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而归【训诫】》禾竽

2、第 2 章

　　初中起，林岳想让林岘考军校。
　　无可奈何的是，林岘并不想，态度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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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
　　“岘儿来了。进来吧。”许柔柔打开门，侧身让出位置。她在做饭，头发用鲨鱼夹夹了起来。
　　她叫林岘的时候带着尾音，“儿”的发音几乎没有，暖声温柔荡漾在内心。
　　“许姨好。”林岘带上门，换了拖鞋，“玩的开心吗？”
　　“哈哈，孩子们自己选的地方。咱也叫不上名字，阳光挺好的呢。”许柔柔看着林岘，笑容不止。她又道，“中考考的不错啊。”
　　“不是不错，是太好了。”许柔柔毫不吝啬地夸奖。
　　林玥跑了出来。许妍在后面跟着。
　　两个人都扎了丸子头。
　　许妍挥了挥手算是打了招呼。林玥过去抓住了林岘的小拇指。
　　“妈，我来帮你。”许妍大声喊道。
　　“去去去，一边玩去。”许柔柔装作不耐烦地说道。偏偏许妍还是凑了上去。
　　“切成丝对吧……”
　　“你这两天摸过琴没？”
　　许妍装作没听见，自顾自地把土豆切成丝。
　　“好啊，给你发微信，我发十条，你给我回俩字。要不看到你中考考的挺好，就应该揍你一顿。”
　　许妍給自己系上围裙，“是是是，善解人意的妈妈看我考的这么好，就让我休息几天吧。”
　　她眨了眨眼睛，试图装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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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妍儿舅舅说，你们过几天要去志中培优。”
　　“啊……”许妍捋了捋头发，她听说志中有提前培优的习惯。没想到今年那么快，林玥生日可能赶不上了。
　　林岘没什么表情，淡定地吃着饭。
　　“你爸妈什么时候回来？到时候和闻奕他们一起吃个饭。”
　　“快了。上午刚打过电话，就这两天了。”
　　“跟没说一样。”许妍随口吐槽。
　　吃过饭，许妍跟林岘一起收拾残局。
　　“你今天没带眼镜。”许妍看着他的眼睛。
　　“我近视不高。”林岘挡住了她的视线。
　　许妍小时坐姿不对，双眼近视偏高。林岘大概是初中配的镜子吧，许妍想着。
　　——
　　日子平淡地过着。
　　许柔柔回来后，许妍也在妈妈的催促下，进入了预习阶段。
　　林玥每日只能在电视上讨些乐趣。
　　毕竟自己的哥哥，只想学习。
　　林玥开的电视声音有点大，林岘关上了书房的门。他在屋子里学习时，手机一般放在房间内。中考刚结束十天，必修一的课本他已经预习了一小半。
　　门外有些动静。林岘没在意。
　　“爸爸妈妈……”林玥小跳下来，环住了妈妈的胳膊。杜思仪摸摸林玥的头，“哥哥呢？”
　　林玥看向书房的位置。
　　“哥哥说你们过几天才能回来了。”
　　“这不是我们幺儿过两天生日了吗，我们怕赶不上啊。”杜思仪指了指电视，“自己再玩会，累了休息。我和爸爸把东西收拾收拾。”
　　林玥是家中的老末。都喜欢叫她小幺，顺口时也便叫成幺儿了。
　　“我来收拾。你休息休息，换个衣服。”林玥冲她笑道。
　　“也行。”杜思仪点点头。
　　“我也去睡觉。”
　　林玥有午睡的习惯。
　　林岘做完一节的习题后，望了望窗外，又捏了捏脖子。他打开门，走向客厅，林岳正在往冰箱里放东西。
　　“爸，你们回来了。怎么提前回来了？”林岘问道。
　　林岳没答。
　　“志愿填好了？录取通知书拿回来了吗？什么时候上课？”
　　“明天。大概一周多。”
　　“新生注册了？”
　　“注册了，我报的住宿。”
　　“许妍他们呢？”林岳不意外，毕竟林岘初中时就是住宿。志中在中心那块，他们这有点偏，坐校车需要半个小时。
　　“一样。也是住宿。”
　　林岘杵在原地站了好一会。
　　“念在你明天上学，你妹妹那事，饶你一回。”林岳话中夹着斥责，又带着些许宽慰。
　　林岘的心是放松的。但并不是因为这件事。
　　晚上杜思仪吵了两个素菜，又煎了林玥喜欢吃的鸡翅。
　　“终于不用天天吃馄饨包子了。”林玥把林岳拉到了饭桌旁。林岳帮她捋了捋眼前的碎发，把她抱到了椅子上，宠溺地笑着。
　　林岘摘下了眼镜，合上课本，出了房间。他回到自己卧室，开了手机页面。
　　许妍:【明天，我妈送咱们。】
　　他想了想，打字，发送。
　　许妍刚吃完饭，坐在客厅内啃着苹果。
　　对面的：【不用，我明天自己坐车。】
　　许妍手指浮在键盘上方，久久没按下。片刻，她退了出去。
　　“林岘，吃饭。”林岳喊了一声。
　　“来了。”林岘收拾行李的手停了。
　　四个鸡翅，林玥吃了两个。林岘并不被允许吃偏油的东西。
　　一顿饭，吃的无滋无味。
　　——
　　次日，林岘从抽屉中拿出二百块钱，又拿了零钱，本想凑合着过了这一个星期。他提起行李箱，没敢拉。这个点，林玥和妈妈还在睡觉。
　　在他背后的茶几上，赫然摆着三百块钱。
　　他从楼道出去后，想出了小区打车。行李箱不重，带了衣服和课本。他把行李箱的伸缩杆弄出来，仰头眯着眼望向刺眼的阳光。
　　“怎么这么慢。这个点路上应该早赌了。”林岳在不远处的车位上喊道。
　　林岘向源头看去，拉着行李箱走到那边。一句话也没有说。
　　“有没有忘带的？”
　　林岘思索了一会，摇摇头道，“没有了。”
　　“钱带上了吗？”
　　“嗯。”林岘系上安全带。他是住宿生，还得去宿舍，需要去的早些。
　　抽屉中的钱是他攒的，初三到现在他还没动过。今天倒是破例了。
　　林岘开了窗户。风声、草木的窸窣让林岘有了些困意，更何况他轻微晕车。
　　“米粥。”林岳指了指放东西的地方，“早上没吃饭，先就着点。”
　　林岘不想喝。但还是拿了起来。
　　他闭着眼睛，又把旁边的窗户开大了一点。哦，原来是最大了。林岘倚着靠背，喝了口米粥。
　　从他上车的时候，窗户就是开着的。米粥的清香在口腔内弥漫，他好像好了一点 。
　　从开车到学校，又在宿舍内收拾好。林岘跟着公告栏的表格到了教室已经九点。教室里还有人没到，林岘趴在桌子上放空了一会。
　　书页翻过的声音让他安心了不少。
　　他直起身子，翻开了英语书。必修一的单词他已经背完，他有些心不在焉。他刚才顺便看了看许妍的名字。这次一共有四个培优班，她在四班。
　　他在二班。
　　林岘中午没去吃饭，而是跟着老师的指导充了饭卡。充饭卡的队伍很长，拍到了楼梯口。等了十分钟，才排到自己。
　　二百块钱进了机器。林岘心口发涩。
　　晚上回了宿舍。
　　林岘半夜时突然醒来，只觉一股反胃。轻悄悄地进了独立卫生间，吐了。他小心地压着咳嗽，怕吵醒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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