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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初见刘诚 ...


  •   寤怀和栖梧到靡音坊门口的时候,并没有接应的人。

      进入坊里以后,也不像有人会来迎接的样子。

      栖梧觉得既然约人,应该至少有个引路的,“把我们叫来,不会他们自己忘了吧?”

      “也许,他真的只是觉得靡音坊的菜式合胃口,还真不一定会有合适的接引人选。”

      寤怀也只得仔细观察周围的人。

      台上的女子蒙着脸,正在进行琵琶演奏。

      底下大堂里的表现,倒是不如蝴蝶演出的时候都在认真听曲,大部分都在聊着自己的事,品茶的品茶,吃东西的吃东西……

      确实比起“靡音坊”本身的名字,倒比聚合楼更像酒楼。

      两人由店小二引着,挑了大堂里的空位坐下。寤怀点了几个招牌菜式,和栖梧面对面坐着。

      栖梧有些着急,问:“就这么干等着?”

      “楼上,大概是我右后方的位置,有人在观察我们。我要是回头会很突兀,就交给你了。”寤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茶,居然还不错。”

      栖梧也喝了一口,很是纳闷,“靡音坊这么大方?大堂里居然用这么好的茶?”

      他当然也不会笨到直接跟楼上的人对视,招呼小二再上一份酱牛肉的时候,顺着动作随意扫视了一下。

      “我见过,是柯府的人。”

      无论是真的北郡王,还是陆卿沛,都算的上是北郡王的势力。寤怀觉得如真是北郡王的人,应该不会如此偷偷摸摸。

      想到在靡音坊的柯府人见过栖梧,便问道:“可是觉着你眼熟,才盯着我们?”

      “这就不好说了。有眼神不好使的,自然也有眼神好使的。既然没什么进一步的动作,兴许还真不是北郡王的人?”

      两人的声音并不大,在乐器满满的靡音楼里,更是不易被人听了去。

      “你不是能算吗,算算?”栖梧虽没亲眼见到寤怀是如何破解他师父的阵法,轻松入山,但依着师父的意思,寤怀应该是有点术数本事的。

      “不算。用眼观察就能知晓的事,用不着算。人已经来了。”寤怀指了指栖梧背后。

      栖梧回头,看见一个衣着整洁的书生,对着他们俩鞠躬。

      书生行完礼,便伸手引路,“二位,楼上请。”

      栖梧望着寤怀发问:“咱们菜还没上,不吃了吗?”菜上不上自是不要紧,只不过借着菜没上的由头,问寤怀是不是要跟着去。

      “这好办,让小二把二位点的餐食,送到楼上隔间便是。”书生倒是挺会出主意。

      寤怀站起来,扶起栖梧,跟了上去。

      隔间里也能听见外面的乐器声,不过比起大堂,确实安静不少。

      人与人是不一样的,哪怕那易容的柯靖宇,多相处几次也能觉察出内在的不一样。

      气质这东西就算再相像,旁人也装不来。所以这坐在正中的人,虽然穿着便服,寤怀也一眼就分辨出来,是北郡王本人不假。

      加上身形容貌特征都和张屏所说没有太大的出入,寤怀更加确认,来的人是货真价实的,北郡王。

      虽说已经接近五十岁的年纪,但却没有留胡子,看起来竟比三十多岁的铁匠陈年轻不少。脸上也没太多的皱纹,许是生活无忧无虑,日子过的舒爽吧。

      坐在太师椅上的人抬了抬手,示意旁人搬凳子。

      “二位请坐。”

      坐还是不坐?

      二人递了下眼色,栖梧倒是不管那么多,直接坐了下来。寤怀见栖梧都坐了,自己站着也挺累,便也坐了下去。

      两人一左一右坐下后,北郡王让身边的人下去。

      “我也不绕弯子,找你来,是想你送回我的玉佩。”

      刘诚是对着栖梧说的话。

      经过他的观察和手上的消息,这二人之中,稍高的一个虽然没有明说,但事事都会先看矮的那个。想必,矮一点的那个,便是柯靖宇说的齐府老二。当然,矮的那个也不矮,只是比起高个的这个,更像主子。

      二人纳闷,为何刘诚会对着栖梧说玉佩的事。刚见面一会,根本想不透其中的缘由。

      还有一个问题,北郡王所说的玉佩,是真的那块,还是假的那块?真的先不论,假的那块是从吴醇处搜来。刘诚的意思,明摆着就是,吴醇怎么样无所谓,把玉佩还来。

      北郡王抬起手,拍了两下。

      不一会,手下就带过来一个女子。

      女子被扔到寤怀和栖梧面前的地上,虽不至于衣衫不整,可发髻凌乱,大概是受了不少虐待。

      这是什么意思?

      纳闷的同时,寤怀和栖梧两人不约而同地喊了出来。

      “海棠!”

      寤怀其实第一个音发的并不是“海”,而是差点喊了珠翠的本名。还好他反应及时,除了总是溺在一起的栖梧外,旁人倒是没发现。

      听见和自己喊出的名字不同,栖梧也没有余裕去质问寤怀,只是疑惑地瞄了他一眼。

      寤怀觉得自己又给自己挖了个坑,可眼下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低着头一副犯了错的样子,根本不敢直视栖梧。

      刘诚见二人的反应,觉着像是主仆二人都倾心同一个姑娘。暗想,不愧是苏晏调教出来的姑娘,魅力可真是不一般。

      趴在地上的珠翠听见心心念念的二爷的声音,立马坐直,捯饬凌乱的头发。但她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并未像之前一般,爽朗地靠近寤怀,捯饬完头发,反而显得身体有点僵硬。

      “齐二爷,坊间传闻你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看来也不该轻信传言,尽管你羸弱,我也在你这,连折了两员大将。

      这位姑娘,是前些日子我从烟雨楼搜罗来的。柯震的儿子说,她是你相好,于是我就把她带来,给你做个见面礼。”

      寤怀瞅着面色冰冷的栖梧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就差直接拿笔在脸上写“我没有”自证清白。

      刘诚刚刚说,是柯靖宇说的。珠翠和柯靖宇闹翻了,才被柯靖宇借花献佛了?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姑娘在地上趴着,寤怀站起来的同时,栖梧也站了起来

      两人对视一番,共同把珠翠扶了起来。

      珠翠为了避嫌,亦或者她是真的想保护她的二爷,待她站定以后,用力甩开寤怀的手,贴在栖梧身上。

      栖梧拉着珠翠坐在他先前的凳子上,又给刘诚行了礼,“不知王爷,可还有凳子?”

      坐上的刘诚哈哈大笑,对着手下摆了摆手。

      底下的人又迅速给栖梧搬来一张凳子。

      栖梧捋了捋衣摆,轻轻坐了下来。

      “从进门开始,你并不跟我搭话。果然还是海棠姑娘有魅力,让你失了分寸。”刘诚端起下人斟的茶,喝了一口,“品品,看是否和楼下的一个味?”

      刘诚如此一说,两人也就明白,为何只是在大堂,就能喝到方才那般口感的好茶,原来从进门开始,就被人盯上了。

      寤怀还在思索刘诚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就看见栖梧捧起珠翠的脸,爱惜地替她重新束发。

      他们俩这么要好?所以昨晚他才问海棠的事?不对啊,昨晚他的语气不像是和珠翠很要好的样子。

      栖梧不是说喜欢自己么,他不会是骗人的吧?!

      而且栖梧都不知道海棠的本名……

      不好!

      结合刚刚珠翠反常的动作,和刘诚认错人的事实,寤怀突然明白对面的两人是要干什么。

      他眉头紧锁盯着栖梧,心里很不是滋味。

      要拆穿他们俩吗?他们俩是什么时候有的默契?一定是珠翠甩开他手贴上栖梧,栖梧就顺势和珠翠演了下去。

      但是这太危险了,也根本不是寤怀想看到的,他不是甘心躲在心爱的人身后苟且的人。

      可现下拆穿他们俩,才是最危险的事。

      “海棠可好些了?”

      栖梧爱怜的声音,让寤怀浑身发抖。可再怎么难受,也绝对不能表现分毫。他根本不想栖梧碰珠翠,不光珠翠,他就不喜欢栖梧碰哪个姑娘。

      “二爷来救海棠,海棠怎么会难受呢?”珠翠隔着凳子也要使劲往栖梧怀里扑,“二爷海棠想挨着你坐。这凳子好碍事!”

      栖梧拍拍海棠的后背,安抚道:“好海棠,回去的啊。这在王爷面前,可不得放肆。”轻轻拍了拍海棠,让她坐直后,又转身对着刘诚行礼:“让王爷见笑了。”

      刘诚倒是见怪不怪,一副见多了的模样,“男子多风流,倒是无伤大雅。只是,玉佩一事,还请及早归还。”

      栖梧站起来,从袖笼里掏出玉佩,呈给北郡王的下人。

      刘诚远远瞧了瞧,并没接过玉佩,扬了扬手,脸色明显不好看了。他没发话,栖梧也不搭茬。

      突然有人从寤怀身后反手把他绑了,用刀低着寤怀的脖子。

      倒不是寤怀疏于防范,刘诚的人在屏风后蠢蠢欲动他就发现了,只是眼下他不得不被抓。

      反抗,未必能保得了三个人。约莫着也是拿他作为要挟,暂时是不会有安全问题。也就老老实实,被刀抵着脖子。

      坐上的北郡王见同行的人已经被拿下,便冷言道:“齐老二,玉佩,在哪?”

      栖梧见状赶紧跪下,伏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说,交出去的就是。

      寤怀受不了栖梧对别人低三下四,恨不得上前拉起他,直接甩脸走人。

      但栖梧自己倒是不太在意,出来混的,低个头、下个跪又不会少块肉。

      “看来你是不死心啊!”刘诚声音都变了,和刚才的儒雅老者,完全不是一个人,“来人!”

      随即,珠翠叫出了声:“二爷,救我……”

      她被人从凳子上拉了起来,白皙的脖间,也抵了一把亮闪闪的刀。

      “海棠……”栖梧着急地想要拉住她的手,被旁人拦住了,“海棠别怕,我一定救你出去。”

      已经急红了眼的栖梧,转身对着刘诚怒言道:“王爷,我已将从吴醇处得来的玉佩交与您,为何您还如此对待我的家人?”

      听栖梧提到吴醇,寤怀感慨还好把知道都告诉了栖梧,他大概是要给吴醇挖坑了。

      “你给的,可不是我要的玉佩!”

      栖梧和寤怀都知道,刘诚当然能看出来玉佩是假的。事实也确实如此,他只是远远看了一眼,寤怀就被绑了。

      只是寤怀并不知道,栖梧接下来会怎么说。

      “王爷您明鉴。

      从前并不知道海棠倾心于我,也不知道什么玉佩不玉佩。是有一天,纳闷为何烟雨楼的姑娘可以私自出楼,才跟着海棠,知道了吴醇。也是那日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才对海棠这样命途多舛的姑娘倾心。

      吴醇是您的人,你比我更清楚吴醇的为人。我读了几年圣贤书,怎可眼睁睁看着姑娘被他那般肆意虐打?

      伤您手下的人确实是我的人,您要如何发落我都没有怨言。可您说的玉佩,我能想到的只有方才那枚从吴醇身上搜出来的,如果还有别的玉佩,也请您明示!

      海棠姑娘是无辜的,求您高抬贵手。”

      寤怀听着栖梧说跟着珠翠又识得了吴醇,纳闷自己明明之前故意没说,他是怎么想象出来的?

      也许对栖梧来说,根本不需要想象。毕竟,吴醇没对栖梧干过什么好事。

      想到这里,寤怀就恨不得把吴醇拉出来千刀万剐,当然也包含坐在上座的刘诚!

      栖梧说的真切,看起来相当激动,还带有些许愤怒的意味,一副哪怕得罪了北郡王,事实就是如此的态度。

      说的都是真话,即便刘诚不相信,一时间他也找不出来什么破绽。

      栖梧认为,只要暂时不要提及姐姐,把问题引向吴醇就好。反正也没有对证,缓过眼下的问题再说。也根本无需直言是吴醇掉了包,让刘诚自己猜去。

      寤怀听着栖梧的话,心里酸不叽溜的,这是丝毫没给他求情啊。狠狠瞪着珠翠,可是又不能把她怎么样,又回望栖梧,栖梧并不搭理他。只得站在一旁生闷气,要是被看出破绽,栖梧也会有危险。

      “你是说,是本王错怪了你?”

      刘诚的语气比起刚才,确实让栖梧听出缓和了不少。

      “草民不敢。草民只想家人平安。草民既然帮不上什么忙,如实说出自己知道的,也是分内之事。”

      烟雨楼里都是人精,难缠的是真小人真恶棍,像刘诚这种有身份的人,为了达到目的,其实相对并不难对付。

      有很多的方式化解眼下的危机,只是多说容易多错,先把姿态摆正,看看刘诚是何用意。

      寤怀自从发觉栖梧和珠翠的计划,就很注意周围的动静。

      抵在他脖子间的刀并不是每时每刻都很用力。背后的人大概也只是奉命行事,刚开始的时候差点划破他的脖子,越到后面,越是松懈,想来,对面的珠翠情况也差不多。

      最理想的情况,是洗清嫌疑,不起冲突,安然无恙地从靡音坊正面堂堂正正地走出去。

      如果打起来,即便顺利出去,事后也少不了被追捕,并不是长久之计。被追捕的话,还会连累府上的人,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破坏栖梧的计划。

      刘诚对着手下使了个颜色,寤怀和珠翠就叫了起来。

      “疼……疼……二爷,您快救救小的。小的为您鞠躬尽瘁,还没娶妻……”

      寤怀身后的人给了他一掌,“闭嘴,轮不到你说话!”

      珠翠本来也想说点什么,她身后的汉子兴许也有点怜香惜玉,对她小声劝道:“不想吃苦就别瞎咋呼。”

      她只得闭上嘴,不多言。

      倒不是怕吃亏,她是真担心对面的二爷。

      栖梧知道,刘诚是在跟他博弈,谁嬴谁输,全在演戏。只要演的真切,没有就是没有。把赌注押在,刘诚不会因为没有玉佩就乱开杀戒上。

      如果真的随意就杀,一开始就杀了,犯不着跟他们多费口舌。

      所以这事,还有得周旋。

      栖梧跪在地上,头伏地,姿势很是恭敬,但他并不说话。

      半晌,刘诚忍不住了,问道:“你刚刚不是很能说么,怎么现在又什么都不说了。”

      栖梧还是跪着的姿势,只是立直了上半身:“王爷,我说的句句属实。

      自从知道海棠姑娘不见了,草民就日日不得安生,食不香寝不寐。四处搜寻都找不到,更是心急如焚。”

      用手指了指对面的寤怀,“这人愚笨,一身蛮力,只会打架。当时是草民吩咐他揍了吴醇。吴醇被打倒后,草民从他身上搜出来的,就是那枚玉佩。

      收到您的传信,草民自知并无功绩可以觐见王爷,想了很多种可能。唯一合理的解释的就是,您为了要拿回草民从吴醇那里拿走的玉佩,抓走了海棠。

      既是为了救回海棠,草民自当带着当日打伤了吴醇的跟班和玉佩,来向您负荆请罪。”

      此时栖梧并不惧怕说出是刘诚抓了海棠,有的话说的太含蓄,反而显得虚伪。

      事实上他们确实是在刘诚这里见到了海棠,难道还不让老百姓有怨言了?

      至于负荆请罪,也不过就是说说,玉佩是假的,何罪之有?顶多也就是拿了吴醇的东西,吴醇都没报官,哪能轮到刘诚来怪罪。

      紧接着,栖梧回头满眼歉意地对着海棠,祈求她的谅解:“对不起,怪我当日贪心,害了你。”

      寤怀顺着栖梧的目光望向珠翠,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珠翠不知何时开始,现下已是满眼泪水。她咬着嘴唇,许是害怕脖间的刀刃,并不敢张嘴说话。她带着满脸凄楚的模样,虽然双眼含着泪,可也能看出眼神中夹带的满满爱意。

      似乎是在说,尽管受了委屈,但她不怪他。

      真不愧是烟雨楼出来的,这俩一个比一个演的像。

      寤怀想,自己要不要也演一演,用桀骜不驯的语气护一下主?又觉得自己现在应该是个愣头青,主子没发话,还是安心被捆着更贴切一些。

      盯着栖梧,并不动弹。

      刘诚举起手,摆了一下。

      束缚珠翠的人便松开了姑娘。

      栖梧赶紧上前扶住珠翠,用袖子帮她擦已经默默哭花的脸,又仔细检查脖颈间是否有伤痕。确认无事后,紧紧抱住珠翠,学着之前寤怀拍他的样子,轻拍珠翠的后背。

      温柔地安抚:“海棠不怕,我在。王爷也不会伤害无辜的人!”

      珠翠在栖梧怀里又开始哭得窸窸窣窣,听完栖梧的话,用力点点头,表示不怕。

      “行啦,既然你说的是真话,我也不多为难你。只是,姑娘你能带走,你这跟班,怕是不能就这么轻松走出去。”

      寤怀狠狠地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一脸根本不把刘诚放眼里的样子,山野武夫的样子,演的也不能说不像。

      身后的人用力磕了寤怀的膝盖,喊了一声“大胆!”

      寤怀有所防范,疼是不疼,但也得顺势跪下去。心里自然是不爽快的,他跪过很多人,尊敬的老者,对他有恩的……但是要他跪这莫名其妙的北郡王,他心里自是千百个不乐意。

      同样稍微表现出不乐意的还有栖梧怀里的珠翠,好在栖梧把她护在怀里,并未让旁人觉察出异样。

      当然栖梧比珠翠还不爽快,但好歹是忍住了。

      北郡王倒是看得开,“我倒是喜欢你这桀骜不驯的样子。既然你能打过吴醇,看来是有点本事,不如,你就将功赎罪,来我手下做事。”

      话虽是对寤怀说的,眼神却紧紧盯着栖梧,大抵根本没把寤怀当个人,是要跟主子商量。

      是商量的意思吗?栖梧也不傻,这是明晃晃的要人。

      给是当然不能给,可要怎么说,才妥当呢?

      他是王爷,断不能直接拒绝他,直接拒绝会引来不满。而且在刘诚看来,肯这么轻松放过他们已经是开恩了,驳了他的要求,不是蹬鼻子上脸么。

      寤怀也知道此时并不适合他说话,说什么都是越矩,抬头望着栖梧。

      也不太方便使眼色,不知道栖梧会怎么拒绝?

      他应该会拒绝的吧?

      虽然心里确定栖梧会拒绝,可栖梧没发话的时候,寤怀还是会担心。他的额头,开始隐隐地冒汗……

      “你这奴仆,急得满头大汗,都不敢吱声,看起来,很是忠诚呢。”

      栖梧心里骂,死老头都这岁数了,看的还真是真切。

      也不知道刘诚嘴上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寤怀冒汗都被他看出来了,还没看出来他们是演戏?

      用貂勃常恶田单的故事开说,跖之狗吠尧,非贵跖而贱尧也,狗固吠非其主也?

      不妥,刘诚反而会趁机说在他底下办事,更能体现寤怀的价值。

      “只是府上养的一条吠犬,看家用的,怕是会扰了王爷。听闻王爷素来看重民生,为了草民家中安稳,还请王爷行个方便,给草民府上,留下这条恶犬。”

      栖梧恭敬地给刘诚行了一礼。

      “哈哈哈哈哈……”刘诚乐得直拍太师椅的扶手,好一个‘吠犬’!既是守家的守犬,本王强要,倒有点不尽人意了。”

      示意寤怀身后的人放开他,对着身边的人斥责起来:“来人,怎么还没上菜?”

      寤怀站起来走到栖梧身后,一副跟班随从模样。

      “王爷,店小二说马上就上菜。”

      放开寤怀的那个开始收拾桌子。

      栖梧也懂得进退。

      “王爷,草民自知身份低微,绝不敢妄想能在王爷面前进食。齐二在此谢过王爷好意,还请王爷开恩,容齐二将餐食带回,与家人同食。”

      这话说的毫无毛病,不和王爷同食是礼数。可好歹是辛苦劳作收获的粮食,也是厨人费了半天劲烹饪的,总不能浪费了吧。

      刘诚倒是没想到栖梧来了这么一遭,也不多留。

      “你倒是挺懂礼数。王上最不喜浪费,本王也素来节俭。准了!”

      寤怀见状打算扶起栖梧和珠翠。刚碰到珠翠,珠翠就甩开他的手,一脸厌恶的表情,缩在栖梧怀里。

      珠翠这明晃晃的嫌弃样,惹得刘诚又是一阵坏笑。

      齐二看起来对这海棠姑娘真心不假。可这海棠,到底是烟雨楼出来的,被个奴才碰了就如此不快,这俩人,还真不见得能走到最后。郎情妾意,跟自己这半截身体栽到地里的糟老头子也没什么关系,自是不会多嘴。

      示意给他们三人开了门,放了他们。

      “王爷,就这么放了他们?”

      手下的人自是不满。

      “我瞧着齐二不像是在说谎。

      何况,再厉害的匠人,要在短时间内再雕一块,也不太可能完成。先放他们一马,以后才好交涉别的事。

      至于其他嘛,要么是吴醇掉包了,要么,玉佩还在蝴蝶手上。

      苏晏啊苏晏,跟我作对这么些年,真是死性不改!”

      刘诚握着拳头,语气上应该是生气,表情却有点带着微笑。

      底下的人也不敢多问,只道:“属下再加大对吴醇的搜索。”

      根本就不敢明面提及烟雨楼和苏晏,只得拿吴醇开说。

      刘诚也不搭话,拿起筷子,夹了一片酱牛肉,确实好吃,是他年轻的时候,喜欢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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