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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第 7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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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艾然不服气，她掏出了精心准备的接亲快问快答一百题：“少玩花样！接受我们的审判，看看你能答对多少题。”燕子随即在前面铺上指压板，“答错一个，就要在上面跳绳一次，人选随你们。”
潘子变得局促不安……
说也邪门，不管多么刁钻古怪的问题，卢震青张嘴就来，答案分豪不差，不仅老婆的出生年月生平履历爱好嫌恶了如指掌，连岳父岳母的生日星座口味咸重特点都如数家珍，堪称变态。甚至能快进到抢答。艾然问：“第一次见面静雅的衣服什么颜色。”
“橙色。联想电脑的店服。”
“鞋子什么颜色？”
“黑色。静雅穿了一双黑色三寸细高跟，站半天腿就肿了。是我悄悄去隔壁买了一双平底鞋换给她。”
“静雅说你说过最让她感动的话是在一场初雪时，请回答，当时说了什么？”
“下雪了，我把手搭在你头上，帮你遮雪。你说这点雪，淋到就化了，算什么。我说，雪花再小，也不想让它凉了你的头发，我想为你遮一辈子雪，挡一辈子风，让你再不必风吹雨淋。我在，你就不必坚强。”
“咿————真酸——”大家一边感动一边怪叫。艾然拿出手卡对照答案，和静雅昨天说的一模一样！她严肃地环视四周：“我们中间……出了一个叛徒！”
潘子的眼神躲闪。
昨天她是和张航北聊天来……他对她们编造的一百问格外感兴趣，她只是无意和他科普了一二嘛。这能怪她吗？艾然这人傻子，不也是第一个把门给打开放进敌人来的吗》
不是我方太无能，都怪敌军太狡诈！
找婚鞋也难不倒新郎，他居前一呼：“兄弟们，找好自己媳妇，搜！”几人就拥上来，一把搂住女朋友。
艾然只觉得江嘉树热热的贴着她，手先在她腰肢上滑动，“你今天怪好看的！”
她还美着呢，他的手就向下滑去，贴着裙裾捏捏她的腿，让她呼叫起来：“嘛呢！不要耍流氓！”
她还在挣扎，那边已经有人缴械投降。一只鞋子绑在了燕子小腿上，被裙子盖住，被王远程一胳肢，自己就认输了。
艾然见状，又幽幽地说：
“我们中间……出了不止一个叛徒……”
不然怎么能上来就目标明确地搜身？
还有一只鞋子，大家把目光投放老大阿君。她冷哼一声。今天的伴郎伴娘个个成对，她大学时候的噩梦又回来了——周末，每个人都出去约会了，就连艾然也假借探店的名义吊帅哥，只有她一个人在宿舍猛K注会真题，她能那么快考出注册会计师不是没有原因的！今天，她们又又对对鸳鸯成双，考虑到她孤家寡人一个的心情吗？
身怀宝藏，难免遇到孤狼……但，今天，所有人都休想近她身！
一个腼腆的身影从后面闪出来，这是卢震青的第五个伴郎，一张娃娃脸，一直不声不响地跟在摄影队伍里。这时候他抬起一双大眼睛，看着阿君眨啊眨，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那个……我看你的头发……后面有点鼓哈？”
就有人噗呲噗嗤地笑了。
是的，阿君的头发向来丰厚，大家用丝带系起一束，把鞋子藏在了头发里……拨开披散在背后的波浪长卷，第二只鞋子也现形了，。
男方大获全胜，抱得美人归。
卢震青得意极了：“怎么样，伴娘团被我背后偷袭，包抄了吧？为了给你们惊喜，我策划了半年。”
他的惊喜大招还在后面。
到了举行仪式的酒店，大厅里长长的玻璃栈道，装饰着一捧捧粉紫淡白的花束，每捧花前都挂着不一样的照片，是她他们从相识那天到现在的各种留影。
在艾然的记忆里，静雅一直是成熟的，在任何时候都像定海神针一样镇定理智。然而看到现场的照片，才发现原来静雅也有青涩的时候，甚至这个时期就是大家在一起的大学时代。可见一个人的成熟与否都是相对状态。
花台右手的第一张照片，静雅穿着橙色的联想电脑店服，和穿相同橙色店服的卢震青一起站在销售店门口。照片因为分辨率不高而自带一种年代感。那时候的卢震青很瘦，像一支竹竿，笑得脸皮都皱起来。静雅戴着一幅黑框大眼镜，礼貌微笑，甚为朴实。照片下面飞舞地写着：第一次合影，值得纪念，我见到了最美丽的女孩。
花台左手边的照片，是他们现在的照片，相似的橙色T恤衫，卢震青壮实很多，臂膀鼓鼓地撑起短袖边，仍然笑得皱起脸皮。静雅变得很有味道，上衣摆打了一个结，露出纤细的腰肢，勾着卢震青望着镜头大笑。整张照片清晰而明亮，下面照例一行飞舞的字：你还是我最美丽的女孩。
再走过去，右手边的照片是静雅捧着一束玫瑰花，有点害羞的笑。下面的字是：你答应做我女朋友了，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左手边的照片是静雅捧着玫瑰花，中指一枚闪亮的钻石戒指，下面的字是：你答应做我的妻子了，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照片太多了。在玻璃栈道一路走，看一对年轻人从青涩到成熟，从陌生到熟稔，中间也有痛苦的泪水，然而总被新的欢笑覆盖。最后左右手都是两个新人身穿婚纱西服相视而笑的放大照片，两双眼睛里有一路走来的深情和终于在一起的喜悦，一点温柔的感慨是点晴，下面龙飞凤舞七个字：今天你要嫁给我。
背景屏开始一张张轮播这些照片。十八岁的脸，变成二十五岁的脸，屏幕暗下来，生日歌响起，幽幽亮起一片烛光，照出静雅二十一岁的脸，还有簇拥在她身旁的舍友以及男朋友们，静雅握着手在生日蛋糕前许愿：“我结婚的时候大家都来吧。你们来当我的伴娘伴郎。”
哪个角落响起艾然的声音：“凭什么，我才要第一个结婚。”未几，又扑哧笑了，“好啦好啦，我就让寿星一次。我知道谁最不能缺席。卢震青！”
一把男声响起：“一个都不能少。到时候我一定让你们毕生难忘。等着瞧。”
静雅噗地一下吹熄了蜡烛，屏幕又黑了。一束光亮起，刚才还在屏幕里庆祝生日的伴郎们戴着墨镜从屏幕后面走出来。
艾然她们睁大眼睛。
随着一声炸裂的鼓点，当中一人一个劈叉下去。
艾然她们张大嘴巴。气氛一时燃爆，掌声呼喝声四起。
此时艾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什么裤子质量这么好！
鼓点越来越密集，音乐声起，当中那人一个跃步高高跳起，所有的伴郎都跟随他跳起街舞来。一片黑色的剪影整齐划一，像模像样。在经久不息的掌声里，街舞伴郎跳着跳着分开两列，从中走出了最受瞩目的主角。几束聚光灯追过来，打在身上，他帽檐压低，衔一支玫瑰。
看清这人乃是卢震青，艾然猛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好痛！”
我是瞎了吗？我在哪里，尔康！我好害怕！
司仪已经在微笑地提醒新娘上场了。
于是她们拖着静雅的裙裾小心走上玻璃栈道。
静雅走过她的岁月。
尽头在等待的是她的男孩。
艾然筹备过婚礼，虽然半途而废，但她总觉得自己因此对婚礼有深入的全面的细致的认知。在她的认知里，婚礼是各种冗繁的细节，从宴请宾客、场地策划、摆台布置，到每一桌摆几瓶酒几条烟、什么时候出场什么时候交换戒指，搞得人头脑发涨、最是无聊。然而今天她的眼睛一直辣辣的，不是想哭就是想笑。看着静雅一步步坚定地走向她的新郎，看着卢震青远远张开了双臂，迎接他的新娘，那股热意终于化成泪滴涌上来。
这个卢震青，干嘛整这些有的没的催泪的，搞得她也好想经历一次这样温情好笑又动人的婚礼啊。
当一对新人在尽头紧紧拥抱，她们也走到了伴郎们的身侧。一只手过来握住了她的右手，另一只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她抬眼看见江嘉树的笑眼。
音乐换成了华尔兹舞曲，江嘉树抬手，艾然不由自主地在他的带领下转了一个圈。
“走几步。”江嘉树忍笑说。
艾然傻乎乎地跟着他的步伐走了两步。
“看左……看右……看我。”江嘉树继续低声指挥。
艾然向左看，台上所有的人都在成双成对地跳起华尔兹。艾然向右看，台下的观众吹着口哨鼓着掌。艾然向前看，江嘉树的眼睛里有星星一样发亮的柔情。
“喜欢这个婚礼吗？”他拥着她问。
“喜欢……但是，和你有关系吗？”艾然总会踩到他的脚。
“怎么没关系。我不也是这个Play的一环吗？”江嘉树试图躲闪她没有规律的踩踏。
她突然上前凑得很近，在他耳边问：“我问你……”
他在她紧紧抱过来的瞬间就准备好了。
我愿意。
我爱你。
我会向卢震青看齐，好好努力，全力打造梦幻现场！
握拳！
她在他耳边呵出热气：“我一直想问你……你的裤子没烂吧？”
他的大脑宕机了三秒。
“没裂吗？你刚才下劈叉什么的。不过别说，你腰还行！”她笑嘻嘻地在他腰上捏了一把。
舞曲结束了，各人归位。台上，卢震青在做致辞。他眼里已经有一层薄泪，此时在历数他们相识相爱的点滴。
“静雅，第一次认识你是大二暑假做兼职，心想这个女生笑起来真好看。那时候觉得你漂亮、热情、大方。两个月，我们朝夕相处，我认识你更多，原来你不仅漂亮，还有想法、有坚持、有有趣的灵魂。看到你早出晚归在店里站十几个小时，我开始心疼你这么能吃苦。可你在我面前永远都是笑容满面，看到你就像看到阳光让人心情都会灿烂。我决定要追你，这是一个痛苦漫长的过程，因为你实在太受欢迎了。你成为我女朋友后，渐渐发现你也会哭、会难过，有脆弱的时候，有委屈的时候。现在，你是我的老婆了。老婆，我向你承诺，我愿意做你背后的小男人，为你摇旗呐喊，支持你，保障你，做你的后卫；但任何时候你累了，我都愿意走到前面，做你身前的大男人，为你遮风挡雨，照顾你，保护你，做你的前卫。老婆，这辈子我都无条件支持你任何决定！”
静雅哭了。
艾然也莫名其妙哭得一抽一抽的。她的静雅，总是像大姐姐一样指点照顾她的静雅，身上总是有恒定的母性光辉的静雅，也有人能看穿她的逞强，无条件的支持她信任她照顾她，现在他们终于是一体的了。相爱的人结合在一起原来可以这么动人。
因此在万众瞩目的扔捧花环节，艾然跃跃欲试。她其实也没有别的意思，但是……万一呢？
她真是这么想的。当那捧点缀着金鱼草、白绣球的粉玫瑰砸在她怀里时，她高兴地跳起来，高高举着捧花向江嘉树挥舞：“喂！看我！我抢到花啦！”
大家都笑着看她。江嘉树的笑还带着来不及反应的惊讶。
她的脸因为兴奋而带着酡粉，大大的眼睛因为刚刚哭过还是湿润的，灯光下闪着星星一样细碎的亮光。她毫无保留地冲他笑，让他觉得她才是这场盛宴中最可爱的女孩。
“哇，我们看到抢到捧花的伴娘真的很高兴，来，不想说点什么吗？”司仪在旁问。
艾然仍然举着那捧花，歪头冲江嘉树眨眨眼：“不想说点什么吗？”
他于是走过来，接过司仪手中的话筒：“我来说。”
他站在聚光灯下，凝视着他眼中最可爱的女孩。
“每个男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女主角。卢震青的女主角是林静雅，我人生的女主角是艾然。”
台下是安静的人群。台上是白亮的打光。光影勾勒出他的侧面，她想，哇，他还是和十八岁那年一样帅。
他继续说下去：“我的女主角，有点迷糊，有点莽撞，什么时候看到她，她总是兴冲冲地在傻乐。我有时候想，她是不是传说中的没头脑？只有没心没肺没脑子的人才能那么快乐。”
“我呢，我是不高兴。看什么都不值得、没意思。遇到她，好像突然多了很多值得的事，有意思的事，总是想笑，想乐，想和世界分享我的喜悦。她让我有了牵挂。”
他转向她：“艾然，谢谢你出现在我的世界里，让我的世界有了底色。”
大家的目光跟着转向她，这位幸福的伴娘正捂着脸笑得一塌糊涂，此时见大家都看她，捧场王的责任感被这些目光一激发，情不自禁就双手扩脸回到：“也不用这么客气啦！”
台下一阵笑声。
江嘉树有点好笑，又有点无奈，看着她不知道再怎么说下去。
艾然见不得冷场的责任感又喷薄而出，她又喊：“你是不是想和我求婚呀？快说吧，我答应你！”
台下一阵哄笑。
江嘉树默了默，才拿起话筒说：“是呀。你愿意嫁给我吗？”
新郎举起拳头呼喊：“嫁给他！嫁给他！”其他的伴郎很快加入，有节奏的声浪又一次响起来：“嫁给他！嫁给他！”
“嫁给他！嫁给他！”台下的观众也非常捧场地加入声浪。
艾然开心地奔向江嘉树，抱住了他：“这是我十八岁的生日愿望！”
舞台的帷幕轻轻拉上，这就是故事的结局，没头脑和不高兴终于走在一起。她要嫁给十八岁时爱上的人。没头脑和不高兴会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吗？嘘，这是下一个故事，让我们敬请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