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捉妖师》乌林答

16、被困牢笼

　　白念一路不敢歇息赶到了离城，去客栈发现阿力木和楚山早就走了，她便去问掌柜的知道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什么时候离开的。
　　掌柜的一脸“你猜我知道不知道”的表情，眼睛却盯着白念的抹额，白念气得想打人，也只好拽下一颗珍珠递给掌柜。
　　“姑娘走后他们逗留了六七天才走。”掌柜笑眯眯地看着珍珠。
　　“他们两个人一起走的？还是一个好好的另一个生了病？”
　　掌柜不说话，还是盯着抹额，白念快要气炸了，用力地又拽了一颗。
　　“有三个西域打扮的男人来找过他们，第二天抬着一个人走了。”
　　“抬着谁？肥头大耳那个还是精壮的？”
　　没等掌柜的看向抹额，白念拽了一颗狠狠拍在桌子上，珍珠顿时变成了珍珠粉，“我告诉你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最好老老实实一次给我说完，否则我就把你拍在桌子上！”
　　掌柜的也是个见好就收的人，急忙赔笑道，“姑娘莫生气，他们抬走的是生病的人，那几天你说的那个精壮男人找了许多大夫来，最后也没治好，后来那三个男人就找过来了，不过之后就再没见精壮男人，不知是跟他们一起走了还是去什么别的地方了。”
　　“你真的不知道他的下落？”
　　“不知道，我若知道肯定言无不尽。”掌柜笑眯眯地捏起一撮珍珠粉搁到碗里，呼吸都很小心生怕吹没了。
　　白念知道得不到其他消息了便出了门，片刻又返了回去，“掌柜，如果我要寻人该去哪里？”

　　在离城莫名失踪的男人只有两个去处，一是离开二就是生死窟。一想到生死窟鲜血迸飞的场面，白念匆匆赶了过去，可今天刚巧是初二，生死窟大门紧闭，她拍了半天的门一点动静都没有，她颓然地坐在生死窟门外，希望楚山是离开了而不是被关在这不见天日的生死窟，像野兽一样扑杀对方或是被…
　　白念摇摇头，不会的，楚山肯定是离开了，阿力木对他那样不好他都跟着阿力木，他这样忠厚老实的人老天不会对他这么残忍。
　　白念焦急地看着太阳，它怎么还不落山，赶紧落下去天黑之后她就能偷偷溜进去，这时她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回头一看，一个身穿鹅黄色长袍的姑娘站在她不远处，来人正是解霜。
　　“别来无恙。”解霜淡淡说道。
　　“我认识你吗？”白念在脑海中搜索什么时候见过她，她眉眼英气十足不似寻常女子，她要是见过应该能记得。
　　“你偷了我家王爷的夜明珠。”
　　“原来是平王的人，你脚力倒是不慢，这么快就追上我了。”
　　“我一直在这里，你刚进入离城我就得到了消息，把夜明珠交出来。”
　　白念却是灵机一动，“你消息这么灵通，我跟你打听个人怎么样？你若帮我找到他，我就把夜明珠给你。”
　　解霜以为等着她的肯定是一场恶战，白念三番两次逃走证明她确实有几分能耐，没想到她却提了这么个要求。
　　“我不相信你。”
　　“楚山，我朋友叫楚山。”白念不管她先报了名字，解霜眼珠子转了转，似乎有了答案。
　　“你先把夜明珠给我。”
　　白念转过身去用拳头轻拍自己的胸口，一颗夜明珠就吐到了手上，她用自己的衣服擦干净，扭头就扔给了解霜，倒是解霜没做好准备差点没接住。
　　“夜明珠给你了，我朋友在哪儿？他有没有离开？”
　　解霜将夜明珠收好，走到生死窟门外的石狮子旁，背对着白念扯了扯石狮子的舌头，过了片刻门便打开了。
　　“跟我来。”
　　白念跟着解霜穿过一道道门来到一个非常黑的地方，那里都是向下的台阶，前面有人打着灯笼可也只能照到几步远，白念小心翼翼地走着，感觉走了很远很远来到了一个更黑的地方，打灯笼的人点着灯后，白念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这更像是一座地牢，整齐划一的笼子里全部关的是人，笼子很小人在里面只能坐着，腿也只能蜷缩着伸不开，白念数了数少说有二三十人。
　　“你自己去找吧。”
　　白念闻声便赶紧一个笼子一个笼子地找，一边找一边叫楚山的名字，可她却一直没听到回应。
　　“楚山真的在这里吗？该不会是你骗我。”白念又找了一遍还是没有。
　　“你现在站着的地方，朝后走五步就是。”
　　白念转身走了五步，看着笼子里浑身是血蓬头垢面的男人，“楚山，楚山，我是白念，你还记得我吗？”
　　男人一声不吭，头也不抬，白念把手伸进去胡乱拨开他遮住脸庞的头发，可依旧辨认不出。
　　解霜让下人递给她钥匙，一大串钥匙叮咚碰撞的声音唤醒了这些人的意识，他们惊恐万分拼命朝笼子的角落躲去，希望打开的不是自己的笼子。
　　白念看着男人蜷缩成一团的样子十分难过，明明很小的笼子还被他闪开大半个，若他真的是楚山，这才两三个月就从一个精壮的男子变成这般瘦骨嶙峋，也许身上还有许多伤。
　　解霜走到白念身边，挑出一把钥匙准备打开铁笼，男人在里面喊了起来，“不要不要挑我，我不去！我不去！”
　　笼子一打开，男人就紧紧抓着栏杆，生怕被人拖出去，方才听男人说话倒是有几分像楚山，白念不能确定于是弯腰探进大半个身子，突然身后解霜猛地踹了她一脚，她以一个扭曲的姿势摔到了楚山身上，解霜迅速地锁上铁笼。
　　“你怎么不讲信用，我都把夜明珠还给你了！”白念直不起身子，可男人却害怕地一直推她，她只能尽量让自己团成一个球，离开男人的身体。
　　“你给我夜明珠，我帮你找人，我可没说放过你。”
　　“黑心肠的女人，黑心肠的王爷，弄这种没有人性的生死窟，你们都要遭报应的！”
　　解霜不理她施施然地走回去把钥匙丢给下人，“这里的灯不许灭，人不许走开，给我盯死了那个丫头，若人逃走了你们就给我通通进笼子。”
　　这句话的威胁比死还要令人恐惧，下人们扑通跪倒口中不停地说是。

　　午后叶贵妃睡了一会儿便醒了，这几天日头毒得厉害，她宫里早早就用上了冰可也不凉快，不过躺躺就是浑身大汗，她回想前几年好像也没这么爱出汗。
　　“小姐再睡会儿吧，”锦儿在一旁轻轻摇着扇子，“今夜还要侍寝呢，得养足精神才是。”
　　想到侍寝叶贵妃的心倒是凉了许多，“太热了睡不着。”
　　“皇上赐的甜瓜都冰好了，我给小姐拿些来解解热。”
　　锦儿乐呵呵地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端着切好的甜瓜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小姐，您看谁来了。”
　　叶贵妃漫不经心地侧过头，看到来人的一瞬间脸上便升起了笑容。
　　“娘，您怎么来了？这会儿正是最热的时候。”
　　叶夫人笑眯眯地依着规矩行礼拜见，亲热地拉住女儿的手，脸上的笑遮都遮不住，“今日晌午媗儿和正君在家里吃饭，媗儿一副恹恹的样子吃什么都没胃口，我以为是天气太热她脾胃失调就请了大夫来看，谁知她竟有喜了。”
　　“真的吗？这可是大喜事。”叶贵妃被叶夫人情绪感染，也十分喜悦。
　　“可不是，媗儿上次小产大夫还说她伤了身体怕是很难有孕，我还特意找人给她调理身子，当真没废了那一碗一碗的苦药，媗儿真是争气。”
　　锦儿搀着叶夫人让她坐下，“夫人这下可放心了吧，瞧您这一头的汗，吃块甜瓜凉快凉快，这甜瓜可是贡品，除了皇后宫里只有咱们小姐有呢。”
　　叶夫人笑着四处打量一眼，锦儿心领神会让其他人都出去，自己也关了门守在门口。
　　“媗儿有了身孕，鸢儿过些日子也要嫁入平王府，等明年就是安儿了，他们三个人我都很放心，唯独是你最让为娘忧心。”
　　“娘说的什么话，我在这宫里吃喝用度都是最好的，皇上看重爹爹还许娘随时入宫相见，你们总不是还想让女儿做皇后吧。”叶贵妃强颜打趣道。
　　“你这孩子，”叶夫人轻轻拍了她一下，“皇后娘娘在王府时就最得宠，如今还有太子，你爹对皇上忠心耿耿，后宫那些下作之事咱们可不能沾染半分，为娘是想让你有个孩子傍身，我上次给你的药方你可每日都服用了？”
　　“您把锦儿搁在我身边，她每日都替您看着我呢。”
　　虽明知身边没有外人，叶夫人还是凑得更近一些，在叶贵妃耳边轻声道，“皇上的身体大不如前了，你可不能掉以轻心。”
　　叶贵妃微微蹙眉，她平时不怎么见皇上，虽然也知道开春以来皇上的咳疾就一直断断续续不曾痊愈，可侍寝的时候，她分明觉得皇上的身体孔武有力，这几年来从未觉得他力不从心。
　　“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娘可不能乱说。”
　　“宫里的太医都是…你爹和太医交情很好，这是今早太医悄悄告诉你爹的，你爹便赶着让我知会你一声，要不然只为着媗儿的事我也不用顶着大日头进宫，娘知道你不是个谄媚的人，可你也不能干等着，要多去皇上面前走动走动，你得让皇上多宠幸你才行啊。”
　　“娘您跟我说实话，太医究竟怎么说？”
　　叶夫人犹豫了片刻，看着女儿焦急的面容，还是和盘托出，“太医说，至多不过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