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芝玥璃》莯檹

4、【肆】虚无

　　从来没出过云溪村的麟修，在走错了N个小道后，终于在第二日傍晚时分，赶到了淮城。

　　虽是华灯初上，但淮城还是很热闹，麟修架着平板车惊喜的四处张望着，他从来没见过这么繁荣的地方。

　　他只四顾着看周围的稀奇玩意儿，对千璃何时悄悄的溜下马车一无所知。

　　千璃在淮城随意走着，挂在腰间的铃铛没有一丝亮光，她真怀疑老龟给她的东西是不是个假货，还骗她是宝物。

　　也不知眼前的是家什么店，只见人来人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嘻笑颜开的招呼进店的客人，当然客人都是男子。

　　千璃皱起眉，思索了片刻，这里这么多人，能不能打探到师父的消息呢，这么想着，脚已经走了进去。

　　她刚走到门口，眼尖的老鸨两眼放光的冲了上来。

　　“姑娘，您这是……”老鸨就差没把卖身两个字说出来了，要是她的店里有这么个可人儿，那她可就是这淮城的妓院老鸨之首了。

　　闻着老鸨身上浓烈的脂粉味儿，千璃不喜的搓了搓鼻子，淡淡的说道：“我想来这里问问，有没有谁见过这个人。”说着，她掏出师父的画像。

　　“找人？”老鸨听到这句话，不乐意了，看也没看那画像，说道：“我说姑娘，你来找什么人？我告诉你啊，你可别来这儿妨碍我做生意。你非要进来找人的话，除非你卖身在我这里，到时啊，你想找什么人都能找到。”

　　就这么一瞬间，两人身边围拢了一帮看客，在看清她的容貌后，那些男子无不露出猥琐的目光，这里的姑娘则都表示很嫉妒。

　　“对啊，姑娘，卖身这里吧。”

　　“姑娘，你看看我是不是就是你要找的人？”

　　“哈哈……”

　　千璃再怎么单纯迟钝，也看出这些人的不怀好意，甚至有鬼迷心窍的猥琐男人伸出咸猪手就要摸一摸那白嫩的脸，就在此时，一个莽撞的身影一下挡在千璃的面前，正是麟修。

　　男人的手触碰到麟修的粗布衣上，恼羞成怒道：“你是个什么玩意儿？”

　　“你、你、我不准你欺辱女神仙。”

　　麟修从未遇过这样的场面，以至于说话都变得结巴，可他还是勇敢的用自己身躯挡在千璃的面前。

　　在三个时辰前，他发现千璃不见后，急切的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焦急的四处寻找，还好，他及时找到了她，不然还不知道这些人要怎么欺负她呢。似乎早已忘了就在前日白天的时候还是千璃出手保的他的平安。

　　一看见麟修的出现，千璃直扶额。

　　她好不容易甩掉了这个傻子，怎么又跟上来了？

　　这时，千璃感受到一道灼热的视线正盯着她。

　　一抬头，一袭白衣的男子落进千璃的眼里。他身上飘出一道若有若无的很熟悉舒服的气息。不过这男子长的可真好看，想不到这凡世还有长的如此刚毅绝色的人。

　　就在千璃愣神的片刻功夫，麟修早已被揍的趴在地上，猥琐男给周围的家丁使了个眼色，家丁举起棒子准备把千璃敲晕了带回去，他没少干这样的事，做起来也算得心应手了。

　　棍棒快要落下时，苏景言一个闪身拉过千璃，千璃站立不稳，扑在男子的怀里，她抬头，正好能看见男子好看的下颌线。男子左手挽剑，瞬间把这些恶奴给打趴下。

　　猥琐男看势头不对，再一看苏景言腰间的玉佩正是玄清山弟子，整个苍武国，不应是整个擎鸿大陆谁不知道玄清山的规矩，连忙带着手下狼狈逃了。

　　白衣男子松开千璃，朝千璃笑道，露出一排整洁的牙齿，道：“娘子，我终于找到你了。”

　　听到这句话，明里暗里的下巴均掉了一地。

　　陆川：想不到苏兄这么会撩，自己得学起来，哪天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可就有用了。

　　一众护卫：这还是自己平时认识的那个总是端着故作高冷的公子嘛？这确定不是一个假的公子？

　　若不是能看清他的内心纯净的没有一丝坏意，并且长的不错的份上，千璃想自己真会一拳把他打趴下，可又有谁能告诉她，这个二傻子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远处角落的阴影里

　　“啊，娘亲，你什么时候找了个这样的二傻子当我后爹？”

　　不得不说，某种时候，小彩和千璃还是有些心灵感应的。

　　“千璃这丫头，何时成亲了，桑远都还没醒来，她这样真的好嘛？”

　　五魁倒是摸着他的一把白胡子摇头叹息道。

　　还好，千璃此刻没在他们面前，不然，这一老一少可就没有好果子吃了。

　　苏景言还在傻笑着看着面前的千璃。

　　千璃转身就要走，苏景言伸手就要拉住她，却只碰到了她腰间的铃铛。

　　“叮铃~”

　　听到声音，千璃直接转身，看到腰间的铃铛闪出一丝微弱的亮光，可瞬间又没了。

　　虽有一些疑惑，可千璃还是毫不犹豫的朝苏景言的胸口拍去，苏景言只觉得一阵闷痛，可又似乎被千璃吸附住脱不开身，而千璃自掌心传入一股内力探入苏景言的丹田。

　　护卫一见自家的公子有难，全部闪身出现，把刀架在了千璃的脖颈上。

　　“别，别伤害我娘子。”

　　苏景言忍着剧痛说道，话没说完，突然跳出两个人，一把挑开千璃脖颈上的剑，就和那些护卫打了起来。

　　也就三两下的功夫把那些护卫给打趴在地。

　　五魁摸着白胡子，一脚踩在一个护卫的身上，神情嘚瑟的说道：“如此身手也配当别人的护卫。”

　　脚下的夜枫不服气的想要站起身，却不曾想怎么都直不起身。

　　千璃没时间理会突然出现的两人，而是继续细细探查。

　　“咦？”

　　千璃漏出疑惑的神情。

　　“千璃丫头，出什么状况了？”

　　五魁急切的问道，别看他平时一副不着调的样子，可关于好友桑远的事情上，他可不会再开玩笑了。

　　千璃缓缓收了自己的力道，苏景言觉得一松，捂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喘着粗气，嘴角隐隐有丝血迹，可嘴角还是含笑道：“娘子，不带你这么谋杀亲夫的啊。”

　　五魁和小彩也不去压制那些护卫了，一溜烟的跑到千璃身边，两眼定定的望着她，急切的想知道答案。

　　那些护卫失了压制，连忙跑到苏景言身边，哪怕受伤，也提剑护着他家公子。

　　苏景言有些哭笑不得，可是这些护卫虽然平时都听他的吩咐，可也受了他阿娘的吩咐，那就是只要公子有危险，他们是豁出命都要保他的，不过，看娘子的身手，这些护卫应该伤不了她的，想到这里，苏景言缓了口气，很自豪的觉得自己的娘子好厉害。

　　不知何时溜到苏景言身边的陆川，用胳膊肘碰了碰苏景言，小声说道：“苏兄，你这被你娘子打了，怎么还一副很高兴的样子？莫不是你有什么受虐倾向？”

　　“你懂什么？看到我娘子那么厉害，难道我不该高兴？”

　　“可是你的娘子貌似不认识你。”

　　要不怎么说是好友呢，这刀就是插的深，还专往心窝子里捅。

　　……

　　“我刚刚探查了他的丹田，里面没有师父的元丹，可是很奇怪，他身上似乎的确有师父的气息。但是很微弱，不然这铃铛也不会闪了那么一下。”

　　五魁听了这话，也是一脸凝重的盯着对面的男子。

　　小彩轻轻拉了拉千璃的衣袖，悄声道：“娘亲，不会是魁爷爷的这个铃铛坏了吧？”

　　一听这话，五魁差点儿就暴跳如雷了，千年前，为了得到这个铃铛，他可是跟海里的鲛人大战三百回合，才抢了来，后来，为了躲避鲛人的追杀，一路逃到了云溪山里，也在那儿结识了桑远。

　　据说，这铃铛能修复奇经八脉，不管你是人，是神还是妖，只要有生命都能修复，甚至还能助修行。可是，五魁在得到后，却根本不知如何使用，最后，他也只能拿来装饰他自己的洞府。

　　这次千璃下山，翻遍了洞内，也就觉得这个铃铛挂在她腰间不怎么引人注目，就只是个装饰品而已。

　　况且，他也是千年前抢来的了，想必那些鲛人早已不记得这是他们的宝物了，再说了，那些知情的鲛人也没他这个千年的龟活的久啊。于是，他很放心的封了一丝桑远的气息在这铃铛内，挂在了千璃的腰间。

　　这可是神物，用它储藏气息，简直就是暴殄天物了，怎么还能说他的东西是假的呢，真是小孩子，就是不识货。

　　苏景言看着面前的三人正用不太友善的眼神盯着自己，尤其是自己的娘子，似乎真的不认识自己，看来他未来注定要慢慢追妻路了。

　　这么想着，苏景言从怀里掏出一根糖葫芦，走上前，夜枫刚想拦住他。

　　“站在这儿，一会儿你们的夫人跑了，我可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苏景言恶声说道。

　　夜枫和一众护卫只得紧紧的盯着对面三人的动向。

　　苏景言忍着胸口的疼痛，缓缓走到千璃的面前，把面前的糖葫芦递给她。

　　“娘子，喏，糖葫芦，说好的，你要去上京找我，我等了你许久，你怎么没来？”

　　听到这话，再看向他手里的糖葫芦，千璃记忆里那个能看见自己的小孩和眼前的人慢慢重叠在了一起。之所以能如此深的记住那个孩子，只因为他能看见隐身的她，就救了她，也因此让她的愿烛直接亮了十根，还有就是，这个世上，除了师父，只有他给自己买过糖葫芦。

　　“是你？苏景言？”

　　“娘子，你还记得我？”

　　看到千璃想起了自己，苏景言的喜悦不言而喻。

　　“不过，你怎么那么大了？”

　　“娘子，我们有十年零11天未见面了，我怎么也该长大了。”

　　千璃仔细的想了想，的确，按照人类的年龄来说，十年的时间，足够让当初那个八九岁的小孩长大了。

　　“所以，娘亲，他真是我后爹？”

　　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两人的回忆中。而看向小彩时，原本喜悦的苏景言，脸上的表情又皲裂了。

　　他颤抖着声音问道：“娘子，她为何叫你娘亲？你成亲了？那个男人是谁？明明说好，我要娶你当娘子的。”

　　千璃望着一旁的小彩，有些无语凝噎，这个破石头怎么非要缠着自己，让自己当她的娘亲呢，要知道，她还没好好感受感受人间画本子里酸腐的爱情呢。原本想着，处理完师父的事情，就来人间感受感受，可这突然冒出来的孩子让她今后如何闯荡这人世间的爱恨情仇？

　　但再看向面前的苏景言，似乎脑子不太好使的样子，要跟他感受这人间的烟火气，她觉得她还是应该找个正常点儿的。

　　“是啊，这是我的闺女小彩。我想苏公子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你小时候说的事，我并未放在心上。”

　　苏景言听到这话，周身的气压都变低了，他不能相信自己坚持十年的等待，会是这样，他觉得自己要疯魔了。

　　“不好。”

　　一旁的五魁看情况不对，上前使劲点了苏景言几个穴道。苏景言一口污血吐了出来，千璃还没来得及退后，不可避免的一些血渍湛到千璃的身上，甚至有一滴滴在银铃上。

　　夜枫等人又要提剑上前保护他家公子，他是看出来了，这是什么少夫人，分明是想要他家公子的命恶毒女人啊。

　　“我说你几个，有完没，难道你们没看到你家公子内力错乱，差点走火入魔了？”

　　五魁真是无语了，他也就接近千年没出来了，现在的人族都是那么弱的嘛？得亏，千年前的那场灾难，让仙族沉睡，妖魔都受到重大重创，不然这世间还不知要乱成什么样了。

　　夜枫等人也终于停下脚步，也怪他们关心则乱，没有发现自家公子的异常。看来，他们真的得回去重新修炼，不然他们算哪门子的护卫，连个老头和小孩都对付不了，这不让同行耻笑？

　　就在这时，千璃腰间的银铃发生一丝丝银白色的光亮，一缕缕的把苏景言和千璃圈在了中间。

　　千璃仿佛置身进了一个虚无的空间，而他的身边则跟着苏景言。

　　当踏入这里后，苏景言觉得自己的四肢百骸都得到了伸展，刚刚受损的静脉在瞬间也得到了修复。

　　两人默默地对视了一眼，不知眼前的情况，于是相伴着往前走。

　　走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眼前的雾气散去不少，赫然出现在两人眼前的事一片枯败的莲池，一副萧瑟景象，望不到边际。

　　而他们的不远处，只见一墨发着白衣的男子漂浮端坐在虚空中，飘渺俊秀的五官，给人一种多看他几眼都是对他的亵渎。

　　感受到生人的到来，他缓缓的睁开了双眼，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透露出一丝神秘的光芒，仿佛影藏着无尽的故事。看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两人时，眼里的疑惑一闪而过。

　　“是你们唤醒了我？”

　　清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进两人的耳里，温暖舒适的气息瞬间浸透两人的身体每一处，只想让人沉溺。

　　“这是哪儿？你又是谁？”

　　千璃警惕的望着眼前的男人，预感告诉她，这个男人很强大，似乎比之自己的师父桑远都还要厉害。

　　“虚无”男子微弯了弯唇角，继续说道：“千年了，你们是第一个进来并且唤醒我的人。但你们太弱了，还不配让我听你们的差遣。”

　　“我们才不需要差遣你，你快点放我们回去。”

　　苏景言出声道，这个男人长的那么好看，而且还那么强，万一把他的娘子拐跑了可怎么办。

　　“嗤”虚无嗤笑一声，才看向苏景言说道：“我可看不上资质平平，相貌平平的女人。”

　　“你瞎说什么？我娘子可是这天底下最美最厉害的了，不是，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男子像看傻子一样的望向苏景言，到了他虚无的地方，他什么不能窥见？倒是身边这丫头，术法一般，却不知为何，他怎么都看不透她。连她的真身也看不出是个什么。

　　况且，这个丫头是怎么也跟着进来了，他能感受到，是苏景言的血唤醒了他，而且必须得是带着那人气息的血才能唤醒他。按道理，也只有苏景言能进到这里，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丫头是怎么跟了进来的。

　　看见银铃铛虚无正寄在千璃的腰间，难道是因为这样，所以连同她一起拉进来了？

　　想不通，就不想那么多了，虚无抬起手，银铃铛就到了他的手里。

　　千璃上前就要抢回来，却不曾想，她根本靠不近身。

　　“喂，我说你还有没有一点儿武德，抢人小姑娘的东西算什么？”

　　瞧见千璃气红的眼，苏景言可看不惯眼前这个长的比他还好看的男人了。

　　虚无并无理睬二人，一抬手，往银铃铛内注入一丝真气，一下就打入苏景言的体内。

　　苏景言疼的直接跪倒在地，终于支撑不住，晕死了过去。

　　“你……”

　　千璃周身有叶子飘过，然后化成锋利的叶片化朝男子攻去。

　　男子连一个眼神都不想给他，就一眼，千璃就不能动弹了。而虚无则悠闲的把玩着手里的银铃铛。

　　一炷香后，苏景言终于醒了过来。

　　“资质还不错，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挣脱梦魇醒过来。”

　　醒过来的苏景言觉得自己浑身通透，自己的武力更是从原本的七阶突破到了八阶。这一刻，他都有点怀疑自己了，升阶品什么时候这么容易了，睡一觉就可以了？那自己是不是再睡两觉就能直接飞升成仙了？

　　虚无斜睨他一眼，道：“这武力提升，是根据你实际情况来的，如果你没有足够的历练，再硬生生的提高修为，可不是一件好事。”

　　苏景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这随时就被别人看到自己内心的想法，真不是什么好事儿。

　　正在这时，千璃终于又能动了。

　　她就朝虚无攻去，她这个爆脾气，可吃不得一点亏，而且她得把银铃夺回来，不然她还不知道该如何找到师父的那半颗元丹。

　　虚无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挥了袖子，千璃就被甩了出去，落进枯败的莲池里，手不知被水里什么尖锐的物体划了一下，抬起手，就看见掌心被割了一个口子，一滴血生生滴进莲池里。

　　“娘子，你没……事儿吧。”

　　苏景言急切的想上前，可眼前的景象生生的卡顿了一下。

　　只见千璃的血滴入莲池里后，那些枯败的莲叶，慢慢舒展开焕发出新的生机，荷花也竞相开放，原本看上去萧条的景象，片刻间就幻化出了一个人间仙境。

　　一朵莲更是把千璃拖了起来，千璃亦是一脸茫然的表情，从她有意识开始，就被师父和五魁保护的很好，还从没流过血，她的血竟然还有这样的作用，嗯，等回去后，就往琉璃潭里滴两滴。

　　虚无也愣怔住了，这枯败了上千年的莲清池又活了过来？再看莲上的女子，一点也不是记忆中的样子，可那慵懒的气质似乎又是她，难道这就是她转世的样子？

　　这么想着，虚无一个闪身来到千璃面前，此时的他则是手脚都紧张的无处可放。

　　苏景言亦是紧张的在一旁看着虚无，他真怕他又动手，这回他说什么都要护住千璃，看着她手上的擦伤他都觉得好疼。

　　“千芜，是你嘛？”

　　虚无未发现自己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千璃皱了皱眉，自己姓千没错，可是自己的名一个单字璃字。这还是师父桑远给她取的名字，而她也确定，她从不曾认识眼前的虚无。

　　千芜是谁呢？听到这个名字为何心里会蔓延起一股悲凉。

　　回过神来，发现眼前的两个男子都盯着她。

　　“那个，我说你可能认错人了，但是你得把铃铛还给我，我还得去找我师父的元丹呢。”

　　“不可能，若你不是她，你的血怎么可能把这莲清池给复活了？”

　　“呃，我怎么知道……”

　　“啊，老身好久没有真么畅快过了。”

　　一个洪亮的声音伴随着莲池的晃动传来。

　　只见一条大锦鲤从莲池的深处游出来，绕着千璃游了几圈，鱼尾欢快的摆动了几下，驮着千璃的莲花亦跟着轻微晃动。

　　“涟漪，你不是一直在睡觉嘛，怎么出来了？”

　　“突然觉得浑身无比的舒坦，这不就醒了过来嘛。看来就是这小姑娘的功劳了，可是，她身上一点神息都没有，难道她……是神女的转世？”

　　被锦鲤涟漪这么一打岔，虚无也终于回过神来，他的千芜永远那么的冷静自持，怎可能是千璃这样的性子，而他亦看不清她的真身，像是有人刻意抹去了一样。但她能把莲清池重新焕发出生机，那她一定跟千芜有着联系。

　　他得跟着她，说不准就能寻到千芜了。这几千年来，他一直不相信那么厉害的千芜就这么陨落了。

　　这么想着，虚无朝千璃的方向一抛，银铃就挂在了千璃的腰间，双手结印，一道金光没入铃铛内。

　　“这铃铛暂时就给你保管了，我给它结了界，任何人都无法夺走它，除非我同意。”

　　千璃警惕的望着虚无，他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嘛？

　　“不用那么看着我，我只是想出去找一个我想要找的人，而你正好也要四处奔波找你师父的元丹，就当同路了。”

　　“我为什么要和你同路？”

　　“因为这铃铛封了你师父的气息，你不想去找你师父的元丹了？”

　　“那你不能和这铃铛分开？”

　　“我从生来就在这铃铛虚无里，铃铛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虚无给她一个白痴的眼神。她以为他想跟着她嘛？他可是上古神器，现在绑在一个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身上，他也很委屈的，想想他的千芜神女，又美又飒，一人能抵万千神兵。他可不能让她知道自己跟她结了契约，不然，还不知道她会怎么拿捏他呢。

　　而听到这儿，苏景言的脸都要绿了，自己还没把媳妇拐回家，这怎么就跑出来个比他还贴近媳妇的人。

　　“你一个大男人，跟着一个女人合适嘛？”

　　虚无可懒得理会他，只说了句：“你们可以出去了，别扰了我的清静，有什么事，轻轻晃动铃铛喊我，我就会出来了。”

　　说完，不给千璃和苏景言发声的机会，抬手就把他们送了出去。

　　锦鲤又在莲清池里舒展了下腰身。

　　“这么多年了，没人能进的这里来，这一来就是两个。你说你是被那男子的血唤醒的开通了虚无通道，但是我仔细观察了下他，并没有什么特殊啊。”作为一只鱼，她的脑袋还是不够用。

　　“他的身上被下了最顶级的禁锢，居然连我都看不见里面藏了什么，同样的，那小丫头亦是如此，想来，是他们身后的人怕他们被发现他们身体里的秘密。也许是出于保护，可这世间还有这样的高人在嘛？但可以肯定的是，两人都一定和千芜有关。不然，两人也不会一同出现在这里了。”

　　锦鲤涟漪晃了晃脑袋，原谅它脑容量只有那么大，又才从沉睡中醒过来，她可思考不了那么复杂的问题，摇了摇鱼尾，就朝莲清池深处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