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灭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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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府安安静静，应该是无事发生。
栖梧直接往偏院走，寤怀拉住他，“不洗洗吗？”
栖梧累的根本不想洗，摇摇头，“我要睡觉……”
“还是泡干净再睡吧。累了就躺会，我去烧水。”
拉着栖梧就往他的院子走，根本不给栖梧反驳的机会。
栖梧是真累了，闭眼跟着寤怀走。知道寤怀爱干净，进屋以后也没直接往床上躺，倒在卧榻上，先缓缓神。
身上黏糊糊的，还布满了细小的灰尘，尽管身体真的很累想睡觉，没洗干净，还真挺难受的。
缓了一会的栖梧站起来，从寤怀的柜子里找了两套里衣，眼睛半睁半闭地顺着柴火燃烧的声音去找寤怀。
“睡不着？”
栖梧也不睁眼，答道：“睡得着，但是不洗干净太难受了。浑身都是粉尘，出了汗，还粘糊糊的，不舒服。”
寤怀见栖梧困得都不想睁眼的样子，扶着他的肩膀把他转了个方向，轻轻推着他往前走。
“马上就烧好了。”
“这么快？”
“几口锅一起烧就很快，坐下我帮你洗？”
栖梧闭着眼想是自己洗呢，还是自己洗呢？累得都不想说话，“你帮我洗头。”
“好。”
寤怀给栖梧找了个凳子让他坐下，“等我一会。”
栖梧很是听话地坐下，闭眼继续睡。当然他也留了个心眼听寤怀的动静。
没一会就听见寤怀提了水过来了。
“不用睁眼，闭着吧。别抬头哦。”
栖梧很自觉得低下头，寤怀也很熟练地帮他把头发反向梳过去，再轻轻浇了一瓢水。
发丝被拨弄的栖梧突然醒觉了，明明寤怀给他洗过很多次头，但这次觉得好痒。不是头发不干净发痒，是栖梧觉得头发丝被拨弄很痒，心里也跟着痒痒的。
他故意让自己不要随意乱动，僵直了身体。
这细微的动作被寤怀发现了，以为他动作太粗鲁，弄疼了栖梧。于是更加小心地缓缓梳理栖梧的头皮。
寤怀的动作越轻，栖梧就觉得越是痒，实在忍不住，嗯了一声，扭了下身子。
“怎么了？我勾到头发了？”
好在寤怀看不见栖梧红透了的脸，栖梧摇摇头说没有，就是有点痒。
“哪？我给你挠挠。”
栖梧伸手随意指了一块地方，寤怀便顺手挠了两下。
气氛很是怪异，栖梧盯着在地上缓缓流动的水流说：“好黑……”
“可不是嘛，烧成那样，飘着的黑烟都沾到身上了。”
冲了好几次，从发丝上淌下的水才逐渐清澈。
“剩下的你自己洗吧，我再去烧点水。”
栖梧没吱声，默默点了点头。总不能让寤怀给他洗澡吧，虽然也不是没洗过，但是那时候情况特殊，现在就完全不一样了。
寤怀觉得栖梧情绪有点低落，总是发愣，问道：“我给你洗？”
栖梧赶紧摇头，“我自己来。”
寤怀提了桶准备再去烧，又怕水冷了，临走对栖梧说：“一会我再来添水。”
确定寤怀已经出去了，栖梧赶紧洗干净然后迅速跑进桶里。万一没洗完寤怀就进来了，得多害羞啊？！
把嘴放在水下，咕噜咕噜地吐泡泡。
劳累以后洗干净，再泡泡确实很舒服。要不是寤怀坚持，他自己肯定已经凑合凑合睡觉了。睡肯定能睡着，睡不舒服就是了。
栖梧完全没想到寤怀这次居然没调侃他，以往他肯定会趁机占点便宜什么的。这次真的就只是帮忙烧水洗头，这时候应该这么有教养吗？
但他一直很有教养。
到底在瞎想什么东西啊，使劲吐着泡泡，分散注意力。
注意力太过分散，都没发现寤怀已经坐在浴桶边缘，盯着他看了好一会。
“好玩么？”
栖梧不好意思地往上坐直：“不好玩。”
“要加水吗？”
寤怀没等栖梧答话就伸手感受水温，惊得栖梧大叫：“你伸手进来干嘛？！”
“看看凉不凉啊，怎么了这么激动？”
也是啊，激动什么？栖梧也觉得自己反应有点大了，解释说，“不凉，正好。”
被寤怀这么看着，栖梧又缩回水里继续吐泡泡。
寤怀伸手戳栖梧脑门：“害羞了？”
栖梧咕噜咕噜地点头。
寤怀站起来，委屈地说：“那我还是烧水吧。”
“咕噜咕噜……”
“你这么说话，我就当你留我咯。”
栖梧赶紧坐直，不能让他赖在这里：“不行！”
“不行？什么不行？”
不是“没有留你”而是“不行”，什么意思？
寤怀想了想，偷偷笑了一下：“不逗你了，不洗了就睡觉去，我还没洗呢！”
“那你还不让开！”
“让让让，我给自己烧水去。”
琢磨着栖梧那句“不行”，寤怀提着桶去厨房烧水。
栖梧如刚刚一样，确定寤怀不会突然回来，才赶紧出来擦干净换了衣服，回去睡觉。
又紧张又害羞，脑子里乱糟糟的东西实在是太多，注意力全集中在责备他怎么如此心乱如麻，完全忘了管理他的双腿。
那双脚失去了大脑的掌控，凭借着以往的记忆，带着它的主人走到寤怀的房间。栖梧的身体也擅自直接扑近寤怀床上，蒙着被子呼呼大睡起来。
泡在水里的寤怀开始回想今天哪里惹到栖梧了。确定他并没做错任何事，就更加纳闷了，为什么那时候栖梧会生气呢？
还说要去灭火，不是说柯府的火吧？什么意思来着？
还有刚刚，明明之前也帮他洗头发，洗身体，为什么这次栖梧反而还害羞了呢？
寤怀也很累，擦干净，换好干净的里衣回去睡觉。
看见躺在自己床上呼呼大睡的栖梧，寤怀嘴角泛起一丝弧度。
被子已经被栖梧踢开，只有一个角盖着他的肚子，左腿弯曲，右腿向侧前方伸直，双手也摊在床上。
这么没有防备的姿势，一定睡的很香吧！
轻轻摸着栖梧的脸，小声问他：“你摊得这么开，我睡哪啊？”
听起来好像是抱怨，但嘴角上扬的弧度，也安全藏不住他内心的欢喜。喜欢的人毫不戒备地睡在他床上，能不开心吗？
开心归开心，规矩还是要有的，还是去睡卧榻吧。
刚要转身，想到之前也是去睡卧榻，然后栖梧就自己起来，气呼呼地要去灭火……那时候，他难道是在装睡？
原来栖梧是因为这个生气啊？！
突然就开了窍的寤怀这下哪还管得了什么教养不教养的？
一脸坏笑地挨着栖梧躺了下来，把他往床里面推了推。栖梧根本没醒，并没个给寤怀挪个地方。
寤怀也懒得推了，侧身搭了条腿在栖梧身上，搂着他准备就这么睡。
睡得再沉，被压了也不舒服。但也实在不想睁眼看到底是什么情况，觉得顶多又是被子缠身上了才这么难受。栖梧想伸腿把缠在身上的被子踢开，发现腿抬不起来，慢慢也觉得不像是被子，还有温度……
他使劲推开身上的东西坐起来，“你干嘛！”
寤怀这回有心理准备，没有被推下床，坏坏地答了句：“帮你灭火啊。”
自己心里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小九九被寤怀发现了，栖梧的脸在昏暗的夜色中羞得发烫。本来想问寤怀为什么在他床上，但是很快就发现，这是寤怀的房间。
责备怎么没过脑子在寤怀这睡了，又觉得现在的情形好像不适合分心想这些。
为了不让栖梧跑了，寤怀抓着栖梧的肩膀，凑到他嘴边，亲了一下，挑逗地问：“这样还上火吗？”
栖梧愣愣地想，这人的教养都放哪里去了？怎么突然就变样了？虽然不讨厌，但是真的好害羞啊！
颤颤地问：“你之前不是不跟我睡吗？”
寤怀一听，心里偷偷乐得不行，这是撒娇了呢！撒娇的栖梧真是太可爱了！
“那我天天都跟你睡！”
栖梧拒绝地很干脆：“不要。”
“你不是刚刚还抱怨我不跟你睡，转脸你就不要？”
“那也不能天天一起睡啊！”
“有什么关系，一起睡多好？”说完他就使劲往栖梧那边挤了挤，“一起睡暖和。”
栖梧也没地方退，被挤一下就仰面倒了下来。暗想，这可不好，怎么就倒了呢？
寤怀见栖梧倒了，更是相当不要脸地往前凑，一点不给栖梧躲闪的空间。
“离我这么近干嘛，快让开，还睡不睡了？”
寤怀倒在栖梧肩头，自己一点都不使劲，把浑身的力量全压着栖梧身上，委屈地说：“挨着你，睡不着……”
栖梧也没嫌他沉，伸手搂着他的肩膀，拍了拍：“睡吧睡吧，闭眼什么都别想，一会就睡着了。”
难怪栖梧喜欢拍拍，被他拍了的寤怀也觉得很舒服。不光身体被拍舒服了，心里也因为这细小的动作而被幸福的感觉充盈着。
“不行，做不到。”
“别撒娇，天快亮了。”
寤怀往上拱了拱，抬头对栖梧说：“我帮你灭火了，你不应该帮我灭火么？”
栖梧这次没骂寤怀不要脸，也没推开他。钩着寤怀脖子往自己面前拉，轻轻在他额头点了一下，“好了，睡吧！”
寤怀相当不满地问：“就这？”
“就这！爱睡不睡！”
栖梧放开他，推了推寤怀的胸口，寤怀不情愿地支起自己上半身。
这时候栖梧眼皮都在打架了，他使劲眨了眨眼，努力不睡着。但是根本没用，只坚持了两个呼吸，他就侧过身体，要入睡了。
想到还没给寤怀说晚安，好不容易才张开嘴，懒绵绵地说：“寤怀，晚安！”
听了栖梧这般睡意迷朦的语气，寤怀哪还能睡着？他硬把栖梧搬过来朝着自己，“你这是火上浇油啊！那是在灭火啊？！”
见栖梧根本没醒，加大力道，使劲摇晃他的身体，试图把他摇起来。
困顿的栖梧哪有力气跟寤怀斗嘴？也没制止，闭眼任他摇。
栖梧不像寤怀根本没睡，他先前已经睡熟了，是被寤怀压醒的，被寤怀这么摇，很快困意又上来。
没一会就真的睡着了。
发现栖梧是真的睡了，寤怀才停手。
被子都被栖梧卷在身体底下，寤怀也不能为了被子去扒拉他。黑暗中虽然看不清栖梧的睡脸，但是从他的呼吸声就能听出来，他是真的睡着了，还睡得很香，寤怀根本不舍得吵他。也不想去取别的被子，蜷在栖梧旁边，后背使劲贴着栖梧，企图感受更多栖梧的体温。
原来，之前是错在没有犯错。
摸清缘由的寤怀在栖梧身边计划了不少坏主意。当着本人的面打他的坏主意真是太刺激了，寤怀也觉得自己实在是有点过分。
整理了一下情绪，又往栖梧那边靠了靠。栖梧暖和的身体让寤怀也犯了困，不知道能不能在梦中相见呢？
还是不要了吧，万一真的梦到栖梧，栖梧在梦里也顺手给他一巴掌，就太吃亏了……
暗自下定决心，下次绝对不能再被栖梧打中，寤怀也慢慢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第54章 灭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