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贺叔叔》梦里闲人

13、第 13 章

　　一格咖啡

　　当你约了贺临声这样的人，提前至少半小时到达是基本的礼貌，同时还要打好腹稿，对可能发生的情况进行分析，可无论准备的多充分，面对本人的时候仍然会感觉到极大的压力。
　　贺临声今天打扮得可称随意，简单的休闲裤、面料柔和的丝绸衬衫，鞋子也是更普通的休闲款，浑身上下没有一个露出LOGO的地方，可你就是知道他很贵，他浑身上下都很贵。
　　顾蔷站起来鞠躬迎接，“您好，贺叔叔。”
　　贺临声笑了，顾蔷今天的打扮颇为有趣，限量版球鞋，阔腿牛仔裤搭配普通T恤，头发高高扎成马尾，脸上未施粉黛，满满的胶原蛋白，两颊甚至还有婴儿肥，看起来不止像19岁高中生，说是16岁也有人信。
　　“坐吧。”他四下看看，这间咖啡厅应该是连锁的，普普通通，很平民白领。
　　“您喝点什么？”
　　“一杯水。”他很少喝外面的东西。
　　“好的。”顾蔷跟服务生要了一瓶瓶装水，当着贺临声的面打开水倒在杯子里，又给自己要了一杯拿铁和两种小甜点。
　　这姑娘到底是天生的灵秀还是后天训练的？不管怎么样这份精灵算是沁透了，先用一身学生气十足明显幼稚的打扮把自己钉死在晚辈的地位，打破一切可能的绮念，又给自己倒了一瓶水，告诉自己她是可信的。
　　贺临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表示自己接受她的“好意”，摆出了长辈姿态选择了学业做为话题，“学业怎么样？”
　　“尚可。”
　　“我听说你成绩进步很大。”
　　“只是能勉强跟上同学的脚步。”一模的成绩她占到了班里的中下游。
　　“很辛苦吧。”
　　“我这种天赋平平的普通人，想要复读一年取得明显进步，只有辛苦了。”
　　“每天能睡多少小时？”
　　“还好，每天能睡5个小时，周末能睡8个小时。”
　　“还是要保重身体。”
　　“总要趁年轻拼一下啊。”聊到这里，顾蔷放松了些，脸上的笑带着几分真意，说来可悲，从她复读至今，贺临声竟然是唯一一个问她学习怎么样，辛苦不辛苦的人，就算是出于礼貌，想要聊些轻松的话题让她放松，也足够有诚意了。
　　“8中学风不错，他们学校的校长我见过一次，人很真诚，言之有物，也有野心，今年的高考成绩应该不会太差。”
　　“我父亲对8中的评价也不错。”8 中要是个烂校，就算是为了坑顾薇一把，顾蔷也不会选这里复读，上一世这届8中高考是逆袭了的，清北16个，65%的学生过重本线。
　　两人年龄本来就有差距，顾蔷扮小，贺临声又向来觉得在一众大佬中太年轻，习惯性打扮稳重，两人坐在一起声音不大不小，说得都是学业上的事，就算是样貌出众气质不凡，引了一些人的注意，此时也不在意了，普通的长辈晚辈见面嘛。
　　顾蔷要得就是这个效果，跟贺临声见面前她考虑了许久，像贺临声这样的人是人群的焦点，自己这个非亲非故的女孩跟他见面，降低影响的唯一方法就是公开透明低调。
　　否则引起“误会”，顾家的人和祁家的人怕是要闻风而动了。
　　贺临声忽地向她靠近了些，顾蔷闻到一股沉香味，吓得向后稍稍一闪，“一格咖啡股票表现不错，短线不建议，长线可持。”
　　“呃，是的。”
　　“小孩一个，心思太多。”贺临声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她的那点浅薄心思，如何能瞒过他这种老狐狸。
　　顾蔷皱了一下眉，露出了几分讨好的笑，“您是大人物，您手指动一动，就够我翻不了身了。”
　　“你也是掌握重生密码的人，怎么，就没想过利用重生优势大杀四方成就女帝？或者是提前投资龙傲天做娇妻？”
　　您倒也不比如此网络发达，“我现在只想考到A大。”
　　“A大有什么特别的吗？有真命天子在等你？”
　　“我只是想留在本市。”她不想再重复上一世的错误，离开自己的主场，把家和回忆拱手送人，“除了考上A大，顾家不会接受任何稍次一等的大学。”余下的TOP级别的大学都在外地。
　　“就算如此，你也不用那么拼命。”贺临声以为她最多坚持两周就会放弃，后来又觉得她气走顾薇就会放弃，没想到一直坚持到现在，今天是周日，昨天周六下午放假，她连上四节辅导课，“总有一些别的路线可选。”
　　“可能是一种执念吧，我想试试我能不能做到顾薇做到的事。”上辈子，顾薇靠自己考上了A大，顾卿甚至得意忘形亲自给她打电话“报喜”，“我要做得比她更好。”
　　心里再恨，也想得到父亲的认可，想成为父亲的骄傲吗？贺临声略低下头，果然还是个孩子。
　　顾蔷觉得自己说得太多了，又从包里拿出一份打印好的“报告”，“我研读了五次您的访谈，这是我的心得。”
　　贺临声把报告收下，认真看了起来，十分钟后抬起头，“果然是认真研读了，说说你的见解吧。”
　　“贺氏这样的企业，就像是巨轮，您这样的船长，最重要的使命就是让它平稳运行。”顾蔷深吸了一口气喝了口水，“更重要的原因是亚马逊的一只蝴蝶扇动翅膀都有可能引起一场风暴，贺氏这样的指标性资本扇动翅膀就是飓风，先知是优势，滥用就是劣势了。”
　　“是的，贺家并不需要吃相难看的原始资本积累，只需要避开一些险滩暗流，躲开一些意外。”
　　顾蔷略顿了一下，她挑了挑眉，“贺家？”
　　“资本是贪婪的。”他即资本，“我两个月成前立了由我独立持股的投资公司。”有优势干嘛不用？他脑子里有几十个随便捡钱的机会干嘛不捡。
　　顾蔷不由得有些可惜，现在她手里能动用的资金太少了，把房子抵押出去，加上她自己手中的资金，最多也只能撬动七百万左右的资本，零花是够了，投资是万万不够的，这点小钱提都不用在贺临声面前提。
　　这小丫头，听到投资眼睛里的亮光要溢出来了，所以……“看连我都忍不住金钱的诱惑，为什么你没有做任何投资。”大钱没有，小钱总是有的吧，玩一玩利用先知机会番一两番是没问题的。
　　“我也经不住诱惑，所以干脆不碰，学业为重，我好不容易回到十九，最重要事是给自己空空的脑子塞点知识，先知优势最多四年，我还有一生呢。”
　　贺临声把甜点往她跟前送了送，这个小姑娘啊……让人很想揉揉她的头，对她说不要小小年纪不要心事那么重，最后却变成，“学业这么重，想要什么奖励吗？”
　　顾蔷眼前一亮，“什么奖励？”贺临声要给她奖励？
　　“比如这次一模是班里的第四十名，年级第一百二十，二模能进前一百的话……”贺临声拿过一张餐巾纸，写了一张奖励单，“给你一张兑奖劵，你可以找我要奖励。”
　　“什么都可以？”
　　“不超过二十万，都可以。”
　　“那我可不可以集中起来换一个大奖励。”
　　“哦？”
　　“如果我靠自己考进了A大，我可不可以到您的投资公司做一名实习生？”
　　“这样……把模拟考成绩当成阶段奖励，实习机会做为通关奖励吧。”
　　“谢谢！”顾蔷高兴得跳了起来，“谢谢贺叔叔！”
　　贺临声脸上带着笑，只是这样就高兴得跳起来，一个小孩啊，一个精致漂亮脆弱却充满生机，着急长大掌握力量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