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燕雀也有鸿鹄之志》一颗星辰

21、五行山

　　那天的节奏感不是孔云起的错觉。

　　去处决齐天大圣的天官都有：天兵天将，都很正经；雷部火部，还算正常；礼乐部的，去干什么？

　　带着鼓槌，是为了敲敲打打；磬、编钟、缶，是为了用噪音击溃其意志；琴、瑟、箫，是为了用悠扬的乐声软化其态度？

　　不行，编不下去了。

　　总之在当天行刑时，有一个礼乐部的大佬在场后，事情的性质就完全变了。

　　先是确定了在大圣身上各处敲打的音调，后来邀请了礼乐部的同僚，摆开了一排乐器，然后再指挥雷部火部做好气氛。

　　礼乐部的大佬站了起来，“来！让我们嗨起来！”

　　孔云起高举双手，一起应和，“哦～～”

　　大家都随着音乐晃动，有翻跟头的，有旋转的，有脑袋晃得跟没有颈椎的……

　　电光、火光随着节奏闪烁，天官和道童们都陷入了一场狂欢。

　　齐天大圣满脸都写着“你们礼貌吗？”

　　与孔云起对上眼睛后，更是哀怨。

　　孔云起将眼睛移开，这不是为了确定你的安全才被迫……才主动融入其中的嘛。

　　更何况天庭上的娱乐活动实在是贫瘠，仙乐、舞蹈等都只能仙气飘飘，时间长了就心生厌烦。

　　好不容易有了正当理由享受一下、玩乐一下，激动亿点、兴奋亿点怎么了，没毛病啊！

　　来！一起嗨！

　　太上老君过来跟玉帝说，齐天大圣已练成金刚之躯，只有用八卦炉炼，将孙悟空领走了。这场让人意犹未尽的活动才停止。

　　不过，孔云起合理怀疑，这是因为太上老君嫌闹得慌，毕竟他的兜率宫是整个天庭最安静的地方。

　　因为知道孙悟空不会死，孔云起也不着急了，反正他抗揍。

　　于是她就找乌燃探听了一下，太上老君准备怎么惩戒孙悟空。

　　天庭的天官与道童因为有与大圣一起蹦迪的情谊，开始真心实意替大圣担忧起来，觉得太上老君会将孙悟空炼化，重新练成那些丹药。

　　但孔云起觉得不是这样。她经常进出兜率宫，太上老君也教过她知识，她是真心觉得太上老君不会为那些外物而生气。

　　更何况珍贵的丹药怎么会摆在明面上？孙悟空吃过的丹药还有乌燃炼过摆上的呢。也就孙悟空和天官道童们没见识，以为他吃到了好的。真正珍贵的，都在太上老君的袖子里呢。

　　所以太上老君惩罚的，应该是他的不尊重、没有一颗敬畏之心，就如同福星师傅打她似的。

　　“老君会坐在巽宫位，掌风。而我们童子们管火。不过你放心，金角银角原本就爱偷懒，我跟他们说好了，我全都管，让他们在那待着就行。”

　　她的情绪明显上涨，“而且，孙悟空不是石头嘛，我发现石头到达一个温度冷却后就会变成透明的东西，我准备把孙悟空细细地烤成那样。”

　　孔云起虽然参加过以孙悟空为主的派对，还对他的求助视而不见、火上浇油，但她实际上还是有点义气的。于是她劝阻道：“其实也不必这么麻烦……”

　　“我一定会让孙悟空变得更强，更美猴王的！”

　　面对明显上头的闺蜜，她只能说道：“乌燃，有你真是他的福气。”

　　等着开炉后，孔云起还去过两趟，听到孙悟空喊着眼睛又疼又痒，看到乌燃在火光的映衬下专注又神圣，她就决定这里暂时少来。

　　等到七七四十九日后，孙悟空跳出丹炉，将八卦炉踹倒。又大闹天宫，有怒气加持，竟打到了凌霄殿外，玉帝去请来了如来佛祖。

　　孙悟空被玉帝算计得心生恨意，要取而代之，佛祖便与他打赌，赌一筋斗能否翻出如来手掌。结果赌输了，被压在五行山下。

　　此后，饿时只能吃铁丸子，渴了只能喝铜汁，想要脱身只能等命定之人来救。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鸟扑棱棱落下，这只鸟有着红嘴白身绿翅膀。

　　孙悟空听到声音，吃力抬头去看，看到这只鸟后勉强笑了笑。

　　那只鸟道：“大圣，何故如此狼狈？”

　　孙悟空道：“只因在如来手掌上撒了泡尿，如来恼羞成怒了嘿嘿。”笑也没个高兴样子，反而又马上沉默。

　　孔云起抬头去看那五行山，五行是她的看家本领，可看了五行山后，她发觉她的那点本事在如来面前大概就是一滴水与海的区别。

　　这回孙悟空踢到了铁板，当然也是如来太小气。

　　就像太上老君，虽然也整治了孙悟空一番，但也给他练成了火眼金睛。

　　哪像如来这么多欺凌人的手段。

　　她发誓，要不是她惹不起如来，她可以每天画圈圈诅咒他。

　　她爪子上拿着一颗种子，埋进土里，不一会儿生长成树，桃子累累挂着，香气扑鼻。

　　这是蟠桃的种子，因为强行催生，没有了灵性，但也足够好吃。

　　土地神急忙出现，“仙子，仙子，这不合规矩，如来看见会发怒的。”

　　孔云起看了一眼不怎么需要仰头的土地神，又看了一眼大圣，问出了关键，“你觉得他能够到吗？”连胳膊都伸不出来啊。

　　土地神沉默，“那仙子你做这个的意义？”

　　“馋馋他。”

　　土地神听后直接消失。真是丧心病狂，原本以为来了个大圣的友人，没想到来了个大圣的仇人。

　　孔云起看了眼孙悟空，准备告别，她已经越界了，不会再来了。

　　孙悟空此时却开口，“孔云起，我如果当时听你的，低个头，给玉帝当狗就好了。”

　　“那就不是你了。”孔云起认真道：“大圣你很厉害的。你想想看，这世上能有谁被玉帝和如来同时看中？他们那是做法有点问题。”说到他们的时候她用气声，还谨慎用词，“他们已经活了很多很多年才有如此法力，大圣你也可以活很多年，等到回头看的时候这段时间就如同砂砾，我们都相信你，等待大圣你归来呢。”

　　说完她飞上天，孙悟空的视线跟着他，还看到了三花猫、火鸦、金钱龟和金蝉，还有众多天官和道童们。他们或是点头，或是一笑，又消失不见。
　　……

　　天庭最近的氛围如履薄冰，玉帝先是将醉酒调戏嫦娥的天蓬元帅打了两千锤，贬下人间；又将打碎琉璃盏的卷帘大将打了八百锤贬下人间，每七日飞刀穿胸百余回。

　　何至于此啊？被那猴子气的，搞迁怒？那猴子是不干一点好事啊。这明显处罚过了。

　　就说那调戏嫦娥的天蓬元帅，最多也就去掉那烦恼根，帮他消除欲望就是了，何至于贬下人间？听说投胎都投错了，人都当不成，该当猪了，成了猪妖。

　　还有不过就是打碎了个琉璃盏，还是不小心的，这是什么大错吗？就最多训斥两句吧。听说下界待在了流沙河里，也变丑成了吃人的妖怪。

　　孔云起觉得哪哪都不对劲，她觉得玉帝不是单纯的泄愤，在她心里，玉帝长的全是心眼子，他肯定有用意。

　　于是她开始黏起了师傅，每天用求知的大眼睛瞅他，师傅肯定知道，也肯定知道她想要解惑。只要这样守着，肯定能等到时机知道。人形不方便她就换成原形。

　　师傅被她烦得受不了，但又忍着，这是没到时候。想用戒尺打她？她就飞走，给他会儿清静的时间，等着他消气她就再回来。

　　终于有一天，他开口了，“这次大劫，要让师徒四人从大唐出发，西行去西方灵山求得佛法，途中要凑齐九九八十一难。”

　　“那天蓬元帅和那卷帘大将？”

　　“是其中两个徒弟。”

　　“那为什么会被如此对待？”

　　“如果本身不达到低谷，不造孽，不对自己困惑，不对天庭失望，怎能死心塌地去西行取经投靠灵山？”

　　孔云起大声道：“是佛……”然后就被捏住了喙，默默在心里补充道，是佛教那些不当人的家伙。

　　那如……那位可真狠呢，就该被诅咒。

　　“九九八十一难大部分的难是斩妖除魔。”

　　孔云起被捏着喙，艰难翻了个白眼，又是妖，妖怎么着你们了？

　　“但凡间的妖魔无组织无纪律，脑子不够聪明，构不成一难。所以天庭让妖族出身的都可以下凡间去完成一难，完成后会获取气运。”

　　“好了，你现在听了这些隐秘，你就得去完成一难。但这次大劫好的一点是，有死劫的均是凡间的吃人的妖魔。你就算犯了事，我也能去捞你。”

　　“你不是一直都有野心吗？等你完成一难直到西行结束，你都可以待在人间获取香火，去变成神仙。”

　　说完福星放开了她的喙，孔云起就如同离弦之箭飞了出去，先给小伙伴们分享。

　　毛招财和镡一鸣准备去，乌燃和龟虽寿不去。孔云起有点惊讶，乌燃和她的目标就没不一样过。

　　乌燃说她没野心，只想烧火。孔云起原本还想劝，但又想想放弃了，待在太上老君身边不一定比当神仙差。就是她们之间没分开这么久过。

　　“不是说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吗？我肯定等待的时间更短，不过人间繁华，你说不定就忘了想我呢。”

　　孔云起反驳，“才不会呢。”

　　接下来他们和其他想要下凡的天官道童坐骑们商量了一下，分配了位置，就下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