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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关于爱这件事 ...

  •   宋橙已经决定离开东厂,在这之前,她要先安顿好应又雪。

      这丫头不仅力气大,脾气也倔,先开始非要跟着宋橙,好在她明理,听了宋橙的劝解后就接受了这个安排。

      隔天抽了空,宋橙带着应又雪去找颜盛之。他不在,是一个中年男子接待他们。想着应又雪之前说过喜欢刀剑,特地安排去了铁铺。

      那男子打量着她,有些担心这姑娘能不能待得住。可应又雪当即就露了一手,毫不费力地挥起锤子,落下举起干脆利落。

      “您看看可行?”

      中年男子十分满意“姑娘这身手,在下佩服,方才是在下眼拙,还望姑娘见谅。我就说嘛,颜公子安排的人,错不了,那往后姑娘就在这铺子安心待下来。”

      应又雪开心地点点头,走到宋橙面前缓缓跪下,“姑娘的大恩大德,又雪会记着一辈子,往后姑娘若是有吩咐,又雪还是会赴汤蹈火。”

      宋橙塞了一个荷包给她“这里有点钱,你虽然做工能挣钱,但姑娘家身上还是多带点,自己想吃什么想穿什么就买。”

      “这钱我不能要。”

      “拿着,就当时我这个做姐姐的给你零花钱,往后挣了钱,你再请我吃饭就是了。好啦,快去吧,我看着这里有几个和你年龄相仿的姑娘,你们多接触就熟络了。”

      应又雪背起包袱,一步三回头看着宋橙“那我进去了,宋姑娘,你要记着来看看我。”

      这情景让宋橙鼻子一酸,也不知道说什么,抬手挥了挥,示意她去。

      送完应又雪,她在街边小摊坐着发了会儿呆,又起身去了南亚书斋,自己的话本子送去好些日子了,按理说应该有回信了,可一直没人来通知自己。

      此时已过晌午,书斋外面没有什么人,宋橙径直走了进去,里面倒是很大,摆着各式各样的话本子。

      “在下是南亚书斋掌柜薛直,姑娘想找什么样的话本子?”

      “请问你们这里都有什么内容的。”

      “那可就多了,下至平民百姓,上至王公贵族,合适什么人的都有。”

      宋橙若有所思“那可有讲东厂督主的话本子?”

      掌柜的短暂愣神之后反应过来了“姑娘是,是递了话本子来的那位?”

      “正是,掌柜的你记性真好。”

      “哎哟,姑娘客气了,您是颜老板的姐姐,那就是贵客,快,里面请。”

      两人坐定后,宋橙忍不住提到了话本子“薛掌柜可看过了?”
      “看了,这话本子是比之前的要丰富些了,本来也是想明日派人去知会姑娘,话本子我们南亚书斋收了。”

      “真的?”宋橙喜出望外“多谢薛掌柜。”

      “宋姑娘先不必谢,这酬劳嘛,我们是按着内容给的,我这些年也见过不少话本子,您这个,我们每月只能给到这个数。”他说着,比划了一个十字。

      “十两?”宋橙有些不好意思了“这个数也太多了些,内容也还有许多待修改之处。”

      可薛掌柜摇摇头“十文。姑娘这话本子,说好不好,说坏也不坏。”

      这下宋橙跟霜打的茄子一样,竟然就只有十文。“那薛掌柜觉得还有哪里需要改进的。”

      问起这个,薛掌柜显得很有精神“这个嘛,要详说那可说的就太多了,今日我先说一点。”

      “愿闻其详。”

      “这个,姑娘的话本子中,暗含着对督主的爱意,对是不对?”

      宋橙双手握着杯子“那都是想象,幻想。”

      “那就是还是有感情在的。”
      “算是有吧。”

      “既然是有感情,那你就要在这上面多加修饰。东厂督主是什么人,权势地位一等一,爱上他,那注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宋橙微微侧着身子,仰头问道“薛掌柜,你能否再说的详细些。”

      “好吧,既然你如此好学,我就再说的明白些。你知道,真正让人忘怀的爱是什么吗?”他突然变得忧郁起来“是高位者为爱低头,是原本两情相悦,却被迫分离,是爱而不得,是一点一滴相处时的缠绵和耳鬓厮磨,是许多个不经意瞬间的心动,是你打定主意要不顾一切和他在一起时,却又突然的犹豫,是想要抚摸他,却又缩回的手。”

      “等等,薛掌柜,你这说的,有点像是暗恋。”

      “何为暗恋?你的话本子里就是这种感情,我只是展开说说。”

      宋橙也说不清楚了,自己对魏凉,何时产生了暗恋之情。她的脑海中浮现出很多片段,如今以第三人的视角来看,确实算不得清白,但又意外的和薛掌柜说的情形对上了。

      见着她在发呆,薛掌柜走过去问道“宋姑娘可是有什么想法,不妨说出来大家一起切磋。”

      “没有没有,薛掌柜说的很好,我在思考在消化。”

      “这样,那宋姑娘之后的话本子也可以稍微调整,若是双方确定心意,那就不是这等心境了。”

      宋橙又忍不住好奇“如果两个人互相喜欢,又都挑明了心意,是什么情形?”

      “如此,那便是山无棱,天地合,才能与君绝,便是冲破一切阻碍束缚都要在一起,不管对方是何人,身处何地,只要是爱的人,就足够了。为双方跨越山海,奔赴千里也再所不惜。”

      “薛掌柜,你似乎很有感触啊。”

      “哎,许多年前,我曾有一个心爱的女子。我们便是两情相悦,奈何中间有重重阻碍,最终是我先负了她,至此,再也没有见过面。”

      他说完,短暂沉默片刻,又恢复热情的样子“宋姑娘,今日我便只能说这么多,每月十文钱,我会定期让人送去东厂。”

      “可我要离开东厂另寻住处了。”

      “这,我送去颜老板那里也可以。”

      宋橙依旧摇头“盛之那里,我也不便去,薛掌柜,你可认识什么中介,有房子出租的?”

      “中介?不识得。不过你若是想找个住处,我倒是还真有一处闲置的房子,我带你去看看。”

      “那太好了,多谢薛掌柜。”

      两人出了门,绕过书斋后门,就看见一扇小门,只容得下一个人侧身进去。

      “这是我们书斋先前存放书籍的地方,后来一直没有用过,宋姑娘看看如何。”

      “这里很好,我以前住破庙的时候,连个窗户都没有,薛掌柜,这里要多少钱。”

      薛掌柜捋了捋胡子“既然是宋姑娘用,那每月给我一文钱便好,吃喝这些宋姑娘要是不嫌弃,可在我们书斋吃。”

      “这怎么行,你都给我这么便宜的房租了,我怎么能吃你们的,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宋姑娘不必客气,你孤身一人在外,我们能帮衬就帮衬,吃饭不过是多双筷子的事情,姑娘要是过意不去,不如帮着我在店里打理一下生意,我平日里也常常不在。”

      宋橙满心感激,这一路来遇到的都是好人。“谢谢薛掌柜。”

      等着人走远,薛掌柜转身进了院子,此时里面多了一个人。

      “可探查清楚了,那掌门印信在宋姑娘身上?”

      “回长老,确实在。那日东厂突查天外楼,安掌门离开前将印信给了宋姑娘。薛长老,眼下该如何?”

      薛长老沉思片刻,言语间有无奈“碧落崖沉寂许多年,今时不同往日,但也没多少事情需要处理,安掌门习惯了逍遥自在,约束不得她。这宋姑娘既然跟本派有缘,那她往后就是本派掌门。”

      “小的知道了。只是宋掌门的书稿,您这边只给十文钱是否有不妥,况且我们怎么能让掌门住在这里。”

      “无妨。你先带信回去给左长老,让他抽空来一趟皇城。至于话本子,我不能徇私,掌门如何,众人可是花了钱来买的,南亚斋不就得负责话本子的内容。对了,这几日多注意些,听说那些杀手也进了城,不管他们的目标是谁,保护好掌门。”

      宋橙找好住处,打算着晚上跟魏凉告别,明日好离开。但等了许久他也没回来,心中不禁有些失落,又想起白天薛掌柜说的话,陷入沉思。

      “难道我真的在无形中喜欢魏凉?但这么怎么可能了,我怎么会跟一个纸片人真的谈恋爱。”

      “宋姑娘在这里发呆?”

      苏九卿不知道何时进来了,正弯腰看着她。

      “苏公子来了,你来找大人吗?”

      “不错,我们刚议完事,出来走走。”

      宋橙哼不自觉看看他身后“那大人?”

      “他送水姑娘回去了。”

      这样啊,“那大人晚上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难说。他近日都在应酬,怕是要到天亮,宋姑娘可是有什么急事,是否需要苏某转告。”

      宋橙叹口气,想着明日无论如何得走。“请苏公子帮我转告大人,感谢他的照顾,我会去盛之那里,一切都很好,祝大人天天开心。-”

      “宋姑娘放心,苏某一定帮姑娘把话带到。”

      “谢谢苏公子。”

      “宋姑娘早些歇息吧。”

      苏九卿从院子出来,对着马车里的魏凉甩了个白眼“这种得罪人的事,下次不要找我了,何况还是伤姑娘家的心。”

      “她说什么。”

      “她说要离开了,祝你天天开心。你说说这宋姑娘还是很特别,你是督主,哪有什么开心不开心的。”

      魏凉转头看着里面,半响才说道“走吧,去你那里。”
      “去我那里干什么,我今夜可有酒喝,带上你不行,每次姑娘都往你那里跑,你自己寻个去处吧。”

      说完看到魏凉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又不忍心“罢了,带上你,走吧。想开些,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喜欢什么样的,我给你安排。”

      “不要。”我就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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