕游丝从元神中飘出，进入了幻境。

　　劲厉的冷风怒号着，满眼尽是光秃秃的危崖峭壁，岩层破碎，除了草，没有任何其他的植被。草也被风折磨的半死不活，躬着腰背，歪曲扭折，趴在地上，勉强苟延残喘着。

　　前方山坳中有个湖，水深莫测，使得湖水颜色接近墨色，看上去十分阴森恐怖。湖中掀起巨浪，一头巨大的水怪探出头来，发出怪异的巨响，群山为之颤抖。

　　突然，一道绿光从天而降，劈在了水怪头上，水怪疼痛难耐，剧烈的扭动起来。

　　“你这妖物，在下界兴风作浪，残害百姓，方圆几十里的妖灵也尽数被你吞噬来提升妖力，今日本仙便收了你。”

　　阮云杉询声望去，只见空中飘着一位仙君，青衫玉立，风姿绰约，待看清了那仙君的容颜，他愣住了，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惊讶表情。

　　那仙君长着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青青翠竹，尽是法身乎？郁郁黄花，无非般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