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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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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精巧的暗室，四周挂着锦绣山水的卷轴，一到屏风将室内横做两面，外面看身形是个女子，黑纱掩面藏在暗处。
景亲王坐在屏风内的桌案边，似乎有些不耐烦，“你又来做什么。”
女人声色中带上了一些委屈，“你这几日都躲着我，潍州那个知府到底什么水准，你也不给我透个信，让我在宫里干着急。”
女人从暗角处走了出来，将斗笠取下，露出一张妩媚娇俏的面容。
景亲王伸手将她拉入怀中，张狂轻笑着，“三殿下都已经把证据毁了个彻底，淑妃娘娘还怕什么，那知府就是把京城翻个底朝天，也别想抓住一点线索。”
听他这般说，淑妃总算是放下心来，后而娇嗔道：“之前你不是说此事万无一失，不会有人起疑心吗？如今怎么突然冒出个知府来，扰的人心烦。”
景亲王很是吃她这一套，漫不经心的用手指绕着她的发丝，道：“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不用理会。”
淑妃在皇宫很是受宠，自然也能听到些朝堂上的事，不知为何她还是觉得那潍州知府来头不小，“皇上似乎很是器重他，太子殿下也有意拉拢，这样的人物若是不能归为己用，怕是后患无穷。”
景亲王听懂了她话中的暗示，心里也明白刚回京就能掀起如此风波之人绝不能留。
但麻烦的是，调查这么一番，云歇既没有势力，亲戚朋友一概全无，甚至连做官前家世背景都一无所获。
仿佛是凭空冒出来科考一举成名。
这些疑虑皇上自然也是知晓的，他甚至有些怀疑，云歇是皇上放在朝堂上的一个眼线。
既然如，谁特意接近他无疑是自寻死路。
“这个人暂时还不能动。”景亲王沉声道，“翊王最近也在盯着他，等北关风波过去之后，本王自会亲自处理他。”
淑妃趴在景亲王胸口，突然想起了什么，“王爷，北关那边还没做干净，那些人不是很老实，要找些人灭口吗？”
他们既能成如此大事，自然少不了北关内地人勾结，本不放在心上，但如今正在风口浪尖处，他们探不透裴少煊，难保那个他的没这样的本事，不得不小心。
景亲王沉默片刻，顺了顺怀中淑妃的长发，“先不用管，姓云的查不到那里。”
就算东窗事发，也不过是几颗毒药的事，如今动手难保不会太过引起怀疑。
“皇上身体如何了？”景亲王沉声问道。
淑妃从他身上起来，勾唇一笑，“柳太医说虽看不出来，但已是亏空之象。”
景亲王哈哈一笑，亲昵的刮了刮她的鼻尖，“很好，照这样下去皇兄很快就力不从心了。”
淑妃皱眉，若是皇上此时倒了，太子便能顺利继位，自己岂不是替别人做嫁衣！
景亲王看她脸色不对，立马将人拉进怀里哄，“元褚华到时候本王自会亲自打理，煜儿可是本王的亲儿子，这皇位自然是要替煜儿争的。”
太子不过是他晾在明面上的一颗棋子罢了，他怎会让皇上如愿。
淑妃松了口气，赌气般打了他胸口一下，“那你为何不抓紧些，皇后是怎么对我们母子的你又不是不知！”
景亲王抓住了她的手腕，正色道：“此等大事，本王自然要从长计议，让我们的煜儿堂堂正正的坐在元褚华的位置上，你又懂什么。”
淑妃见他生气，气势瞬间蔫了下来，“我只是心急嘛，宫里人多眼杂，若是被人发现了我们的关系......”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景亲王不耐烦的打断，“你既然知道人多眼杂就不要总往本王这里来，省的本王给你收拾烂摊子，你如今正得宠，若是想让煜儿早日登上皇位，就赶紧把本王给你的药哄皇上喝下。”
淑妃小心翼翼的看他一眼，生怕再惹得他不高兴，弱弱回道：“我明白的。”
......
将军府此时看作风平浪静，但早已暗起风云。
翊王与裴少煊对峙着，挑眉等着他解释。
裴少煊知道自己身份暴露，无奈叹了口气，道：“说实话，看你不顺眼好久了。”
翊王想了想之前做的事，前脚死皮不要脸的跟着人家，还是和陆玄明差点把人家家炸了，好像是挺缺德。
不过他不要脸惯了，耸耸肩笑道，“那怎么办，本王是皇子，你又不能打我。”
翊王满脸戏谑，“陆云铮不是说他没有龙阳之好吗？玩的还挺花。”
裴少煊眼神凌冽，道： “说实话，我有点想灭你的口。”
翊王却满不在乎，甚至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毕竟他现在手里捏着裴少煊和陆云铮的把柄，自然有底气翻身做主人。
裴少煊敌不动我不动，也搬了把椅子坐在他对面。
自己虽然无所谓，但此事也关乎着陆云铮，他不想冒险，“说条件吧。”
发现第一时间不是去告他的状，而是坐下来继续谈，说明此事还有转机。
和聪明人做交易的好处就是不用多费口舌，这点翊王很是满意，也爽快说道：“简单，你不是在查北关叛乱之事吗？本王早就查到了始作俑者，只劳烦云大人当个出头鸟就好。”
他想藏在暗处，借裴少煊的手拉三皇子下水。
裴少煊挑眉，“你可有证据？”
毕竟三皇子早就把账本烧的干干净净，几天前他的宫殿正好走了水，他有充足的借口来掩饰那些缺了的账本。
“三弟什么性子本王心里有数，蠢材一个，能做到如此缜密，定然有人指使。”翊王眼中满是不屑，“他向来与太子走的最近，而且当初差点将这差事被太子拦走。”
不是心虚是什么，是谁做的一目了然，哪里还用去揣测。
裴少煊手指敲了敲桌面，缓缓开口，“当初想阻止我查这件事的可不止太子一人。”
翊王抬眸，“你是说，景王爷？”
他的怀疑也并无道理，毕竟太子没必要冒这么大风险做这件事，而且位处东宫本就自身难保，又怎能有精力把手伸道北关去。
“北关旱灾是长期克扣税务积攒下的，他是算准了京城不会细查，才如此肆意妄为。”裴少煊沉下心来展开一一分析：“贪下的银两必然比想象的还要多，我怀疑，是有人用这些钱养了私兵。”
这些赃款自然是不能入账的，否则账上凭空多出这么多银两，不想引人注意都难，唯有将这些帐流出去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翊王眉头紧锁，若是景亲王就有些棘手了。
裴少煊想到被迫出征的陆云铮，铁了心要将这几人揪出来，有了翊王的助力兴许会更顺利一些，“想破局，只能从此处下手。”
翊王沉默许久，否认道，“不，还有破局之法，若如此大动干戈，北关必有他们的人，只要将那人找到，一切皆可明了。”
景亲王势力庞大，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他翊王并不想和他硬碰硬，“况且，陆云铮此刻就在北关，调查起来应也不是什么难事。”
裴少煊眼神微变，“不行，这件事不能把他拖进来。”
翊王见他如此认真，心思细腻的他突然觉察到什么，眯起眼打量一番，犹豫道，“你，不会对陆云铮是认真的？”
他在裴少煊身上嗅到了同类的气息。
裴少煊没正面回答他，冷哼一声：“不才，应当是与王爷对陆玄明是一样的。”
翊王开怀一笑，更加欣赏裴少煊这个临时合作对手，毕竟他把情敌抱走之后自家那个就没得觊觎了。
裴少煊他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加重了语气，“翊王有这闲情逸致不如赶紧把这事调查清楚，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总之不能动陆云铮，还有我的身份你最好保密，尤其是陆云铮。”
“基本的合作素养本王还是有的。”翊王伸出手来，“那祝我们合作愉快？”
***
翊王效率很快，前脚从将军府走出来，后脚立马差人去查银两的下落，顺带写了一封信命人送去了北关。
远在北关的陆云铮看着一封未知署名的威胁信，后槽牙都快要磨平。
石头小心翼翼扫了一眼信封——
“偶然得知夫人真实身份，望将军留意北关或有朝堂之人兴风作浪，若能留以活口，在下定然守口如瓶。”
陆云铮将威胁信撕了个稀碎，“我真是操了！仗都打不完小爷我还得给他擦屁股！”
他甚至有些怀疑上辈子怕是做了什么孽，这辈子才将这个祖宗娶回来！
石头还算冷静，讪讪道：“最起码这人还有的商量不是，而且这事应该不算太麻烦，前几日不是还截了个往宫里传的信吗。”
陆云铮简直想冲回去把裴少煊先打一顿，自己才离京不过几天，一个接一个的给他找麻烦。
但他再怎么生气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把那人带上来。”
“是。”石头领命下去。
陆云铮坐在主帅椅上，长舒一口浊气，抬手揉了揉跳个不停的太阳穴。
没过一会儿，帐营外吵闹声由远及近，那大嗓门陆云铮一听觉得头更疼了。
跟着那个小兵前来的是副将胡疆，从出征开始做的每一个攻打策略都要有胡疆提出反对，扰的他不厌其烦，如今怕是又要来闹事了。
帐帘被掀开，胡疆满脸怒气的冲进来，看见陆云铮开始破口大骂，“你他妈什么意思，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敢扣老子的人！你对老子有意见就冲我来，耍什么娘们儿手段！”
陆云铮无语，到底是谁对谁有意见啊！
陆云铮站了起来，本就在气头上，见胡疆如此态度，更是一点就炸，“这里我才是主帅，胡疆，你是要以下犯上吗。”
“以下犯上？老子犯哪门子的上，你算什么东西，还真把自己当成战无不胜的大将军了，也不看看你是用什么打胜的仗，老子说都嫌丢人，你还敢厚着脸皮来管教老子？呸！”
胡疆本就看他不顺眼，话都挑着难听的骂，毫不留情的当着将士们的面戳陆云铮的痛楚。
陆云铮怒极反笑，冷嘲道：“你努力了小半辈子都没混上个将军，岂不更丢人？有什么怨你大可以抗旨，老子可没把刀架你脖子上逼你上战场。”
“没本事抗旨，反倒来老子这里撒气，你倒是硬气的很！”
胡疆本就不善于言辞，如今被陆云铮气势更焰的怼了回来，急得脸红脖子粗却愣是一句有用的话都说不出来。
陆云铮早已被他烦的没了耐心，瞥了一眼一旁畏畏缩缩的小兵，冷哼一声，“你自己手下的人看不好，老子帮你管教，你不谢恩便罢，倒来反咬一口，当真是好的很！”
胡疆懵了一下，下意识还在护着自己的人，“你少血口喷人，他做什么了要你想个犯人一样绑着来，分明就是小题大做！”
陆云铮被他气到要发狂，从桌上拿出之前劫到的那封信，狠狠的砸到胡疆面前，“你最好仔细看好了，老子若是真想像你说的那样，你早就在京城的大牢里逗老鼠玩了！”
胡疆先是瞪了一眼旁边的小兵，满脸戒备的捡起信封。
信上详细写了当前战况，以及安排北关叛乱情况，是否有人暗自到达北关查案等。
怕是比他们给皇上写的奏章都要详细，也难为他一边打仗一边为京城的人做事。
胡疆气的手抖，当场将人踹倒在地，“你个畜生，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老子头上作妖！”
那小兵知道自己没有狡辩的机会，被吓破了胆瘫在地上哭天喊地的认错，求将军饶恕。
胡疆见他如此没骨气，又踹了一脚，恨不得直接拔剑将人砍了，被石头及时制住。
陆云铮没忘记此行的目的，冷静了下来，“说说吧，你要给谁报信？”
小兵支吾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胡疆又干脆利落的给了他一脚，那架势险些让陆云铮以为他要灭口。
“嘴里含史了，还他妈不赶紧说！”
“景亲王！是景亲王逼我这么做的！”那小兵还是没受住压力，一股脑抖落了出来，“我一家老小的命都在景亲王手里，我不想这么做的，我也是没办法......”
他明白出卖了景亲王自己左右也逃不过一死，干脆咬牙坦白了全过程，“景亲王只让我留意可疑之人来这里调查叛乱之事上报战况，似乎北关有景亲王之同谋，这场战事应当是他们所致，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在下所知无一隐瞒，我的妻儿是无辜的，还请将军救她们母女一命。”
音落，将士拔刀，滚烫的鲜血带着少年年少的壮志坠落在地，未溅起一滴浪花。
陆云铮疲惫的闭上眼睛，他明白他的无助，理解他的选择，也同情他的结局。
良久他开口道，“厚葬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小裴明天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