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林邬吉护国寺路遇刺杀 ...
-
一连好几天都相安无事。
甚至于说送膳有用,关系还拉近了不少,闽姜我单方面这样认为。
走之前,本姑娘还要抛下一句话:
还是明天来啊。
这样骚扰,对邬吉而言是有些烦恼。他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的和人相处过。
还是个女人,虽然他很想忽略这一点。
邬吉殿下伤人的话有些说不出口,因为他从小受到的教导就是要待人同待己。
但是就是泥人也有三分性质,这样折腾下来他也疲惫不堪。
于是他想出一个妙招,那就是躲。
“来人,准备车马回护国寺。”
他是这样吩咐他的门童,甚至于走到王府门口才说出这句话,根本不给闽姜任何缓冲的余地。
闽姜傻脸了,敢情你要出门。
邬吉殿下今早穿戴整齐,不同于往日。
“早该知道的啊。”她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
怎么办呢?再跟一个马车。
她哒哒地跑到了马厩周围,没有马车了。只有马,还是一匹孤零零娇小玲珑的黑马。
“那就你了,我要骑你。”
我这边费劲的解开它的缰绳,贴得很近去解那个死扣绳索。
它高兴的拿他的舌头舔了舔我,然后发出呼哧的声音。
真的是太无语了,整个王府里就两个下人,听说下个月王府的下人才配齐呢。邬吉把马夫拉去给他赶车,马厩就这里就没人打理。
我费劲的爬上它大腹,然后贴着他吭哧努力攀爬。
“人总得为自己努力一把。驾!”
虽然我不会骑马,但是我骑过驴子,它也没有比驴高多少。
“你说是吧,小矮驹~”
它不回应,只是好慢地驮着我散步。
不是吧,小黑马你倒是快点,我都快看不见林邬吉影儿了。我这边手忙脚乱的,鞭打小马也不太想,只是拿手虚张声势啪啪的在它脖子上拍。
不知道是哪一巴掌把它给抽明白了,它忽然就加速了,给我吓得抓紧了马鬃。
哒哒哒。
它带着我横穿整个皇城大街奔跑。
青石板路上马车咕噜咕噜的声响那么清晰,近在眼前。
也许是林邬吉发现了,或是马夫跟他说了,马车肉眼可见加速了。
到了郊外马车没影了,都是些泥巴土路官道,带着一种湿漉漉的青草气息。
我这边拿不定主意,还在大惊失色的看着这片陌生土壤。不晓得跑到哪里了,但好像也不需要我提醒,它会自动追踪主人。
“小黑马,你真的好厉害。”
我抓着他毛发衷心的夸赞道,它是一匹好马。虽然有些吃里扒外,你的主人此时一定不会喜欢你。嘿嘿,大不了以后我多去马厩喂你一些吃食。
“快走,跟上前面就抓住他。”
什么声音啊?
我听着男人声音跟马蹄越来越近。忽然我睁大了眼睛,不会是山匪吧?
不行,快快快,得下马带小黑一起藏起来。
这边临着官道,路面光秃秃的。
旁边延伸到很高处直插天际的大树,天色尚早却显得昏迟,还有一人高的草丛更显阴森可怖。
这么大胆的能在这里打劫,估计不是一般人。
我这边匆忙的给小马拴到靠里树上,拿个果子堵到嘴,它就聪明的给一打滑跪了。
我都不禁要叫好,真是个聪明马精?
这群人手里拿着长刀,后背着弓箭篓。前前后后有二十几号人,整齐装束,气势汹汹蒙了脸。
他们的目标很是明确,好像知道这条道上会走哪个一样。我就这样想着,忽然就想起来,不会是冲着桦王殿下来的吧?
“遭了,林邬吉还在前面。”
我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只有马夫一个人陪他,实在危险,但我此时却陪他无异于蚍蜉撼树。
“怎么办?”
其实现下是摸清林邬吉实力的最好时机。
已经有人出手试探这件事情,我只要善后报给陈王就好。
“不行,我不是这样的人。”
陈王对我的任务只是摸清底细,并没有让我去见死不救,也许此时相救更能让他对我心动。
林邬吉对我极好,他也不该落得如此下场。他前半生已经够心酸了,那就当是我这个小可怜同情感念他的恩德吧。
前面的匪多势众,打打杀杀不宜小黑马观看。我只是拍拍它,把他的绳索解开,让它有空跑回去活命。
陈王府高手训练的我,武功虽然称不上以一抵十,抵五还是可以的。再加上一些独门暗器包小银针,保命不是问题。
嗯,就这么办。我就这么莽地冲出去,用上轻功蹦儿了个二尺高,从这个树跳到那个树梢。
“刷刷……”
我借着树梢树叶的掩映,双手扒拉着眼睛往下看。还真让我猜着了,林邬吉遇见这伙人。
但是,我只看到了马夫与他们对垒,林邬吉不会是当了逃兵了吧?
就这两刻功夫,看出马夫身手不一般。就是练上十几年的练家子也有,未必有这样好的身手。
一人与几十人对阵,都不能甘拜下风,妥妥江湖得有名号。这林邬吉从哪里挖出来的好苗子?
他身边人这么厉害,想必他也不弱吧。
哦,猜错了,我看到他了。
就那个浑身湿透血淋淋的,头发冠子散掉的某人。血淋淋,不会吧?哦,大哥你还中箭了?
我脑袋吧唧一下就有点懵,玩真的。
我咽了一口唾沫,颤抖的手向小布口袋里面摸索药粉。
好像有金疮药,他好像能治他刀剑伤。但是我没有拔过箭啊,咱只有理论依据。
来不及了,我用力闭了闭眼,一个箭步冲上去。
马夫大哥抵挡阵阵杀机,也敌不过这二十几号人步步逼近,甚至有几招刀锋的血都溅到他脸上。
我冲到半躺着的林邬吉身旁,抽起他腋下,一下子把他胳膊抡在脖颈。大高个儿的他压着小矮儿的我,咱只能呼哧呼哧快步拖着他奔跑前方安全区。
我这边把他放在石头边一靠,他已经失血过多半昏迷了,呢喃着发出了一声呻吟就重重摔在地上。
我能说这身板说硬朗挺重的,也能说他软了吧唧挺不抗揍的。你说你非要矫情的跟我拉开距离干什么啊,我只是攻略你,又不是非要杀了你。
先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发现扎的还挺深的。现在这个地方不是拔箭的好时机,这要一拔血不得滋滋往外冒。
我捡着布袋里金疮药往上面撒了撒,让他减少出个血,再拿着内衬撕成的布条给他勒住了箭伤部位。
好像也只能这样先处理了,我看他们那边山匪大哥还在紧追不舍。如果我现下拉你去护国寺,应该也能活命。
你说你好好王孙,陛下竟然没有给你安排护卫。陈王那边都不用试探了,你就一无人问津小孩子,就这样还跟我别扭出门呢。
“呵。”
咱对着他做一个鬼脸,心道净会给我出难题。
闽姜我要一边挎着他走小道树丛,一边扭头侦查追兵,还得时不时摸摸他有气儿没?
走到一半时,我听见哒哒的马蹄顿时不敢动了。
“诶,是小黑,这家伙闻见味儿找来了。”
照咱这走法,可不得走到天黑也到不了地界,还得是小黑脚程快。
咱先把伤员扶到马上,然后颇为娴熟的坐在后面。
两手一拉缰绳,给他来个紧紧包围的拥抱,保证掉不下马。
“驾”
小黑一个响鼻带出穿云姿态,雾霭弥漫的小树林犹如梦幻倒在身后。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奔到了京郊护国寺附近。这里和林邬吉之前待的那个虽然都叫护国寺,但是还是两个地方。
“来人啊”
上山挑水的两个小沙弥看到了,帮忙给他扶下来。
“这箭,快去叫武僧师傅。”
“诶诶,好嘞。”
林邬吉被搀扶着进了一间禅房,我俩慢慢给他躺下,好在那箭没穿透后背心。
武松师傅是一个留着长胡须,大步一迈颇为稳健的人。
“拔吧”
给他打下手的是刚才去叫他的小沙弥,他用蜡烛加热了药酒。
武松师傅拿棉布蘸药酒给他擦拭,当擦到胸前伤口时,蛰得他清醒过来。
他只是睁着惺忪的眼似醒非醒,然后师傅快很准的一手啪给拔了箭矢。
“呃”
他发出了痛苦的声音,然后大汗淋漓喘息几下昏了过去。
我瞅着几块沾了血的纱布,有些眼晕。
“他昏过去了。”我站在床畔,拿食指朝向他。
“不要紧,不是什么致命伤,休养几天便好了。”师傅说着这话,收拾小药箱,把那木柜门啪嗒一锁背到了身上。
武僧师傅要走,我去送他出门。
他叮嘱了我几句,不能见水,饮食上要清淡,少食醋。我听的连连点头,犹如小鸡啄米。
看着他昏迷惨白的脸,头发丝缕缕贴在他的脸颊。
好不狼狈桦王爷,长点心吧。
害得我亲身照顾你,这下你醒来就是想撇清关系,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