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服》多年前的余音

1、第 1 章

　　怜儿站在山门前看着程长妙远去，自己扶着廊柱缓缓转身，忽然福至心灵，慢慢走到廊柱下。

　　”王爷！“他身子一晃，险些晕去。忙镇定一下，过了一会，才蹲下身，眼泪滴在乞儿脸上。

　　脸烧得焦黑的郡王，手里还摊着程长妙刚才给的一吊钱。他缓缓地睁开眼睛。

　　”阿弥陀佛！“怜儿念声佛号，缓缓道：”你还活着。怎么到了这里？“

　　郡王不答，只定定地看着怜儿。

　　怜儿想扶他起身，自己却晕了过去。

　　怜儿醒过来时，天已黑透。他躺在澄鉴寺的厢房床上，鲁过轻轻地在他鼻子下扇着风。

　　”鲁先生......“怜儿瘫软无力，只是唤了一声，就又要晕去。

　　”怜儿！你身子未好，怎么就出家了？“鲁过忙放下扇子，把怜儿的上身扶在自己怀里，见怜儿两眼微微泛白，心头急痛，不假思索就吻了过去，度了一口气，半晌，怜儿的眼睛半睁半闭，才算缓过来。

　　小沙弥送来药，鲁过汲一口，随即俯下身度到怜儿嘴里。怜儿半晕迷着。如此一汲一度，半晌才把药喂完，怜儿已然两眼上翻，又晕了过去。

　　鲁过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好，给他盖上被子。郡王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怜儿！“

　　鲁过嘘了一声，说：”王爷，怜儿太虚弱了。这也拜张妈所赐，如今天下大乱，澄鉴寺无人主持，他是带发修行，昨天拜佛时就晕过去了。我把他抱到这里，他半晌醒来，嘱咐我不要告诉程长妙。嗨，程将军因为小莲子的死，心里打了个结。他爱怜儿，也爱上了莲子。我让他不必挂念怜儿，去跟信夏一起战斗......“

　　这时床上的怜儿发出了□□声，郡王推开鲁过，一把将他抱在怀里猛吻着。鲁过急着打他骂他也无用。怜儿瘫软在郡王怀里，长发垂在肩上，确是人间绝色。他在郡王的狂吻中苏醒，又在更急促的索取中晕去。如此过了几遭，怜儿已彻底没了声息，软绵绵地瘫在郡王怀里。

　　”不许你再侵扰他！“鲁过从地上爬起来，叫道：”你不看看这里是佛门净地！“

　　”我和怜儿生生死死都在一道！我们离开这里！“郡王抱起怜儿就往外闯，鲁过根本挡不住他，直追着他，看着他抱着怜儿出了山门，绕过回廊，离开澄鉴寺，不知往哪里去了。

　　”怜儿！怜儿！“鲁过追得气喘吁吁，哪里追得上疯狂的郡王？眼前一片漆黑，天色已晚，怜儿穿着单薄，郡王一文不名，他们能到哪里去？该怎么办？鲁过急火攻心，几乎吐出血来。

　　"信夏！程长妙！”他一跺脚，向镇上跑去。

　　一间荒屋里，生起了火。怜儿躺在草上，气息奄奄。郡王直直地看着他，眼泪一串串地流下来。过了一会儿，一个人闯了进来。郡王头也不抬，只是看着毫无知觉的怜儿。

　　“郡王！”原来是小朱。“程将军刚刚见到鲁公子，命我们分头来寻你们。怜儿少爷怎么病成这个样子？他在发烧！你看见了吗？他的脸红得不正常！”

　　郡王只是一抬手：“滚！不许你接近怜儿！”

　　小朱上前和郡王厮打起来，没想到郡王的力气竟然这么大，几下就把他甩出去了。

　　这时，门外响起了吟诗声：“投笔新从定远侯,登坛誓饮月氏头。莲花剑淬胡霜重,柳叶衣轻汉月秋。励志鸡鸣思击楫,惊心鱼服愧同舟。一身湖海茫茫恨,缟素秦庭矢报仇。”

　　郡王和小朱都愣住了，只见一个宽额广颐的少年，一瘸一拐地严肃地走了进来，说：“郡王，天下情形如此，你身为前朝郡王，不心怀光复，却与一个可怜人纠缠不休，是何道理？你放下他，加入我们吧。”

　　郡王抱起软绵绵的怜儿，在他的瓜子脸上亲了好几口，忽然哈哈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