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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筵席之摒弃之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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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玖眼看着他们要出手,他不可以再不说些什么了。他拦住他们的话,先下手为强道:“乱下定论也不是京中的作风吧,我们其实心里都揣着明白装糊涂。都觉得一个柔柔弱弱的……公子可以戕杀多人,是不是?”
“七少主那可是你小叔,你怎么还帮着外人啊?无动于衷。”有人劝告青玖,妄想唤起他的亲情。
“如果他是,又为何还留在这,又为何不处理好污渍,怎么不马上离开这是是非之地?反而坦坦荡荡的站在那里,你们说这是为什么呢?”青玖再一次强调霁怠月他不是。
而这时无人再搭青玖的腔,“这这这。。”
是,但是又如何,如今需要一个罪魁祸首来担罪名,今日之事必须要有说法,但谁也没想到青玖会为了霁怠月驳了他们的面子。
见青玖始终不渝的护霁怠月,他们只好把矛头转向许折今。
有人问:“那许折今怎么说?!”这下子青玖总不会出头吧,青玖压根就和许折今没有交际,他们笃定一定不会。
确实许折今无人知道他为何而来,那又为何如此凑巧的站在霁怠月旁边他们无联系是不会的,其中,还真让人琢磨。
对于许折今,青玖巴不得不管他,当然,他也没有管。两耳不闻窗外事,吭都不吭一声,装哑巴。但为了不让他们以为他对许折今这位不速之客的事,是觉得心虚。
最后还是道了句:“不知道。”
不管青玖会不会替许折今申冤,许折今也不在乎,反正他就没想过青玖大发慈悲地替他扯淡。
许折今自觉有把握的笑道:“可不要冤了我,兰珉普自来办案的,至于在下为何在此,不过瞥见有火光缭绕多此一举来瞧瞧有何喧闹,是否需伸援。”
“至于这位公子,瞧见他冲入,好意进去抓了出来,想必是去救人。后面不就是所见的了,不过好心没好报,倒替凶手成了你们唾骂的对象,可见各位素质极好,当真自愧不如了。遐迩闻名,不如见面,也真让我感受一番,不过我不喜欢。”
许折今三言两语就把自己撇的干净利落,顺带着霁怠月一起。不过也给刚才开口的得罪了个遍,但是许折今都已臭名昭著,无法无天,现下也差不了多少名誉。
那些人被许折今说的脸色涨红一言不发,他们都是有官职傍身的哪有受过这样子的气,但也一句也反驳不来。如今的样子和之前趾高气昂的样子截然不同,倒像是许折今折辱他们,颠倒开来。
“谁知道你是不是胡乱编造的,没人证明,那人是不是同伙也不知。”还是有人不相信。
许折今也不惯着他:“随你怎么想。”
“先把谢家稚子好生安顿吧,不论这个了,你说是,他说不是,怎么搞?”那个胖子开口道。
“也是哈,不管什么,稚子也不能落入外人手上,免入人口舌。”后叫人把那谢家稚子从霁怠月手中抱走了。温甫按着青玖的眼神示意也随了去。
随即,走后,就有人禀告说:“各位大人,已经叫人去叫正在策马赶来的路上,想必谢公子必会迅捷的回来,还请各位到大厅稍议,剩下的我们收掇就成。”
而多数人顺着台阶下,先行离去。而未走的也就只有他们那几人还站着。许折今瞧见人都走的没影了,忽略青玖就想带着霁怠月走。但他是走不了的。
青玖阴森道:“你想干嘛?”
此时,许折今正在抓着霁怠月的手腕处欲要一提,被青玖这一问吓的。
许折今有些怒道:“凭什么告诉你。”
他不说青玖就压根看不出来吗?分明就想把霁怠月坑蒙拐骗走,而霁怠月为什么不反抗一点儿!
青玖:“放手。”他抓住霁怠月另一只受伤的手,箍住在自己身旁由着许折今拉。
许折今恼了,他这人怎么这样子啊,不会真看上霁怠月了吧?不,他不同意!死也不应允!现在就盼着青玖没有这龌龊心思,不然,这些年来的认知怕是要颠倒。
“凭什么?你以为你是他的谁,你问问愿跟你走吗?你太自以为是,不可理喻。”
青玖不回,眼中似有忍耐。
而在中间人的霁怠月表情还是风平浪静,不可一世的,俨然如今的僵持不下仿佛不是与他有关的。随后,他撒开被桎梏的双手,冷不丁的瞥在场参与的两个人。
他是阿猫阿狗吗?
他是任人宰割的鱼肉,佳肴吗?
用得着这样子吗?脾性就像个孩子,甚至不如。
“我谁也不跟。”他撂下这句话就先行离开了。
瞧着他走了,两人也不再斗嘴,屁颠屁颠的就跟去了。许折今也不太敢往前去,毕竟还是要演演的,不能露馅了吧。
而青玖就跟上了霁怠月的步伐,倏地霁怠月就开口道:“你是不是和许折今有深仇大恨。”
青玖看着霁怠月,他还是双眸往前看,一点儿都没有施舍给他。
而霁怠月想的是为什么青玖会对许折今有如此大的恶意,难道有着不共戴天的恩怨。不,以他所知他们没有任何瓜葛才是,又怎会有血海深仇,那青玖又为何如此。
难不成他对其他人向来如此,只是未在他面前表露,匿藏颇深。
一时间鸦雀无声,半晌青玖才道:“瞧着不爽。”
“为何,这不是个好缘由。”
“就是看着不爽而已,没有缘由……”青玖撇过脸去,脸中多了几分愠色。
“别老是小孩子脾性,总要孰轻孰重,孰是孰非的。”
“嗯。。他和你挺熟的,什么时候认识的,他挺在乎你的啊。”青玖道。
“不熟。”
青玖:“撒谎。说实话。是不是,拐你走的。”
“有缘相识一场罢了,也称不上熟不熟,日后也不会见多少。也不是你说的那样,不是所有人都用你这套伎俩,不走寻常路,拐弯抹角。”
青玖被霁怠月数落一番心里很不是滋味,拈酸吃醋起来。
“还说不熟,我倒看挺熟的。”
霁怠月顺着他的话愿说下去:“嗯,好,熟。比你还熟,满意了吗?”但青玖脸色就变了味了,怎么?说了还不和颜悦色起来?
他们又走了一段路,不知觉青玖多比霁怠月走了几步,蓦然,青玖羞色的问了句:“他好看还是我好看?”
“什么?”
霁怠月只想说,你小觑自己了,比不了,比不了,真的比不了。许折今算个翩翩公子,风流倜傥,虽然不及某人但是在京城就是数一数二的俊朗人物了,也就在之下而且。但是青玖偏偏就长了个符合全部人的审美的俊俏面容,又是多少人姑娘的梦中情人呢?
世人皆是独爱无可伦比的尤物,高站明台之巅,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可望而不可及,尤其摸不着明的清的那种才真的让人望尘莫及,永远扎耳挠腮。
而青玖就属于那个范畴了,明泽若倾,永远在外人面前仰之弥高,目中无人。越品越细,就连同为男子的他人都不得不呈上句“自愧不如,自愧不如。”
可如今却栽在霁怠月他身上,霁怠月是觉得可惜的,极其惋惜。他自觉不算那种好看到极致的,入的眼的就称得上还行了,也不大求极致。而白玉京多的是佳人,管青玖喜欢男的还是女的,以青玖这个品质,他不信找不出一个入的他眸子里的。
怕不是青玖对许折今的恶意就是来自对自己的不信任,认为他会被许折今着了迷?神经兮兮的,对着许折今多少年了又怎么会?!
如今青玖的不知自己有多大的潜力,霁怠月也不觉他是真的不知,不过就是想从自己征得一个承诺,就从他那道出的就是好的。
而霁怠月就可以用四个大字回他,“妄自菲薄。”当然,他也这样说了。
青玖听了倒是笑了一下,“嗯。妄自菲薄。”
“那可以说说期间你们发生了什么吗?”
霁怠月道:“回去先吧。或许等下逼问我时。”
“不会的。”
“?”
青玖却是笑笑。“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他们不信,我信你。所做之事,皆有不愿也有无奈,但必不会做戕害他人之事,也非出自于本心。”
霁怠月道:“你又能懂我几分呢?”
“你想多少就多少。”
“油腔滑调。”
后面的许折今听的目瞪口呆也看的魂不守舍,大开眼界了如今,如果他们回头一瞧许折今,就会发现许折今的大为震撼,都不知想去哪里去了。
但他还是没确认,又或许不是呢?只是把霁怠月当成个生死之交的兄弟。
应该就是。
就是。
必须是……
之后,青玖又说:“身上的血渍谁的?你的吗?哪里伤的?手还是肩?”
他希望不是。
但并不如青玖所想的,是霁怠月的。霁怠月:“嗯。就一点儿,都凝固了。”
一点儿?霁怠月骗的真的是傻子都不信,哪有一点儿半身都是啊,霁怠月连自己的身体都不心疼,就想蒙混过关。
“好像每一次我不在你身边,你都会受伤。真是怪,我是孽祸还是福泽啊。”青玖自嘲道。
霁怠月:“又不关你事,疼又没疼在你身上。”
“可是我心疼……你没包扎,回去我包下。”
“咦——”
这时许折今看不下去了,他都要被青玖恶心到了,不,已经恶心到了。不受控制鄙弃着咦了声,青玖这时才浑然察觉到许折今的存在。
许折今真是服了,难道他是来给两人调情的吗?
“你怎么还不走?”
许折今翻了个白眼,回怼道:“要你管。”
“不管他。”青玖欲拉着霁怠月走,可霁怠月却岿然不动了,“怎么了?你要带着他吗?”
突然静悄悄的,霁怠月道:“他还是个孩子,和孩子斗什么气?”
“那我是他爹吗?”
许折今气了,青玖还想要当他爹,大白日做什么春秋大梦,简直天方夜谭。“什么?你在说什么鬼话!青玖!你比我大又怎么样了,还不知谁活的久呢。”
“他都不认我这个爹,就不要惯着他了。”
霁怠月道:“就容不下别人?算了,许折今跟着就挨不了你,等下他跑了,就是放了别人的鸽子。事有掺和,也跑不了。”
“反正你们不要在我面前呶呶不休。”
许折今嘀咕道:“我还不想理睬他呢。”
就这样他们两个相见恨晚的死对头,如今一句也不愿多说,反而青玖带着路走到之前筵席的厅中,那里早已有人踌躇不前,着急亟待。他人所说的谢度云还未回来,想必离得辽远,快马加鞭也需功夫。
如今的谢府群龙无首鸡飞狗跳的,怕是谢家之主的死上下全府都传了个遍,引起不少惶恐。
三人在一个犄角旮旯的小角落落了脚,由着他们自乱阵脚马不停蹄的着急。可他们也一起着急又可以怎么样,杯水车薪。
许折今倚在墙上,交插着双手,须臾,他道:“谢度云谁?”
霁怠月叫了声:“青玖。”
青玖愁眉不展,但还是看着霁怠月的面子,冷冷道:“嗯,知道了。”
“谢度云乃自谢家长子,多年前谢家无子,某日途径个山明水秀的村庄,驻留时日。那时村人所知他们出自前京主膝下,也不敢怠慢几分,遭殷勤款待,期间所遇谢度云,认为是个缘分,便濡养在旁,劬劳顾复。”
“但他们看走了眼,谢度云并无任何天赋异禀之才,平庸苟且在谢府。许是谢度云自觉有悔又或谢家驱逐所撵一年前就迁离出府。而谢家也未在外人跟前提前,知道的人甚少,寥寥无几,如今谢家主家已仙逝,就算再不愿提起,但还是要有个关系匪浅的人来主持。”
“些年来,也打听些八卦丑态,事与愿违,活的很不如意。有着鸿鹄之志,但却不自己几斤几两,舍去锦衣玉食的安详眠日,却也没闯出一片天地。倒也佩服,有骨气以及傲气不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酒囊饭袋,但志气却不堪当食之,只可以说是咎由自取。”
其实,谢度云为不稂不莠,倒是个随时可以弃如弁髦的无关旁人。但他也非樗栎庸材,有疏也自有能,不过他自废出邸,不愿傍人篱落,如今心酸又怎么不算咎由自取呢?
霁怠月问:“既是谢家长子理应不会流落至此,谢家也应已把他当成亲生骨肉,又为何闭眼不顾呢?”
许折今先在青玖开口道:“那是你区闻陬见,这就不知道了吧,无用之才又怎么会挂在嘴边,当然是越不被发现越好,他能拿什么出来见人,自是觉得羞愧。但会有什么用意也是有可能的,也不随意定夺了。”
霁怠月:“是了。”
如果许折今长的不好又或是个庸才他怕是也会如此,但几口饭还是给的起的,养了这么多年,总不能摒弃吧,多可惜,白白糜费,当个摆设一个雕像也成啊。但好在许折今没有养废,甚好使之,也不枉他多年来的悉心呵护。
青玖眉头紧锁,忧郁道:“如今谢度云回来,不识的人怕是要议论沓来踵至,也不知他的性子如何,会不会刁难于你。”
“我又不是小姑娘怕什么。”
“嗯。”青玖闻言却若有所思。
他们又站了许久,不知那谢度云有意晾着他们一群人,还是真的路途辽远,天都快蒙蒙亮了。许折今又暗自翻了个白眼,什么鬼,早知道就走了。
而有些人等的不耐烦络续也散了些,有的还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思留着,而青玖这个侄子不等到谢度云就别想回去,他也要拉着霁怠月,而许折今就想带霁怠月走,就这样三个人因为某些原因被迫留下。
筵席上的菜肴都剩下残羹剩饭,也没有人来拾掇拾掇,瞧着寒碜极了,满堂宾客皆烟消云散。之后,青玖带着霁怠月随意找个惬意舒适的席位坐下,伫候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