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仙III》小猪踩死青蛙

30、第168章 各自归途

　　“我这两袋烟也抽完了，我怎么总觉得，咱俩这样干坐着，也不是个事儿？”

　　“那你还是想遛遛腿？”

　　“是啊，要坐，我干嘛不在自己蜀山好好坐？你武当山的洞府里常年枯坐还没坐够？”

　　“你这么一说也是。好不容易来这里一趟，那天上飞的纯血火鹰我可是早就看得眼馋了，那家伙指定也是有巢，挖来眼珠子泡酒可应该也是一绝。”

　　“那溜达溜达？”

　　“溜达溜达也好。”

　　谈话的自然是刘成张癫二人。

　　但二人所言溜达，也还有个讲究。张癫这回先提议：“去哪里，研究研究。”

　　刘成醒得，立刻又掏出地图。二人便再次凑在一起，看似随意地，实则细细查看起来。

　　半响，张癫在图上一指道：“你去东侧，看有没有遗漏。我去西侧，那边也是去祭坛的必经之地，如何？”

　　刘成缓缓点头：“如此甚好。”

　　......

　　一条熔岩峡谷，中间是缓缓的岩浆河流，两边的崖壁间或有着孔洞，是人能出入及上下的唯一通道。

　　从一个孔洞内窜出一个狼狈的身影，粗略辨别了方位，立刻继续向前奔跑。

　　但不巧，前方的孔洞之内走出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奔跑之人停下，赶紧回望。

　　可惜，追兵也已从后面孔洞走出。

　　“柳立，你往哪里去？”先开口的是前方拦路的姬命。

　　后方的则是乌姓：“二公子，跟你说过这小子靠不住，这回信了吧。”

　　逃跑的自然是柳立：“不好意思了，不是立某不想继续陪几位寻宝。实在是你我缘尽于此，是时候分道扬镳了。”话一说完，扬手已朝天上放出一只独特的爆裂烟火。

　　情况似乎并不像表面的那样。

　　乌姓一见，立刻惊呼出声：“是碧霞宫的联络讯号，他还另有帮手。”

　　姬命见状，脸沉得更黑：“里面的敌人，也是你引来的？”

　　讯号刚发出去，柳立也乐得多说话，拖延时间：“里面的，是极阴前辈自己的客人，可与我无关。碧霞宫的嘛，好像也只是你姬二公子的客人，我只是碰巧看见你掳走她们的碧霞玉女，又碰巧，不久前得到一只她们的联络手信。”

　　姬命拔剑，很是愤怒，决定除掉这个后患。

　　但事情的发展，远比他预料的要快。似乎这一切的方向，更加偏向于柳立的设计。

　　时间不多不少刚好，柳立已看见了远处的来人：“可惜，你的客人还得是你自己招待。若姬公子眼下还要执意留我做客，我怕，姬公子肯定会忙不过来！”

　　姬命顺眼同望，见来人虽然不是碧霞宫女修，却是怀慈、王万二人，顿时意外更甚。

　　情况小有意外，但明显已然逆转。

　　姬命眼睛回看了看原路，但旋即狡黠咬唇，应该是觉得最大的靠山已经靠不住了。回望眼前的蹩脚帮手以及柳立，又看了看远处自己新添的两个对头，在三者之间来回转过。不敢再托大，竟然愤愤把剑一回，另选外围其他方向，撒腿第一个先溜了。

　　他倒一直贯彻着能屈能伸的秉性。

　　乌姓男子直接傻了眼。回过神来，也赶紧舍了柳立，朝原孔洞转退回去。

　　柳立看在眼里，一声冷笑：“现在才想起逃跑，不是太迟了么，斩草哪能不除根？”也并不等待碧霞宫之人，直接返身朝乌姓男子追去。

　　怀慈、王万赶至，不见原地众人，也不纠结。只因确已与姬命照过眼，直接认准姬命追去。

　　至于洞内发生着什么，那是别人的事，他们并不关心，所以也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

　　熔岩之地，一处突兀山崖。

　　一道人影正在崖后乱石之中，小心翼翼地朝着绝壁悬崖方向移动，悬崖之上一块凸石之上坐落一个硕大鸟巢。一只具型枭鸟正在给幼鸟喂食，如果细看它所喂之物，似乎是一具东土修士尸体。

　　人影正是张癫。

　　脚下乱石颇有些松散，一个不小心踩踏，石块掉落向山下坠去，发出清脆的声响。

　　张癫赶紧收回脚下动作。

　　但巨鸟警觉，还是立刻展翅飞起，在高空盘旋起来。

　　张癫有些懊恼，但也只能重新藏好屏息凝神，不发出一点声响不做出一点挪动，只两个眼珠子骨溜溜跟着转。似乎他对自己隐匿的手段，颇有一番自信。

　　但泡酒的东西终不是那么容易到手。

　　巨鸟盘旋了几圈，无所发现后，却只不回落。突然一个返身，竟然又向远方飞走了。

　　半响，张癫舒展开紧绷的身子，只能无语站起，一声：“可惜！”

　　只是盯那远去的巨鸟，顺着它再次盘旋的地方向下凝视，终于发现了巨鸟飞走的原因：一只四人队伍！看样子正是从东边火山群出来，直奔西边祭坛而去。

　　这倒是个意外的发现，没等着纯血火鹰，反倒等着了人。

　　如此，张癫也只能先解下腰间酒壶，呷上一口提提神：“果然，还得是早起的鸟儿有食吃。”又向崖壁鹰巢投去一眼后，毫不拖泥带水地返身下山。

　　......

　　张癫自然是悠哉观看了一通“老鹰抓小鸡”的好戏，而且待得确认清楚来者身份后，还悠哉点燃了一张符箓。

　　东边，正在火山间探查刘成突然被怀中异动惊扰，也掏出一张符箓，立刻在空气中燃烧起来。随即立住，注视着地上的灰烬喃喃自语起来：“看来是老张那边有收获了。”

　　但又望向前方尚未尽查之处，一时立在原地显得有些犹豫不决，权衡再三，才咬牙决断：“若没有重要讯息，想必老张不会燃符相唤。也罢！都已经过了半日，还是赶紧去汇合看看他那边吧。”

　　嘀咕完，旋即掉头。

　　张癫待得四人靠近，主动现身，拦住去路：“哟，这不是姜家的杜总管吗？”

　　都是老熟人，所以照例，见面先打声招呼。

　　四人却大为惊讶。前脚刚被巨鸟袭击不说，后脚就被人拦路，而且还是一直躲着的对头其中之一，怎不意外。

　　杜朗首当其冲：“怎么是你，张癫子！”

　　张癫其实也有同样疑惑：“我也觉着巧！在这还能碰见您几位。”

　　“当真是阴魂不散。”杜朗比较恼怒，眼前回家的门已近乎咫尺，这都被拦，哪能有好脾气。

　　“阴魂不散？”张癫一听却来劲：“怎么，莫非你还专门躲着我？难不成前面儿峡谷里面搞阻击，就是你捣的鬼？”他可不比刘成，看似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随手就能镐一起，是个喜欢惹事儿的。

　　杜郎知他难缠，但也不至于会这般轻易承认，直接一个冷哼：“张癫子，你可别没事儿在我这里耍酒疯，我不吃你那一套！”当即反声质问：“无缘无故地，你拦我去路作甚！”

　　“拦你去路作甚？”张道人能被人称作张癫子，自然是不会按常理出牌：“我在山上抓我的纯血火鹰抓得好好地，眼看着就要到手。你一来，惊跑了！你说，我不找你找谁？”

　　杜朗听得直皱眉头：“你到底要怎样？”

　　“看你这么火急火燎地，我也不为难你。”张癫子自然继续他的癫样，装疯卖傻死皮赖脸他可是出了名的，“癫子”的外号不就有这一份？这番被问也不客气，边说就边用他那握着酒葫芦的手连点，看似糊涂却直指要害：“就拿你背后背着的包袱赔我，如何？”

　　这哪里是不为难？简直是打蛇打七寸。

　　三两句下来也算明白了，要想从眼前这个癫子面前过去，光靠耍嘴皮子肯定没用，还得是手底下见真章。

　　当然，怎么个动手法还有个讲究。趁刚刚对话的这会儿功夫，杜朗也是从一开始的意外中理顺了思绪，已然做好决策。

　　气定神闲地，竟然果真如张癫所言，伸手开始解下了自己后背上的包袱，还特地把手伸在面前向张癫挑逗一下。

　　而后径直一转，递与到身侧的姬阳洋面前：“阳洋你拿好咯。”

　　姬阳洋即刻领会，慎重伸手接好。

　　杜郎还未做完，腾出手后，直接从腰间抽出一把弯刀来。眼睛盯着张癫，继续大声对姬阳洋吩咐，也算是向张癫挑衅：“这个疯子我来对付，你们继续赶路。”

　　“是。”剩下三人一同领命。

　　杜郎又郑重嘱咐：“不用等我，速回，免得再生意外。”

　　姬阳洋将包裹背好系牢，亦郑重回复：“是。”

　　而后三人一同，缓缓绕开张癫，继续夺路而去。

　　张癫这会儿倒也没急着出手，就那么眼睁睁看着三个后辈从他眼皮子底下过去。或许，只是他知晓，眼前这杜朗称得上一个真正的对手，他并没有余力兼顾。

　　“我也是很久没有同你过招了。”长叹一句，又是先从腰后取下了酒葫芦，拔开塞子晾挂一旁：“只是你这头荒原狼要不要那么发狠，陪我空手先玩上几圈不好吗？上来就亮家伙，是不是刚刚真揣走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说着就先来上一口酒。其实主要还是不死心，看看这最后闲磕，能不能套出点东西。

　　杜朗也不是省油的灯，并不接招，一言直接撇开：“是人都有个脾气，只不过是今天，想同你分个胜负啦！拔剑吧。”

　　“也好！”张癫喝完，并不回盖。

　　而是把葫芦至于身前，用手上动作做出回应：“就今天分个胜负。”把手一捂葫芦嘴，往上一提，竟从葫芦里抽出一把仙剑来。

　　酒葫芦里竟然不光是有酒。

　　......

　　姬阳洋三人离开之后，便开始一路狂奔，先甩远了两个元婴大修士之间的斗法再说。

　　回去的路说长不长，脚底下已经是撕裂之地；但说短却也不短，也还有着那么两三日路程。

　　世界石之祭坛是此处最为显眼的出口，总还有其余的人都奔着此处而来，哪能真不出一点意外。

　　奔跑的途中，姬阳洋腰间的玉佩闪烁起光芒来，一行人不得不稍作停歇，查看。

　　姬阳洋手握玉佩，黛眉紧锁，默然不语。

　　“师姐，怎么了？”小静开口询问，马仙洪也凑拢过来。

　　如此，姬阳洋开口道出缘由：“是我姬家血亲之人，就是不知道是哪位在求救，但距离我们应该不远。”

　　二人听闻后微顿，的确也是犯难。

　　寻常人等倒还好，这姬家之人有难......哪是他们轻易好插得上嘴，做得了决定的。

　　对于姬阳洋何尝不一样。

　　这时候求救，舍弃了吧，那可是同自己一起长大的骨肉血亲；不舍弃吧，自己身上也还有重任在身。

　　“那......”马仙洪张了张嘴，仍旧同小静一样，没了下文。

　　还得是姬阳洋自己做出决定，果断把手中玉飞放下别回腰带之中：“算了！”眼睛看向前方，目光坚毅无比，“今日不同往日，我们不要节外生枝。”

　　然后，不待另外二人开口，领头继续往回家之路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