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毒2》SZ

10、动机背后的操控

　　一个下午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还没补上午餐，夕阳就已经出来站岗了，整片天空瞬间像被点燃了一般，把白天的冷色系瞬间换成暖色调，空气似乎都变得特别清澈。一束暖光照射在查尔斯和空贤的背上，二人开门走进餐厅，暖光在背后瞬间消失，里面环境昏暗且优雅，还放着爵士乐，现在的时间点不是午餐也不算晚餐，冷清清的一个人都没有，但这里八点以后是家酒吧会变得十分热闹，还有人会在这吹萨克斯演奏。
　　二人找了一个靠墙的位置坐下来。
　　服务员快速的上了两杯水递上餐单。
　　空贤快速的翻阅菜单：“一份番茄意面、凯撒沙拉、黑松露薯条，还要一杯柠檬苏打水谢谢。”
　　查尔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随意的翻了一下菜单：“给我来个海鲜焗饭，再来杯冰美式谢谢。”
　　服务员记下菜品后转身离开。
　　“你可以告诉我了吧？”
　　空贤一脸淡定的拿起水杯：“就是小秦，在餐厅那次我就知道了。”
　　在餐厅那次查尔斯还没怀疑，但这一次他也认为小秦的嫌疑很大，果不其然凶手就是他：“动机和证据有了吗？”
　　空贤：“动机很明显，他有严重的心理疾病，看到那些对服务员态度恶劣的客人就会下手，算是他一种打抱不平的方式吧。至于小李，目前推测应该是在宿舍里发现了小秦藏亚硝酸盐了。”
　　查尔斯：“亚硝酸盐呢？被销毁了吗？”
　　空贤：“厕所的地上有少许亚硝酸盐的颗粒，估计是昨天倒进水池里洒出来了一点。”
　　查尔斯：“是小秦自己销毁的？”
　　空贤：“我看不是，或许是小李帮他销毁的，小秦看着没有表面那么慌慌张张，他藏得很深，一直表现出委屈胆小怕事的样子。不过......我现在不太能判断他到底是装的还是......”
　　他不禁想起了多重人格的案例。
　　查尔斯：“行吧，一会儿吃完回警局，道路监控已经拷贝好送过去了。”
　　饮料和菜品陆续的上齐了，二人暂时终止了话题，闷声不吭的开始吃饭。
　　吃饱喝足后走出餐厅已是天黑，路上的鸣笛声不断响起正是夜间高峰路段拥堵。
　　查尔斯一路拉响警笛，所有车辆纷纷避让，利用了警车的优势快速赶回局内。

　　回到警局后查看了监控，街边道路监控显示他确实01:35-01:45之间走在去药店的路上，可进入小区的画面附近街道没有监控，只有对面的T字路口有，而且摄像头位置是朝着老旧小区的反方向。
　　空贤仔细的看着T字路口，让警员把画面放大，发现前面停着一辆黑色的宝马，他心想，车内的行车记录仪会不会拍到画面，于是让警员记下车牌找到这辆车。

　　墨水似的天空浸透了整座城市，深沉得化不开。
　　空贤悠哉地坐在查尔斯的办公室，一边喝茶一边看那其他两名亚硝酸盐中毒身亡的死者资料。最主要的是等待宝马车的车主提供行车记录仪。
　　查尔斯还是那副惆怅的表情，唉声叹气的走进办公室，坐在椅子上又点起一根烟。
　　空贤瞟了他一眼：“怎么了？”
　　“还能怎么啊，刚联系上了小李的家属和未婚妻，好说歹说让他们电子签名了尸检同意书。然后我又苦苦哀求咱们的法医连夜加班尽快给出尸检报告。”
　　空贤：“哎，警长就是不容易呢。”
　　查尔斯吸了一口烟，轻飘飘的呼出：“呵呵，听说佐拉让你做组长了，你还撂挑子不干了。”
　　空贤：“嗯......”
　　查尔斯：“你小子可够横啊，佐拉都得让着你了。”
　　空贤急忙解释：“这脏水别乱泼，我什么都没干，也没威胁她辞职。”
　　查尔斯吸了两口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她最近怎么样啊？”
　　空贤整张脸被报告挡着，头悄咪咪的探出来看了他一眼：“你指哪方面？”
　　查尔斯站起来走到饮水机前：“咳咳，额......全部。”
　　空贤：“挺好的，工作充实，感情丰富。”
　　查尔斯一震惊，热水烫到了他手上：“哎哟我去，感......感情丰富？”把杯子放桌上，甩了甩手走到空贤面前。
　　空贤：“对啊，有个不错的小伙子在追求她。”
　　查尔斯抽走他的报告：“别假模假样的看了，我知道你早看完了。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这男的谁？干什么的？年龄多大？”
　　空贤：“你查户口呢？”
　　查尔斯一脸严肃又心急如焚的看着他。
　　空贤伸了个懒腰：“哎，你还惦记她呢......”话音刚落，警员敲门进来。
　　“宝马车主把行车记录仪送来了。”
　　空贤：“行了，我先去帮你解决案子好吧。”随后从沙发上起身离开。
　　查尔斯默默地坐在沙发上静止了10秒，也起身去看了。

　　时间转到01:35分行车记录仪清晰的拍到小秦走出小区的画面，紧接着一直快进，直到01:58分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车停在了小区的左边，02:01分小秦走到小区门口，看了看了四周围，然后走到副驾驶的车窗前，由于被挡住了不知道两个人在干什么，只能模糊的看到小秦手上拿了一个东西，随后车辆快速离开。02:05小秦站在小区门口的角落，视频放到最大限度后，只见他蹲在地上捣鼓东西，取出了三颗胶囊，把里面的药粉全都倒掉装了别的药进去，02:09分走进小区。
　　查尔斯立即对手下喊道：“明天一早给我立刻把小秦喊来！”
　　警员：“是。”
　　空贤打了一个哈欠：“行了，那我走了。”
　　查尔斯：“明天审讯你来不来？”
　　空贤犹豫了一下，脑海里浮现了小秦委屈害怕的样子：“来！”
　　上车后他一边开车一边回忆半夏切换人格时的状态，又想到了小秦，总感觉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那种直觉越来越强烈。脑海里的画面几乎快要浮现在眼前，快要出现幻觉的他看到前挡风玻璃上映出了宋青黛的脸，让他下意识的将油门踩到了底。只见前方路口的绿灯瞬间变红，空贤用力的踩下刹车，轮胎在地面使劲摩擦停下，而车头已越过了停车线。
　　他紧紧地握住方向盘，内心莫名的愤怒根本抑制不住。直觉的出现让他感到恐慌和不知所措，因为根本没法提前阻止那些不好的事情发生。空贤立刻拿出手机想打电话问陈浩有关宋青黛的一切，结果发现名片没在身上。无奈的他把手机甩在了副驾驶，绿灯亮起，他的车在马路上穿梭其间。
　　已是深夜十一点，空贤的车路过楼下的便利店，他看了一眼认真工作的营业员，接着车辆转弯开进公寓。
　　乏累的一天在空贤走进浴室，打开淋浴的那一刻，渐渐拉上帷幕，接着洗漱完回到房间倒头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自动窗帘缓慢拉开，光线逐渐照亮了空贤的整个卧室。他下意识的用手臂挡住视线光线，翻了个身继续躺着。
　　今天TIB没有例会，也不需要去报道，探员都守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监视的继续监视，敲代码的继续敲代码，而秋石和杜衡两个人因为帮不上忙也暂时找不到半夏，打发时间的跑去了乐园玩了。

　　查尔斯这边一早就派去了警员，到经理家传唤小秦。
　　叮咚——叮咚——
　　经理正在家里做早餐，急急忙忙的擦了擦手去开门。
　　“谁啊？”一打开门就看到两名警员。
　　“小秦住在你这是吗？”
　　经理惊讶的眼神：“额.....是的。”
　　警员：“麻烦叫他出来，跟我们走一趟。”
　　经理：“发生什么事了吗？”
　　警员：“案件有进一步的发现，需要问小秦一些事情。”
　　经理：“噢，好的好的。”转身大喊小秦。
　　他又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走了出来，经理拍了拍他说没事的只是询问一些事情，叫他不要害怕，问完了就能回来。
　　小秦点点头跟着警员下楼。

　　此时，空贤正背对着刺眼的阳光继续昏昏欲睡，弥补前几天来回赶飞机缺少的睡眠。
　　而此刻手机又不断震动。嗡——嗡——嗡——
　　他不耐烦地紧皱眉头，闭着眼睛摸手机。
　　只听电话那头查尔斯大喊：“什么时候过来？”
　　空贤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手机，是早上九点。
　　他叹了一口气：“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儿上班了？”
　　查尔斯：“怎么说你破完一件案子，上头也是给你打钱的啊，你这叫赚外快。”
　　空贤懒得跟他废话：“嗯，半小时到。”直接挂了电话。
　　他慵懒的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整个身体笔笔直的躺在床上，随后当机立断的起床洗漱。
　　洗漱完后从衣柜里找了一条黑色休闲裤和藏青色衬衫，把自己整的衣冠楚楚的样子。走到旁边的柜子前，按照惯例拿上一包纸巾、湿巾、消毒喷雾，最后拔掉手机充电线。
　　一手拿着手机换鞋，另一只手拿上车钥匙，潇洒的关上了门。
　　以最快的速度前往了警局。

　　此时，小秦已经坐在审讯室内，一名警员正在询问，另一位正在做记录。
　　“现依法对你进行讯问，请你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与本案无关的问题可以拒绝回答。”
　　小秦：“好......好的。”
　　警员凯文：“姓名。”
　　小秦：“秦林。
　　警员凯文：“性别、年龄。”
　　秦林：“男，20岁。”
　　警员凯文：“护照号、户籍所在地。”
　　秦林：“EA235176，中国江远市。”
　　警员凯文：“工作。”
　　秦林：“唐人街中西融汇餐厅的服务员。”
　　警员凯文：“请问你是否承认自己的犯罪行为？”
　　秦林一脸懵逼：“什么......什么犯罪行为？”
　　警员凯文：“请你回答承认或不承认。”
　　秦林：“不......不承认！”
　　警员凯文：“这边有关四起命案，证据充分表明你是凶手。”
　　秦林一副无知的样子：“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警员凯文：“那我们先来说说李诚林，你的同事兼室友。”
　　秦林：“李哥的死真的和我没关系。”

　　这时，空贤走进了监控室与查尔斯一起观察审讯内容。
　　由于证据已经确凿，凯文直接放出行车记录仪的视频。
　　秦林看完后下意识的回避画面，浑身颤抖地说道：“这不是我，这不是我，警察先生这监控是伪造的。”
　　凯文：“你凭什么说这是伪造的？”
　　秦林：“因为视频里那个人绝对不是我。”
　　凯文把视频拖回他在一辆黑色车旁边的画面：“车里是谁，他给你什么了？”
　　秦林继续摇头：“我真不知道。”
　　凯文十分无奈看了一眼玻璃，坐回椅子上：“在你员工宿舍的厕所里，还发现了亚硝酸盐，这你怎么解释？”
　　秦林：“怎么可能，我没有那种东西啊？”
　　凯文：“你杀害了三名经常光顾你们餐厅的客人，随后又杀害了李诚林，因为他发现了你的亚硝酸盐对吗？”
　　秦林疯狂摇头：“不是的，我没有做过这些。”
　　凯文继续逼迫：“因为那些客人每次来的时候态度极其恶劣，把你们服务员当狗一样使唤，所以你忍受不了，将其杀害他们我说的没错吧？”
　　秦林的脸不停颤抖：“我......我是很讨厌他们，心里也有一些怨气，可我真的没有杀他们啊。”
　　空贤直勾勾的盯着秦林，脸上丝毫没有说谎的痕迹，一切看起来都很真实。
　　查尔斯：“反正证据都确凿了，他不说就直接逮捕吧。这人心里绝对有问题。”
　　空贤：“你说对了，就是心理有问题。”
　　查尔斯惊讶的看着他问：“什么意思？”

　　空贤没回答而是继续看着审讯室。
　　正当警员凯文也问不出动机的时候，秦林突然敲着自己的脑袋，似乎很难受的样子。身体里的血液像一壶烧开的热水不停翻滚，早上服下的药丸开始溶解扩散，传输到脑部神经内。
　　他的脑海里不断出现行车记录仪里那个秦林的样子，又不断闪现自己每天做服务员的形象，两个形象重叠后，一震耳鸣如同电流般的穿进他耳朵里，突然间大声嘶吼，接着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吸气，嘴巴张着不停的喘气。
　　查尔斯认为他的样子像极了一名瘾君子，打算叫医生来给他抽血化验。
　　而空贤立刻阻止：“先等等。”
　　只见秦林突然转变了态度。
　　满头大汗的他有些虚弱：“别再欺负老实人了行吗？”
　　警员凯文：“你什么意思，你说自己是老实人？”
　　秦林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他真的是老实人，如果没有我，早就被人欺负死了。”
　　空贤发现情况不妙，闯进了审讯室。
　　凯文看到他进来后正准备立刻让座。
　　空贤走到他面前：“是你杀的他们对吧？”
　　秦林已经不想辩解了：“是，我只是替天行道。”
　　空贤：“你叫什么名字？”
　　“秦木。”
　　警员凯文和旁边的警员对视了一眼，呆呆的看着嫌犯。
　　空贤：“亚硝酸盐和氰酸钾都是那辆车里的人给你的是吗？”
　　秦木：“是。”
　　空贤：“他到底是谁？”
　　秦木的脸几乎快贴在空贤的脸上：“need not to know.”

　　空贤应验了自己的直觉，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默默起身走出审讯室。
　　两天后，尸检结果表明体内含有大量的亚硝酸盐，秦林在审讯室内承认自己所做的一切，经过医生的诊断他被确诊为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确认体内拥有两种独立人格，暂未发现第三种，最后被关押到精神病监狱留置观察。
　　尽管这件事告一段落了，可还是没从他嘴里知道那辆黑色车里的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