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是杀手》碧涧流泉

51、我回来了

　　寤怀是打算带栖梧，去见齐光。

　　齐光在庄子上处理事物，昨夜未归，所以他并不知道寤怀已经醒了。寤怀觉得应该亲自去告诉大哥，好让他安心。

　　至于为什么非要带着栖梧，只不过是寤怀不想跟栖梧分开，走哪都想带着而已。并且打算，如果情况合适，便把他和栖梧的事先说与大哥。

　　但庄子里，有个吴醇。

　　以前想着，等栖梧好了，得让他亲手把哪吴醇给手刃了！现今只想让栖梧不要回想起那些不好的事，只全身心想着他便可。

　　得找个由头让大黑给吴醇处理掉！

　　栖梧见寤怀愁眉不展，贴心地问：“有心事？”

　　都被看出来了，要说没有不是会让栖梧瞎想么？编个什么别的理由糊弄过去？万一日后被拆穿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坑？

　　“其实，在我拿到那块玉佩的时候，就一直把吴醇关在庄子里。那时候想着等你手好了再要他好看，但是忙忙碌碌这么久，现在才想起来。”

　　寤怀停下脚步双手拉着栖梧的手，“我带你出来是见大哥，想告诉大哥我们两情相悦。但是大哥在庄子里，所以路上，在想要不要让你见吴醇。”

　　吴醇被寤怀关着？栖梧一开始确实是有点吃惊，但是细想也不意外。那日他把玉佩给自己，只以为他是为了拿玉佩而受伤，完全没料到，不光拿了玉佩，还绑了人。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没事。虽然托他的福，我能被你照顾，但毕竟不是什么好的回忆，我并不想见他。”

　　寤怀听栖梧说不想见吴醇，连忙应和道：“不见不见，见他干什么。”

　　栖梧笑笑，怕寤怀背着自己给吴醇好看，叮嘱说：“我现在好好的，你也别太放心上了。你们府上也不差他那一口饭，先留着吧，我总觉得他有什么没招的。”

　　一直这么盯着彼此看，也挺不好意思的。两人松开手，继续往前走。

　　“从前也不是没有这般并排走过，如今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栖梧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让寤怀也跟着有点害羞了。他指了指已经被秋风卷落大量枯黄树叶的树干，“连道路两边逐渐光秃秃的树杈，看起来也格外的惹人怜爱。”

　　这是怎么了？

　　栖梧也不管寤怀到底听没听懂，接着说：“所以不可以为了泄愤，背着我处置吴醇哦。”

　　被看穿心事的寤怀有点吃惊。按道理说，尽管栖梧是个烂好人，可那是对普通人。对吴醇那种人渣，并且吴醇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栖梧不可能会心软。

　　“在他折磨我的时候，我想的是，有朝一日他没用了，我一定得把他对我做的一一还给他，现在也想！但又觉得，和你在一起挺好的，不想花时间在他身上。”

　　听栖梧对自己表白，寤怀相当高兴。

　　“我会一直陪着你。”

　　栖梧虽然不怀疑他，但是也忍不住责怪起来：“说的好听！也不知道是谁之前昏迷不醒。”

　　“那可不能怪我。那是很久前受的损伤。再说，我这不是尽快回来了！你都不夸我！”

　　栖梧伸手揉了揉寤怀的脑袋：“嗯嗯嗯，寤怀最棒了！”

　　“不行，你敷衍我！”

　　“快走吧！再磨蹭都天黑了……”

　　他们俩确实走的不快。

　　从前不是心里憋气互不搭理，就是暗自斗气，很少这么直接打打闹闹。寤怀觉得两情相悦的力量真是太神奇了，不光连树杈子都可爱，这世界上的一切都很可爱。

　　以前觉得乌鸦“嘎嘎”吵的要死，现在看着他们在头上盘旋都会觉得这一定是来报喜的。

　　要不是为了照看一晚上都睡不踏实的大黑，齐光早都走了。他们俩慢悠悠磨蹭到庄子的时候，齐光都已经在收拾准备去柯府了。

　　看见寤怀，齐光哪还顾得上什么柯府不柯府。

　　赶紧上前迎他，来回给他翻了好几圈，确定真的是他醒来了，才松开。

　　“大哥，真的是我，我醒了，您别这么激动。”

　　“太好了，你可算醒了。这些天不光要忙里忙外，还要担心你，大哥精神真的要扛不住了！”

　　拉着寤怀坐下，“婆婆可知道？”

　　“寤怀是昨晚醒来，今早已经见过婆婆了。大哥，恭喜啊！”

　　听到寤怀恭喜他，一定是知道直接要当父亲了，齐光也咧嘴跟着笑，“我还有点不太习惯，这些天总被你大嫂说道。”

　　对于大哥的抱怨，寤怀也没有什么可安慰的，只好说了些，妇人有孕在身，一切得听大嫂的。

　　齐光哪里不是这么做的呢？可也真是不知道怎么了，不顺着柯思，她生气；顺着柯思，她也生气，自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想到寤怀也未曾娶妻，这些也不便与他抱怨，便把这些天发生的事一一与弟弟共享了。

　　“陆卿沛？给我传飞箭那个？”

　　齐光点点头。

　　“刘诚到底打什么主意？这过河拆桥的本事可真是炉火纯青啊，只怪柯老爷他自己，活了这么大岁数，着了刘诚的道。”

　　两兄弟之间向来没什么隐瞒的，如今的局面，寤怀也不怕直接提起柯府让大哥为难。是时候得下定决心了。

　　“入仕是不能入仕的，先不论自己不愿意，本身就是不合规的。听了他们的话，不是把自己架在火坑上烤嘛！但现在好像也没什么好的办法破局，只是这么等着，很是让人不安。”

　　大哥的窘迫已经不止是柯府了，还有大嫂。若是因为柯府导致大嫂有个三长两短，不光是大哥，整个齐府上下怕是都得蒙上一层阴郁之气。

　　“他们是官，我们是民，还是小心谨慎的好。”

　　这虽然是一句全然无用的废话，但也确实只能如此。

　　寤怀也没忘自己找大哥是为了何事，拉着栖梧站到齐光面前，准备先给齐光说说。

　　齐光连忙制止了寤怀，“你别问我，我没意见！”

　　被大哥直接拒绝的寤怀有点不知所措，这事有意见还是没意见？

　　齐光看着面前窘迫的两人，示意他们先坐下，倒了两杯茶，示意他俩自己端。

　　“我又不瞎，用不着特意给我说。我对你和栖梧都没意见，这事你得问婆婆。”

　　寤怀端起茶杯，递给栖梧一杯，自己也拿起一杯，两人一同向齐光敬茶。

　　齐光自己倒了一杯，三人一起一饮而尽。

　　“谢大哥！”

　　齐光哪不知道这弟弟什么心思？摆摆手给他打提前量：“谢我也没用。”

　　其实只要大哥不反对就算成功了一大步。只是寤怀和栖梧完全没想到，齐光连听都不听，却又直接喝茶，让他俩一时分不清，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我先说啊，你俩自己合计好了，可别突然就给婆婆说这个，吓到她老人家，我绕不了你们！”

　　齐光这已经完全松口的态度，让寤怀心里乐得不行，赶紧保证，绝对不会让婆婆担忧。

　　“别耍嘴皮子，就你能说。看看人家栖梧，办事稳当实在，哪像你，就剩一张嘴！”

　　被大哥训斥，寤怀早已经习惯了，而且大哥这哪里是训诫自己？摆明了是也很喜欢栖梧嘛！连连应下大哥的教导，保证一定脚踏实地不搞虚的。

　　“你小子这套这些年我还见得少么，哪次不是嘴上应承说的好好的，转头毛病接着犯。”

　　说起寤怀的毛病，齐光想起了别的事。

　　“我想着，以后孩子出生，得请个好先生。之前教导你那位先生，就很不错。如今府上不是很太平，等尽快安顿好这些乌七八糟的事。之后，就由你就去给先生请回来。”

　　“那日先生回乡，不让寤怀护送。说是若能再见，必让自己亲自迎接，还真是被先生说中了！”

　　见寤怀不反对，齐光也点点头。

　　由那位老先生来教导自己的孩子，齐光一百个放心。

　　寤怀揣摩着大哥的话，这孩子出生还得几个月，长大到能学习，至少得两三年。大哥，这是已经下定决心了？

　　“大哥，我想着，虽然府上杂事众多。但在府上，其实比外面安全多了。既然迟早要接先生回来，不如尽早，把先生全家接到府上？先生年纪大了，若只他一人前来，怕是会让家人担忧。再者，先生早些来，也能教导教导华予。”

　　寤怀这个建议，齐光也很是赞同。点点头，让他自己尽早安排迎接先生。

　　“我还有别的事，先忙了。你回去前看看大黑，他挨了陆卿沛一脚。”齐光一边吩咐，一边摸了摸心窝的位置，“我观察了一晚，应是没什么大碍。既然你来了，过你手看看，我也放心些。”

　　“大哥放心！”

　　根据旁人的说法，陆卿沛那一脚当时就让大黑趴在地上直呕水，大哥也说是踢在心窝，很有可能伤了五脏中的胃。

　　寤怀给大黑把了脉，轻压了大黑的腹部，心里大抵有了数。

　　大黑赶紧问：“二爷，我这是有事还是没事啊？怎地让大爷反复瞧了又瞧，又给您叫来看我了？”

　　他以为是大爷拿不准他的病情，专程找了二爷来给他看。

　　“大黑可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大黑老实，不装事，“昨晚肚子里是疼得让人睡不好，但也没当时那么疼。今早吃过早食后，慢慢好多了！”

　　寤怀宽慰他：“你都能吃能喝能唠嗑的，还能有啥事？”

　　大黑哪有那么些心眼？他只觉得大爷看不好二爷又来看，虽不觉得哪里疼，但一定就快死了。

　　“没事怎得还让大爷二爷纷纷来看我？”

　　跟在一旁的栖梧觉得这楞头小子真是太有意思了，根本就不听旁人说什么。虽是没大碍，但也好歹算个病人，也不好当着本人的面笑出来。

　　“那是你大爷人好，怕你伤着了，才着我来给你看看。没啥事，放心吧。你要想歇歇，也可以回家陪陪你阿娘。”

　　一听寤怀让他回家，这是看他受伤了派不上用场了要赶自己回去？

　　大黑连忙摆手表示不回去。

　　不光说他不回去，还怪起了寤怀。嘟着嘴抱怨：“二爷你变了！”

　　寤怀虽然不知道大黑具体想了些什么，但是根据以往的经验，这小子肯定又是轴上了。但也觉得逗大黑很有意思，便顺着大黑的话问道：“你说说我哪变了？”

　　大黑在寤怀面前向来是不加遮拦，“二爷你上回对大黑保证了不赶我走！”

　　寤怀恍然大悟，也不逗他了。

　　“让你回去休息你还抱怨上了。不扣你月钱！”

　　听见不扣自己月钱，大黑眼神都亮了起来，赶紧问：“真的？”

　　寤怀觉着这对话实在是太过于熟悉了，应道：“真的真的！不扣！但你需得和你陈叔说清楚了，回几天，别让你陈叔找不到人。”

　　大黑站起来就准备收拾包袱。

　　走了两步觉得应该谢谢二爷，转头给寤怀行了礼，道：“二爷你真好！”

　　寤怀摆摆手，让他赶紧收拾去。

　　栖梧终于不用憋着了，笑出了声，问：“这小子一直这样？”

　　没想到大黑这楞样能惹得栖梧发笑，寤怀也觉得没白照顾他。

　　“一直这样啊，又楞又轴。不过办事很利索。”

　　突然寤怀就想到自己曾经吩咐过大黑什么事，便让栖梧去大堂等他。

　　栖梧当然有所警觉，问道：“不能当着我说？”

　　“就是给他点碎银子，好让他回去孝敬他阿娘！”

　　栖梧点点头，还是寤怀想的周到，便乖乖去大堂坐着喝茶等寤怀。

　　寤怀虽然说的是真话，但也有半句没说。虽然让大黑回去休息看望娘亲的时候并没想到这茬，但怎么能这么白白便宜了吴醇？

　　“二爷您放心，我回来定让他好看！”

　　整个庄子就大黑看吴醇最是不顺眼，这事交给大黑，最合适不过了。

　　寤怀给了大黑一个小布袋，叮嘱道：“给你阿娘的，可别自己打开了啊！回去好好孝敬老人家！”

　　大黑再没心眼，也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接过布袋，连声谢谢二爷。

　　栖梧瞧着满脸笑意的寤怀走过来，放下茶杯，问道：“笑什么？”

　　“大黑说祝我早日找个漂亮媳妇，我当然乐了！”

　　栖梧被他说得恼羞成怒，一拳砸在寤怀胸口。

　　这回是真卯足了劲，寤怀疼的蹲了下去，又委屈又难受地憋着说：“又打我！”

　　栖梧哪管他疼不疼，疼也活该。

　　“谁叫你调侃我！”

　　寤怀见栖梧上当了，回了一句：“是是是，漂亮媳妇！”

　　栖梧脸一红，对啊，他竟然不是在吃醋，而是理所当然认为寤怀秋说的漂亮媳妇是在说他。

　　简直太害羞了！

　　抬手又要揍寤怀，可寤怀蹲在地上，有高度差，让栖梧没法下手，收手憋了回去。

　　可憋着也难受，抬脚踢了寤怀一下，“走了，回去！”

　　寤怀捂着胸口艰难地站起来，“再这么下去我真的会短命的！”

　　“活该！”

　　“你不能总打我！”

　　“打你怎么了？”

　　“是是是，你都是对的！”

　　大哥，你可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