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毒2》SZ

20、不谨慎的凶手

　　车缓缓驶入一片漆黑的萨里郊外，杜衡立刻切换了远光灯，行驶在坑坑洼洼的泥泞路段。只见远处微微闪烁着警灯，杜衡开到案发现场后，只见几盏巨型的应急照明灯立在那边，点亮了整片昏暗的废墟。
　　下车后雨渐渐变大，警员戴着头灯看到空贤的身影立刻跑上去递上了一件雨衣。
　　头灯刺眼的照着两个人，空贤用手挡了一下，接过雨衣二话不说就扔给杜衡。
　　“你先穿上。”
　　随后警员机灵的又小跑去拿了一件奔向空贤。

　　暴雨下完后被冲刷掉了许多痕迹，除了勘验现场警员的足迹，还有目击者的脚印以外，没有任何其他人的脚印。两具女尸被挖了出来，现场警员临时搭建了一个小棚摆放尸体。
　　法医正在尸体前进行初步检查。
　　查尔斯正待在被挖的两个坑附近，蹲在地上勘验现场。
　　“怎么说？”
　　查尔斯抬头一看，是他的救星来了。
　　“你可终于来了，这雨下的，真是一塌糊涂啊。”
　　空贤看了一眼两处埋尸体的坑位。
　　“这坑挖的不深，看样子凶手行凶时很仓促。”
　　查尔斯：“是的，但没有留下一点痕迹。附近也没有摄像头，这里已经荒废很久了。”
　　空贤：“是谁发现尸体的？”
　　查尔斯指了指旁边：“就这个人，他是拆除施工队的队长，听说是来看一下这个废弃工地的情况，打算做一下拆除计划。”

　　空贤走到目击者的面前，警员正在询问他：“你是几点过来的？”
　　施工队队长：“晚上十一点多吧。”
　　警员A：“为什么这么晚过来？”
　　施工队队长：“今天在萨里附近干完活，正好路过这里，就下车看看，想提前做一下拆除计划。”
　　警员A：“那你是怎么发现尸体的？”
　　施工队队长：“我就是在周围的空地走了一圈，结果踩到了个奇怪的质感，我打开手机的照明一看，是一只人手啊。”一脸哭笑不得的样子。
　　警员A：“你到这里的时候，附近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施工队队长：“都这个点了，荒郊野岭的哪来什么人，我可能是最可疑的人了吧。”无奈的摇了摇头。
　　警员A：“那你是什么时候接到活说这里需要拆除的？”
　　施工队队长：“一周前吧，开发商要在这造楼，还说要尽快呢，所以我才赶紧来看看啊。”
　　警员A：“行，一会儿和我们回局里做详细的笔录。”随后把他带上警车。

　　空贤走到两具尸体前：“衣服完好无损，没有被猥亵的痕迹。”
　　杜衡站在一旁：“看上去就是普通的窒息啊，也没有中毒的迹象。”
　　空贤蹲在地上仔细的勘验，尸体表面完好无损，没有任何被击打过的现象，手脚没有勒痕，也就是说生前没有被捆绑的痕迹。
　　空贤询问法医：“两具尸体的死亡时间大概能预估吗？”
　　法医：“目前来看，左边这具黑色西装的尸体死亡时间超过72小时以上，右边身穿卡其色衬衣的尸体是36小时。”
　　空贤：“也就是说相隔时间不久。”
　　法医：“是的。”
　　杜衡分析道：“显然凶手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杀人吧？”
　　这句话突然点醒了空贤，凶手似乎像是无差别杀人，但这两名女子一定有什么共同点，才会让凶手这么猝不及防的杀人，还这么仓促的掩埋尸体。
　　法医：“现在只能先排除机械性损伤、高低温、雷电击打、溺死的死因，具体情况还得等回去解剖才能知道。”
　　随后尸体被警员装入尸体袋中。
　　空贤走向查尔斯：“两具尸体的身份信息知道了吗？”
　　查尔斯哼唧了一声，随后唉声叹气：“就是我前两天打电话和你说的失踪案。一个是父母来报的案，另一个是她的好闺蜜来报的。”
　　话音刚落，有一名警员拿着物证袋跑了过来。
　　“警长，发现了一名死者的身份信息，被烧毁了一半的工作证件。”
　　工作证件的照片被烧毁了，只有下面的一行文字信息：凯撒大厦 行政......
　　查尔斯：“卡其色衬衫的死者就是凯撒大厦里的职员。”
　　空贤：“那另一个人有什么身份信息被烧毁了吗？”
　　警员摇摇头：“目前只找到这个。”
　　查尔斯：“找不找都一样，我见过失踪案的两个女孩的照片，就是这两个人。”
　　空贤不明白凶手烧毁了一个死者的身份信息，那另一个死者的又去哪里了呢，难道是这名死者身上没有带，还是被凶手销毁在别处了。
　　他毫无头绪的看了一眼现场：“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尸检报告出来告诉我。”
　　查尔斯点起一根烟，比了一个ok的手势。
　　空贤回头喊上杜衡，两人一起回到车上。
　　查尔斯看了一眼：“你现在还有助理跟随了？”
　　空贤：“是朋友。”
　　查尔斯叼着烟歪嘴一笑，转身走回案发现场。

　　回去的路上，坐在车里的空贤脑子一头雾水，这次案件一上来就有许多的问号，杀人手法、动机、两名死者的共同点，没有一个点是目前能先分析出来的。
　　杜衡一边开车一边唧唧歪歪：“你说这尸体怎么埋得这么浅啊，这狂风暴雨的，尸体都被雨水冲出来了，这凶手可真不谨慎。”
　　空贤：“如果让你开车开这么远，再下车挖坑埋尸体，但你已经非常疲惫了，你也会埋这么浅吗？”
　　杜衡想了想：“开这么远的车跑到这荒废的地方，那既然我来都来了，肯定拼尽全力挖个大坑啊，不然被发现了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空贤：“你说什么职业的人工作完一天会很累？”
　　杜衡不经过大脑脱口而出：“干体力活的呗。”
　　车辆开出废弃工厂后，行驶在宽敞的大马路上，空贤环顾四周的看了两眼。
　　他掏出手机打给查尔斯：“这里废墟工厂只有一条路可以到，沿路查看下了高速下来之后往这条路开的所有车辆，凶手必定是开车的。”
　　查尔斯：“好。”
　　杜衡又开口说道：“你说这杀人动机和手法是什么呢？”
　　空贤此刻也在思考这个问题，确实有点捉摸不透，但现在只能靠尸检报告的结果了。
　　回到家中已是后半夜，两人各自回自己的公寓休息。

　　空贤回到家后，瘫倒在沙发上，打算重新梳理一下案发现场看到的一切，可还没思考一会儿就缓缓的闭上了眼，思绪将他赶入梦境当中。
　　后半夜的梦境总是这么的真实，他再次梦到自己即将出国留学的那个夜晚在房间打包行李，半夏时不时的进门给他递了很多东西，然后安静的坐在旁边看空贤收拾行李。那个单纯懵懂的少女微笑地盘腿坐在地上，可在这次梦里，她的脸却模糊不清......

　　闹钟的声响与温暖的阳光同时叫醒空贤，他微微睁开一只眼睛看了看阳台，太阳的光线充足的照进客厅。
　　果然暴雨之后便是晴天，他慢悠悠的坐了起来，按压了一会儿太阳穴，随后去洗漱一番。

　　另一边，查尔斯派人去凯撒大厦调查其中一名死者的情况。
　　警员A和警员B到达凯撒大厦，出示证件。
　　“您好，我们是A国刑警，凯莉是你们公司的行政前台吗？”
　　前台玛瑞一脸惊讶的说道：“是的，她是我同事，我们两个都是前台的，但她好几天没来了，也没请假。”
　　警员A：“她死了。”
　　玛瑞瞳孔震惊：“什么？怎么会这样？”
　　警员A：“我们怀疑她是被人杀害的，所有和她认识的人我们都要一一询问。”
　　前台玛瑞：“好的警察先生，我会全力配合。”

　　随后几人前往接待室坐下。
　　警员B打开录音：“除了每天和你接触最多以外，她上班还经常和谁相处吗？”
　　前台玛瑞：“和我们人事部的安妮经常聊天，其他人她好像也不怎么接触。”
　　警员B：“她消失之前，有发现什么异常举动吗？或者有没有人跟踪她？”
　　前台玛瑞摇了摇头：“没有啊，也没听她提起过谁，每天都是正常上下班的。”
　　警员B：“她有男朋友吗？”
　　前台玛瑞冷笑了一下：“可能等我结婚生孩子了，她也很难有个对象吧。”
　　警员B：“为什么这么说？”
　　前台玛瑞：“她是个很挑剔的人，每个人在她面前都可以被挑出一堆毛病，然后吐槽别人。这也是为什么她很喜欢午休时找安妮聊天，因为她也是个很八卦的人。”
　　警员A使了个眼色，表示可以问一下一个人了。
　　警员B：“好的，那麻烦你叫安妮来一下。”
　　前台玛瑞点点头随后走出门外，过了一会儿安妮十分慌张的走了进来。

　　警员B：“你不用紧张，我们就是简单的询问一下。”
　　安妮无处安放的手不停颤抖：“我实在难以置信，她怎么会死的？”
　　警员B：“所以你知道她平时有得罪谁吗？听说她很爱在别人背后说闲话，是不是说了什么让别人听见了？”
　　安妮：“不可能啊，都是一些很琐碎的日常闲话，哪家公司不会聊这些有的没的啊。”
　　警员B；“那你能具体说说聊些什么闲话吗？”
　　安妮：“就比如今天谁谈了个新的男朋友，谁结婚生孩子了，谁吵架离婚了，或者这人今天怎么穿的这么邋遢，那个人怎么今天背了个名牌包包。就聊这些有的没的，我们就是闲着没事干。”
　　警员B：“没有对别人进行什么语言攻击吗？”
　　安妮：“警察先生，难道我说你今天怎么穿得这么帅，这件衬衫可不便宜，是不是被什么小富婆包养这种话，会让你起杀意吗？”
　　警员A咳嗽了一声，努力憋着笑意。
　　警员B：“每个人心态不同，底线也不一样，这很难说的。”
　　安妮想了很久：“我真想不出来谁会杀了她，每天都是打车上下班，也没人会跟踪她啊。”
　　警员B：“打车上下班？”
　　安妮：“是啊，她每天只打车，不坐公交地铁的。”
　　警员B：“是叫网约车吗？”
　　安妮：“好像是出租车，每次都是同一个司机，估计是认识了吧。”
　　警员B：“那个司机长什么样，车牌号多少你知道吗？”
　　安妮：“这我肯定不清楚啊，只记得有天下班一起走出大厦，看到那辆出租车司机停在一边，好像就是个中年司机，具体什么样真没注意。”
　　警员B：“这个司机来回接送她多久了？”
　　安妮：“得有一两个月了吧，之前我还问她为什么每天叫同一辆出租车，我还嘲笑她说难不成司机是个帅哥？她和我说是一个热心肠的大叔，人非常好什么的，而且据说是顺路，所以每天接送。”
　　两名警员问完后也没发现什么重要的线索，于是离开了凯撒大厦，前往凯莉父母家中。

　　女儿失踪两天，父母焦虑不安，此时门铃响起，二老抢着开门。
　　一开门，只见两名警员站在门口。
　　凯莉母亲问道：“是我女儿有消息了吗？”
　　凯莉父亲还特别客气的说：“警察先生，进来说吧。”
　　二人走进屋内，坐在沙发上，看着父母紧张不安的样子。
　　警员A开口说道：“凯莉找到了，被埋在了萨里郊外的一个废弃工地。”
　　凯莉母亲端着两杯水，瞬间双手脱落，警员B急忙接住水杯后，警员A扶着凯莉母亲坐在沙发上。
　　凯莉父亲颤抖的语气问道：“谁？是谁干的？”
　　警员A拿出尸检同意书：“目前还不清楚，我们正在调查，得麻烦你们签下这份同意书，我们法医需要进行尸检，这样才能知道你们女儿的真正死因。”
　　凯莉的父亲接过尸检同意书，沉着冷静的外表，微微颤抖的手拿起笔，用力的在上面签下名字。
　　凯莉母亲想极力阻止却又泣不成声，她心里也清楚如果不查明真相，就不会知道女儿是怎么被人杀害的，只好眼睁睁看着丈夫把字签完。
　　警员A和警员B深深地鞠了一躬：“感谢你们的配合，我们一定竭尽全力查明真相。”
　　警员A：“不过还有些事想问二位，你们知道经常送凯莉上下班的出租车司机吗？”
　　凯莉母亲一边流泪一边回答：“什么出租车司机，没听她提起过？”
　　警员A：“好的，那请问二位有凯莉出租屋的钥匙吗？需要去查看一下寻找线索。”
　　凯莉母亲回到卧室取出钥匙递给了警员A。
　　“麻烦你们一定要查明真相，让我女儿能安息。”
　　警员A接过钥匙，安抚了一下二老的情绪，随后二人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