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误会你信不》西瓜蛋

2、第 2 章

　　办公室外，已经有几个花痴小女生在悄悄窥探了，叽叽喳喳的。
　　心情烦躁的欧子轩，只是转头看了门外一眼，就吓得小女生们连连跑了。
　　所以不好的事情总是会像滚滚东流的黄河水一样，接踵而至，生活也总是喜欢打得人措手不及。
　　欧子轩现在如大汗淋漓时浇下一盆冰水，冷得发紧。
　　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她拿出眼保健操第三节的手法，使劲地用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头，试图挤出自己脑袋里的水。
　　她为什么要大中午的去吃串串啊。
　　后悔也来不及了。
　　欧子轩拿起水杯，喝口茶镇定一下，她悄悄地用水杯挡住胸口淡淡的油渍，淡定地对黄想的哥哥说道： “坐下说。”
　　黄隽从旁边拿过来一张凳子，坐下，修长的双腿稍稍分开平放在身前，双手轻轻搭在腿上。
　　黄想站在他哥身旁，心不在焉地玩弄着自己的手指。
　　不要说，这两兄弟这姿势挨在一起，还真有种雕塑般的美感，惹得办公室其他老师不住地往他们那里瞄。
　　“我长话短说，我是黄想的班主任，他进校成绩是很好的，高一上学期的期末考试也还不错，年级第三，这些你们应该都知道，不过这回的期中考试就有点不理想了，排名已经掉出年级前五十。”欧子轩稳稳地举着水杯，一动不动。
　　“那老师，你觉得他还有救吗？”
　　“你们家长也是，怎么能用有没有救来说孩子呢。总的来说，黄想还是个很不错的孩子，而且他现在才高一，要是能端正学习态度，再努努力，成绩还是很有希望提高的。”
　　见老师拿着水杯也没有喝，黄隽对弟弟说： “没看见老师杯子里没有水了嘛，快去给老师倒点水。”
　　黄想恭恭敬敬地伸出手，欧子轩小幅度使劲摇头说： “不用，不用，有水，有水。”说着喝了一口，以示有水，然后继续将水杯举在胸前。
　　“而且，黄想之前也跟我承诺了，他说他下次争取考年级第一，也还挺有志气的。”欧子轩继续一本正经地说。
　　“我哪里说了年级第一了，我说的是班级第一。”黄想赶紧纠正。
　　“难道是我理解错了吗？”欧子轩放下了水杯， “那你不想考个年级第一了吗？”
　　黄隽笑了下，看着黄想说： “你先回班上吧，我跟欧老师聊聊。”
　　见黄想离开后，黄隽问： “如果只是成绩下滑，我觉得欧老师应该不会这样劳师动众地请家长，想问一下，这小子在学校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其实我想与家长沟通一下，黄想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他最近经常不在状态，我怕他是因为学习压力太大了。”
　　“欧老师，你放心，黄想在学习压力上应该没有问题，他的问题更多的是我们给他压力太小。这么说吧，我爸妈常常忙工作，管他的时间很少。”黄隽说。
　　欧子轩问：“你确定他心里上没问题，或者换个说法，你真的了解你弟弟吗？”
　　“欧老师，或许是你还不太了解他，他在学习上是不会有什么问题。不是我夸，他还是有些小聪明的。早在初三的时候，他就已经把高二的知识自学了个七七八八了。你说他成绩下滑能是什么问题。”
　　“那是不是你们家里出了什么问题，影响了他呢？他最近经常总是心事重重的，明显有什么事困扰他。”欧子轩继续问。
　　黄隽：“家里一切正常，不太可能有什么能困扰他。”
　　欧子轩：“明白了，看来还是感情问题吧，这是小事，还好调整。”
　　“什么。感情问题？欧老师你的意思是黄想在谈恋爱了，还成天神不守舍的?”黄隽有些激动。
　　“我好像没这么说吧，”欧子轩露出鄙视的眼神，“不过你这当哥的怎么回事，弟弟成绩下滑你不以为意，他谈恋爱你这么大反应。”
　　“谈恋爱我不反对，但不是现在。”　黄隽回答道。
　　“那，什么时候合适？”
　　“至少也要上大学才合适吧，你说呢，欧老师。”
　　“没看出来你这么传统，”欧子轩鄙视地看向黄隽，“黄想的问题，希望你们家长能多正向引导，他的情况我大概也了解了，下次，我再找他个人聊一聊。今天就这样吧，辛苦你特意来学校一趟了。”
　　黄隽起身：“也谢谢老师对我弟弟的关心，我们也会尽力配合。”
　　太阳已经阴了下来，但欧子轩还是觉得热。办公室外的学生来来去去，办公室内老师们写字窸窸窣窣，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
　　黄隽说：“黄想这孩子，心性不定，我爸妈老来得子，家中也有些惯着他，还要麻烦老师费心了。”
　　悄悄瞄了一眼对方胸口，黄隽又不紧不慢地继续说：“他谈恋爱这事，我们也会小心对待，另外，他的成绩您放心，一定不会让他给班上拖后腿的。”
　　“拖后腿倒不至于，他本就是我们班拔尖的，你这当哥哥的能帮忙多看着他，我们老师也会放心一些，毕竟父母与孩子的年龄差太多，沟通上有时会有代沟，”说着起身，不想废话，准备送客，“不过我今天发现黄想跟你的代沟说不定更大。”
　　一盒拳头大小方方正正的糖盒留在欧子轩的桌上，黄隽说：“感谢欧老师的对我家小朋友的关心。这么久没见，留个小礼物给你。”
　　说完，走出了办公室。
　　欧子轩拿起糖盒，左右翻看了下。
　　口香糖！
　　除口气的口香糖！
　　她哈了口气，闻了闻，没有味道；
　　抬起手臂闻了闻，牛油味很淡很淡；
　　撩起衣服看了看，油渍也很淡很淡；
　　欧子轩又拉了拉头顶的头发，让头发显得蓬松一些。
　　她气鼓鼓地看向口香糖。
　　看得口香糖都想说它有点害怕了。
　　欧子轩转身将那盒可恶的口香糖狠狠地丢进了抽屉里。
　　而后，欧子轩又疑惑。
　　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果不其然，当天晚上，欧子轩失眠了。

　　学校附近的单身公寓。
　　欧子轩在毕业签订了这个学校后，就租在了这里，公寓不大，套二。
　　她是从一位小姐姐手里租的，小姐姐住主卧，她住次卧。
　　两人合住在一起，一直都还挺好的，因为这位小姐姐不常回家，欧子轩经常是一个人住。
　　不过，刚搬进来的时候，房子有点脏，欧子轩还狠狠地收拾了一下。
　　这时，看着房间里自己重新刷过的白墙，欧子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唉声叹气。
　　“啊——”欧子轩忍不住叫了一声，“岂有此理，他到底什么意思。”
　　……
　　四年前。
　　刚下了公共课，欧子轩走在回寝室的路上，路过小卖部，她拐了进去，随便选了个夹心面包，排队结账。
　　寝室的姐妹们今天一下课都约会去了，只留她一个人，她也乐得清静。
　　正好她今天也不想再吃食堂的饭菜，就买了个面包准备凑合凑合。
　　最近学习压力有点大，她觉得有点跟不上了，为了放松，刷起了视频。
　　不过，这网络算法也还真是又强大又讨厌，当她点开一个解压视频，看了一遍，之后几个程序都不停地给她推送同类视频。
　　越看越停不下来。
　　一根细长的尖针怼准毛孔的黑点，轻轻挑破皮肤，带上手套的手指轻轻一挤，一根白白的米粒状物质从皮肤中弹出……
　　这几天，她刷视频浪费了很多的时间，所以今天，她暗下决心，绝不玩手机绝不刷视频。
　　经过这几天挤痘痘视频的洗礼，她现在得了个毛病，总会不自觉的打量周围人的脸，分析分析脸上的毛孔，鼻头的黑头。
　　学校小卖部里，欧子轩干脆地付完钱后，拿着面包出门。
　　这时，一个男生从她身边走过，男生脸上有一个红红的凸起，中心部分已经发白。
　　完了，强迫症犯了，欧子轩不自觉地跟着男生走了过去。
　　没办法啊，只一眼便难忘。
　　她奇怪，难道这个人不洗脸不照镜子吗。
　　这么大个的痘痘怎么就不处理掉呢。
　　都肿亮了。
　　太想给他挤掉。
　　樟树林下，小鸟叽叽喳喳，身边都是匆忙赶路的同学，欧子轩不知不觉跟了一路。
　　忽然，男生停下来，转身。
　　男生应该是发现有人一直跟着，想问个清楚，但还没等男生开口说话。
　　欧子轩觉得机会正好，上前打了个招呼：“同学你好。”
　　近距离看，这颗痘痘长在男生的脸颊上，真的已经是亮堂堂的了，欧子轩决定出手帮忙。
　　她从包包里拿出一张纸巾，将手里的面包递给男生，踮起脚，双手碰到了男生的脸。
　　男生接过面包，吃惊地看着面前的女生，张开嘴巴：“同……”
　　啪，痘痘爆了。
　　男生吃痛地歪了下嘴。
　　欧子轩赶紧用纸巾帮他擦了擦，刚擦完，她火眼金睛发现另外一边的脸颊上，有一个黑色的小点点，黑点周围平平的，也没有红肿，但她知道，那是一个黑头，埋得很深的大黑头。
　　于是，她把纸巾又递给了男生，转手在另一边的脸颊上，用双手大拇指对准黑点，使劲一挤，黑点冒出一个黑黑的头；
　　再挤，乳白色的脂状条冒了出来；
　　三挤，黑头全部被挤出；
　　看着最后出来的尖尖的尾端，欧子轩觉得无比爽快。
　　轻轻捏着挤出的黑头。
　　看着对方脸上留下的小黑洞，欧子轩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干了什么。
　　她傻了。
　　他也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