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误会你信不》西瓜蛋

5、第 5 章

　　小黄电动车停在了学校门口，带着黄色安全帽的外卖小哥将一袋奶茶放到了门卫。
　　跟门卫大哥打了个招呼，欧子轩拿走奶茶，偷偷摸摸地穿过操场回到办公室。
　　从袋中取出一杯奶茶递给李沁心。
　　再取出剩下的一杯，插入吸管。
　　两人喝得咕咕作响。
　　“看你今天这么高兴，你不会是……谈恋爱了吧。”李沁心八卦地问道。
　　“想什么呢，我就不能有点其他好事，”欧子轩得意洋洋地说道， “我房东最近告诉我，房子她不租了。”
　　“你没地方住了，还这么高兴。”
　　“听我说完，其实她不算是我房东，因为那房子是她租来分租给我的。”
　　“好复杂。”李沁心吐槽道。

　　甜甜的奶茶入口，欧子轩心情好好的，她说：“然后我联系上了的房子真正的主人，也就是房东，”凑近李沁心，“租房子给我的那个小姐姐，我姑且叫她二房东，房子真正的主人姑且叫他一房东。你知道二房东花多少钱租的这个房子吗。”
　　“三千？”
　　“不对，”欧子轩摇了摇头，伸出两根手指，“两千。”
　　放下奶茶，欧子轩兴致勃勃地说：“你知道二房东收了我多少租金。”
　　李沁心摇了摇头：“你快说。”
　　“二房东把次卧租给我，收了我一千五，”说着敲了敲奶茶，“太黑了。”
　　“然后呢？”
　　“我昨天联系上一房东了，好说歹说，他同意让我住到我拿新房，而且不收我租金。”
　　摇晃着奶茶，李沁心揶揄道：“这种好事都让你遇到了，你就只请我喝杯奶茶，可不够。”
　　“那我就只能……明天再请你喝咖啡。”
　　说完，两人对笑。

　　嚼着Q弹的珍珠，欧子轩却有些发愁：“二房东虽然收我租金高，但是她经常都不在这边住，我经常是一个人住了一套房子。”
　　“一房东要跟你一起住啊？”李沁心问。
　　欧子轩点了点头说：“而且，这一房东是个男的。”
　　“你说他降价租给你，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不会吧……”欧子轩想了想，“你别吓我。”
　　李沁心： “你给房间加把锁吧。”
　　“你说得对，”放下奶茶，欧子轩对李沁心说，“午饭我就不吃了，你帮我看着下班上，其实不看也没什么，这群孩子还是挺乖的，我回去一下。”
　　“放心交给我。”

　　找锁匠换回原来的门锁后，欧子轩给自己住的次卧也加了把锁。

　　不过，换锁后几天，房东都没有搬进来，看来房东真的如他自己说的，要半个月才会搬进来。

　　*

　　周末的下午，午觉醒来，半睁着眼睛，欧子轩晃晃悠悠地来到客厅。
　　一杯水下去，感觉灵魂从梦中慢慢回来了。
　　这时电话响起，欧子轩拿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电话那头一个男人问道： “你好，你是高一四班的班主任老师吧，你们班有个孩子轻生想跳河，你赶紧过来一下。”
　　欧子轩： “什么声？”
　　“轻生，施恩生，我们在护城河一号桥下，你过来一下吧。”
　　砰的一下，水杯歪了。
　　还好水杯里没剩多少水，欧子轩将杯子扶正，拿上手机和钥匙出门了。

　　门口就有共享单车，扫开二维码，骑上单车，欧子轩发现自己忘了套外套，也顾不得这些，她双脚使劲地蹬着踏板。
　　到了河边，看见桥下有一男一女正在争执，欧子轩将单车停在路边的还车线内，边手机锁车，边小跑着下到河边。

　　“龙玲玲。”欧子轩边跑边喊。
　　听到她的声音，前方的两人停下了争执。
　　“我没有要跳河，欧老师，”短发女生指着对面男子道， “这个男人，他莫名其妙骚扰我。”
　　高挺的鼻梁，立体的五官，欧子轩看向男子： “你怎么在这儿？”
　　黄隽说： “是啊，这么巧，碰到你班小朋友轻生。”
　　“我没有轻生。”女生大声纠正黄隽的说法。
　　“那你在河边做什么，不是我拉着你，你现在应该已经走向河底了吧。”
　　“我只是……”女生瞥了一眼黄隽，看向欧子轩。
　　看了看黄隽，又看了看龙玲玲，欧子轩眉头一蹙，她将龙玲玲拉过来，看着女生水蒙蒙的眼睛说： “别着急，有什么慢慢说。”
　　“我有东西掉水里了，准备去捡回来。”
　　“是很重要的东西吗，需不需要我们帮你捡。”
　　“不用了，掉了就掉了吧，算了，欧老师，我想回家了。”
　　小姑娘穿了身黄色的碎花长裙，裙子已经被河水打湿了，沾上些黄褐色的泥沙，小姑娘脸很红，精神不是很好。
　　欧子轩抬起龙玲玲的手看了看，说： “刚刚你说他骚扰你，他没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需要我帮你报警吗？”
　　眉毛一挑，黄隽有些郁闷。
　　欧子轩回了一个“懂”的眼神，微微点了点头示意。
　　黄隽懂了，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她们。
　　“他就是路过，多管闲事，欧老师，我没什么事，你忙你的事情吧，我回家了。”说着，捡起地上的一个单肩小布包，提着往回走。
　　欧子轩和黄隽跟在小姑娘后头，三人回到了马路上。
　　又走了几步，小姑娘转过身来说： “欧老师，你不用跟着我，你回去吧，是这个叔叔有问题，我真没想轻生，”说着，红红的眼睛看向欧子轩， “还有，这个事情可以不要告诉我妈吗？”
　　两步上前，欧子轩拉着龙玲玲的手，看向她的裙子，说： “你看，你的裙子都脏了，这样回家应该也会被骂的吧，我陪你去前面厕所处理一下。”
　　“正好，前面有家奶茶店，我请你们两个喝奶茶，”黄隽走上来提议，对着龙玲玲说， “你刚刚不是问我为什么，其实我跟你欧老师是朋友，我前几天来你们学校的时候见过你。”
　　“你们是朋友？”龙玲玲看向黄隽。
　　“不是，”欧子轩感觉解释， “他只是黄想的哥哥。”
　　“哥哥……”龙玲玲低下了头。
　　“走，先去前面把裙子上的泥洗一下。”欧子轩拉着龙玲玲就往前走。
　　水龙头的水淅淅地流到洗涤池，龙玲玲站在池边，看着欧子轩撩起裙边在水下冲洗。
　　一张擦手纸巾从墙上的盒子里扯下，欧子轩用纸巾弄干打湿的裙边。
　　“欧老师，可以不要给我妈说今天的事情吗？”龙玲玲看着欧子轩又问。
　　欧子轩： “你又没做什么，我能给你妈说什么。”
　　龙玲玲： “欧老师，刚刚那个叔叔，真是黄想的哥哥。”
　　欧子轩： “你是觉得长得不像？”
　　小姑娘愣了一下，说： “像。”
　　两人从厕所出来的时候，黄隽正拿着两杯奶茶。
　　“对不起，哥哥，”龙玲玲给黄隽鞠了一躬， “刚刚是我误会你了，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不过，我真的没有想轻生。”
　　小姑娘的精神恢复了些，脸不红了，但泛着不太正常的白。
　　黄隽将奶茶递出来，看着小姑娘说： “真的？”
　　“真的。”龙玲玲斩钉截铁地说。
　　“那我也该给你道歉，误会你了，但你一个人在河边太危险了，以后要小心。”
　　“嗯嗯，那我先回家，谢谢你的奶茶。”龙玲玲点头答应。
　　她一副乖巧的模样，看向欧子轩，说： “打扰欧老师了，再见。”
　　说完，拿着奶茶走了。
　　欧子轩给黄隽递了个眼神，两人很有默契地顺着龙玲玲离开的方向走。
　　欧子轩： “你怎么有我的电话？”
　　黄隽： “我问黄想要的。”
　　欧子轩： “我是不是应该把你拉黑？”
　　黄隽： “我觉得还是不了吧，不然再遇到这种事情，就联系不上了。”
　　欧子轩： “今天到底怎么了？”
　　“我回家路上，看见她神情恍惚地往河边走，眼睛红红的，见她已经走进了水里，我赶紧下去，把她拉了回来。”
　　看见龙玲玲拐进支路上，两人赶紧跟上。
　　“你是不是也感觉出来了，她有点问题？”黄隽问。
　　“我也不知道，但是她特别不想让她妈妈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我觉得应该是有什么吧。你确定她当时是想跳河，而不是她说的捡东西。”
　　“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吧，她的情绪有些不对，不管她是不是捡东西，这样往河里走肯定不对，是吧。”
　　欧子轩点了点头，两人就这样远远地目送小姑娘回了家。

　　“你作为她的班主任，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黄隽问。
　　“我也不知道，上次开家长会她家里人也没有来，我可能会开展一次家访吧。”
　　“只家访她？”
　　欧子轩把手里的奶茶又递给黄隽，挑了下眼皮，笑了笑： “黄想才被请了家长，就不用家访了。”
　　接过奶茶，黄隽将吸管插下，递还给欧子轩： “这么久了，你还是不会插吸管。”
　　汩汩汩，欧子轩喝了一口，丝滑的奶茶甜甜的，嚼着珍珠。
　　欧子轩： “我准备回去了。”
　　黄隽： “一起吃个饭吧。”
　　两人同时开口。
　　“不了，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有什么接触的好。”
　　“作为黄想的哥哥，想了解下弟弟的学习情况也不行吗，他可是被请家长的问题学生。”
　　“黄想最近挺好的，你这个哥哥，能帮父母多费费心也好，不要还是老玩失踪。”
　　提到“失踪”，黄隽脸色微变，但欧子轩不以为意，挥手告别。

　　*

　　奶茶早已喝完，欧子轩却没有丢掉，回到家，她将空杯子随手放到桌上，拿出手机准备刷剧。
　　点开一个热剧，看了没两分钟，叉掉。
　　又点开一个综艺，看了没两分钟，又叉掉。
　　手指滑动着手机屏幕，眼睛却看向了空着的奶茶杯子。
　　欧子轩喜欢喝奶茶，但是却不喜欢珍珠，今天黄隽给她买的这杯奶茶就只放了椰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