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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一连几日的大雪终于放晴了,早晨的大太阳,明晃晃的光照着白雪,映的整个屋子白亮亮的,秦瑜也早早的醒了,窝在寝被里赖床了好一会儿。

      “小姐,您该起了,确实到时候了。”紫叶收拾着衣物。

      “让我再躺一会儿。”秦瑜在床上来回翻滚,正是惬意的时候。

      “让老夫人院里知道总是不好。”紫叶劝着。

      “什么时候,我们能说了算呀。”秦瑜无奈道,“藕荷呢。”

      “不知道,一大早就疯跑出去了,小姐您该管管藕荷了,下面丫鬟都有言语了。”紫叶想到藕荷整天疯疯癫癫的样子,生怕给小姐惹了麻烦,每次给她说,她都不当一回事,嘻嘻哈哈的没个正行。

      “说什么。”

      “说您专宠藕荷,藕荷拿着大丫鬟的月钱,整日玩耍,也就一张嘴逗得您开心。”紫叶想到下面的言语简要回禀,虽然她已严厉斥责了几个多嘴丫鬟,但是时日长了肯定压不住。

      “说我什么呢?”藕荷风风火火走进来,看到紫叶给她了一记白眼,忙转向小姐。

      “你这是去哪儿了?”秦瑜问道。

      “小姐,我去看热闹去了,早晨传来消息,说是张妈妈家二儿子张俊去了成衣铺,直接说是受老夫人之任命为二掌柜,秦达和张俊直接打了起来,秦达说是没有老夫人手书,外人一律不可进入内堂,张俊说他狗眼看人低,让秦达收拾铺盖滚出去,两人闹到府里来,秦达家的又和张妈妈攀扯了起来,说张妈妈命厨房专买一家食材,定是吃了回扣,张妈妈上去就去撕秦达家的嘴,两人打得可热闹了,还是老夫人命粗使妈妈们拉开了,压他们进了内室,命下人的嘴紧点,但凡听到只言片语,直接发卖了出去。”藕荷说得绘声绘色。

      “后来呢?”紫叶忍不住问道。

      “后来呀。”藕荷拉着长调就是不说。

      “后来呀,肯定是张俊依旧是二掌柜的,秦达家的被斥责造谣,秦达被调去了庄子上。”秦瑜说道。

      “小姐,您真神了。”藕荷佩服道。

      秦瑜心想理应如此,应该说她祖母的做法一向如此,起因也好想,不外乎是前几日父亲给她准备的膳食,没有给祖母备上一份,再经姑母一激,祖母惯会借刀杀人,大厨房上认不清主人,那就用自己信任的人断了那一家生计,也好让下人知道这秦府她这个老夫人还在,杀鸡儆猴罢了。

      下面机灵的人以后给他们大房办事就得掂量掂量,只能说祖母好手段,下面的人素来机敏,这不成衣铺大掌柜这几日听说告病在家休养几日,日日熬药不断。

      到了这个份上了,祖母可别怪她打擂台了,她断不会让大房落到办个事还事事受到掣肘的境地。

      “你二哥那边怎么样?”秦瑜问道。

      “搜集得差不多了。”藕荷自信说道,她越来越佩服小姐了,当初春苗递消息说姑小姐和老夫人念叨及张妈妈二儿子调到了成衣铺,小姐让她给二哥递消息探查张妈妈大儿子的消息,果然有料可挖,没想到张妈妈这么猖狂的一个人,要是知道她儿子这么坏,还有什么老脸。

      原来藕荷二哥当初从福山寺出来,就一直在上京晃荡,秦瑜给他的指示就是看看怎么赚钱,他本来内心忐忑,在上京城内蹲过食肆,蹲了几天被掌柜子当成了叫花子给赶跑了,蹲过成衣铺,糕点铺,米铺,还去过码头当了几日送货郎,差点被送货的后院嫂子调戏去,被藕荷当成了笑话讲给小姐听。

      “小姐,那我去了。”藕荷兴致高涨地要出去,看到小姐点头,顾不得紫叶探究的眼神,按照先前小姐的布置去办事。

      秦瑜也看到了紫叶的眼神,不过不打算出言点拨她,有的时候,需要自己想开,丫鬟是要有个丫鬟的样子,但不是标准的一板一眼,需要的也不全是穿衣梳发的,坚守重要,但也需知变通。

      到了下响,母亲传来消息,要把手中的铺子匀一个给秦瑜练手,秦瑜在屋内不停踱步,全身干劲十足,看来要找个机会出门见一下守山。

      今日腊月门里十五,需要去祖母屋里用膳,秦瑜收拾好了去了母亲屋里,母亲穿的一身石榴红襦裙,秦瑜穿的海棠红襦裙,赵氏年岁也仅仅三十有二,生养孩子少,夫君疼爱,养的面庞白皙红润。

      “父亲,您看我和母亲出门,肯定人人都说母亲是女儿的姐姐。”秦瑜对着父亲说道。

      秦伯商从书中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说,“确实。”复又低下头认真读起来。

      秦瑜看着母亲娇羞,父亲故作严肃的样子,笑了起来。

      收拾停当,一家人去了颐芳斋。

      “母亲安好。”

      “祖母安好。”

      “起,落座吧。”

      “哼。”秦珍看着前后进来的母女两个,一个个花枝招展如花园中含苞待放花骨朵,带着露水,娇嫩鲜艳。

      秦瑜装作听不见似的,跟姑母问好,不待回答坐在了母亲下首。

      喝了半盏茶,秦伯商开口道,“母亲,我和柔儿商量拿出柔儿的一个铺子,让瑜儿学习一下持家之道,省的日后被外头人欺瞒。”

      秦老夫人起先已得知消息,此刻看到儿子还和她商量,点了一下头表示同意。

      秦瑜起身。“瑜儿谢祖母,祖母放心,瑜儿定当恪守家训,遵您教诲。”

      秦老夫人看着秦瑜俯首恭敬的样子,满意的说道,“持家里面事事都含着学问,戒骄戒躁,不可再随性而为。”

      “是,谨遵祖母教诲。”秦瑜屈膝。

      秦老夫人对着秦瑜摆手,开口慢慢说着二房的事,“仲怀送来了节礼,来信说此次应天府下辖府县闹了雪灾,雪崩压塌了房舍,有百姓伤亡,牲畜死了不少,此次他应当得力,得百姓爱戴,来年政绩有望再升,你在上京,还需为仲怀奔走一二,淑珍正月十五可来上京,到时候可由她送节礼,离京多年,也趁此机会认识一些府里的来往。”

      秦瑜听到这里,内心直说祖母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拿公中的银子给二伯父铺路,还要待二伯母回来,亲自去送节礼,这和赤裸裸贬斥父亲有何区别,外人只道父亲穷破愚蠢,可上峰下属的往来,就在这些节礼中拉进联系,又何来对父亲不重要。

      “听母亲安排即可。”秦伯商听到此处没什么反应,平静说道。

      秦珍高兴说道,“表姐要回来了?”

      秦瑜二伯母陈淑珍乃是秦老夫人娘家侄女,秦珍一向和她交好,听其回来开心不已。

      “姑母,姑父来吗,表哥,表姐来吗?”秦瑜出声询问姑母,看到姑母立马变了得脸色,内心终于解气了一点。

      秦老夫人手中转动的佛珠停顿了一下,复又转了起来,眼神扫过看到自己女儿突变的脸色,再看看瑜儿的脸色,心想也可能只是好奇询问,凑巧而已,出声回复,“你姑父也来了书信,年后即来,尧儿和婷婷也都来,到时你们可相见了。”

      “我好想表姐,表哥。”秦瑜期待说着。

      许是想到自己的一双儿女,秦珍虽然语气生硬还是说着,“你表姐也来信说甚是想你。”

      用完了晚膳,走在回去的路径上,秦瑜时不时走在路径边上积雪上,咯吱咯吱的响声,倒不显得此时的沉闷,秦瑜走到父亲身边说道,“父亲,女儿踩雪,脚底站上了积雪,扶着您的胳膊,省的女儿滑到闹了笑话。”

      看着伸到面前的胳膊,秦瑜扶着,感受到父亲臂膀的用力,一点没有书生的羸弱,“父亲,女儿今日习得诗句,虽懂其意,但不知真实。”

      “何句?”

      “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农家腊酒是什么酒呢,为什么会浑浊不堪呢,真可饮酒待客吗?”

      “粮食拌入酒曲,经过蒸煮,半熟的粮食出锅后,要铺撒在地面上,任其发酵,晾晒粮食的地面有一个专门的名字,叫晾堂。经过窖池发酵老熟的酒母,需要经进一步的提取和冷凝,才能得到越来越烈的酒,我知江南那边有种天锅可提取酒来完成。这种天锅锅里装酒母,上面的锅里装冷水,基座上柴火旺盛,蒸煮酒母,热气被上面的冷水冷却,凝成液体,从管道流出,这就是酒了。也就殷实的农户家有多余的粮食才会酿酒,大麦,小麦,米来酿制酒,器具不成,所以酒大多浑浊,但酒香一样飘至一二里之远。”秦伯商解释着。

      秦瑜了然地点了点头,屈膝道,“父亲,您懂得真多,女儿这就回去了。”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走到分岔路口,秦伯商嘱咐下面丫鬟照顾好,带着秦夫人转向了陶宜居的方向。

      回到卧房,两人洗漱完成,秦夫人看着神态轻松的老爷,好奇问道,“老爷,您从刚才开心什么?”

      “柔儿,咱们的女儿真聪明。”

      “啊?”秦夫人还欲再问,已被秦老爷拦腰躺下,下面的丫鬟忙俯首退了下去。

      气氛正是热烈焦灼,秦夫人听着耳边传来低声,“柔儿,我们再要个孩儿吧...”,秦夫人不可自抑的颤动着身体的躲在他身下。

      稍后待丫鬟上了热水,洗漱重新上了榻,秦伯商看着已睡得香沉的夫人,想到瑜儿劝解自己的词句,不在于问酒,在于后面的“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箫鼓追随春社近,衣冠简朴古风存,从今若许闲乘月,拄杖无时夜叩门”。

      是非曲直,亘古不变,可不消沉于当下,终会柳暗花明,终会叩门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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